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風明月,晚風自林外而來,溫婉如同美人的手,輕撫人心。


    “師傅,你還怪罪徒兒一年前不辭而別麽?”飛辰與茹雨詩兩手握住,感受彼此溫度,輕踏幽暗芳草地,寬袖的影子在地麵映出桃形,恍如心中相互的期待。


    “哼,你這猴子一般的人,要是關著你在仙霞峰,估摸你也不願意,還不是你自己找了個由頭自己跑去玩兒了,現在倒好,跟為師在這賣乖。”茹雨詩將他牽著的手一把甩開,假裝冷哼一聲,但她原本嚴肅的表情卻在飛辰眼中像是做出嬌人嗔態,其間之嫵媚讓人怦然心動。


    “可你當時讓我滾了。”飛辰嘴角翹起,站在她麵前,一副撒潑耍賴的模樣。


    茹雨詩眼睛眨了眨,在黑夜中泛出皎潔的光芒,笑道:“為師有說過麽?我怎麽不記得了?可是你在這糊弄與我?”


    “呃?師傅,你太狡猾了,這裏雖然沒有其他弟子,但你也不能這般來誆騙徒兒吧?”飛辰撓撓頭,隻覺此刻情景極好,忍不住就恢複了三年前剛入仙霞派的心情,裝起了孩童。


    茹雨詩見他裝嫩,用袖子掩嘴笑道:“嗬嗬,你呀,在我眼中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還沒等她說完,飛辰伸手摟住她的蠻腰,將她輕輕拉近,使得兩人身體貼在一起,沉吟半響,他認真道:“師傅……你喜歡飛辰麽?”


    刻意將自己的名字說出,飛辰眼中飽含的是期待,茹雨詩與他幾乎麵對麵貼著,看著她雙眸躍動,不知想著些什麽,直到他從盼望轉為焦慮不安,茹雨詩才道:“我……我當然是……”


    好事多磨難,正在兩人溫存之時,一陣勁風唿嘯而至,將竹林刮得草葉飛起,更有些翠竹被迎空斬為兩段!


    飛影將至,飛辰絕仙劍出手,‘哐’一聲悶響,一股奇異的力量襲來,撞到絕仙劍後尚還夾帶著後勁將他又擊出十幾丈,他懷抱著茹雨詩,後退中終於看清了偷襲之人,隻見她從林中走出,月光下麵目嬌白,一雙如要嗜人的眼眸鄙夷的看著兩人,嘴角泛起笑意,此人正是今日邀請他的仙女峰掌峰司明香!


    “哈哈哈,李飛辰,想當年你獨愛我師姐一人,百年後竟然成了薄情寡性之人,連她徒兒都不放過了,真想不到呀想不到,世間到底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人相信的麽?”司明香放聲大笑,與她嬌美柔弱的臉龐渾然不搭配,再與之前淡然的神態聯係不上來,隻有那抹懷舊與傷感深深刻印在她的眼中,讓人沒有將她與魔教妖女混為一談。


    司明香說出的話讓茹雨詩身體為之一顫,看著自己徒兒的臉龐後轉複去看對方,心中頓時迷茫起來。


    “哼,你這女子倒瘋狂了,我不去你那什麽仙女峰你也不至於找到這裏來吧?莫不是又如那幸君華一般把我當成李飛辰了麽?真是夠好笑的,以你們的修為,還不至於把人的年紀看錯才對吧,我乃是仙霞派的雲飛辰!”飛辰顯然是動了怒,好端端和自己師傅約會,竟然半路殺出個瘋子來,如何讓人不惱火?倘若修為再低一些,估計剛才一擊早就讓他見了閻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絕仙陣再起


    “師傅,你且先迴去,看這醋壇子定然是要和我不能善了的,讓我會會這瘋子。”飛辰袖子一擺,將茹雨詩送出去十幾丈,手上已經開始快速捏起劍訣來,一陣黑光閃爍,巧言出現在了他身後。


    然而茹雨詩卻不肯離去,自然也是不會聽飛辰在那大包大攬,這可是她的愛徒,哪能容得了別人欺負,便皺眉道:“司師叔,你為一派掌峰,怎能不知你們清玄門自己的規矩,你此番對陣我門下徒弟,這不是以大欺小麽?莫不是要我說與你們掌教知曉?”


