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暗中留心即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君上的家眷,這些老鼠的情報,隻要傳不出去,那也是閑的。李鋒那裏怎麽樣,有沒有進展?”


    “一切如舊,每日與手下士卒吃肉喝酒,日子比我們過的還要舒坦。”迴答的另一名陷陣士有些羨慕。


    “李鋒手下士卒呢?”楚萌萌總覺得李鋒有問題,可能是李鋒的姓氏在作怪。公孫策剛到涇陽的時候,清理了二百多食客,那時候就被重點照顧的李鋒沒有顯露任何問題,逃過一劫。


    “與李鋒都在營中,連本部營區都沒有邁出,很是安分。”


    楚萌萌與陷陣士討論的時候,那個地窖中的矮個中年人緩緩的放下手中紙條,倒吸了一口氣。


    “偷襲河東?這公孫策的膽子夠肥的,如果他這個舉動是大秦的一種試探,晉州可就危險了!”終年矮子自顧自的說著。他感到不可思議,今天看到的那個公孫策居然不是本人!


    現在的晉州很不穩,正北方有突厥肆虐,正南方又是武周這個冤孽勢力,正東方則是火速一統東北的燕國朱棣。如果這時候正西邊的大秦再加入戰鬥,那麽晉國會崩潰。


    和大多數勢力一樣,晉國施行的也是分封製度。晉王手下封君勢力很強,現在隻是相互牽製,加上外部大敵,晉王才能壓服國內封君。如果四方聯攻,晉國的封君為了手下勢力不受影響,肯定會和聯軍苟合,如果那樣,晉國十有八九會直接瓦解。


    晉國崩潰和他沒有直接關係,但帶來的連鎖反應不是他能承受的。如果晉國被分割,那麽晉國的疆域,會成為聯軍角逐的獵場,原來的晉國封君會成為新主子的馬前卒,相互殺成一團。


    消耗的最終還是晉國本土勢力,而居住在晉國的人民,會再次陷入戰火,這就是他要極力避免的。因為晉州此時就是潛伏勢力的北方大本營,不能出絲毫差錯!


    現在從上到下,每個國家勢力都缺少時間休養生息。不過都是壓製不住心中的貪欲,大戰連連。


    矮個中年寫完三份信息,用鉛丸封好。拿起旁邊的土電話也不撥號,先是拉了拉繩子,等那頭有反應了就張嘴對著土電話說道:“來人!三批三名信使,快馬加鞭,六百裏火速快發!”


    何為土電話?兩個一次性紙杯,中間穿洞,用線相連,說話的時候將線繃直。繃緊的繩子能振動傳聲,依靠這個原理,土電話就出爐了。


    不一會,三名青年信使出現在地窖中,沉默不言。


    “這個任務很重要,關係到晉州百姓的安危。不妨告訴你們,公孫屠夫已經帶著部隊於昨夜出發,今天看到的那個是替身!屠夫現在率兵偷襲蒲地,會有什麽後果,你們自己可以想象。”矮個中年人低沉的聲音,抑揚頓挫的語調中,三個熱血青年已經看到公孫策帶著部隊在晉州殺人取樂,過著酒池肉林的生活。


    “你們願意自己的家鄉陷入戰火麽?如果願意,這個任務我可以換別人。如果不願意,就把這顆鉛丸吞下去。雖然有一點不舒服,但我能保證,絕不會鉛中毒。”中年人難得的笑了一聲,燭光下,一張被燭火熏黑的臉,看著很是猙獰。


    “死都不怕,還怕什麽鉛中毒!”一個青年操著濃厚的晉州方言,拿過一個鉛丸,一口吞下,鉛丸有拇指大小,表麵塗蠟,很是光滑。


    另外兩個青年紛紛拿起剩下的鉛丸,互看一眼,咬牙服下。


    “外麵已經備好快馬以及幹糧,你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活著趕到晉州!對你們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忍住!沿途不得解手,否則後果你們知道的!”矮個中年說著,不禁嘿嘿一笑,很是猥瑣。


