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凝眸望了望楊南,便知道眼前這少年已是兵者階位,他雖一向傲慢,但也不會胡來,指了指楊南皺眉道:“你既剛入我昆侖門中,又怎能對外門的師伯如此不敬?”


    楊南見這人不動手倒講起理來了,淡淡迴應道:“大師伯無憑無據便汙蔑我是奸細,並對我等記名弟子連下狠手,我如何能敬得起來?”


    任安皺了皺眉,轉頭問李長青道:“此話當真?”


    剛才任安並不知道他們為何爭吵,但是李長青也不敢欺騙門中師叔,隻得硬著頭皮道:“這小兒行跡可疑,明明身懷法兵道術卻上我昆侖做一個記名弟子,弟子正想擒下他問個清楚,不想驚動了師叔。”他這話說得極為牽強,記名弟子雖然隻學武、不學術,但是誰能說身懷道術便不可來昆侖當一個記名弟子?


    在昆侖山中,這初級兵者又能做什麽?


    任安這下心中倒是明白了,如果身懷法兵道術來求學便是心懷不軌,那這天下誰還敢來昆侖?難怪旁邊那位小和尚大是不忿,隻是這李長青的長輩正是正宗傳人長虛真人,他也不好斥責,但是李長青這般行事若是讓人傳了出去,以後昆侖派便會讓人笑掉大牙。


    他心念一轉,向楊南問道:“李師侄雖然有些魯莽,但是他問的也很有道理,你也可以說出來曆了。”


    楊南知道這任安有意為李長青開脫,口中不答,臉上掛起一絲冷笑,取出玉牌便遞了過去,那任安見那玉牌上的‘步虛’二字,臉上一驚,心中就暗暗叫苦,這信物靈氣流轉,顯然不是偽造,正麵金龍透出一股犀利難當的鋒銳之氣,凜然有威淩天下之勢!


    這種真氣他人就是想假都假不了!昆侖派中隻有步虛才有這般煞氣的法力,有了這麵玉牌,想必入內門是毫無問題了!


    這步虛真人可是昆侖之中最為護短之人,性子孤傲暴燥,若是她將來知道有人欺淩手持她信物之人,就是自己這內門弟子也要大吃苦頭!


    殺人如麻、步虛尊者,這個名號天下皆知,就是楊南無理,看在步虛的麵子上連長虛真人都要讓一讓,更何況這李長青分明是蠻橫刁難?


    ‘慘了……這人甚有來曆,招惹不得……’


    任安既然能成為內門弟子,心思自然是靈活機變,瞬息之間便有決斷,他收起傲氣,向楊南淺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楊師弟,楊師弟不從天門入山,倒從尋仙道上來,難怪讓小輩們誤會了。”任安全身傲氣一斂,倒做出了十分的和氣出來。


    眾弟子見一身傲氣的任安師叔接了玉牌後,轉眼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和氣起來,心中大感詫異,那李過更是看直了眼,這楊南難道在昆侖派中還有什麽長輩不成?一下子居然從記名弟子變成了師叔、師祖輩的內門弟子!


    李長青一下子反應過來,反手一巴掌打得李過嘴角流血,口中罵道:“你這廝,連師叔都不認得,還敢胡亂說話?看我不打死你!”李長青何等機靈?否則焉能當上這外門大師兄?


    不打李過,楊南勢必要發難,到時鬧到內門大師兄麵前,隻怕難以收場!


    李過此時就算知道楊南來曆不凡,但是在眾人麵前被叔叔責打,心中怨氣難忍,口中直叫道:“他便是內門弟子又如何?我祖爺爺是長虛真人,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李過望著楊南,眼中恨意毫不掩飾,他哪裏知道,就是在叫他祖爺爺來,見到步虛也要讓一讓!


    李長青見這侄兒如此沒有眼力,手上打得更是重了一些,他這分明是做給楊南看的,手下打得起勁,但卻絲毫不見傷痕,楊南見這叔侄弄出好大一場戲,隻在一旁冷笑,他可不會認為這李長青會真的把自己的侄兒打死,隻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既然結怨,他也沒必要再去當什麽好人。


    任安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馬上知道這位楊師弟也不是什麽善茬,他也隻有充當和事佬份兒:“楊師弟,你既有步虛師叔的玉牌在手,不如待我前去稟報掌門再決定行止可好?”