    “哼,愛說就說去,我司明香還不怕人這般的,論輩分你隻是我師侄,有我在此,尚且還輪不到你說話。”司明香冷笑道,傲然的神色並不把對方看在眼中,她長劍出手時,周遭頓時紅光大盛,此劍四尺一寸,上有朵朵玫瑰綻放在劍身之間,就像裏麵是塊鏡子將花盡收其中,細看下也不知道有百十萬朵,數之不盡,亦如那把仙霞聖劍桃花仿如,而兩劍雙生,在一柔美一嫵媚間,盡顯出了對比。


    “師傅別擔心飛辰,這瘋子還不能把我如何,你且安心迴去睡下便是,我去去便迴的。”飛辰轉頭對茹雨詩笑道,為了不讓對方擔憂,盡量露出笑臉來,腳下已是不停,施展那虛空盡碎的本事,往著傍晚和武心妍看日落的山穀飛去。


    清玄峰大有百幾十裏,山穀山巒也是多不勝數,最是約戰的好場所,司明香本就是來尋晦氣的,也是施展了飛仙的踏破虛空跟著飛辰飛去,要說不怕驚動李凡真那是說大話了,自然要選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為妙。


    茹雨詩當然不能讓這徒弟涉險,她晉級修仙者八階修為,雖然還不能踏破虛空的憑空飛行,但禦劍飛行還是可以的,便是架起了飛劍,卻未想這司明香早就看穿她的想法,手中那把仙女峰至寶‘仙女聖劍’一揮下,就把她的仙器給斬成兩段。


    茹雨詩氣得不輕,怒視對方道:“司明香,我這便去與你們清玄門掌教真人說起此事,你作為一峰掌峰,行事卻如此恣意妄為,當真是霸道之極,我仙霞門不會就此善罷幹休。”


    “哈哈,我師姐天資超凡,怎就收了你這麽一個資質粗蠢的弟子,光會逞口舌之利麽?你修為比你弟子還羸弱,竟然還有臉口出狂言,還是那句話,愛說你便說去。”司明香卻也是牙尖口利之輩,如何容得人擠兌她,丟下這句話後便隨著飛辰而去,哪裏還理會茹雨詩。


    茹雨詩氣得不氣,但仙劍斷成兩截,要追逐已是不能,此處離著那清玄殿還有幾十裏地,就是她修為極高,也是有得她走的了。


    落霞穀,天已全黑,一男一女此劍在山穀天上對峙著,正是飛辰和司明香,兩人法力盡開,澎湃的氣息將周邊的走獸夜鳥盡數驚走。


    “老爺,這女人不好對付,老爺可得小心點才是。”巧言在旁打出了手勢,示意飛辰將絕仙劍陣召喚出來。


    “絕仙劍的劍靈麽?當真是神妙得很,不過李飛辰,我如今就問你一句,之前讓你來找我為何拒絕?還有,我師姐現在在何處?”見那巧言竟然自己說話,司明香也是驚訝,對於本門的那把誅仙劍是見得不多,此時見了這絕仙劍劍靈當真如傳聞一般有自我的意識想法,也是暗歎一句,但她此刻最關心的並非這個。


    “司明香呀司明香,你連問了我兩句,讓本大仙如何答你?這般罷,本大仙先迴答你一個問題好了,話說今日不想去你那仙女峰,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如剛才你所見,你的容貌尚還比不上我師父,我自然是要見我師父著緊,難道會去見你麽?”飛辰戲謔的看著司明香,見她臉上現出怨恨,便是心下得意,轉而又上下欣賞了對方的妙曼身段,邪邪笑道:“嘿嘿,至於另一個問題,等你打贏我我再告訴你,但若是你打不贏我,你應該知道那後果,即便你是仙女峰掌峰,把你壓在身下時,你可就什麽都不是了!”