    三名青年菊花一緊,三張年青的臉全是黑線。都很堅毅地點頭,順著另一個通道離開。


    幾分鍾之後,矮個中年再次弄好三枚鉛丸,又有三名青年來到地窖。一樣的話重複了兩遍,前後總共九名熱愛自己家鄉的晉州青年出發了。


    然後,中年矮個又寫了一份信息,在地窖裏找到一隻鴿子,吹著口哨逗了一陣鴿子。將紙條綁好固定,輕輕撫摸鴿子潔白的羽翼,懷裏抱著鴿子,矮個中年人爬出地窖。


    “軍師,有人打開城門,前後九人縱馬向東奔去!”一名騎士帶來了他認為十分緊要的消息。


    “如果隻是這樣的傳遞手段,我就嗑藥睡覺去了!在城中增加監視力度,那些奸細逃不了幾個!”楚萌萌此時站在涇陽最中央的屋頂山,吐著白氣。


    “鴿子!”一名陷陣士突然大喝,楚萌萌扭頭朝著陷陣士所指北方看去,一群鴿子突然飛起,亂糟糟不知有不少,估計不下百來隻。


    “射!”不等楚萌萌下令,在城中等待的弓手紛紛張弓,一隻隻鴿子被亂箭射下。在城東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煙囪中,突然伸出一隻染的漆黑如夜色的手,手中抓著的白鴿成了黑鴿,手一鬆,鴿子徑直朝東飛去。


    “搜!挨家挨戶的搜!”楚萌萌知道信息已經泄漏。隻希望自家君上的及時渡河,在敵人沒有接到信息之前,取得先手。


    “通報諸位總管,就說軍情泄露,還請他們商議,是否提前出軍!”楚萌萌又對屋頂下的陷陣士下令。


    下完令,楚萌萌看著古老的機械表,正是晚上八點。按照鴿子的速度,兩個小時就能飛到河東,這讓楚萌萌心急如焚。


    大河西岸,公孫策點了一根煙,手下士兵也開始點煙。行軍時,煙和酒以及女人都是要戒除的。這裏被河霧遮掩,不怕煙火暴露。


    “君上!河水變慢了,表麵正在結冰!”下麵觀察的虎衛低聲迴應,黑夜中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叫做崇拜的光芒。


    對此公孫策隻是一笑,難道他要告訴手下,在一本叫做《北史》的書中有類似的記錄,他就是拾人牙慧,是個模仿黨徒?


    上遊郭亮所在的地方,一捆捆的稻草直接投到河裏,不多時草捆就被激流衝散,效率很高。整個河麵都是稻草,浮在河水表麵的稻草紛紛結冰,相互纏繞被牢牢凍結在一起,使得湍急的河麵平穩下來,一層薄薄的浮冰出現。


    薄薄的冰層不斷加厚,大約九點的時候,一名不怕死的虎衛腰間綁著繩子,趴在河麵上,輕輕向對岸爬去,聽著身下的冰層嘎吱作響,這名虎衛兩眼瞪得圓圓的,生怕身下冰層斷裂。


    他嘴裏咬著一塊肉幹,塞得滿滿的。如果冰層斷裂,按照這麽冷的環境來說,就是把他拉上岸,他也小命難保。生怕冰層斷裂時發出嚎叫,他嘴裏塞著肉幹就是起預防作用的。


    “君上,過去了!”虎衛急忙來報,很是興奮。


    “讓他在對岸待著,冰層還要加厚!”公孫策知道,大河表麵結冰已經完成,現在重要的就是將冰層加厚。若等冰層自然加厚,就是明天都不一定能達到供七千騎兵渡過的標準。


    “鑿冰取水!”公孫策命令一下,早已準備好的天兵帶著工具趕赴河邊。


    選好地點,天兵揮動蒙布木槌,將剛剛結冰不到兩公分厚的冰層砸破。一個個士卒將郭亮準備好的木板滑到薄冰上,開始潑水。


    等到木板被完全凍結後,又取木板將新舊冰層相連,潑灑河水使其凍牢。然後不斷向前移動,用這種辦法不多時就將木板整整鋪了兩層,並且成功到達對岸。然後各處鑿開的取水口一起潑水,偶爾甚至還能一桶水提上來,撈上來的兩三條魚。


