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徐童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剛剛從道人那兒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不承想一轉眼居然又聽到此人的名稱。


    看起來真如道人所說,這個千手的謀圖甚大,甚至在三教九流裏頗有名望,一聲號令,竟然讓天下高手紛紛奔趕l市。


    徐童當即把自己這邊的情況說給了高卓,高卓聽聞整個經過之後,頓時神色微變,斜眼往身後賓館的方向一瞧。


    “既然是這樣,要不要……”說著他伸出手掌在自己手腕上劃上一道。


    意思是幹脆把這兩個乞丐幹掉,省得等他們見了千手之後會反過來和徐童作對。


    “不!”


    徐童搖搖頭,他現在反而有點那種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感覺了,一旦讓千手知曉道人已經死在自己手上,恐怕接下來自己的日子,就怕是不好過了。


    更何況,自己身上那枚玉片也是個招惹麻煩的東西,可想而知自己接下來的路必然會布滿荊棘。


    多兩個少兩個影響不大,更何況高卓還需要兩人引路,才能混進對方的陣營裏,為自己提供消息。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糕的程度,你就解散了隊伍,隨時準備離開,如果我活著迴去,你的損失我來補。”


    高卓一撇嘴:“那我成什麽人了?迴去我爹還不打死我?”


    兩人一合計,約定好了每隔三天早晨,在鼓樓上麵的那麵大鼓碰個頭,交流一下情報。


    商量過之後徐童也沒跟著高卓迴賓館,直接就走了,臨走之前,徐童沒忘送高卓一件大禮。


    不是別的,正是道人的屍體。


    “高手啊!”


    高卓不認得道人,但目光上下一打量,頓時就知道這具屍體不一般,看他年紀也不小了,可手卻是白白淨淨,皮膚細膩光澤,比十八歲的少女皮膚還好。


    “鐵砂掌!”


    高卓心裏稍微一琢磨,就想起來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曾經向著自己提起來過,說鐵砂掌這門功夫最是陰毒。


    聽名字似乎很霸氣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一門陰損歹毒的武功。


    每日除了要在火盆上用雙手翻炒鐵砂之外,更是需要用各種特製的藥物泡手。


    據說這門功夫練至大成之後,雙手上的老皮會快速退下,手指白細軟潤,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這雙手有什麽特別之處。


    若不是道人的年紀實在和這雙手不搭調,自己恐怕也不會往這上麵猜。


    這道人一看就是練武的高手,高卓心中驚訝徐童這麽快就幹掉了一位小高手,但這屍體對他來說也是難得的材料。


    隻見他把屍體一收,咧嘴一笑道:“這感情好,正好我進入前,剛好提升了一下我的控製屍術,正要用這個來實驗實驗成果。”


    收下屍體,高卓就和徐童暫時拜別,徐童走得飛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至於高卓迴去後怎麽把這件事給圓迴來,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警隊那邊他也不打算迴去,自己當場摔衣服走人的做法,就算趙健後麵的背景再大,這一下自己恐怕也是落不了好。


    況且劇本空間已經提醒他,失去了警員的身份,自己迴去也是注定挨一通數落,然後被趕出來。


    所以迴去意義不大,自己現在急需要一個藏身的地方。


    正想著呢,不知不覺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隻覺得眼前越走越荒涼,隱隱約約地還能看到一些墳頭。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遠遠望去一片漆黑,連東西南北都讓人分不清楚,即便是徐童這個地頭蛇,此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是走迷了路。


    “對了!”


    這時他突然想起什麽,走到一座墳頭前,心道:“自己不知道,不妨問一問嘛。”


    說起來,自己師爺教給自己三招當中,第一招,就是尋墳問路。


    自己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用上,今天正好試上一試。


    隻見他從道具冊裏拿出三根黃香,往墳頭前一插,手指捏出一個紙人來,迴憶著自己師爺當初交給自己的口訣,將紙人往墳前一丟。


    頓時隻見紙人居然站在了三根香前,任由涼風吹著紋絲不動,見狀徐童兩眼一亮,趕忙將一把紙錢撒下去。


    紙錢一灑,紙人果真緩緩動了起來,輕飄飄地飛起來,將灑下的紙錢全部接在手上,隨後朝著徐童拱拱手。


    徐童蹲下身子,向著眼前這尊紙人詢問道:“請問,附近可有什麽能夠住宿的地方,最好人少清淨。”


    隻見紙人拿手一指西邊,隨後居然在一陣清風下飄了起來,朝著西邊飛過去。


    見狀他趕忙跟在紙人後麵,穿過了一片樹叢墳地,才見紙人緩緩停在一處石頭上,不再往前飄了,等徐童走上來的時候,紙人指了指前方。


    他循著紙人所指的方向一瞧,隻見一座破敗的廟門前,趴著兩頭黑乎乎的石牛,再一瞧廟門上的門匾,隻見上麵寫著三個字。


    【上清宮】


    “嘿,原來我這是走上了邙山了。”