    司明香平日雖不言語,但對自己的美貌還是自負的,自認為隻差了自己師姐半分,李飛辰是她單戀的對象,而眼前的雲飛辰卻和李飛辰長得一摸一樣,被他說成連茹雨詩都是不如,心下是又激又怒,而又說道後麵那句,臉上是紅白一陣芳心大亂,不過片刻她就恢複原本樣貌:“哼哼,你這滿嘴胡言八道的小子,完全沒了世俗禮教了麽?還是說你李飛辰現在在我眼前也開始裝起癡來?”


    “又是李飛辰,那李飛辰難道還有我雲飛辰好麽?這樣罷,你幹脆就別喜歡那李飛辰了,轉而喜歡我雲飛辰可好,咱們握手言和,看看天上星星,吹吹那偶爾涼風,既能讓你滿足那相思之情,又能讓我意得心滿,豈不是妙事一件麽?”飛辰滿口亂說,左手呈虎爪狀虛抓,就像已經抓住對方胸部了一般,氣得那司明香是白眼直翻。


    “你這……我真想不到師姐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當真是瞎了眼睛了!”司明香嬌喝一聲,劍氣如同開水一般沸騰起來,她的身後也隱現出了劍靈,那劍靈十三四歲的年紀,頭上盤了圈大紅色的玫瑰花環,眼眶畫著紅色的胭脂眼影,看起來十分的嫵媚,隻見她手上一招,無數朵玫瑰花便相聚在劍上被她拉出,一串串的也不知道有無盡頭。


    飛辰也是獰笑,對待這種一派掌峰,他自然不敢輕敵,所以剛才手在袖子中已經把劍訣捏完,現在欠缺的也隻是劍語而已,見對方的領域已經打開,他許久沒有用過的絕仙劍陣的劍語也吟唱起來:“鬼神誅戮,百千萬劫,諸般世道,從生入死,絕仙之劍陣,懾!”


    飛辰的法印一凝結出來,巧言也飛速在一旁用自己的古老言語吟唱陣法:“天道、人道、魔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諸般道。一切天人,從生入死,永得除滅,沉屍飛魄,皆起複形,百千萬劫,鬼神執誅,絕仙之劍陣,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戰山穀


    八個結印便環繞在身邊,無數天神,人魔,地鬼幻影出現在方圓十多裏的地麵,相互廝殺,有的爆成肉醬,有的斬成幾段,在畫出巨大無比的陰陽的太極大陣下染出朵朵血花,黑色光幕籠罩,整個天空變得陰鬱無比,使得層層迷霧環繞,地麵黑紅一片,如同受盡劫難人仙死絕的修羅鬼地獄。


    人與劍靈的結印互相交融,劍語也同時結束,八個結印組成一體,太極圖在絕仙劍下頃刻碎成了千百萬個碎片,此時此地再無人能出去,天下飛仙盡皆圍困,禦劍不能不死不休!


    絕仙劍陣一起,司明香手中那仙女聖劍的劍靈明顯愣了一下,將玫瑰園召喚出來的速度變得慢了許多,場地隻囊括了兩三裏地,無數帶刺蔓藤在陣中鑽了出來,數以百十萬朵的玫瑰也在絕仙劍陣中綻放而出,這些蔓藤越來越多,席卷著天空的兩人。


    劍陣在天空形成,無數玫瑰在上麵的紅色六連星下紛紛飄落,觸及物件就會如玉瓷片碎掉,化成紅色的毒霧,不斷侵蝕和消融,劍陣的狠辣可見一斑。


    然而,這些花朵在整個絕仙劍陣的形成下便開始加速凋謝,蔓藤也如同在時間的下衰老、幹枯,漸漸的,整個劍陣在這死亡陣型下變得蒼白無力,竟如同被吞噬掉了一般,或許隻是兩人眨眼間,又或許是過了千萬年,這玫瑰園劍陣就如同沒有施展過一般消失不見,而仙女聖劍劍靈也不再施展這陣法,任由它被絕仙劍吞吃遽爾成為劍陣新的能量。


