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錢老宗師一戰身死,公輔老宗師傷重不治,方玄不僅被他奪了諸聖手卷,更是讓他幽禁如囚!


    但是,儒仙之夢,千古儒門諸聖都不敢有此奢望,而蕭儒敢作敢當,孤注一擲!最後雖然以失敗而告終,但卻不可謂不厲害之極……


    人群中,原本儒雅灑脫的藍清望著蕭儒怒聲道:“蕭儒,你為一人野心,將天下蒼生、無數儒門子弟當成了什麽?我儒門因此一蹶不振,從此有覆滅之危,試問:你對得起剛正不阿的形宗左老宗師否?能對得起列祖列宗否?能對得起天下蒼生否?”


    蕭儒見藍清提及恩師,神色黯然難抑,低低的道:“蕭儒所為,一身承擔,縱有千般罪過,他日定當一一償還!恩師之恩,永世難償……”


    藍清心中恨及,冷笑道:“他日?你還有他日麽?你這等狼心狗肺之徒,真是豬狗也不如!你若有來世,那才是蒼天無眼!”


    “呸!蕭儒,你枉讀詩書、白饒聰明!你看看,我這隻手臂何時還我?”


    “還我的同門師弟來!”


    “可恨賊子,倒行逆施,竟讓你竊居大位,以至於累我汝陽書院三十多位宗師無一生還!蕭儒,吾恨不得食汝肉、吞汝血、剝皮拆骨、挫骨揚灰……”


    大殿之中,形宗弟子個個神色黯然,肢殘體缺的心宗各派書生更是滿麵怨憤,上前一一指出蕭儒罪狀,蕭儒麵無表情的立於原地,眼角卻劃落兩顆晶瑩淚水,緩緩向地麵墜落……


    蕭儒才氣過人、聰明絕世,且機心手段無不是一時之選,他以過人魄力容讓心宗,辣手打壓真宗,對自家形宗更是要求嚴苛!


    這樣的儒教教主本是無人不服的人選,隻可惜,蕭儒所做一切都是成就前賢所未成的偉業——儒仙!


    若成儒仙,儒門聲勢大振,至此一飛衝天,統領三教也未必不能!


    千萬年來,道釋二教出現的仙人無可計數,但儒教卻屈指可數,自有帝皇以來,儒門更是成為積攢功德之所,隨便哪一家神仙,若論前世,則必有一世轉成儒士,苦心治民、普濟蒼生,最後功成而逝!


    儒門從此成為應世第一大教,論淵源與道釋二教不可分割,論情分,天上哪位神仙不賣點麵子?


    儒門如神仙之父母,不管哪一路神仙,想修成正果,總有投胎儒門門下一刻,所以,治世當儒、諸教皆避的規矩便成了一個極難更改的鐵律!


    蕭儒之謀,既是為己,也是為了浩浩儒門!


    楊南見蕭儒似有悔過之意,微笑道:“諸般罪孽,自有果報,蕭兄,我有一個想法,正要請蕭兄相助,不知蕭兄可願相助?”


    蕭儒本以為自己雖然已剩魂魄,但楊南能饒李浩卻未必會饒自己,聞得此言,心中頓時一動,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道:“楊兄但有吩咐,蕭儒無有不遵!”


    楊南淡淡一笑,道:“我握人皇之印,正要重改儒門應世、一家獨大的規矩,於官府之外,再設真君廟為各地府堂,察不法、明正紀、辯正邪、緝惡徒、斬妖魔諸般職責,可惜,能為我所用之才少之又少,蕭兄若是不棄,楊南願以真君廟總執掌一職相授!”


    蕭儒聞言一驚,訝然不已的道:“楊兄要在天下九洲分設真君廟為府堂?如此一來,朝庭官府豈非如同虛設?”


    這一下,不僅是蕭儒大驚失色,就是遠處眾多儒門弟子也是駭然不已!


    楊南手握人皇神印,已如同世間人皇,他就是登基為帝,儒門諸子也不會有任何異議,隻是忽然間聽說楊南居然有意將道家廟宇與各地官府並立,這等奇事可謂古往今來第一次!


