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片尋花,四片問情


    出了城門外頭,隻見光禿禿的護城河旁矗立起一座廟宇一般的房子,赫然便是先前他們所說的義莊,看著這座小小義莊門庭殘破,連木板門都有一半掉落在地上,另一半則無影無蹤,顯然是打鬥中所損壞的。


    而莊內此時青光紅光大作,不斷的來迴膠著,細想來,應是幸雙雪等人鬥法。


    飛辰沒有去靠近這幾人,隻是站在義莊一旁的槐樹後麵,遠遠盯著前方一舉一動。


    與幸雙雪、龍雲、孫鋅林三人打鬥的是個中年男子,他樣貌中規中矩,神情肅然,手上一把綠色的仙劍盤旋在空中,舞得密不透風,麵對三人手中的飛劍竟還遊刃有餘。


    飛辰施展了個法眼看去,鬥法四人中,那公良白的弟子竟也有了修仙者六階後期的神通,與龍雲的修仙者六階中後期差不多,而幸雙雪是修仙者六階初期,孫鋅林又是次了一級。


    公良白的弟子畢竟快要達到修仙者七階,雖然隻比龍雲高了兩級,但其仗著對敵經驗豐富,也不見落了下風,而清玄門三人則明顯欠缺拚死的念頭,打起來隻要求集合三人之力除卻對方,所以才導致半個時辰來,戰局仍舊僵持不下。


    “三日射穀,殺生相午,貫劍!天劍!貫天劍!”孫鋅林經過兩年的修煉,實力大為增強,貫天劍也使得越來越順手,比之前兩年,速度快上了不少,一柄仙器流螢化作漫天紅光連續不斷的往中年男子眼前連刺三劍!


    “哼,這等威力的貫天劍還不如別使出來。”修仙者六階每一級的差距就是極大,何況是兩個段位之多。


    “綠竹猗猗,其葉菁菁,三片尋花,四片問情!”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表情與劍訣意境相去甚遠,手中優美的連斬出七劍,卻都劍劍斬出了綠色的弧形光芒,像極了片片溫柔的飛葉,但正是這如情人般細語的三張青葉,輕易就擊碎了對方威勢嚇人的三把貫天劍,後麵四張要命的葉子則往著對麵的孫鋅林攻去。


    “師弟小心!是山河莊的問情飛葉斬。”龍雲手中那把紅色的劍相對那把流螢卻差了好些個等級,隻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八級法器,如同他這個修為的清玄門有名號的弟子,卻顯得有些不般配了。是以打鬥中都少有跟中年人那把劍器相交,顯得有些束手。


    而孫鋅林仗著一把仙器和傲然的性子,出門這些年來也從未遇到過敵手,所以哪裏肯聽跟自己不是一個窩的師兄提醒,偏偏就要去接那絕招,鐺鐺鐺的幾聲,那些飛葉被擋住三張後,最後一張還是擊中了他的護身罡罩,嘭的一聲巨響,打得他倒飛出去,嘔出一口鮮血,丹鳳眼眯成一條,臉紅如栆,幾欲昏迷。


    “師弟!”畢竟同門之誼,見自己師弟受傷,幸雙雪即刻持劍撲去,與對方戰在一起。


    龍雲見孫鋅林陷入危險,幸雙雪又是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心下已是大急,手握劍訣,腳踏七星,連行七步,大喝一聲:“九天玄剎,化為神雷,煌煌天威,名劍引之!”


    瞬間,轟隆巨響,一連九道真雷從天空落下,穿透了屋頂,凝聚在龍雲那把紅色的法劍上,隻見他右手猛然揮舞下,九道神雷迅猛無匹的便擊向了與幸雙雪戰在一起的中年人。


    沒想到幸雙雪勢若瘋虎的攻擊下,中年人也是脫身不得,九道幽蘭色的雷電被他用劍器擋住了三道,自身護身罡罩抵住三道,身子卻硬抗了三道,當場是嘔血數升,劍器裂開幾個口子。


    而龍雲自也不好受,畢竟法術越是強橫,所需劍器就越要精良,這九天神雷術乃是清玄門六級的有名法術,非仙器以上不可駕馭,所以自身被法術反噬下,也是吐了口血,而那把紅色的法劍直接便碎成了十幾斷,就是神仙也修不好了。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遠遠的見那中年男子捂住胸口衝出義莊,而幸雙雪去觀察龍雲的傷情無暇顧及其他,飛辰心下便是大喜……


    隱去自身的氣息,飛辰迅速的跟著那中年男子的身後而去,他本就膽大包天,步步緊跟下,儼然不懼對方知曉。


    不知行了多少裏路,漸漸遠離了義莊,巧在那中年人傷重也不能再顧及周邊情形,隻是囫圇拐進了城中的小巷,卻未想飛辰早已埋伏於巷子前麵,中年人一出巷子口,突然就被暴起發難的柴刀截住!