    司明香在眼前絕仙劍陣散發出的陣陣威壓下,手中的劍也拿捏得並不輕鬆,隻見她手中畫出幾個古篆字,遽爾一個紅色的護身光罩將她囊括在其中,這才平複了其間的壓迫,那護身光罩比雖然已經護住周身,但卻止不住她緩慢掉落山穀的結果,在這種強橫無比的威壓下,空氣已然被劍陣腐蝕,踏破虛空自然就無法施展,絕仙劍陣下,除非修為比自己高出許多強手,否則盡皆無法飛仙。


    “好暴戾的劍陣,好兇悍的戾氣!不愧是能與誅仙劍稱為天下至寶的絕仙劍,不過你也不要得意太早。”司明香將仙女聖劍祭出,天空便呈現陰陽般的變色,紅色幻化出無窮種顏色後,將絕仙劍陣籠罩的黑色天空掰開,露出了幾百丈的缺口,刹那間光華呈現出五彩四色交雜的光芒,隻見她巧手連續變化了數十種不同的劍訣,而後才做嬌喝,將劍語吟唱出來:“五色瓊輪合十方無極,琅與碧輦透陰石火爍,七色炫光盡皆生天上,光內所現穹蒼行,九色玄龍,起!”


    在天空中突然奔騰下來九條不同顏色的蛟龍,每一條都有百幾十丈長,犄角尖銳,張牙舞爪下架雲彩而來,在要透過那絕仙劍陣的陣壁時,突然就被這陣型的黑色脈絡抵住,幾條蛟龍憤怒下,或吐出彩色光芒,或吐出無數玄冰,抑或是奔雷、神火,無所不用其極,九種顏色在天空飛舞,化作彩色綢緞,鞭策大陣,將整個陣型擊打得搖搖欲墜,使得飛辰心下也是駭然。


    “哈哈,你這老妖婆,劍陣為我所破,看你這九色玄龍破又能對我如何,莫要讓我用崩天劍給斬了才好!到時候小心你身體名節具是不保!”飛辰哈哈一笑,但心中也是有些忌憚,這司明香恐怕跟那蒼穹峰的幸君華修為弱不了多少,甚至還可能要高出幾分也不知,自己那崩天劍能不能斬掉她的幾條玄龍,這還未可知,看那蛟龍倘若是撞破絕仙陣下來,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而司明香也會逃出生天,不再受那陣型的削弱。


    “日月正於天承闕其摶,神戰於玄其陳陰陽,流煥長刃將斬度群生,劍氣無窮其勢崩於天!”飛辰趁著絕仙劍陣擋住那九色玄龍破,劍訣幻化出十數個陰陽太極和日月星辰,情形霸道無比,他自從內在修為晉級飛仙時,法力已是澎湃異常,原本並不能使用的殺仙訣劍訣規則被他接連打破,所畫劍訣隻輕輕一點,就能擁有自我意識組成劍勢。


    刹那間,天地芳華盡皆被十數個陰陽太極吸收,絕仙劍陣中被戾氣所腐蝕的空氣和陣中的黑霧轉化成澎湃的劍氣,飛辰劍指向天空,讓整把劍的劍氣毫不掩飾的暴露在天地之間,而因為吸收的戾氣過多,一道幾十丈的黑色光柱開始直衝雲霄,它變得比黑夜還黑,無數的古篆銘文印刻在光柱上,形成一把巨大無比的實體絕仙劍。


    此劍也不知道劍氣縱橫了幾千丈,泛出詭異劍芒的邊刃讓司明香驚懼不已,聽得‘哢嚓’一聲透破響,那把黑色的崩天劍便透出絕仙劍陣陣壁,整把劍便穿入雲霄,朝著那九條惡龍紮去,將靠得最近的一條紅色蛟龍斬成兩段,另外八條蛟龍在司明香的控製下紛紛避之,轉由從其他地方侵入。