    藍清顧不得對蕭儒怒目相視,朗聲道:“阿南此言差矣!儒門治世,千古如此,如今道家雖有定世之功,卻如何能奪儒門之權、以世外之人治十丈紅塵?此舉萬萬不妥!”


    藍清所言,引得眾儒門宗師個個點頭,他們心中清楚,如今的儒門因為出了一個蕭儒,早就元氣大傷,無論聲望、氣勢、實力都遠遠不如道門,楊南這個道士坐上人皇寶座倒還罷了,但是,叫他們甘心從此屈居道家子弟之下,任憑驅策卻是萬萬不能!


    楊南挾定世之功、道家之威,此時聲望無人能比,藍清心知此例一開,天下不複儒門所有,心中哪能不急?


    楊南微微一笑,望著藍清道:“藍師不必心急,待我一一說來,若是聽完之後仍要反對,再做處置,如何?”


    此時的儒門大失人望,而道門卻蒸蒸日上,若不是看在藍清乃是形宗宿老、楊輔之徒的份上,楊南何必要對他如此客氣?


    藍清垂首道:“阿南,你如今淩駕於眾生之上,休怪老夫多言,你所作所為定要以億萬蒼生為是……”


    楊南淡淡道:“藍老宗師,以你之見,若我道門抽身而去,天下混亂之局儒門可否平複?”


    藍清怔了一怔,低聲道:“不能……”


    方今之天下,不僅蒼穹九天結界崩裂在即,天下九洲各道各府各縣更是人妖混雜、天災繁多!


    那些江河湖海、曠野山林的無數妖怪早就趁此良機入世混居,這些妖怪神通廣大,光憑幾個書生官吏、幾個凡人兵丁就能夠降服?


    藍清想到此點,更是臉露苦色,他此時才知道楊南的打算並全是為光大道門,而是真有濟世之心!


    楊南見他臉色黯淡,搖頭道:“藍師,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心宗真義也是如此,楊南隻為濟世渡人,並不拘於道家儒家,這一番苦心,還請藍師明鑒。”


    藍清沉吟許久,點頭微笑道:“阿南,你雖是道家教主,但在我心中,卻是我儒家子弟,你說得不錯,隻為蒼生、萬事隨心,老夫飽受恩師教誨,卻拘於門戶之見,實在慚愧!”


    楊南哈哈一笑,隨即向眾人講解了他心中的天下構想:


    第二章節 三光獅子吼!


    天下九洲,中洲依舊是天下中心,於長安八百裏外錦屏山前蒼茫平原重建京都,取名洛陽!


    東南西北中、天地玄黃九洲三十六道、三百六十府、三萬餘個縣各設一座靈聖真君廟!


    此廟專司往來修士、妖魔事宜,更兼有督察地方官府、安撫一方水土之責!


    凡入境各族修士,須在本地真君廟紀錄在案,若無真君廟所發之憑證,則視為作亂妖魔、叛逆之賊——殺無赦!!!


    真君廟以縣為總廟,鄉鎮各設各方土地爺助當地凡人官府治理,凡人官府治民、真君廟既治民、又治官!


    不論三教之中的哪一教弟子,隻要有才德,皆可在真君廟任廟主、廟祝、掌筆、掌刑、緝察、巡按、司天、神丁八職!


    廟主職權極大,乃一地之主,廟祝為輔,地位次之,掌筆管文書法案,掌刑刑重獄,鎮不法,緝察掌境內修士行止,束其不法行徑,巡按監督地方官府,糾察無能官吏,司天管天災人禍,興雲布雨,神丁鬼差便是一廟之爪牙!噬人之利刃!


    此外,一洲設一總廟,廟主稱上尊,一道設一分廟,廟主稱中尊,一府設一分廟,廟主稱平尊,縣級之廟便隻稱廟主!


    九洲真君廟以南洲真君祖廟為尊,靈聖真君座下,設一總執掌,總執掌分管九洲事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權莫比、殺伐隨心!


    一府之眾有難,不問好壞,先問罪於真君廟主,層層管轄,無有疏漏,從上至下,若有差池,一體皆斬!


    諸般刑律,按七斬九刑一十八誅治理!


    當然,欲製人,先製己!


    諸刑之下,上至總執掌、下至神丁鬼差,無一能例外,但有罪責,定斬不饒!


