溫玖涯……


    蕭璨鬱看著迎麵而來的他,身體整個僵硬在了原地。


    腦袋中盤旋著的是上一次他來找她的畫麵,她設想過無數種跟溫玖涯再次不可避免的遇見後,應該怎樣去對麵跟處理。


    隻是當他真的就這樣輕易出現在眼前時,她的腦袋卻整個跟空白了似的。


    什麽也想不起來。


    而溫玖涯卻已經帶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走至她身前停下了腳步。


    “恭喜。”他微笑著朝她伸出了手,客氣而疏離。


    簡單的兩個字,就好像在二人之間劃出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銀河。


    這樣的問候跟祝福,還不如視若無睹的從未出現……


    “謝謝。”蕭璨鬱幾乎花了全部的力氣,才朝著他擠出了一個笑容。


    看似正常的握手跟問候,放在他們的身上確實顯得非常之可笑。


    如同職場間的寒暄,在彼此問候後,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宴會廳。


    因為是她的慶功宴,再加上報道上,她跟狄繆景之間的關係公開,不起眼的蕭璨鬱,再次成了晚宴上的萬眾矚目。


    還好有狄繆景一直陪在她身邊,應付著前來問候或祝福的人,這樣她的走神跟心不在焉,都被順理成章的解釋為這幾天忙著時裝展的事情,太累了。


    “恩,或許真的隻是太累了。”蕭璨鬱在心裏無聲的附和著,算是找了一個非常棒的理由。


    雖然在人群間遊走著,但蕭璨鬱的餘光卻始終都隻放在一個人的身上,未曾移開過。


    她與溫玖涯。


    兩個人,明明是在同一個五百平方的宴會廳內,但卻連一句交集也沒有。


    “喲,蕭璨鬱。”


    一聲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蕭璨鬱迴過頭,看見的便是一身暗紅色西裝的林酒消,手裏搖晃著一杯香檳,好看的桃花眼閃爍著點點光芒。


    “好久不見,你怎麽在這?”蕭璨鬱微笑而應,畢竟林酒消救過她的事情,她還一直都放於心上。


    林酒消的唇角微微的抽搐了幾下。


    “你發表會的時候我就在的……秀場的珠寶還是我們公司提供的,所以我在這很奇怪嗎?”


    蕭璨鬱尷尬的幹咳了一下,珠寶搭配的事情是總監幫她處理好的,她倒是沒怎麽注意,至於林酒消在場的事情……她更是沒察覺。


    一個問題倒是讓蕭璨鬱自己尷尬了不少,一臉歉意的看著林酒消,不知該說什麽。


    “喂,這女人借我一下,ok不?”林酒消雖然是詢問著狄繆景的意見,但手卻已經朝她伸了過來。


    蕭璨鬱還沒反應,林酒消的手,就已經被狄繆景冷冷的拍開了。


    狄繆景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這是我的女人,不外借。”


    “我……次奧。”囂張的表情,讓林酒消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正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蕭璨鬱卻已經先一步的將狄繆景的手拉開。


    “景爺,別鬧了,這是我朋友,曾經還救過我的。”蕭璨鬱滿臉的無奈。


    聽到這裏,狄繆景的眉毛微微皺起,理直氣壯道:“以後我在,哪裏還需要他來救你。”


    “狄繆景。”蕭璨鬱喚出他的全名。


    “好吧,給你十分鍾的時間。”瞧她認真了,狄繆景隻能攤了攤手後,終於轉身離開。


    二人找了一個角落的小陽台。


    “小鬱鬱的魅力可真不小,才迷倒了我,沒想到你卻不負責的轉身跟這個戲子走在了一起。”


    “你特意早我過來,應該不是隻為了說這種廢話吧?”蕭璨鬱無奈的開口道。


    “一開口就這麽正經,多沒意思。”


    “如果沒什麽要緊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蕭璨鬱做出一副轉身便欲離開的架勢。


    身體才剛剛轉過去,就被林酒消給一把拉住了。


    “你跟溫玖涯是已經結束了嗎?”


    他的問題讓蕭璨鬱頓了一下。


    “重要嗎?”她不答反問。


    “是。”


    蕭璨鬱笑了笑:“我想對於這種比較私人的問題,我有權保持沉默。”


    其實是她根本不知該如何做答。


    “別再迴到他身邊了。”林酒消突然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就算現在是跟這戲子再一起,也千萬別再溫玖涯的身邊。”


    與往日玩味的聲音不同,這次他的聲音中隱隱有一絲警告的成分。


    “為什麽?”蕭璨鬱皺眉問道。


    “他不是什麽好人。”


    “難道你是?”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隱隱約約感覺到林酒消話裏的語氣似乎蘊含了很多東西。


    視線朝左偏移,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


    不過一定不是什麽好的迴憶,因為蕭璨鬱清楚的看到,那帶著絲絲暗紅色瞳孔,閃過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還沒等她看清那些都是什麽情緒,林酒消的臉色已經完全恢複了常態,朝她擠了擠眼,調侃的出聲道。