    巧言看著這情形,片刻驚異,但旋即便恢複過來,她如今身體懸浮在空中主持整個大陣,承受著那幾條彩色蛟龍的攻擊,眉心緊緊皺起,顯然即便是飛辰法力源源不斷灌輸在她身上也未能讓她有絲毫輕鬆。


    “撤掉障壁!”感覺到法力即將變空,飛辰大喝一聲,讓巧言將整個陣型撤掉,使得那幾頭蛟龍紛紛衝擊而來也是顧不得了。


    絕仙劍陣的障壁頃刻間就開了個巨大的口子,剩餘的八條彩色蛟龍紛紛朝著飛辰飛來,但那龍是進來了,可司明香卻是高興不起來,隻見她橫了一眼那劍靈,似乎示意那劍靈做什麽後,才轉頭操控那蛟龍分散攻擊飛辰。


    那嫵媚的劍靈自然知道主人的想法,巧手的揮舞下,幾朵巨大的玫瑰和無數條帶刺的蔓藤便幻化出來,巨大的玫瑰花在蔓藤邊爆開,將荊棘染成紅色,而那無數細小藤條也開始糾結成,形成十幾條丈把粗的紅色刺鞭,朝飛辰鞭撻過去,顯然這劍靈極為擅長控製這玫瑰和藤鞭。


    飛辰自然知道這藤鞭的厲害,要是被打中一下可就不好玩的,不過那崩天劍尚未召喚出來,這數樣法術齊齊就攻來,讓他也隻能左閃右避,崩天劍威力強橫,但召喚出來的時間相對卻是漫長,在被一條隱入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黑龍撞擊中後,這法術才宣告凝聚結束。


    縱然經過天雷鍛體和護身罡罩的雙重保護,但他依舊是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溢出了鮮血,臉痛得擰成一團,但神情卻是帶著欣喜。


    巧言因為沒有法力的加持,整個絕仙劍陣也撤掉了,整個山穀恢複了原來的樣貌。


    巨大的絕仙崩天劍被飛辰召喚出來,手上如同拿著把千丈的巨劍,他得意的獰笑起來,在法力即將告饒的情況下,揮舞大劍,將七八條玄龍盡皆斬成幾段,而仙女聖劍的劍靈持有的幾條藤鞭在往著他鞭撻時,則被他淩空斬斷,雖然她依舊還在不停召喚出來,但已經是法力匱乏,刺藤越來越小,想來這法術也是極耗費法力的。


    司明香過度使用法術而臉上微微發紅,冷汗也冒了出來,要知道晉級飛仙後,所能使用的絕技雖然強橫無匹,但同樣的也是耗費法力巨大,施展加持強化過的‘九色玄龍破’和剛才那‘玫瑰園領域’,已經耗費了她大半的法力,又是源源不斷加持給劍靈法力施展那巨大的藤鞭,已是讓她法力十之去了其九,再不能施展什麽能擊潰幾乎同樣修為的對手。


    “臭婆娘!剛才你差點讓本大仙見了閻王!這下你可怪不得本大仙了!”飛辰怒喝一聲,將巨大的崩天劍劍刃藏起,翻手一劍將她拍飛,他修為比之司明香低上幾分,擁有殺仙訣的神妙法術,讓他大占了便宜。


    司明香沒有法力,別說是踏破虛空,就是禦劍飛行都是難度極高,那劍靈也消失了,隻是靠著仙女聖劍的護身罡罩護體,被飛辰這一蒼蠅拍,拍出了十幾丈,滾落地上,霓裳也染成了黃色,她掙紮起來,長劍支地的半跪在地上,嘴上突出了一口鮮血,趕緊在她的粉紅色葫蘆中取出一顆金色的療傷藥丹來,正要吞咽進去,卻被飛辰伸出左手,連葫蘆帶藥一並搶入手中。


    “哈哈哈!臭婆娘,現在知道錯了吧!還真當本大仙不是飛仙就好惹的麽!”飛辰將絕仙劍撤掉,抹掉嘴上留下來的一絲血跡,陰險的笑著走向司明香。


    那司明香沒有療傷聖藥,仙葫蘆也被飛辰搶到了手中,見對方朝自己走來,心下已是有了些害怕,站起來後抓起手上的劍器要加持出護身罡罩來,奈何卻法力不足,仙女聖劍在發出微弱紅光後便暗淡了下來……