    楊南見任安極有眼色,且還沒得罪自己,也對他報以和善笑容,道:“那就有勞師兄了。”


    任安點點頭,駕起劍光,瞬間便衝天而去,那些外門弟子見今日這群人之中居然出了一個師叔,紛紛上前請安問好,大有巴結之意,內門弟子的身份淩駕於外門之上,哪個弟子敢怠慢?


    過尋仙道一舉而成內門弟子的人,從來稀有,楊南如奇貨可居般讓一群弟子圍在當中,實在煩不勝煩,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一旁的元衲和艾慕雲都受到了優待。


    李長青打了李過幾掌後,見楊南似是對自己置之不理,頓時也放下心來,無端端挨了叔叔幾巴掌,李過依然委屈的道:“叔叔,那楊南什麽來頭?你和任師叔也會怕他?”


    李長青搖了搖頭低聲道:“你以為任師叔是什麽人物?若是沒有大來頭,以他的高傲會如此低聲下氣麽?你這目中無人的小子,須知天下藏龍臥虎,能人層出不窮,昆侖山可不是尋仙府,若是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就是祖爺爺長虛真人也保不住你!”


    李過怨毒的看了楊南一眼,低聲道:“這楊南若是真有後台倒也罷了,若是沒有的話,以後一定要他好看!”


    李長青冷笑道:“他若是不能成為內門弟子,不用你動手,他自然會有無數苦頭吃,我李家一脈也算修仙世家,若是連個黃毛小兒都收拾不了的話,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二人同時對楊南投向不善目光,隻要楊南不是內門弟子,想在昆侖山中呆下去,隻怕也難!


    兩叔侄正說著,那任安來去極快,很快又到了接仙亭中,他一臉肅穆的望著眾人道:“奉掌門諭,李長青徇私舞弊,壞我昆侖名聲,即日起革去外門大師兄之位,外門事務交由袁蘭師侄掌管,楊南過神照鏡查探,若無可疑之處,即日起為內門弟子。”


    第六章節 昆侖奇象


    任安此話一出,李長青麵如死灰,他沒想到自己這一次徇私竟會讓自己丟了外門大師兄的位子,這外門大師兄是晉入內門弟子的第一人,若是沒了,想要成為內門弟子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他望著楊南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深深的怨毒之色。


    楊南倒是毫不意外,步虛跟他說過,憑著一把玄炎劍,加上老爺子儒門宗師的家世,他成為內門弟子並不困難,但是想要從內門弟子變成正宗傳人,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任安見楊南神色淡然,心中也暗暗驚異不已,以楊南小小年紀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大派的內門弟子,換做常人早就欣喜若狂了,他居然隻是淡淡一笑?


    不過,這樣的人將來的成就就更大,任安上前笑道:“楊師弟,你這便隨我去神照鏡前查驗一番吧。”


    楊南心中清楚,修道界講的就是實力,背後有人也是一種實力,他若沒有步虛玉牌在身,此時不也是被李氏叔侄欺淩?這任安這般和顏悅色也在情理之中,麵對任安和善的笑容,他也報以一笑道:“那就有勞任師兄了。”


    小和尚元衲見楊南竟有這般來曆,也替他歡喜不已,楊南向他笑道:“小和尚,你先入門再說,他日我再來尋你。”


    元衲點點頭,兩人有了尋仙道中相扶持的交情,倒也比尋常朋友要親近一些,楊南他日若是有成,自己也有個依靠。


    任安帶著楊南一路向山中行去,從接仙亭往上,便是昆侖山第一座主峰青鸞峰,昆侖主峰大多按黑白紫青紅藍黃七色命名,不同名稱的主峰代表天地七行靈氣,這座青鸞峰是昆侖諸峰的大門,上麵懸掛著一麵光照萬裏的神照鏡,乃是昆侖某代祖師的護身靈寶。


    每位內門弟子都要經過神照鏡驗過,聆謫獸聽過,才能算是真正的昆侖弟子,神照鏡查驗神魂,聆謫獸聽人心聲,任你修為再高、法力再強,在這兩樣奇物、奇獸麵前,再難遮掩心跡。


    隻要是心懷不軌之徒,一定會被察覺出來,所以,昆侖派才能至今不會出一個叛徒。


    至於記名、外門弟子倒不必要,神照鏡乃是靈寶,尋常人就是想讓它照也難。


    任安見楊安初來乍到諸事不懂,便將這種種規矩向他講了一遍,楊南心中倒是想得開,人家昆侖派給你功法、教你修道、配上丹藥、賜予洞府,若是這般費盡心血後培養出一個反骨仔出來,那修道界第一大派豈不是從上到下全是傻子?