    隻見一把黑淒淒的柴刀劃開一條比黑夜還有漆黑的弧線,生生將對方一隻持劍的右手給卸了下來!


    被暴起的攻擊砍下了一隻手,中年人悶哼一聲,往後連跳幾步,死死盯著眼前的年輕人,而斷臂上鮮血如同不要錢一般宣泄而出,使得中年人臉上扭曲成團,不過畢竟他神經百戰,重傷下,卻依舊不忘默念口訣將仙劍自斷臂處收迴。


    “咦?”飛辰也是驚訝於對方非常的實力,實力大降下竟然還能準確的躲過自己蓄勢一擊。


    “你是何人!也是清玄門的宵小麽!”盯著那把黑柴刀,中年人喝問一聲。


    “哼哼,這個你倒是管不著了,要麽把東西留下,要麽把命留下。”反手間,六把柴刀漂浮在飛辰身邊,倒真有點打劫的樣子……


    ……


    清晨,雲開日出,雨歇風止,飛鳥唧唧喳喳踩過樹枝,引掉不少葉雨,使得微光從樹頂透下,灑在翠綠的泥地之上,鋪成一地的白銀。


    叮鐺叮鐺的響聲自客棧後麵的院子裏響起,緊接著一陣歌聲把所有還在熟睡人都嚷了起來。


    那歌兒是如此唱的:“鐺裏個鐺,鐺裏個鐺,昨夜微雨今日晴,螳螂捕蟬夜歸林,未想黃雀身邊過,得了寶貝又得銀……”


    “嗯……是小師弟麽……還是改不了這壞習慣,一高興就唱些亂七八糟的歪歌。”林如月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氣,將睡在一旁的常蕊婷叫了起來。


    “嗬嗬,除了他還有誰這麽早,這麽大膽,這麽人來瘋,倒是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麽壞事。”方之紫與奚曼香推門進來,打著招唿。


    眾人梳洗畢,一起去往後院的林子處,看看這小師弟出了山門,還有什麽稀奇東西好敲打的,走到樓下時,幸雙雪和龍雲兩人也正要去後院,看來好奇的還不止她們四人。


    “……他山流水他山石,吾家師姐吾自明,我欲何為無須問,清風明月作四鄰……”


    “你!”聽了那瞎扯的歌謠,看著鐵鑽上那把綠油油的一品仙劍,幸雙雪氣得說不出話來。


    “哈哈,雲兄弟真乃是妙人,不聲不響就把邪魔外道斬殺了,不畏強暴,不張不揚,真乃是我正道之福呀。”龍雲倒是大度,看了那把劍便知道公良白的徒弟已然被飛辰給幹掉了,並未想到其他,反而拱手恭賀。


    “師哥!”幸雙雪此刻氣得七竅生煙,自己師弟如今還躺在床上下不來,龍雲的武器又碎成了片片,而眼前這無賴小子卻在那裏耀武揚威,這不是明擺著炫耀是什麽?


    朝著幸雙雪擠了擠眼睛,飛辰頓覺心情大為舒爽,對著龍雲拱手笑道:“嘿嘿,好說好說,為了我神州大陸的生靈能安居樂業,我縱是早出晚歸,晚歸早出的去殺那些個邪魔外道自是應該的,也是昨夜聽了龍雲大哥的一席話,小弟才能豁然開朗,猶如撥雲霧直窺青天呀。”


    “噗嗤”聽完飛辰的一席感慨,一旁憋了好久的林如月四人禁不住都笑了出來。


    午後的城外,四女送別飛辰。


    “你呀,披著人畜無害的皮囊,幹的確是驚天動地的勾當,真不知道你的心怎麽長的,誰要惹了你,準會讓你這猴兒剝下一層皮來。”林如月摸著飛辰的腦袋說道。


    雖說他長得比門中所有人都還高大,但年齡畢竟也是才十六歲多些,自己看著年輕,彷還如及笄之年的少女,但年齡確是大上了他不少,因此語氣中無不透著溺愛。


    麵對林如月的溺愛,飛辰眉頭一皺,嘴巴一撇,眼淚似乎就要掉下來,吞吞吐吐的道:“林師姐……我……”