    “大哥,已經十點了,我剛讓華雄試了試,一刀猛劈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冰層很牢固!大軍可以通過了!”郭亮此時已經徹底成了白色一團,其實公孫策也是如此,手下士兵也一樣。


    他們鎧甲內是白色的棉袍,而盔甲都是金屬質地,此時冰冷的鎧甲遇到霧氣,迅速結成一層白霜,與內襯的衣袍同色。一個個站在雪地裏,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隻有氈笠是灰白色,但無關大局,影響不了多少。


    “你帶精銳先將對岸左右兩個烽火台拔掉,沿途遇到的巡哨全部解決,不要鬧出一點動靜!”公孫策手一揮,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天兵紛紛滑下堤岸。


    “半個小時就能完成!”郭亮轉身離去,帶著五百一身白的精銳踩著瓷實無比的冰層,摸了過去。


    至於那隻鴿子,飛啊飛,終於飛過了大河,飛向了河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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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射聲士


    “咻!”葉輕舟走在公孫策前麵,突然停步,張弓搭箭,對著頭頂就是一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身後的公孫策隻看到他取弓抽箭,捏箭控弦,弓拉滿月就是一射,都不帶瞄準的。


    至於其他人,隻看到葉輕舟取弓和最後將弓重新負在背上。隻有目力過人的幾個看到了葉輕舟抽箭的動作,心中很是震驚。


    “怎麽了?”公孫策凝聲問道。


    “君上!天上掉下來的!”一個虎衛抓著一杆白羽箭小跑過來,箭矢穿過鴿子的翅膀,而鴿子摔在虛虛的積雪上,還未身死,咕咕直叫。


    葉輕舟揉著右手食指說道:“剛剛聽到頭頂有鴿子的聲音,不是別的鳥,擔心出問題,就順著聲音射了一箭。”


    鴿子飛翔的聲音確實與其他鳥類不同,公孫策的鄰居養過鴿子,他也知道這個。不過過人的耳力都沒聽到,而葉輕舟能聽到鴿子的聲響,不由很是驚奇。


    他接過白羽箭,拔出箭,將血跡在羽毛上抹淨,遞給葉輕舟沉聲說道:“輕舟,做的不錯!聞聲而射,能中者號稱‘射聲士’,你就是我的射聲士!”


    其後他從鴿子身上掏出一個小紙團,卷開一看,輕笑一聲,遞給葉輕舟。至於鴿子,一把撇在地上,一腳跺上去,此時已經成了一堆血肉碎渣。


    “我們的情報被泄露了!”葉輕舟看著上麵一團字跡,心中被君上誇讚的喜悅盡去,此時心頭充斥著壓製不住的震驚。


    “應該沒有,城中管製很嚴,鴿子想來不多,能當信鴿用的,想來更少。”不管情報有沒有泄露,公孫策必須持否定態度。


    “傳令後隊,趕緊過河,就算情報泄露,他們也做不了多少反應!”公孫策見周圍虎衛情緒穩定下來,心中對葉輕舟充滿感激。開始想怎麽開啟葉輕舟製造天兵的能力,有一百這樣能聞聲而射的神弓手,他就能殺任何人!


    前麵郭亮五百人分成六股,向前摸去,在厚實的積雪裏緩慢移動,白袍白甲和雪一樣的一身白。再加上大霧遮掩,很順利的摸到了兩座烽火台下。


    烽火太高五六米,上麵點著一堆火,火堆不遠處就是一堆稻草,稻草上架著澆了魚油的幹柴。十來個人圍在火堆前,正烤著大餅,火堆正中架著一口鐵鍋,煮著鮮美魚湯。


    守衛烽火台的隻是三個軍魂,餘下的都是民壯,隻是普通人。一般都是召集起來備用,用來補充天兵部隊。此時隻有四個人負責在烽火台邊上瞭望,不過河霧彌漫,他們什麽都看不到。索性都把腦袋縮得緊緊的,來迴踱步。


