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


    一聲清響,讓許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晃動了一下腦袋,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馬車裏。


    於是疑惑地拿起手邊的銅棍,敲了敲馬車上,就見麵前車簾拉開,是自家的護衛從車轅上探出頭進來,滿臉驚喜之色道:“世子您醒了!”


    不知道為什麽,許範看到自家的侍衛,心裏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嗯……失望。


    “世子,您可算是醒了,我還以為那姓楊的信口開河呢。”


    聽到護衛的話,許範皺起眉頭:“什麽信口開河?”


    “哦,他說最近幫你調養了身體,能讓你睡上一個安穩覺,睡上兩天自然就醒了,沒想到您這一睡就睡了三天。”


    “我睡了三天!”


    許範有些意外,即便是陷入昏迷,他也是斷斷續續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從未有過能一下睡這麽久,別說,這一睡醒過來,許範還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態比從前好了許多。


    這不禁讓許範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想起夢中徐童站在陽光下的身影,許範就覺得很輕鬆的感覺,一時有些出神了,直至護衛拿出了一個金絲袋放在許範麵前,袋子打開,裏麵是白乎乎的米餅。


    “這是那個姓楊的留下來的,說是讓你每次吃的時候,一次掰下來一點,多加點水,攪成粥,能治您虛寒之症,不過千萬別吃多,怕您身子受不了。”


    “哼!”


    許範一撇嘴,滿臉不屑,自己什麽天材地寶沒吃過,可這身子的病就沒見好過。


    不過看著金絲袋倒是精致,勉勉強強就留下來吧。


    “楊洪他們呢?”


    許範問著隨手撥開了窗簾往外望去,發現他們並未跟著軍隊撤離。


    “世子,咱們走得比他們快,等他們迴臨安恐怕要等到了入冬才行。”


    畢竟數萬大軍,加上隨軍的徭役,將近十萬人馬,這些兵馬不可能全部帶迴臨安,需要繞道在蘇州屯軍,等皇帝下旨封賞後,才能做安置,這時候楊洪等人才能夠奉旨進京。


    這一折騰,沒有兩三個月可不行。


    他們本身也不是隨軍人員,所以不需要跟著軍隊,直接迴臨安就行。


    “這樣呀!”


    雖然知道規矩就是這樣,但許範心裏總覺得不大舒服,閉上眼睛重新躺在軟榻上,便是不再言語了。


    另一邊,徐童等人正跟著隊伍沿著官道前行。


    近十萬人的遷移,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天乾軍紀嚴明,路上倒也是沒出現什麽岔子。


    “將軍,聽說杭州風景美如畫,我們都還沒見過呢。”


    路上葛卓等人緊隨在徐童身邊,有說有笑的,絲毫不覺得疲憊。


    畢竟這一戰打了個大勝仗,他們凱旋而歸,按照軍功計算,每個人都能獲得升遷,不過葛卓他們倒是更樂意待在徐童的身邊,哪怕是做個親衛也行。


    不僅僅是對於徐童的忠誠,更是因為在徐童身邊,天天好吃的不斷,那龍稻粥他們每天一碗,如今已經是把五虎功突破到了第四重,體質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戰士數倍,擔任的百夫長都沒有問題。


    “嘿,等咱們到地方了,差不多都入冬了,什麽風景你也看不著。”


    徐童說完,迴頭看了一眼囚車裏押送的那隻紅隼鷹王,這老鷹最近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腦袋鑽在翅膀下麵,一動不動地躺在那。


    吃也不吃,喝也不喝,感覺就像是老母雞抱窩,但誰要是真覺得這家夥已經沒有了力氣,那才叫倒黴,昨晚上有一名士兵想要拔這家夥的羽毛,結果次日一早,這家夥就隻剩下了一雙鞋站在囚車外麵了。


    徐童心裏清楚,這畜生心高氣傲得很,想要降服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好在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熬,有的是辦法熬服他。


    “將軍!


    ”


    這時一名傳訊官趕過來,向徐童說道;“將軍,大帥請您過去。”


    “好!”


    徐童點了點頭,示意葛卓等人小心戒備,看好囚車裏的紅隼鷹王之後,便是策馬轉身奔向了後方的吳介等人的身旁。


    看到徐童來了,吳介身旁那幾位將領的臉上都露出討好的笑容。


    能不討好麽,若不是徐童,他們怎麽能有機會立下戰功,恐怕現在還要在狼山下守大營呢。


    “大帥喚我。”


    “嗯!”