    能給你好處,自然也有製你之法!得到多少,便要付出多少,這就是天地至理法則,即使是修仙中人也不例外!


    楊南跟著任安到了青鸞峰前,上空那麵飄浮空中的八度光棱鏡一下子正麵向兩人照了過來,這光無形無跡,清涼如水,楊南被這神照鏡一照,頓時感覺一股寒涼之氣從頂上灌入,自己全身上下好像是沒穿衣裳一樣,徹底讓人看個通透,這股感覺十分奇怪,好像鏡光正在窺探自己的心意一般,全身骨骼、血肉、筋脈、神魂一瞬之間都顯露無遺,這種探查好生厲害,而且這種窺探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那種。


    神照鏡隻照了一刹那便收迴鏡光,依舊飄浮在空中,好象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任安笑道:“楊師弟勿驚,神照鏡隻能照尊者級以下修士,可探人神魂心智,也可傷人神魂,昆侖山中共有九百九十麵,組成一個傷魂陣護住山門,以防賊人潛入,這隻是其中一麵分鏡,真正的主鏡在淩霄峰忘憂殿內,若是有異,掌門自會派來前來告知。”


    楊南對這神照鏡也是很好奇,真不知道那位昆侖祖師是怎麽煉出這種古怪的法寶來?能察覺他人異誌,等同於一個探測好感度的儀器,功能算得上是古怪之極了。


    楊南隨即跟著任安繼續前行,走不多時,青鸞峰下一個巨大水池中伏著一隻大耳巨獅,這獅子全身卷曲白毛,極是威武神駿,一雙耳朵卻好像是門板一般巨大,它懶洋洋的伏在水中似是悠然自得的享受池水清涼,任安帶著楊南經過青鸞峰時,這大耳巨獅忽然豎起那可怕的耳朵,朝著楊南所在的方麵聽了一聽,張開巨口發出了一聲聲低低的嘶吼,好像在說些什麽。


    任安說過,靈獸不比妖怪,妖怪數百年便可化成人形,靈獸卻有可能數千年不能成人,妖怪、靈獸分屬不同血脈,妖怪很難成聖,變化容易,靈獸多是異種,生具異稟,且聰慧如人,一旦成人便神通廣大!


    已知的天地七神中,有幾個便是靈獸修成的仙神!可見靈獸是何等的厲害?


    任安聽到這聆謫獸的吼聲,轉頭對楊南道:“師弟身上可帶有妖兵?這聆謫獸說師弟身上有妖氣藏於儲物法寶之內,不過數量好像不多。”


    聆謫獸能觀人身周靈氣,便是儲物法寶也擋不住它那門板巨耳,如此神異靈獸,倒是讓楊南心中暗驚。


    任安居然能聽懂獸語,更讓楊南心中暗暗佩服,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想學也大是不易,他轉念一想,口中笑道:“我曾得步虛師叔傳授無上妖身法,所以身上帶了百十個妖兵以作術法配合之用,不想這聆謫獸竟然也能查覺,真是讓師兄見笑了。”


    任安看他一臉驚異之色,心中暗笑不已,聆謫獸乃是洪荒異種,天生隻有一種神通,便是觀望氣數,探聽虛實,除了傳說中的仙家先天靈寶它不能查探之外,天下還有何物能瞞過它的耳朵?


    無上妖身法任安也早有所聞,見楊南說是步虛所傳,他也相信,以楊南此時的實力,不過隻是能結百妖之力而已,百來個小妖能在昆侖山中掀起什麽風浪?更何況神照鏡下楊南並無異誌,這百十個小妖便放過不再深究。


    任安帶著楊南踏劍而起,向昆侖諸峰遁去,楊南站在雲端上看到那每座主峰下都有無數洞府樓閣,其精致華美處令人賞心悅目,心中也暗自期待這內門弟子的待遇。


    楊南隨著任安在諸峰諸閣上空飛行,遍地繁花靈樹,藥園花圃數不勝數,隻是每處都有無數妖怪、靈獸各守職司,各個道童、執事弟子負責監督管理,楊南靈目一掃,一座主峰下有個身著束衣的小童正揮拳向一隻白牛狂毆,口中還罵道:“蠢貨,我叫你偷吃!害得小爺跟你一起受苦!”


    那白牛低低鳴叫,似是在辯解什麽,它身軀龐大,鼻中穿環,口中兀自嚼著一株靈草,那小童的拳頭落到它身上不過是撓癢癢一般,白牛也不反抗,像是知道錯了一般任打任罵。


    楊南看得笑出聲來,任安見他好奇,便帶著他在小童麵前落下,那小童棄了白牛拱手道:“無月見過師叔,師叔今日從何而來?”