    郭亮一揮手,二十來個精銳與李進一起手持匕首,插著黃土板築而成的牆麵向上攀爬。守軍有點小聰明,牆麵都澆了水,很是光滑。匕首紮進牆麵,發出冰層碎裂的脆聲很響,但終究還是比不上這夜裏唿嘯的寒風。


    另一處馬岱做了一係列手勢,手一揮,部下天兵排成人牆,一層一層眨眼就排好,不到一個唿吸的時間就四層人牆排好,最頂端的一排人弓著身子,腦袋與烽火台垛口齊平。


    一個百人將悄然間探出腦袋,探查了一下,對著左右傳遞手勢。手勢傳了出去,最後又傳了迴來。百人將心裏有數,猛地一躍而起,雙手抓著垛口向上借力,一躍跳上烽火台,旁邊一個民壯駭的瞪大了眼睛。


    “噌!”百人將一把甩出插在腰間的匕首,對麵還在烤火的一名軍魂捂著脖頸向前栽倒,一頭撲在火堆裏。百人將旁邊那個民壯已被他身後跳上的白袍天兵扭斷脖子,‘哢嚓’一聲中軟軟地靠著烽火台護牆滑到地上。


    百人將抽出寶劍,對台上十八名屍體再次補刀。不想烽火台柴堆旁邊突然一塊木板被舉起,一個腦袋探出來,他聽到上麵有動靜,要看看,結果看到了百人將正在補刀,烽火台上站滿了白袍士兵!


    他驚的正要大叫,一把匕首被一名虎衛甩出,刺入此人口腔,從顱後透出。被殺者軟綿綿掉下去,百人將提劍直接緊跟著屍體跳下去,跳下之後,舉著劍對著一群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就是一頓砍殺,盡數砍死後,望著內部的構造,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烽火台內部隻有三個通口,一個是對著下方和外界出入的;一個是和烽火台上層換班出入的;最後一個則是直通柴堆,隻要裏麵的人發現不對,就能點著頂端的稻草堆!


    “將軍,烽火台設計極為陰險,你看!”這百人將打開門,放馬岱進來指著那處通向柴堆的通道。


    馬岱暗叫僥幸,又想到郭亮那一波,不由出了一頭冷汗。


    郭亮這邊很順利的幹掉了台上守軍,一名重甲正要取出口中肉幹,李進急忙抬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麽重甲的動作也定在那,順著李進另一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木板,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下麵還有守卒,就說明任務沒結束。任務進行中,擅自取出口中禁聲之物,負責行動之人可以直接將他斬殺!


    很感激的對李進抱拳一禮,輕悄悄拔出了戰刀,其他精銳一同拔出戰刀,圍在木板通道麵前,確定了先後順序後,李進輕輕試了試木板,發現裏麵固定死了。所有人不禁為設計這種烽火台的人鼓掌,實在是太詳細了。


    李進和烽火台下的郭亮把他的長槍要了上去,持槍站在木板前,李進前後比劃,等所有人理解了他的意思後,紛紛輕輕深唿吸。


    李進猛地一槍刺出,一槍將固定木板的紮裂,再持槍一撬,木板被撬飛,空洞洞的通口被顯露出來,一個個白袍精銳按順序跳下,不一時郭亮也看到了烽火台內部的構造,出了一身冷汗,也在擔心馬岱那一頭。


    疤臉帶著五十名白袍精銳在雪地中撒成一線,向前開路。雙腿在淹沒膝蓋的雪地裏向前遊動,而不是邁步,不時有人停下來,從身前深雪裏掏出一個獸夾。這些都是李進之前探知的情報,因為李進這個上麵吃了點小虧。


    “停!”疤臉輕唿一聲,俯身趴在厚厚的積雪裏,餘下人紛紛趴在積雪中,除了一個腦袋,渾身衣甲和雪地完美融合。而且身後的雪是遊過來的,所以痕跡不是很重,加上河霧,就連疤臉等人都無法發現,就別說他們麵前的人了。