    一瞧見上清宮,他馬上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往西邊走,稀裏糊塗地走上了邙山。


    而這上清宮正是北邙山上標杆性建築。


    別看這麽小的寺門,但這裏據傳可是老子當年煉丹的地方,始建於唐代是當時的國家級建築。


    唐高宗追尊老子(李耳)為玄元皇帝,因而上清宮又叫玄元皇帝廟。後人追尊老子為太上老君,所以也稱老君廟。


    當然時代變遷,裏麵早已經物非人非,現在站在門前往裏麵一瞧,除了主殿還保留著點古廟的風格,兩旁的偏殿都是紅磚壘起來的小房子。


    如果不是廟門上寫著上清宮三個字,乍一看還以為是民家小院一般不起眼。


    其實徐童也很好奇,老子吃飽沒事幹為啥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煉丹,但眼下這裏確實不失為一個藏身之地。


    這時紙人朝著徐童拱了拱手,意思是他就隻能送到這裏了。


    不等徐童開口,紙人燃起一團青火,刹那間就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厄……”紙人走得突然,搞得他連客氣一下都來不及。


    這不免讓他想到了師爺當初尋墳問路時,紙人對師爺畢恭畢敬的模樣,心裏不由得苦笑起來,看起來即便是鬼也挺現實的。


    走進廟門前,徐童象征性地敲了敲門,確定裏麵沒有人後才邁步走進去。


    目光在四周一掃,眼前立著兩棵老樹,樹下有幾個供人休息的石凳。


    廟裏無人,徐童走進主殿,隻見滿是灰塵的老君像下,居然還擺放著一些供品。


    不過看上麵都已經發毛的饅頭,怕是貢品擺在這裏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估計這是偶然路過這裏的人,隨手擺在上麵的。


    抬頭一瞧,他頓時就笑了,名氣浩大的老君廟,甚至號稱道教源頭之一,廟小還破,抬頭都能看到星星,原來屋頂已經塌掉了大半,真是令人為之唏噓。


    思索了一下,好像現實中上清宮還是被修繕了起來,不過名氣小得可憐,隻限於當地人知曉,出了l市,恐怕都沒人知道。


    隨意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地方,往地上一躺,天作被蓋地當床,同時不忘喚出兩個紙人守在角落裏。


    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自己第一時間就能操縱紙人為自己爭取反擊的機會,隨後兩眼一閉就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腳步聲,令徐童緩緩睜開眼皮。


    隻見一個髒兮兮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男人蓬發黑臉,兩對眼珠子溜溜打轉,隻是眼神裏卻是有著幾分癡傻。


    看了徐童一眼,隻是咧嘴憨笑了一聲就又跑了出去。


    “傻子???”


    疑惑間,隻見傻子沒一會工夫就又跑了進來,隻是這次傻子不是空著手,手上拿著一把鮮花隨手往供桌上一丟,抓起供桌上都發毛的饅頭,蹲在一旁角落裏就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憨笑著,傻裏傻氣的樣子,讓人看得都有些心疼。


    “別吃了,都壞了,吃了會生病,吃這個!”


    徐童坐起來,從道具冊裏拿出兩根火腿腸以及一個麵包,放在傻子麵前。


    傻子看了看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倒是也不怕徐童,抓起來麵包連袋子都不撕開,就要往嘴裏塞,見狀他隻能幫傻子把包裝袋撕扯下來。


    這邊傻子剛吃兩口,突然就聽門外一陣響動聲,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看到徐童後對方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了傻子身上,臉色一沉:“你怎麽又來了,趕緊滾蛋,我這沒吃的給你。”


    男人嘴上罵著傻子,但一轉身,還是拿出了一件衣服丟給傻子:“撿別人的,天快要冷了,拿迴去穿著吧。”


    傻子接過衣服,笑盈盈地就往外跑。


    這時候中年人才將目光看向徐童,笑道:“不好意思,他是村裏的傻子,其實說傻也不算太傻,你要是喊他幫忙幹什麽,他也不會拒絕完事了給他點吃的就行,沒嚇到你吧,自我介紹一下,貧道糞道人,是這裏的駐廟道士。”


    “糞道人?”


    徐童沒想到這麽破的廟居然還有道士在,不過上下一打量,這也不像是個道士的模樣,穿著一件已經染黑白色短袖,渾身髒兮兮的模樣和傻子不分伯仲。


    就連道號都如此奇怪。


    正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江湖騙子的時候,一股糞臭從他身上飄過來,讓徐童下意識皺了下眉頭,但正是這股糞臭,卻是令他忽然想起了宋老給自己說的那個故事,眼睛頓時一亮:“哦,原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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