    楊南見那小童麵相清奇,身具道氣,心中暗暗讚許,區區一個道童氣度都大異常人,昆侖派實在實力雄厚,任安笑道:“你今日怎的打起這牛廝來了?它不是你看顧的靈獸麽?這可是你的命根子呀……”


    小童恨恨的道:“這牛廝貪吃,竟闖入火連師叔的藥園中吃了三株玄霜草,害我被師叔罵個半死,不打它還怎的?”小童說著嘟起小嘴,做出一副悻悻之色來。


    楊南見這小童天真未泯的可愛模樣,不由得抿嘴微笑,任安道:“這位便是新入門的楊師叔了,還不上前見過?”


    那小童大奇,望著比自己隻大幾歲的楊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打量著楊南,口中隻叫道:“弟子無月見過楊師叔。”他心中暗道:“這小師叔不過隻比我大幾歲,修為如此低微,如何能進內門?真是好生奇怪啊???”內門弟子無一不是宗師,突然多了一個修為如此低微的小師叔,豈不怪異?


    楊南見他又好奇,又疑惑的模樣,也大感有趣,忽然指了指他身後道:“無月,你那白牛又跑去吃靈藥了,隻望著我做甚?”


    無月大驚,轉頭便見白牛又往藥園而去,若是讓它得逞,隻怕要風卷殘雲了,他唬得魂不附體,顧不上和兩位師叔道別,急忙一溜煙追了上去,口中罵道:“這該死的牛廝,這迴定不饒它……”


    無月如此可愛又如此迷糊,倒令楊南與任安相視大笑,這道童看守白牛時時分心,難怪會讓白牛趁機偷吃藥草!一笑過罷,任安又駕起法兵,帶著楊南往前飛去。


    任安帶著他在諸峰間穿行許久,終於到了一座拔地而起、奇雄險峻的山峰上,這裏樓閣眾多,千岩競秀,來來往往的弟子進進出出,顯得極為忙碌,任安帶他進入一處殿宇前便落地停下遁光。


    楊南見這殿宇寂靜無人,不由奇怪的問道:“任師兄,我們為何來到這裏?不知師兄何時帶我去見掌門?”


    任安見他懵懂無知,耐心的解釋道:“楊師弟,掌門有令,你境界尚低,在這紫氣峰上自行修煉,內門職司先不用擔當,具體情形一會進這紫氣殿去內門胡遠大師兄自會向你解說,掌門並無召見,師弟且稍安勿燥。”


    如果不是楊南身後有步虛在,任安也不會這般跟他客氣,但是內門弟子入門不去見掌門、沒有職司在身,顯得極為怪異,楊南一聽倒是明白,這玄虛掌門分明是將自己扔在昆侖山中任由修行,若是能成材,便收入門牆,若是不能,便給一個內門弟子的名份以抵消那玄炎劍就是了。


    ‘這昆侖掌門真是好算計!’楊南雖然心中暗暗嘀咕,卻也無可奈何,本來每一位內門弟子都是宗師級高手,哪裏像自己這初級兵者便成為內門弟子的?若是不成材,走出去也隻是徒惹人笑話,昆侖掌門這般安排也在情理之中,修道憑的就是實力,若是楊南此時已成宗師,掌門必定是另一番對待了……


    第七章節 大胡子師兄


    紫氣殿內,一個滿臉胡子、長相粗豪男子見到任安帶著楊南進來,頓時哈哈大笑道:“這位便是新來的楊師弟?愚兄便是胡遠。”


    楊南抬眼望去,見這大胡子年過半百,卻臉色紅潤,眸中神光閃閃,顯然修為極高,急忙點頭應是。


    任安對這大胡子灑然一笑,顯得極為親切:“胡師兄,這楊師弟便交給你了,我取了他的神魂石後就要去向掌門複命。”


    大胡子性格顯然十分粗豪,拉著任安的手笑道:“任師弟,難得你來紫氣峰一次,今日正好有新的師弟入門,我也剛得了山中靈猿製好的猴兒酒,不如我們哥仨正好一醉方休,那神魂石晚點拿去也無妨。”


    神魂石是何物,路上任安早就說過,每位內門弟子都要在一塊特異的靈石上附加一縷神念,靈石上便有了這名弟子特有的精神烙印和法力,隻要這位弟子活著,這塊靈石便永不破碎,除非死去或飛升,這神魂石便永久的放在昆侖神魂殿中供奉。