    楊南將諸般設置,刑律一一說來,聽得殿中諸人如癡如醉、恍若夢中……


    道家弟子聽得個個眉飛色舞、心生歡喜:通天教主光大道門,威淩天下之心此時無人不知,這真君廟一設,道家子弟自然占了大多數,一個真君廟主就比凡人知府、巡撫、知洲權力還要大上一倍!


    道門之廟,自然多半由道家弟子掌管,如此一來,道門香火若是不盛,那才是一件怪事!


    長安一戰,天下道門諸宗諸派皆出死力,此時到了論功行賞之時,楊南豈會小氣?


    一廟之主雖責任重大,但能享受到的好處卻是更大,一地所屬妖魔、修士盡歸其管,一地所產盡歸其分派,一地之權無人能比,再加上通天教主響當當的名頭、無上真訣妙法傳授,這廟主何人不想當?


    儒門弟子個個臉色大變,十年寒窗苦讀,方換來一方官印,但如今這官印上卻加了一個大大的限製——真君廟!儒門弟子如何高興得起來?


    若讓各洲各府各縣真君廟建起,從此道家弟子仙凡同治、地位超然,儒家子弟如何還能抬得起頭來?


    不過,連前任儒教教主都要做真君廟總執掌,眼下高手盡喪、元氣大傷的儒門諸子哪有跟楊南爭執的本錢?


    如果不讓真君廟去管製地方,那這天災怎麽辦?滿地匪盜、毛賊、妖魔鬼怪又該怎麽辦?


    眾儒門宗師齊齊將目光投到藍清身上,期望這位心宗老宗師能為儒門出頭,借往日情份挽迴一些劣勢。


    藍清卻是拈須微笑不語,他此時心中另有一番打算:‘楊南勢大難敵已是事實,連人皇寶座都是他的囊中之物,這真君廟既然出自楊南之口,便再難有更改的餘地,不過……嘿嘿嘿……’


    既然連藍清宗師都不出聲,楊南哪裏還會在意旁人眼光?他望著滿殿眾人,笑道:“不知諸君對我設想可有異議?”


    德威真人點頭大笑道:“教主所設職司極是神妙,既能平定亂世,又能使一方百姓得享太平,更能使我道家子弟積攢功德,實在是妙……妙不可言啊!”


    各個道門真人、尊者、門主、長老俱都讚不絕口,儒門各派卻麵露苦色,暗道:‘你道門一家算是托天之福,得了這麽一個厲害教主,我儒家從此再也無翻身之日矣……’


    不提眾多儒師心中暗暗叫苦,楊南卻隻是轉過頭來,望著遠處那無數和尚,靜待他們迴複。


    佛印、智可、法空三僧本來隻在遠處微笑不語,佛印上前合掌道:“善哉,教主如此安排,可謂費盡苦心,我佛門子弟一向避世而行,絕不會插手凡間事務,禪宗若有作亂之徒,正該請教主所屬出手治之!”


    長安一戰,道家出盡風頭,佛印心知遠遠無法與楊南爭鋒,加上佛門弟子雖修得佛法神通,卻大多隻在濟世渡人上,與權欲並無瓜葛,天下或許有野心的和尚,卻並沒有野心的禪宗,所以,佛印當即上前表明態度。


    楊南嗬嗬笑道:“多謝佛兄支持,各地佛寺俱可保持原樣,若有妖魔願皈依佛祖,去真君廟紀錄在案之後,當可放行!”


    俗話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以楊南今日之威勢,能容得下各地佛寺,已是寬宏大量,若換了蕭儒得勢,隻怕禪宗也要元氣大傷!


    楊南口中的皈依妖魔,不過是一句警告之辭罷了,難不成妖魔犯了真君廟戒律,逃進佛寺之中便可無罪?


    笑話!!!


    若是這般,楊南臉麵何在?


    想收妖魔,可以!不過,得先通過真君廟同意,否則,休管你是什麽宗派寺廟,到時可不要怪真君廟下手狠辣……


    佛印胖臉露出會心笑容,點頭道:“多謝教主,貧僧自當曉諭諸寺,不可亂收妖魔,若是收得,定會好生看管。”


    精瘦身軀的智可和尚忽然上前笑道:“教主,貧僧倒有一事相求,未知教主能否手下留情?”


