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客棧一直在往西北的方向走。接下來的幾天壯和尚一直都來我對麵房間住,他跟我說了許多故事。


    他在佛門時候的種種說了不少,讓人很是神往那個地方。


    可是也有意思,最近他總跟我說一些他跟他情婦之間的事,比如他跟那女人上床時候的各種暴虐。


    可能在他看來與我說了這些他就能解脫,卻是有那麽一個有趣的現象,他每一次都是知錯就改改了又錯……循環往複。


    一開始我會為這些東西感到開心或是傷心或是其他種種情緒。


    如今我厭煩了,他與我說的這些與我有什麽關係,有什麽意義?


    我跟他說“你為什麽隻找我來說,放過我行嗎?”


    他笑了,“我找你說了這許多,心裏痛快,你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知道嗎?在佛門裏成為傾聽者是是一個人成佛的關鍵。”


    “是嗎?我不想成佛,我也想跟你說一說!”


    他又笑了“跟你說,成為傾訴者是成佛的根基!”


    我不管他說什麽好聽的,隻自顧自的說。我把我跟白寒相遇以後做過的一切對不起她的事都說了出來。


    其實也沒多少,主要是我嫖娼的那件事。


    壯和尚道“嫖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也不是什麽事由!”


    我有跟他說我在年少之時還殺過人,一個無辜的女人。


    他說“殺人隻一衝動一念之間,卻是有可能你救了她,人間煉獄,死亡不一定就是終點,卻有可能是另一個起點。”


    這和尚總是以一副清冷無憂的狀態做許多的惡事,卻是我也看了出來,他從來都是將自己擺在一個無錯的境地,反正對他來說錯了就說說完了就什麽事也沒了。


    “你說,我就一點罪也沒有?”我有些想笑,在我看來這和尚就是個逃避現實的跳梁小醜。


    他不管我這裏是什麽語氣,隻笑著說“你當然有罪,殺人強奸對那個人來說可能會很爽,卻是你在做過這些事之後,將自己困了起來,這樣來說你就是有罪!”


    我有些困倦,“這是什麽理論,這麽說隻要我不管不顧,殺人強奸之後隻當是平常,那樣我就沒有罪了?”


    “不,你還是有罪!”壯和尚依舊笑著說。


    “為什麽?”


    “你還記得這些事的時候你還依然被這些事捆住,所以你依然是有罪的!”


    ……


    偌大的一個不問客棧即便是不停的走,還是忙活了半個月才到了地方。


    其間我也解開了許多事,按照壯和尚的指示我就在一樓的大廳作了個算賬夥計。


    開門的第一天,就有個逃兵模樣的人進了客棧。


    我就像是壯和尚一樣,將他引上樓去。


    伸了手跟他要法寶什麽的,他也知道規矩,給了我一個黃介高級的劍骨,我領他到四樓住下,就走了。


    出門正好遇到壯和尚,我將法寶交給他,他說“這法寶就是毒藥,慢慢的讓人墮落無盡之地。”收了我我那劍骨,他又跟我說“你的那個玉符我也一並替你收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麽,走到樓下,跟一群和尚在一塊喝酒。


    這些和尚都是跟我差不多的來曆,有的之前是縱橫劍派的人,有的是昆侖山有的還是帝國……他們被壯和尚收留,並自願剃度作壯和尚的徒弟。


    不一會兒就有人追了過來,來人很是小心,是個軍官模樣的人,後麵還有不少人嗎,應該是山國的軍隊。


    那軍官跟我說“小二,有沒我看見一個身穿軍裝的人進來?”說著暗中給了我一個金餅。


    我收了如實說道“有!”


    “在哪裏?快帶我去!”


    這時候就是平日裏喝酒吃肉的這群懶散和尚的工作時間了。


    “有法寶沒有?”空心和尚(壯和尚的弟子之一)說道。


    可能是這空心和尚的樣子聲音駭人,那軍官往後退了退,手握著刀說“我乃是山國的軍官,也算是帝國的人,你們若是阻攔我緝拿犯人,就是跟帝國作對!”


    空心和尚以前就是帝國的人,聽說是因為強奸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給帝國通緝,如今卻是冤家路窄。一巴掌上去,那軍官連同後麵的一群人全都是被拍了出去,口吐鮮血不止。


    正好看見遠處的一抹翠綠,那裏正是山國地界,這群人正是朝著那一抹綠色拚命奔逃。


    空心又迴去,繼續喝酒。


    “發生什麽事了?”壯和尚的情婦從樓上走下來。


    沒人迴答她,她也不覺尷尬,對我說“來兩瓶酒!”


    我將酒交給了她,她許是故意的,用指甲在我的無名指上劃了一下。我沒看她,低頭做事,擦桌子搬板凳,又不識字好在這裏不用記賬。


    自從那次說話之後,死人頭再也沒有與我說過話。


    我每一天都很沒有意思,就在我眼前的那道門讓我很是興奮又很無奈。


    “誒!看什麽呢?”我猛地反應過來,空心和尚看了看門口,笑著說“你知道,原來的那個記賬的怎麽沒了嗎?”


    可能原來這裏確實有個記賬的。我也不太清楚。


    見我沒說話,他說“他從這道門出去了!”隨即笑著拿了櫃台上的兩瓶酒。


    說起這櫃台上的酒還是很神奇的,有個酒缸子,是個神奇的物件,每一天的清晨這缸裏就會生出酒來,不多不少正好滿滿一缸。


    在這裏不用進貨不用花錢,就有免費的酒喝。


    就這樣每一天最開心的就是開門迎客,然後……發呆,喝酒。


    心裏的事情越來越大,我已經忍不住要找人說一說。


    終於消失了半個月的壯和尚又出現了,我要跟他傾訴。


    在這裏很好的一點就是我可以找到任何一個人傾訴,而且他還必須得讓我傾訴。


    壯和尚笑著聽我說話,自己拿著酒杯倒酒喝。


    “我想離開!”


    “每一個人都有過你這樣的想法!”壯和尚喝著酒,悠然自得。


    “我一定得離開!”


    “為什麽,說說理由!”


    “有個人在等我,我得去找她!”


    壯和尚笑了笑說“那個叫白寒的女人?”


    我點頭。


    “也許她根本沒有等你也說不定?你背叛師門,成了整個道門所不容的鬼,你敢說她在等你?”


    我不與他爭論這些沒有用的,直截了當說道“我得去找她,不管她等不等我!”


    壯和尚一直笑一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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