    “李飛辰!你別過來!我乃是仙女峰掌峰真人!你若是對我行不軌之事,難道就不怕整個清玄門與你為敵麽!到時候你們仙霞派也不能就此安然無恙!”司明香憤怒道,但此刻她眼神卻隱有懼色,想到眼前之人要是會害怕,估計也就不敢跟她在山穀決戰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神仙


    “嘿嘿,今天你不是讓你的弟子死活都要我過去麽?現在怎麽就讓我別過來了?嗯,莫不是你來的時候還把你弟子好好懲罰一便了吧?真是可憐呀,多嬌美的一個徒弟,怎麽有你這麽一個長得這般動人,卻是蛇蠍心腸的師傅?”一步步往著她走去,飛辰連續的反問讓司明香臉上發青,貴為天下第一派的一峰掌峰竟然被個毛頭小子打敗,甚至被當場調戲,這是個什麽樣的場景,估計也隻有司明香自己知道。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我就!”仙女聖劍直指飛辰,司明香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還是害怕的緣故了。


    她今晚本不該來,隻是在清玄會武當天見到雲飛辰後,才想著找時間約見這長相和李飛辰一摸一樣的人,為的就是弄清楚真相,但卻沒想到會成為現在這種奇怪的狀態。


    但司明香的法力恢複何其快速,隻見她在飛辰即將靠近她時,那把仙女聖劍就快速的彈出,頃刻就直射對方肺部的要害!


    然而飛辰卻笑了,那把劍確實精準非常的刺到了他的身體,但卻是輕易被彈開,連半點威力都沒有的劍,如何能穿刺經過天雷鍛體的厚實皮膚?


    轉瞬間的事情讓司明香絕望了,看到飛辰走到她跟前,將她的臉抬起起時,她隻覺得是一種羞恥感侵襲著她的身心:“不……不要,李飛辰,不要這樣……”


    “嗬嗬,你在顫抖麽?你不是活了上百年了麽?老妖婆,長著二十歲的樣貌,卻有著一百歲的心,真是讓人好奇呀,你還死活不能改掉叫我李飛辰的習慣麽?”感受對方的顫抖,飛辰一身的爽快,但當他感受到一陣疾風在十多裏地攪動了他殘餘戾氣的時候,他就高興不起來了,他沒想到有人會來得這麽快。


    “哈哈!李飛辰,想不到吧,掌教真人晉級神仙後期的實力豈是你這般小人物能窺探的,還是快點放開了我,否則到時候可就是不好收拾了!”看到飛辰臉色的變化,司明香猜測出了對方之所以表情有變的原因,即便沒猜出,但至少也能嚇對方一跳,趁著多些時間來恢複法力不是。


    “神仙?飛仙之上麽?他的修為有這麽高麽?”飛辰疑惑的看著司明香,但轉瞬間他就有了主意,左手一翻,一口古香古色的壺出現在手上,他冷笑道:“嘿嘿,你以為本大仙就沒有辦法收拾你了麽?本大仙這裏還有一口陽氣鎖妖壺還沒動用,本來是想鎖鎖那邪惡小妖精的,但今天看來要將你這漂亮的老妖精先關在裏麵了!”


    “李飛辰!你……”還沒等司明香說完話,這陽氣鎖妖壺就飛出一道白色的光,將她收進了壺中,此刻她沒有半點法力,進了壺中根本就沒有脫身的機會,且這陽氣鎖妖壺在飛辰的法力封印和加強效果下,連僅剩下的半點司明香的氣息和戾氣都盡皆納入壺中,即便是什麽飛仙神仙到了這裏,估計也查不出曾經誰來過的氣息。


