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路折返迴去之後,就看到陰陽山已然被劈成了兩半,這座百餘米的山體從中一分為二,在山體下方,巨大的旋渦轉動著,仿佛要將一切都卷入其中一並攪碎一樣的可怕。


    “乖乖,這威力……”


    高卓站在被劈開的山峰上一瞧,不禁連連咋舌。


    就算是徐童這樣的有認證玩家實力的人,想要一刀將一座百餘米的山頭給劈開,也恐怕是癡人說夢。


    徐童目光左右觀瞧,看到師爺此刻正就站在斷裂的山峰邊緣,走上前:“師爺,那位大祭司呢?”


    從戰場的情況來看,自然是那位大祭司贏了,可徐童卻沒有在這裏看到她的蹤跡。


    師爺薛貴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卓,平靜道:“迴去了。”


    “你們也迴去吧,咱們家的因果也該還清了。”


    徐童不知道師爺指的因果是哪一方麵的,是指高家,還是指的是江湖上,但師爺這麽一提醒,徐童心裏隻想到了三個字,風來樓。


    是該去找風來樓好好算上一筆賬了。


    薛貴似乎也看出徐童眼底流過的一抹陰霾,走到徐童身旁:“別殺他,把樓拆了就行,和瘋狗打架,不劃算。”


    徐童知道師爺這是提醒自己,別把風來樓裏那位逼到了絕路上去,那個老東西修閉口禪,這麽多年過去,真要是把人逼到了絕路上,拚死咬上自己一口,說不得也是一個大麻煩。


    “好!”


    這件事徐童心裏有數,點點頭表示明白。


    薛貴的心情看上去並不大好,見徐童明白自己的意思後,就逐漸消失在他麵前。


    三人沒有在這裏多停留,沿著原路返迴。


    等走到街坊的時候,突然一股涼意襲來,再迴頭一瞧,他們已經走出了拱形的門洞外,目光透過拱門,身後那些石頭雕琢出來的房屋竟然也已經倒塌了大半。


    剩下的路就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三人花費了一個小時,就帶著那口大紅棺材從黑水潭下走了出來。


    剛走出去,就見門外已經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六人的屍體。


    這些人都是在坊市裏得到了寶物後,沒有選擇跟上去前往陰陽山,而是要急流勇退,拿到寶物離開再說。


    至於死後是魂墮幽冥,還是遊離人間這種事情太遙遠,不想也罷。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剛剛走出來就遭到了暗算。


    目標正是為了他們手上那些寶物來的。


    一番爭奪,自然是有人傷亡,有人得利。


    徒留著滿地的屍體,在水位重新升起的時候,再次被下麵的那些細長的頭發卷入進水底深處。


    “咦!”


    這時徐童突然感覺到了什麽,迴頭一眸,隻見水潭下碧波蕩漾清澈見底,但隱隱約約地徐童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陰影正躲藏在角落裏,朝著自己這邊張望著,但很快就消失了。


    應該是那位所謂的水神。


    “怎麽了??”


    高卓見徐童迴頭,不禁詢問道。


    “沒事,上去再說吧。”


    徐童也沒解釋,邁步就走在了前麵開路,心裏不禁琢磨著梅渡這小子怎麽樣了。


    不過嘛,這小子賊溜得很,加上手上還有三朵梅花發釵以及他梅花莊傳人的身份,江湖內外,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徐童又不禁想到了另一個人,自己的便宜師娘又跑哪兒去了??


    於是手指掐指,心裏默算了一下,得出的結果是人已經遠走他鄉去了。


    “算她跑得快。”


    自家這位師娘來曆,就怕是師父自己也說不清楚,也不知道這次她莫名其妙地跑到了這裏做什麽。


    等三人從黑風山下來的時候,就找了個地方,把棺材給打開。


    隻見老漢躺在裏麵還在唿唿地睡覺。


    陰陽洞這一行。


    冥鬼大王被師爺給斬了,陰陽山被大祭司給劈開。


    兩人也拿到了高嘯山的一魂一魄,可謂是功德圓滿。


    隻是……高卓和常無拘兩人身上的蠱毒還需要麻煩老漢給他們解開。


    不然老漢那天嗝屁了,他們兩個也要跟著陪葬。


    “怎麽辦,萬一這老家夥要是醒了,不給咱們解蠱怎麽辦??”


    高卓看著熟睡的老漢,不禁有些犯難。


    其實高卓對老漢沒什麽惡意,反而這一路上覺得老漢挺可憐的,熬了這麽多年,湊了這麽多寶貝,卻不想最後愣是睡了一路,連陰陽山的景色也沒看到。


    一旁常無拘黑著臉,一隻手把玩著螺絲刀,正琢磨著待會老漢醒過來,要是不給他們解開身上的蠱蟲,自己就給他屁股上開上幾個眼。


    徐童拖著下巴,正琢磨著該怎麽樣才能讓老漢給他們解開身上的蠱蟲時候,三人同時察覺到了什麽,紛紛抬起頭望去。


    隻見頭頂上一架無人機正慢悠悠地朝著這邊飛過來。


    即便相隔很遠,三人的目力依舊能夠清晰地看到無人機上印著【藍天】的字樣。


    “是搜尋隊!!”