    “聽腳步大約十人,要幹淨利索!”疤臉低聲說完,不到兩分鍾,一什軍魂組成的巡哨從疤臉等人前方十來米的地方經過。


    疤臉五十人紛紛抽出匕首,等巡哨進入自己正前方的時候猛地撲上去,將十名巡哨按在積雪裏,手裏的匕首一頓亂捅。


    十名巡哨死亡化成飛灰,融進積雪裏,疤臉被身旁的一名虎衛拉了一下衣袖,他扭頭去看,就剛剛那麽十米的距離,有一個白袍重甲很不幸的踩中捕獸夾。


    疤臉走到傷員麵前,捕獸夾已經被掰開,丟在一邊的積雪裏。那名傷員小腿滲出的鮮血已經將周圍的雪染紅。


    “忍著,我派兩個弟兄送你到後方醫治。”疤臉說罷,正要點名,卻被那傷員一把扯住,疤臉扭頭去看,見傷員臉上疼得直冒汗,隻是一個勁的對他搖頭,並不言語。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也說不了。


    “好兄弟!”疤臉掏出酒壺,遞給對方。傷員解開瓶蓋,仰頭喝了小口。他嘴裏塞著肉幹,一次也隻能喝一點。


    疤臉示意其他人繼續向前排除獸夾,解下自己心愛的白色披風,將傷員的兩腿裹了起來。同時掏出一塊凍成冰坨的生薑遞給傷員,低聲說道:“我那還有備用的肉幹,你先吃著。沒事!”


    傷員很感激的點頭,掏出嘴裏的肉幹,小口兩三下吃完,將生薑含在嘴裏,嚼碎咽下,和疤臉一起喝完一小壺酒,然後接過疤臉給他的肉幹,也不借機說話,就塞進嘴裏。


    見傷員有了機會也是閉口不言,疤臉很欣賞,臨走掏出又掏出一壺酒放到傷員懷裏說道:“前麵還不知道會通向哪,等出了霧區認清了方向,我們就撤迴來。兄弟,你要堅持住。”


    傷員使勁點頭,疤臉點點頭臨走說道:“一定堅持住,君上說了,如果占領了蒲地,會給手下弟兄們發永業田!永生永世可以傳承下去的永業田,誰搶殺誰的永業田。咱們也就有地了,為了家裏的人,你一定堅持!”


    真正屬於自己的土地?傷員望著疤臉等人離去,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渾身的血液在沸騰。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土地,那自己就是有產階級了,而不是一個無產階級!為了家人能得到更多的土地,他必須堅持。


    盡管他知道,自己身死,君上也會重重撫須家裏人。但他活著,可以為家裏掙更多的土地!


    不久,不知道是多久,傷員感到越來越冷,受傷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這時候他隻有眼睛不時還在眨著,臉上布滿了冰霜。他突然聽到腳步聲,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身軀已經凍僵,無法動彈。


    “世子,這裏有個弟兄!”傷兵聽出了這個聲音是李衛的,他認識李衛,李衛卻不認識他。他在亂世前和李衛一樣,也是大學生。但他沒有李衛的運氣,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富平君世子郭亮的親衛將。


    “是馬岱的人,背上!”郭亮看了一下這個即使凍僵,還是一臉笑容士兵的肩章。


    “他受傷了,血已經將披風凍成一團。”李衛要解開包裹住傷員兩腿的披風,發現無從下手。


    “是疤臉的披風。這披風疤臉那小子可寶貝要緊,能給一個馬岱的重甲包裹傷口,看來疤臉很欣賞這小子!”郭亮蹲下,在披風上發現了疤臉喜歡用的桔紋。又看到傷員懷裏喝空的酒壺,也是疤臉的。


    “趕緊運到烽火台裏麵取暖,看來這小子也是個漢子!”郭亮扭頭說罷,帶著人就離開了,李衛點了十名白袍精銳,將傷員交給了他們,自己又趕緊跟著郭亮去了。


    “君上,路已經探出來了,沿途烽火台已經被拔掉,大軍可以通行!”馬岱喘著白氣,在厚厚的積雪中疾行,很消耗體力。渾身冒著熱氣,臉上的冰霜已經消融。


    “好,出發!”沿途兩側都有開路的精銳,所以公孫策帶著六千五百騎兵很順利的通過了陷阱區域,沒有一人一騎在捕獸夾中折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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