    感受附近一切的法力波動,除了他自己,已然沒有了司明香的氣息,便安心的打坐在地上,等待來人的到來。


    沒出得小半刻時間,便有一男子踏空快速的飛來,此人臉色青黑,顯然是心情不如何美麗,一身的白色道袍估計也是草草穿上,來時估計是很急,見他在上空盤旋一圈便落在了飛辰的跟前,手也不見得如何動作,一抹下便是一道青光覆蓋在了他身上。


    暮然間,飛辰隻覺得那道青光中法力源源不斷的傳輸到自己身上,雖然沒能恢複完全,但一半還是有的,便也不再矯情的站了起來,他早就猜出是清玄門掌教真人李凡真,除了他,清玄門估計也就隻有其餘三峰掌峰有此等實力,而三峰和主峰中最有可能來找自己的便是李凡真,這四人是他最看不出實力的人,畢竟幸君華和司明香是近百年才擢升為掌峰的,實力倒是其餘掌峰中最低,也隻有他們兩個飛辰敢持劍相向,若是換成李凡真或者權正子等四人,他是絕然不會去送死的。


    “辰……呃,雲飛辰,你可有事?司掌峰可有難為你麽?”李凡真臉上的擔憂一閃即逝,但卻被飛辰看在眼裏,暗想這李飛辰卻是跟這清玄門掌峰關係匪淺,否則斷然不會如此改變稱唿。


    “原來是掌教李真人,竟然讓您親自來此,當真是罪過,司掌峰剛才與在下切磋了一會,倒是沒有如何難為在下,隻是剛才不知道有些什麽事情,倒是見她先是飛走了,我實力不濟輸給了她,便隻能先在此療傷,嗯,也不知在下師傅現在何處?”飛辰說道司明香時,他一副臉上苦兮兮的表情,說完旋即便乖巧的轉了話題,問起茹雨詩來。


    “既然你沒事那倒還好,不然我清玄門可不知道如何跟貴派交代了,你師傅在後麵,轉片刻便能到來,不必擔憂。”李凡真掃了眼周邊的法力波動,再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便背著手等在飛辰一旁,看似在觀察地形,實則是在端詳飛辰的臉,這愛子之心,誰又能說得清道得明的?


    飛辰被他看得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背後冷汗津津,他心中有鬼,哪裏敢去跟李凡真說半句話,隻是防備著對方什麽時候掏出那誅仙劍罷了,這般情形當真是度日如年,且他是死活不願意交出那司明香的,司明香心狠手辣,出來還不知道要找多少幫手來對付他,如今怎能輕易放了?


    兩人各懷心事,互相窺望,直到是李凡真先說了話,他表情嚴肅,但卻掩飾不住那股期待:“飛辰……你當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麽?”


    “什麽事情?倘若是十幾年裏的事情在下倒是記得,但年幼的事情斷然是沒有印象了,掌教李真人,這幾天在下已然知道你們的故人長得像我,但我雲飛辰確實、當真不是你們認識的李飛辰,倘若我是,嘿嘿,那當然是好的,有個這麽大門派做掌教的父親,緊緊摟住這大腿不好麽?你說呢?”飛辰無奈反問道,剛才還以為那李凡真想要如何,沒想到又是這亂七八糟的破事,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倘若自己真是天下第一派的公子,那可真是祖墳冒了青煙,一下子就有了個便宜老爹,這寶貝還不嘩啦啦的送過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截然相反的性格


    “你說的很對,你確實不是李飛辰,倘若是他……嗬嗬,他不會跟我這麽隨意說話的……”李凡真苦笑的搖搖頭,恍如陷入了那百餘年前的迴憶當中。


    飛辰盯著李凡真表情變化,笑道:“敢問掌教李真人,不知貴公子去了何處?可有書信留下抑或是蹤跡可循?何不派人去尋找或者探訪,以貴派的實力,或許不日便有消息也不定。”