    “至少比他強不是?”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蕭璨鬱的腦迴線還沒能反應過來。


    “都說戲子無情,如果不小心被傷了的話,歡迎隨時來找我,我的胸膛永遠有你的一份位置。”


    林酒消拍著胸脯,但這話卻讓蕭璨鬱涕之一鼻。


    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我看隻要是一個雌性,你的胸膛就永遠有別人的一份位置,所以不用給我留了。”


    “嘖嘖,我這邊說的可都是真心的。”


    “得了吧,你的真心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蕭璨鬱朝著林酒消擺了擺手後,直接轉身離開,腳步連頓都沒停頓一下。


    林酒消看著她的背影,也沒追上去。


    隻是目光寫的有些深沉。


    熬到答謝宴結束,蕭璨鬱的體力跟盡力已經完全透支,幾乎是被狄繆景抱迴了她所居住的小屋之中。


    唯一慶幸的是,明天就是周末,她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睡個大懶覺了。


    隻是蕭璨鬱這樣的想法,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就被自己手機訂的鬧鍾給吵醒了。


    才早上七點的上班時間,讓睡得正香的她幾乎抓狂。


    關了鬧鍾倒床繼續睡的蕭璨鬱,突然猛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穆逍遙的警告環繞耳畔,讓蕭璨鬱一下就清醒了,猛的衝進洗手間洗漱換衣後,在小區門口買了一份早餐,便朝著醫院的方向趕了過去。


    臨到穆逍遙的辦公室門口時,正好一秒不差的是約定時間。


    “我還以為你睡過頭了,正要給溫玖涯打電話呢。”穆逍遙瞥了她一眼後,將辦公室的其他人撤退下後,方才示意蕭璨鬱入坐。


    “怎麽樣?想好這麽選了嗎?”他淡淡的出聲問道,一雙墨色的眼睛盯著她。


    蕭璨鬱心中一緊,握了握拳頭:“可以……不選嗎?”


    “你可以還有二個選擇。”


    穆逍遙突然伸出了二根手指,蕭璨鬱心中一喜:“什麽選擇?”


    “一是你自己選,二是我幫你選,你覺得如何?”


    心中的那點點希望破滅。


    蕭璨鬱一臉呈無奈的苦笑狀,輕輕的開口道:“穆逍遙,不是我不想選,而是不想麵對沒有任何希望的結果。”


    “不努力改變一下,誰知道有沒有希望?”他反問。


    “不是有一句話嗎?努力了也不一定會成功,但不努力的話,至少不會有希望,也不會很辛苦。”


    她的語音落下,整個辦公室內瞬間靜了下來。


    隻剩消毒水的味道在彼此之間蔓延著。


    穆逍遙注視著她,半響後一字一句的問道:“那你現在生活在絕望裏,也將愛人推入絕望,難道就生活得清閑快樂?”


    “……”


    蕭璨鬱頓住,無法反駁。


    生活在這絕望裏,真的一點都不快樂。


    一點都不。


    “接受治療吧。”穆逍遙握住了她的手:“可以嚐試著去相信現在的科技。”


    “穆醫生還真的……出乎意料的為每一個患者考慮啊。”蕭璨鬱笑得無奈,但在穆逍遙認真的目光下,隻能收迴了玩味的口吻。


    “我之前懷過一次孕,三個月。”提及此處,她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在穆逍遙驚訝的眼神中,補充道:“但是在我準備告訴他的時候,孩子流產了。”


    “我的天哪!”穆逍遙瞪大了眼,明顯被嚇得不輕。


    而蕭璨鬱的腦袋裏迴放著的,卻還一直都是那時的畫麵,那些從自己身體裏流淌出來的鮮血,刺痛著記憶。


    蕭璨鬱無意識的咬緊著下唇,直到口腔蔓延出一股甜腥味,才醒過神來,隻是心頭的疼痛跟那時的絕望,卻那麽清晰,清晰到不曾消散。


    不過看穆逍遙瞪大眼的樣子,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因為那次意外,我子宮受損,再也沒辦法懷孕了。”


    補充的這句,幾乎讓穆逍遙的下巴掉下來。


    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也差點掉下來。


    不算大的辦公室,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過了好久之後,穆逍遙才稍稍的醒過了神。


    “抱……抱歉。”他語氣顯得有些尷尬。


    母親一直是照顧溫玖涯的保姆,而他也算是在溫家長大,對於那個家庭自然是了解得清透。


    幾代都隻有一個男丁,這子嗣的確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避無可避。


    而且失去孩子,還失去了成為母親的權利,對任何女人而言,都是一種無比沉重的打擊,這種打擊什麽癌症之類的都還要折磨,還要痛苦。


    他甚至無法去想象,蕭璨鬱是怎樣獨自承擔著這樣的痛苦。


    卻還不忘為溫玖涯考慮,將他狠狠的推開。


    蕭璨鬱五年前的離開,跟如今有意的跟溫玖涯疏遠,甚至不惜走迴陌生,似乎都有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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