    “你……你怎麽了?”看著要哭的小師弟,林如月登時有些慌了神,癡呆呆的問道。


    “我……我想師傅了。”下一刻,飛辰左手緊緊將林如月抱住,右手揉了把對方的胸部,又是狠狠的香了一吻,速度之快,動作之嫻熟、精準,讓眾人幾連反應都沒有。


    “你!死猴子!放開你師姐我!”林如月抹了一把臉,隻發現口水四溢,弄得她好不狼狽,一旁的三人頓時有些幸災樂禍。


    “你們倆人呀,別黏黏粘粘的了,是時候該出發了吧。”常蕊婷見兩人摟摟抱抱,淡淡的醋意便上來了。


    “嘻嘻,好了好了,不抱師姐抱你好了。”作勢欲抱,卻拿出了個銀色的小荷包來,塞到了常蕊婷手中,這荷包正是昨夜打劫而來的乾坤袋,算是諸多寶物中的附帶品。


    “師姐時常出門在外,諸多不便,這乾坤袋是師弟打劫而來的東西,師姐可萬萬收下。”


    常蕊婷將荷包拽在手上,感動莫名,僅有那些醋意也不見了,再說不出話來,而剩下三人都是羨慕不已,畢竟乾坤袋這種寶貝在她們現在的修為尚做不出來,也是寶物中的一種,飛辰也是因為家什太多,茹雨詩嫌煩了才將貼身的給了他。


    “這邪魔外道的人也忒是無能了,連柴刀都打不過,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麽?”常蕊婷臉上紅紅的,找了個由頭引開了所有人的注意,卻未想無人去接這個茬,隻是呆呆盯著駕飛劍離去的雲飛辰,生怕這小師弟一走就再不會迴來了一般。


    “嗚……小師弟不知道記不記得迴仙霞門的路……他……他要是記不起來了怎麽辦?”常蕊婷一看無人迴答,受了感染,竟掉下淚來,隻覺得自己最是可憐,隻跟小師弟聚得兩天就又要分離了。


    “哭什麽,興許明天就見著了。”方之紫趕緊拍拍常蕊婷的肩膀,安慰道,心中卻亦是惆悵。


    “是了是了,小師弟明兒肯定會來找我們的,你們可都忘了理我這個眼前人,真是薄情薄幸。”奚曼香假嗔道,推了方之紫一把。


    盡管據飛辰說,隻是一天分開的時間,但臨近離別,四人皆是不舍眼前鬼靈精的小師弟,或許正是因為一枝獨秀,別樣疼愛的原因罷了。


    第十七章 絕仙劍


    紅日西墜,餘暉灑落在海麵,映襯的一片紅豔,紅色的血液與海天相連在一起,海水、煙霞,一片殘紅,這裏的植被詭異龐大,顯非是人間所有。


    沙灘上,一條足足百米來長的百足巨龍倒在地麵,其如銀色山嶺般的脊梁上,生有上百根寒光閃閃的巨大骨刺,每根骨刺都長有五米,像一杆杆鋒利的長矛一般衝天而立,且又有兩排銳利的牙齒在那裏閃閃發光,但此時它身上無數的可怖傷口不斷溢出紅色的血液,雙眼已然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百足死龍之旁,六個男女持劍而立,在那裏爭鬥不休。


    “哈哈哈!想你們也是當年名聲響當當的一代人物!沒想到竟然也會做出這等偷襲之事來!”大笑的人是個黑衣的中年男子,左手已然被砍斷,血流如注,身上也是多了幾個窟窿,但麵對眼前的三男兩女,卻仿若沒事人一般。


    “哼哼,第五天魔,你廢話說這麽多作甚,留下絕仙劍,解了它的禁製,你自可逍遙去了,何必如此呢。”中間一年老的男子走出,一副花白的胡子,綠色的道袍,青黑色的臉。


    “青瘋子!你這青城派老不死的賊子,還號稱正道中人!枉我在飛仙界與爾等一齊抵禦魔神一千多年,你今天竟然偷襲我!真真想不到!想不到呀!”天魔大喝一聲,滿是滄桑的臉上扭曲成了一團,手中那把黑漆漆的絕仙劍仿佛也因怒氣甕鳴不斷,貪婪的吸食著湧出又留下的鮮血,其狀猙獰,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這有何想不到的!魔頭終究是魔頭,李清玄師哥,如今不殺此人作何?!”穿著道袍的中年女子手持一把五彩斑斕的寶劍,劍指天魔,臉上的那股騰騰殺氣彷如實質,她所邀之人李清玄卻站在原地,一臉青霜,不做任何動作。