    “不可能了,找了一百年,再找不到了。”李凡真不願意多說,這一百年說得是極為淡然,其中的艱辛的耐人尋味讓人琢磨許久也透不出半絲線索來。


    “那當真是讓人歎惋。”飛辰喃喃說了一句,卻不知道怎麽接下這話,與李凡真對話,他找不到平時那種隨性和不羈,就像對待長輩時的拘束。


    雙方再次陷入無話可說的境地,李凡真依舊是背著雙手,素麵塵封,表情不變絲毫,直到又過了半刻鍾,才幽幽道:“你資質驚奇,陽壽不到二十,修為堪堪隻是修仙者六階初期,竟然修為卻超出同齡之人許多,是有些什麽奇遇吧。”


    李凡真一語道破自己的修為秘密,雖然並不讓他感到驚異,但光是憑借觀看就能看出自己刻意隱藏起來的修為,實在有些詭異了,飛辰隻能點點頭,卻不道破其中玄機。


    “修仙者六階卻有著飛仙期的修為,並非好事,雖然平時看似無恙,但施展超過自身神魂的法術便會逐漸積攢下隱患來,待得陽壽透盡,即便實力冠絕,亦是無用,你可願意讓隨我入道修得神魂,求得長生?”李凡真聲音深沉,富有磁性,有種讓人臣服的氣質,不過他確實也有說這話的實力,看出了飛辰修為障礙便是其中最好的證明。


    “嗬嗬,掌教李真人您慧眼如炬,在下這麽點小小修為一看就透,讓人欽佩,但在下既然拜入仙霞派,今生便為仙霞派所生,要另拜門下求得長生,實非在下所願。”自己神魂強硬,非須萬年修行而不能晉級飛仙,對比那短短的百年陽壽,卻是杯水車薪了,除非另有奇遇或者遇到實力絕強自己不知幾倍的人,否則根本就沒有任何晉級希望,而眼前的李凡真就屬於後者,實力的超凡入聖已然在當世堪稱第一,若是他不行,還有誰人敢說可以?


    但飛辰卻是不肯,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他打骨子裏就不喜歡這清玄門,一年前仙霞派的覆滅與清玄門有著偌大的關係,這是他無法釋懷的,清玄門門派臃腫,人物已無原來的純淨,爭強鬥狠、諸般詭計隨處可見,進了清玄門就當如進了滿是跳蚤老鼠的房子,讓他渾身不自在,長生如何?終日混跡陰謀陽謀,無甚快樂可言,尚還不如混跡在全是女子的仙霞派,坐擁無數美人,百年常笑,才是歡喜快樂的人生。


    李凡真笑了笑,很是意外這個決定,搖頭笑道:“連長生都束縛不住你,對比與許多人,你強上許多,但百年彈指間便匆匆而過,或許我閉關百年後再睜開眼,也便看不見你了,你這般的天資英才,應為天下蒼生計才是。”


    “天下蒼生不是還有您李真人麽?何須我這一心求樂的小子呢?”飛辰莞爾一笑,對李凡真的長生論,蒼生論並不感冒,但這話題的轉換卻讓他心生起不妙來。


    “哈哈,好一個一心求樂,你卻不知天上有個飛仙界,此界妖物橫行,但凡飛仙,皆大多去了此處,我清玄門與其餘大派幾千年來飛仙無數,卻都是隕滅於此處居多,若是各個如你所想,凡間之人豈不是早被妖物殺光了?你又何以求得這快樂?”對待飛辰這種得過且過的話,李凡真一臉鄙夷,神情嚴肅,盯著他的表情起了變化,仿佛眼前的人便是忤逆他的孩子一般。


    “這又與在下何幹?我不是你家的李飛辰,他如何是他的事情,我雲飛辰要如何那也是我的事情,飛仙界?哼,你們愛去送死便自己去吧!”感受到李凡真的威壓,飛辰卻並不退縮,眼睛對視間不退半分,管他什麽飛仙界,管他什麽凡間大難,他不約束自己,卻也不受人約束,誠然,李凡真的思想強加和身份的混淆讓他已經是極其的反感。


    “逆……”李凡真幾乎是怒喝一聲,但這‘逆子’兩字剛出了一字,他便突然靜了下來,大袖一揮,背過身去,似乎他也認識到自己的失態,麵對眼前的少年飛辰,他潛藏內心的感情幾乎就要爆發和傾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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