    這也是一種管束察探門中弟子的手段,更能從神魂石中看出本門弟子的情況,也算是修道界中的創舉。


    在渾江之中,蛟精曾怕殺了一個小道士,惹來一群老道士,原因便在這裏,任何一個內門弟子死去,神魂石便碎裂,門中便會有專職弟子向掌門稟報,若是自家弟子被人無故殺死,那門派便要出動人手前去複仇。


    任安見這胡師兄又說起酒來,頓感頭痛不已,這胡師兄早已是宗師八階的高手,但是卻遲遲未能晉得圓滿,倒好起酒來,他苦笑道:“多謝胡師兄一番美意,小弟不敢有違掌門諭令,還是早點迴去複命的好。”


    任安抬出掌門,大胡子隻能作罷,他歎了口氣道:“好吧,兩位師弟且隨我來。”


    未附神念的神魂石這紫氣殿中便存有許多,大胡子取了一塊靈光流轉的神魂石遞給了楊南,道:“楊師弟知道怎麽附入神念吧?”


    楊南點了點頭,接過神魂石向內注入一縷陰煞之氣,這塊神魂石得了楊南苦練的陰煞之氣,頓時由靈光化為了黑光,分出一個神識如同在神魂識中留下一個念頭,倒也容易。


    楊南收迴靈氣後,忽然感到這塊神魂石與自己似乎存在著某種玄之又玄的聯係,他淡然一笑,這塊神魂石果然神妙,憑一塊靈石便能有這等奇特的功用,看起來昆侖派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兵宗的正統嫡傳。


    任安取了楊南的神魂石,轉身便向二人告辭:“楊師弟,你若有不明之事,盡可問胡師兄,為兄先走一步,若等空閑之際再來看望師弟。”


    這任安初時雖然有些傲氣,但後麵還算友善,楊南也一臉感激的道:“一路行來有勞任師兄照顧,小弟實在感激不盡。”


    任安溫然笑道:“你我既是同門師兄弟,不必客氣,以後還要多多親近才是。”


    胡遠和楊南目送任安駕著遁光離去,“楊師弟,你覺得這位任師兄為人如何?”


    楊南轉過身來,忽然看見這位大胡子師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來,他遲疑了一下,答道:“任師兄為人略有些冷傲,但對小弟卻親睞有加,算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師兄。”


    其實,這任安生性傲慢無禮,鼻孔幾乎要朝天了,哪裏是楊南所說的什麽‘盡職盡責’?隻是楊南此時不過是剛入門而已,師兄問話,他也不能不迴答。


    胡遠搖了搖頭,忽然又哈哈笑道:“盡職盡責?隻怕是對你楊師弟一個人罷?看來楊師弟來曆不凡呀。”


    這胡遠明顯知道任安似有討好楊南的意思,楊南見這胡遠談吐爽快,當下也不做作,道:“小弟隻不過是憑著一把玄炎劍和步虛師叔的推薦方能僥幸入得門來,實在不敢妄談什麽不凡來曆,入得昆侖,唯有事事小心,令師兄見笑了。”


    胡遠見楊南絲毫不隱瞞自己是怎麽以兵者實力被收入內門的,心中也好感大增,口中歎道:“那玄炎劍我也曾聽說過,數百年前可是赫赫有名的狂道神兵,上代掌門青風真人借著這柄神兵威震天下,失落數百年後你居然能找得迴來,那豈不是難得的福緣?”


    楊南愕然道:“什麽是狂道神兵?”


    胡遠見他不解,便解釋道:“這天下有諸般神妙的法器,各有名目,在我兵宗一脈便以神兵相稱,兵宗之道最重神兵,天下知名的神兵大約有十多柄,諸如聖道蒼霄、王道開天、神道昆侖、狂道玄炎,霸道玄黃,每一柄神兵造型各異,神通不同,但都具備極大威能,厲害無比,這狂道玄炎劍在青風真人手中可化魔炎地獄,宗師之下的敵人一沾魔炎便會神魂俱滅,端是厲害非常。”


    玄炎劍的厲害楊南早就見識過了,無人催動之時劍中魔炎地獄就可怕之極,若是落在法力極高的修士手中,那豈不是漫天火焰?一柄神兵尚且如此,那其它神兵又豈會簡單?


    楊南聽得悠然神往,聽得有柄神兵居然是以昆侖山來命名,不由好奇的道:“那神道昆侖又是什麽神兵?豈不是我昆侖派的鎮山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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