    “絕天師太,嘿嘿,你們峨眉派我當年殺過不少,一幹女徒子、女徒孫也像你一般,隻懂得拉上清玄門屁股上的尾巴,奈何人家偏不理你,哈哈哈!”天魔又是一聲大笑,不斷羞辱著眼前的五個男女。


    “你這賤嘴,看我不宰了你!我峨眉派可是隨你羞辱的!?”絕天師太怒極,這擺明是說她峨眉派是靠著門派聯姻爬上名門一線大派的,怎能不怒,即刻便要過去將這賊子斬成十八段。


    正要再次交鋒,但見三男兩女中唯一一個和尚站了出來,攔在了絕天師太眼前,其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天魔施主,你我都是踏破虛空而來,本不該有今日之事,奈何如今百爪惡龍已死,這入口附近魔神已然減少,正是伺機布下誅仙劍陣之時,天魔施主何不將此絕仙劍交與老衲保管,放下塵心,歸於我佛呢?”


    “無相老禿驢,枉費你活了幾千年,難道還不知道此劍便是我的命麽!你們天罡門,清玄門,正道門,峨眉派,青城派,哪一個門派當年沒有數千條性命在我手上,將絕仙劍給你?哈哈哈!讓我等著挨宰麽!?咳……咳咳!絕無可能!”急怒攻心,天魔一口鮮血噴在了絕仙劍上。


    “嘻嘻,那我們自便去取就是,不勞與你這邪魔外道多說什麽。”一個嬌豔女子走出,想來是天魔所說的正道門中人了。


    除了李清玄,其餘四人此刻已然躍躍欲試,未想,那叫天魔的人卻不想如他們所願。


    “哼……,就是想要此劍,我看你們也拿不住,絕仙劍禁製不解,戾氣不散,你們誰也得不到它!即便得到,也會成為下一個我!”說完,天魔將絕仙劍刺入自己心髒,揮手間,天魔把絕仙劍丟入了巨龍旁邊方圓幾裏的一個缺口中,這個缺口黑不見底,彷如無限的深淵,如心髒般一張一合,似有了生命,端的是詭異非常。


    “快!快接住絕仙劍!別讓它掉入人間!”絕天師太大喊一聲,飛身搶了過去,而另外三人也跟著撲了過去,隻有一直青著臉的清玄門道祖李清玄定定站著不動,看著天魔化成飛灰,才自轉身而去。


    反應最快的絕天師太一把抓住絕仙劍,但下一刻她就後悔了,那劍如同在爐子裏剛出來一般,滾燙異常,散出一股黑乎乎的濃煙,一聲油煙爆響下,便灼傷了她的手,整隻左手上即刻變成了黑色!


    “啊!”悲喝一聲,絕天師太將絕仙劍拋給了一旁的青瘋子。


    呲!


    “哇!絕天老尼!你這是作甚!”青瘋子也是大喝一聲,手一觸及絕仙劍,同樣如蛇噬手的縮了迴來,他的兩隻手也黑了一大塊。


    “這是天魔耗盡元神使出的萬魔戾氣大法,連帶絕仙劍其本身禁製未解,此劍已是天下間最兇戾的劍器,無人能控,爾等還是趁早放棄,且任它墮入人間,讓時間化解掉其中兇氣吧。”李清玄轉過頭,淡淡的丟下一句話,消失在海岸邊。


    眾人一聽這話,均呆呆的浮在了空中,愕自看著絕仙劍掉入黑色的深淵,無限的歎息。


    漆黑的絕仙劍高速旋轉,隻瞬間就飛出上千裏,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嘿嘿,又過去一萬五千個元會了麽?可巧,可巧,第五天魔,你倒是死得不冤,幾千年裏你殺的人都如此沒用,虧了你自己一身的修為,不過,多虧了你,否則我還真醒不來,哈哈哈……啊哈哈哈……”高亢的女聲自劍中傳來,妖豔而可怖……


    仙橋鎮,集市。


    ‘白牛化形女,體貌端莊,大方美麗,售價一百金,蛤蟆化形男,力大無窮,善捉蚊蟲,售價一百兩……署名:城北菜市。’