    楊南一怔,愕然道:“智可大師向來鐵麵無私,如今怎會替人求情?”


    智可和尚微笑道:“不瞞教主,貴師陽皇聖尊出手極重,那金毛獅聖被她一斬斬中,已損千年修為,貧僧見這金毛獅子生具佛相、神通寬廣,特來討去做個座騎代步,若是教主許可,貧僧感激不盡。”


    ‘獅聖魁星居然一劍讓師尊斬去千年修為?’楊南暗暗納罕,抬起頭來望著身旁眾親兵道:“智可尊者所言可真?那老獅子在哪呢?”


    眾親兵之中走出章魚統領,他一臉古怪,擠眉弄眼的對楊南道:“稟小爺,當日陽皇老爺是在天上一劍把那老獅子斬得毛皮大損,一舉拿了迴來,不過,這獅子相當厲害,放眼天下也沒有幾隻,就是拿迴去看個門也是好的,就不要送人了吧?”


    楊南笑罵道:“你們這幫子摳門的家夥,一隻老獅子這般吝嗇作甚?智可大師與我相交莫逆,便是再難的事情也要辦到,區區一妖又算得了什麽?”


    楊南設真君廟,雖然是占了名份、氣運、聲望的功勞,但佛門能容讓至此,也算是一個天大的情份,此時智可要一隻金毛獅子又算得了什麽?


    章魚統領被主人喝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球來,這黑球之中,一隻皮毛破損、威風不再的金獅正神色沮喪的在球中走來走去,顯然被禁入球中,任他用盡千般神通也掙脫不出來!


    楊南睜眼一瞧,果然是獅聖魁星,隻不過,此時的獅聖魁星早已不是初階妖聖的修為,而變成了一個妖尊!


    ‘不知師尊用了什麽法子,居然一劍就將堂堂妖聖斬成這般淒慘模樣?’


    楊南心中對師父步虛的厲害手段嘖嘖稱奇,手中卻將那黑球遞給了智可,道:“智可大師,你一個佛門尊者卻去要個妖怪來做坐騎,當中莫非另有玄虛?”


    智可接過黑球,也不欺瞞,點頭道:“長安之後,密宗藏訶當會親臨禪宗三寺,藏訶佛法廣大,我正思量破他之法,見到這隻三頭金毛獅子,忽然生出了一個主意……”


    楊南大是好奇,笑道:“咦?一隻金獅,縱是妖聖,如何會是藏訶對手?”


    長安上空交手過手,楊南可是知道密宗藏訶菩薩的厲害!縱是佛印、智可、法空三僧借助諸般佛寶齊上都未必能贏,一隻金獅就能逆轉敗勢?


    智可嘻嘻一笑,道:“我佛如來曾傳下一卷妙法,名喚‘三光獅子吼’此法若成,一光顯無量佛境,一光顯無量威嚴,一光顯無量造化,端是厲害非常,料藏訶未必能夠抵擋!此法本是妖身所修,無奈世間難尋匹配之獸,這魁星乃是上古神獸號天之後,真正成長之後,當長出九個獅首,各具威能,好不厲害……”


    楊南一聽,心中大是懊悔,看起來獅聖魁星的血脈定是非同小可,否則哪有資格以妖身去修那絕妙佛法?


    這三光獅子吼聽著名頭就不小,能用來對付藏訶菩薩的神通,豈是等閑?


    楊南一伸手掌,笑道:“智可大師,我倒忘了,這隻獅子可是我師尊拿的,未稟明他老人家,實在不好相贈,不如待我問過師尊之後,再給你這金獅子如何?”


    智可知他反悔,哪裏肯幹,隻是搖頭笑道:“出家人不打逛語,陽皇步虛向來一諾九鼎,若她知道你已許可,必不反對,教主莫要唬我。”


    楊南心中大是懊喪,好好的一個獅聖,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居然就這麽被智可拿了過去,實在有所不甘……


    智可與黑球中魁星談了數句,忽然擺出一臉正色,望著楊南道:“教主,為令此獅收心,不如你將那魁罕也一並給了我吧?多蒙相助,銘記於心!”


    第三章節 父子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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