    吳介點了點頭,從胸口拿出一封名單遞給了徐童:“這是請功的奏折,神武侯可看看有什麽不妥之處。”


    按說這種東西,輪不到徐童來看,可誰讓這次徐童立下的功勞太大,但他自己又把功勞都分了出去,於情於理,吳介哪怕是做做樣子也是應該的。


    徐童接過來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後,心裏不禁暗歎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份請功的奏折裏,首功者竟然是來慰問大軍的許範。


    這也說得過去,畢竟斬敵將帥當居首功,這是無可爭議的。


    吳介接下來把戰功的名單排列出來,許多都是跟著徐童一起外出的那些年輕將領,還有一部分是坐鎮大營的將軍,以及表現突出的幾個戰士。


    當中李波的名字赫然排列在前茅,僅次於自己之下兩三位。


    但當中卻是沒有吳介自己的名字,大部分的功勞都分了下去,這可是超出尋常了,往常吳介貪功,連楊洪這樣的小兵都知道。


    如今這般大方,一方麵是他要退了,另一方麵是想要給自家兒子留下一個好人緣。


    反正他是三軍主帥,皇帝怎麽獎都不會少了他的那一份。


    徐童確定沒有什麽問題後,便是將奏折還給了吳介。


    “大帥安排得妥當,我看沒什麽問題。”


    得到了徐童的確認後,吳介心裏也鬆了口氣,拉起韁繩:“神武侯馬術不錯吧,咱們往前走走看!”


    說著便是一踢韁繩,駕馬往一旁小路上衝去,徐童見狀知道吳介這是有話要說,便是跟了上去,其他幾位將領見狀,很識趣地慢悠悠地跟在百步之外去。


    隻等兩人走遠了,吳介看了下四周,才向徐童問道;“神武侯以後作何打算?”


    “沒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唄。”


    徐童一副心不在焉地說道。


    對於這個迴答吳介不以為然,冷笑道:“我看神武侯接下來是騎虎難下才對!”


    徐童皺了下眉頭,側目看向吳介,吳介直言道:


    “神武侯這次一戰封侯,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如今天下排行,神武侯武冠絕頂,將星高懸,可朝堂不比江湖,更是兇險萬分,一步錯,步步錯,饒是地仙也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吳介說的很嚴重,但絕不是危言聳聽。


    大乾的皇帝如今不過三十歲,但親政十年有餘,可江山社稷大權卻是在許家的手上。


    皇帝封賜徐童神武侯,聽上去是美名,但更是一種拉攏,希望有徐童這樣的人能夠和許來並駕齊驅。


    未來徐童進了臨安城,一邊是皇帝,一邊是掌管軍權的許來。


    不管站在那一邊,都不會有什麽好果子。


    徐童眼見吳介說到這個份上,知道這老家夥是有意提醒自己,當即神色一正:“不知大帥可有良策?”


    吳介捏著胡須,沒有迴答反而說道:“咱們這次大勝,北蠻大敗,陛下來年必是要再興刀兵,趁機擴大疆土,許國柱自然不能親往,到時候還是要靠神武侯坐鎮中軍,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還請神武侯照顧一二。”


    吳介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徐童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大帥放心,令公子天生將才我甚是喜愛,未來出戰必是我左膀右臂。”


    聰明人說話,到了這一步就不再說下去了。


    兩人交易已經達成,正折返迴軍隊時,徐童突然察覺到了什麽,頓時臉色一苦,心道;“這禿驢怎麽陰魂不散啊!”


    想到這,他向吳介請了個假,旋即脫離隊伍,朝著東邊行去。


    趁馬一路奔騎,不過一炷香時間,就在一處茶棚下麵,看到了正在念經打坐的古藏和明海大法師。


    見狀,徐童隻能跳下馬來,將一錠銀子丟給夥計,讓他上一壺好茶,旋即大咧咧地坐在古藏和尚麵前:“法師不迴東海,怎麽又來找我了。”


    不等古藏開口,徐童便搶先開口道:“先說好啊,有話就說,別饒圈子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辯機抬杠。”


    眼見徐童搶先開口堵住了古藏的嘴,一旁明海大法師反而笑了起來:“尊者無需多慮,我等二人前來,是為尊者送寶的!”


    “送寶??”


    徐童聞言不禁眯起了眼皮,頓時就嗅到了一股套路的味道。


    隻見明海大法師笑盈盈的從腰間的布袋裏取出一個紅布包裹的東西,等他將紅布揭開,頓時茶館裏的人都移不開了眼。


    一尊晶瑩剔透的琉璃寶塔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更引人注目的,是寶塔中竟然有一顆佛陀舍利,在陽光下金光燦燦,閃耀動人。


    徐童一瞧還真是個寶貝,目光好奇地看向明海大法師:“這東西你真送我?”


    “阿彌陀佛,與尊者結個善緣。”


    明海大法師說完,徐童正想要伸手,結果明海大法師卻是把手擋在了徐童麵前,笑盈盈伸出五根手指:“黃金五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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