    這是鎮子北門公告欄上麵寫著的廣告,在邊境集市中十分常見,畢竟人煙稀少的地方妖獸橫行,開了靈識的妖獸們慢慢的經過吸收天地靈氣,或修行術法後便能幻化成了人形,正如九仙山的豬妖亦是因在某處寶地蹭了一身的寶泥,經過幾十年的時間化了人形罷。


    正是神州大陸之人所說的:‘神棍滿街走,仙人賤如狗’的飛仙時代,便有一些身有些許皮毛法術的高人們將他們抓捕來,賣給些富豪們以作侍睡丫鬟,亦或是苦力隨從,雖然這等買賣在神州大陸也算是一樁奇事,不過出售的妖獸一般都是法力低微,除了本身神通,比正常人強不上多少,鮮有強橫的妖獸,就算有,估計別人也不敢買。


    仙橋鎮的集市也不多大,開了百十多畝的地,不過雜貨攤林立,流動人口繁雜而顯得熱鬧非凡,有賣黃花菜的,豆腐花的,有賣兒子的,賣女兒的,更有胸口碎大石,吞劍吞蛇的,反正便是目接不暇,一眼看不到邊兒。


    兩年後已經成了修道之人飛辰,迴到此地,心中也大是一番感慨,不知道自己以前常光顧的那家張老兒精品美術連環畫店可還在否?老索家那奶-子大如臉盆的黃花大閨女可出閣了?


    飛辰這一賊眼四顧下,立即像蒼蠅眯眼都能盯上大糞一般,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目標。


    “張老頭兒,今兒可還有那新鮮玩意兒賣麽?可借小子一觀否?嘿嘿,好的話小子這次跟你多要幾本。”說話的自然是雲飛辰,呲一聲吸了口口水,色迷迷的擠了擠眼,熟門熟路的拉了塊小板凳,就坐在了被叫做張老頭開的簡易書店旁邊,幹脆利落,這一手也不知道練了多久。


    張老兒一見是飛辰,半咪的眼睛睜得老大,七十多歲的身子骨頓時直了幾分:“咦嘿,是你這臭小子,我怎地聽索命鬼那幾個猴孫兒說你跟師傅上山學藝去了,莫不是騙我的?還是你這小鬼精被逐出師門了?哦!肯定是被逐出師門了,你這小子最會惹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定是受不得這枯燥的乏味事兒罷。”


    “嘿,您老年紀一大老多廢話,感情我幾年前才白看了你半月的小人書,你這就此番大意見,要想本大仙這迴可是帶了銀子來的,速速將兩年來新畫的小人書給我弄來。”飛辰這邊是說話,手上卻大大略略已經摸到了書台子底下去了,淫爪子拿出來時,已經多了幾本嶄新的線裝藍皮書,書名都大是有來頭,有:《火燈草和尚》《西施半夜磨豆腐》《仙人遊玉-洞》,諸如此類。


    翻著本《西施半夜磨豆腐》,飛辰嘴上嘖嘖直歎,手中又是指指點點,與張老兒討論起來:“嘖嘖,想不到您老畫藝又是另一個春秋了,你看看這地方,嘖嘖嘖,畫得真個好耶,小子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你親曆親為了,這姿勢,這範兒,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張老兒抹了把胡子,腰板兒挺得老直,臉不紅心不跳,翹起二郎腿得瑟起來:“那是!自古英雄皆好色,不好色者非英雄,老夫本非英雄漢,好起色來賽英雄,嘿嘿,你小子倒會說話兒,討喜,爺兒這本算送你了。”


    正當飛辰抹了把臉上被噴了一臉的口水時,轟隆!!一聲突厄的巨響差點讓手中的《西施半夜磨豆腐》掉下來。


    第十八章 龍鳳對劍


    北門城牆突然就被炸出了一個房子大的缺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後,驚愕過來的人們看向事發地點,見是兩個持劍的人相互對峙,反應不錯的城門守衛隻眨眼功夫,便跑得蹤影全無了。


    要想城門的厚度都能被炸出房子大的缺口,這神仙鬥法可是一般人能看的?還要不要命了?


    “哎喲,好好一集市,三天兩頭玩這鬥法,小老兒的書可不用賣囉,臭小子,還不快跑路作甚?”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神仙鬥法,張老頭摸了台子底下那堆書,麻利的包成包裹背在身上,一把拉起飛辰就要跑路,卻未想對方卻站著不動,直愣愣盯著這菜市上賣妖怪的台子。


    張老兒見拉不動,大聲道:“喂!臭小子,想死了呀,快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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