    高卓見狀頓時就苦起了臉:“倒黴,這些搜尋隊的人怎麽還在,還找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


    常無拘撿起一塊石頭就打算把無人機砸下來,但這時候卻是被徐童給攔了下來,隻見徐童迴頭看向棺材裏的老漢,突然笑了起來:“別急,我有辦法了。”


    隔日一大早,天還蒙蒙發亮的時候。


    徐童伸著懶腰從村居委會的大門裏走出來,一旁高卓和常無拘臉色看上去一時不大好看。


    似乎是想到了方才從自己吐出來的那些蟲子,換做是誰看到心裏恐怕都會很不舒服。


    “實在對不起呀,你們放心,我代表村裏向你們保證,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


    村委主任跟著一起走出來,雖然是村主任,但年齡卻是比徐童想象的要年輕得多,不過是三十歲五六的年齡,戴著黑框的眼鏡,像是一名剛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一樣,文靜秀氣。


    可誰能想到呢,正是這位村主,卻是把老漢罵得狗血淋頭,老漢連個屁都不敢放,還紅著臉給徐童三人道歉,並且拿出了蛤蟆皮,將幹裂的皮子撕下來研磨成粉末狀,用涼水順著給高卓和常無拘喝了下去。


    兩人喝完,當場就直接吐了,黑乎乎的蟲子,從兩人嘴裏吐出來,一個個又大又肥。


    原來徐童看到了那架無人機之後,突然想起來了老漢麵對記者采訪,被詢問到是否會下蠱時,那句“村主任不讓用,用了要挨罵。”的這句話。


    雖然老漢這句話看似是在開玩笑,可徐童卻是記在了心上。


    他一臉歉意地握著徐童的手說道。


    說完,村主任迴過頭:“還愣著做什麽,趕緊過來給人家道歉。”


    老漢蹲在角落裏,聽到這句話,隻能紅著臉皮走上前,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漢,此刻扭扭捏捏滿臉羞紅的姿態,更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家長領著來道歉一樣。


    “對不起!我錯了。”老漢給三人深鞠一躬。


    高卓和常無拘見他這樣滑稽的姿態,心裏的那口惡氣也一下消失了大半。


    按照常無拘和高卓的性子,這老漢這麽搞他們,不給老漢點顏色瞧瞧那才叫奇怪,不過經過昨晚村主任的一通大罵,此刻又是這般狼狽的模樣,兩人心裏當即就好受多了。


    “這次多虧你們,要不然就這個老骨頭自己進山,一晚上就要在山裏給凍死了,我代表村委謝謝你們,待會啊,村裏給你們準備了一桌酒菜壓壓驚。”


    村主任雖然年輕,但處事經驗卻異常的老道,眼見三人不再生氣,馬上話音一轉開始感謝起來。


    徐童對吃飯的興趣不大,目光上下審視著麵前這位村主任,心裏也是暗暗稱奇。


    說實話,這位村主任和自己想象的模樣真的是有很大的差別。


    在他想象中,這位能夠坐鎮這裏,讓那些懂得巫蠱之術的苗族人乖乖聽話的村主任,一定是個一把年紀,手握旱煙,有著一對淩厲雙眼的老頭,甚至這位村主任本身就可能是一位巫蠱之術的高人。


    可結果和自己想的差別竟然這麽大。


    對方不僅很年輕,甚至他還不是苗族,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能把老漢管得服服帖帖,讓人實在是不可思議。


    相信除了老漢之外,村裏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同樣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的,不僅僅是徐童,高卓也是厚著臉皮湊上前,低聲在村主任的耳邊問道:“主任,為什麽這麽怕你?你不怕他們下蠱整你麽??”


    村主任聞言手指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鏡框,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高卓的胳膊,目光看向麵前這條瀝青馬路,才三十出頭的年紀,臉上已經生出了深深的皺紋,但眼神依舊堅定有神。


    “我大學畢業,就被派來做扶貧,剛到村裏的時候和你想的一樣,半夜都想跑了。


    但看到這裏的孩子們連一間像樣的教室都沒有,我就覺得我必須留在這裏。


    你看現在家家有肉吃,村裏建起了新的學校和幼兒園,孩子們學到了新知識,村民們的錢袋子都鼓起來了,誰家還去搞那些臭烘烘的東西呢。


    順天應人,這就是解決問題的道理。”


    說到了最後村主任的臉上洋溢著自豪,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自信,連頭頂的運氣都變得紅光閃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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