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宇文灼住在離皇宮不遠的丞相府裏。依山傍水,亭台樓閣,很有中原建築的味道。

    洛蘭下了馬,立刻便被這裏的風光吸引住了。在宮裏憋了三天,好不容易烏維肯放她出來。洛蘭隻說帶思纓出來散散心,又正逢烏維被父王召去了,便也沒跟來。

    真不愧是北涼的公子啊,要知道這宇文公子可是一表人才。亭台軒榭,精致又不奢華。芳香四溢的小徑旁種滿了鳳尾竹,一直延伸到最深處。北涼從沒有這樣的居所,這真是比過去在電影中演的居所還要美,還要夢幻,無處不給人以神清氣爽之感。洛蘭想,過去陶淵明住的地方可是這樣?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思纓輕巧地走在前麵,靈活的穿梭於每一棵竹根。空中有淡黃的花瓣落下,腳踩上去,不發出一絲聲音。

    竹林的盡頭,是一座精致的亭。亭前有一副對聯“請看世事如棋,天演競爭,萬國人情同劇裏;好向湖亭舉酒,煙波浩渺,雙峰劍影落樽前。”匾上書四個大字:六朝煙水。筆鋒蒼勁有力,再看這對聯,清雅中透著豪放。洛蘭不禁愣了愣,這宇文公子到底是怎樣的人,這樣的佳聯,絕不是普通的西北國家的丞相能寫出來的,更何況是用漢字!宇文灼一定在中原生活過,且對那裏的文化了解得很深,亦或是,他根本不是胡人。他為什麽會來到這裏,為什麽會為北涼效力?

    “公主殿下。”正看著,一聲渾厚的男聲自不遠處悠悠傳來。迴過神,洛蘭抬頭望向前方。煙水亭前,身著玄色長袍的宇文灼微笑看著自己,手握一把長笛,眉目如畫。但洛蘭看出,他的眼底並無一絲笑意。“公主殿下,怎麽有閑情到了我宇文灼這兒來了?”

    頓了頓,洛蘭輕笑著走上亭去。“宇文公子,聽聞你文武皆能,想不到還有一手好書法。我今天算是開眼了。不知道宇文公子怎會漢字?”“公主見笑了,在下的武學怎比得過烏維王子,至於漢字,在下隻是略懂一二。公主今天來,不是和我討論書法的吧?”緩緩走向亭中央坐下,倒上一壺茶。水汽彌漫,微風拂過,他的發絲與這水氣一同被暈染開了。

    “當然不是。既然宇文公子已猜到我的用意,那我就開門見山好了。我想向你學暗器,你,收不收我?”走在宇文灼的身旁坐下,洛蘭定睛看向他。

    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宇文灼隨即放下茶杯。轉頭看了看洛蘭,輕蔑地笑笑:“想學暗器?為何?”“為了保護我自己。”洛蘭知道宇文灼一向看不起這些嬌生慣養公主,看向她們的眼裏總有一絲輕視。她淡然地看著宇文灼的眼睛,微微地笑笑,“也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保護?”冷冷地看了洛蘭一眼,宇文灼輕拂長袖,站了起來,“這從何說來?您可是北涼的公主。”“公主?嗬嗬,也許隻是現在。”麵對宇文灼的嘲諷,洛蘭絲毫不怕。淡定地走到他的麵前,輕聲道:“我不會一輩子都是北涼的公主。”因為我根本不是!這話洛蘭自然不會說出口,但宇文灼應該明白。當年把她抱迴來,可有他的一份功勞。“若宇文公子不願收我為徒,那麽打擾了。”說著作勢要走。

    “等等。”宇文灼猛地轉過身來,看向洛蘭的眼神中似有驚訝,似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如此小的孩子說出的話。這種居安思危的意識,他自己怕也是不多的,再加上這孩子的身世。。。。。。他覺得她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學暗器可以,但你太小了。”洛蘭嗬嗬一笑,“宇文公子這話就錯了,凡事不應該從小學起嗎?大了,可就沒這個機會了。”洛蘭看了眼皺著眉頭的宇文灼,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我會堅持的。”

    宇文灼看了洛蘭一眼,還不及她迴過神來,袖子一甩,遠處有一支竹葉便應聲而落。頓時有鳥兒撲扇翅膀的聲音,不久便又恢複一片寧靜。

    還沒迴過神來,宇文灼便已走遠。“自己練習,30天後找我。”而後,一襲白衣越來越遠,隻是聲音依然迴蕩在遠方。

    洛蘭走向剛才打落枝葉的地方四處搜尋。思纓飛快地竄向叢林深處,隨即便調來一隻小鳥,身上有小石子打過的印記。

    洛蘭把小鳥埋了。便隨思纓撿了一袋石子往迴走。

    有小雨落下,打在洛蘭身上,她仿佛絲毫無察覺,依然走得很慢。

    她有些不明白了。宇文灼什麽都沒教,這是要讓自己練什麽呢?技巧,自己根本不會。力量,更不用提。那麽,隻剩速度了。對了,就是速度!可這速度,自己該怎麽練呢?別說打下天空中的鳥了,怕那鳥就是站在那,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著。

    洛蘭苦苦冥思想了一整晚,最後才想到一個可以說是完美的法子。

    第二天,她便命人捉了魚迴來。先餓了這魚幾天,然後再投食。她要做的就是從它嘴裏搶到食物。這樣既可以練習,也不會傷了手或是別的動物。

    定好了法子,洛蘭便去找烏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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