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白巾軍來了。”


    “他們可是仁義之師,打土豪,分土地。”


    “狗屁,這就是一群窮兇極惡歹徒,才剛剛入城,就燒殺掠奪,無惡不做。”


    “對,你們別被騙了,白巾軍跟沒見過女人似的,專挑大戶人家的小姐丫鬟玷汙,你們若是有女兒,就趕緊藏在地窖中,等待秦天子的救援。”


    此時。


    秦王都大亂。


    白巾軍可謂是肆無忌憚。


    秦立漫步街道上,本想前往王宮,一見秦天子。


    結果側目望去,盡是亂象,百姓苦不堪言,這令他異常惱火。


    秦立阻止了幾起暴行,殺了十幾個白進軍兵匪,然後緊急召迴了所有白巾軍統領。


    大殿中。


    秦立正襟危坐。


    下麵是幾十統領,噤若寒蟬。


    “我的白巾軍的宗旨是什麽?”秦立冷聲詢問。


    幾十統領參差不齊道;“推翻暴秦,鼎故革新,為民請命,天下大同。”


    “我時刻警告你們,不忘初心,不忘使命。結果秦朝還未推翻,你們就開始放縱玉望,戕害百姓。難道你們都忘了以前,自己是如何被貴族欺負的嗎?如今卻反過來欺負平民,可恨,可悲,可惱。”秦立恨鐵不成鋼。


    “老大,你消消火,不過是幾粒老鼠屎而已!”


    鐵牛笑吟吟的遞出茶水。


    秦立飲了一口:


    “對了,還有一事!”


    “那些玷汙婦女,殺人奪財的混蛋,必須按軍紀嚴懲。”


    “老大,這樣不好吧?”


    鐵牛憨憨一笑:“畢竟,我剛剛享受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什麽?”


    秦立瞳孔一縮:“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鐵牛嘿嘿一笑:“當年我給大戶做佃戶的時候,他們家的小姐,待我如同垃圾,欺我辱我。如今我得了勢力,自然要好好蹂躪這些小姐們。”


    “別找借口,你不過隻是想發泄獸欲而已。”秦立目光很冷,說道:“按照白巾軍的紀律,你必須以死謝罪,而且遺產交給受害人,作為補償……”


    秦立腹中一痛。


    臉色發黑,嘴角溢出血跡。


    看向茶杯,秦立一臉難以置信:“茶裏有毒,鐵牛,沒想到你竟然會暗害我!”


    “誰叫你這麽不識趣!”鐵牛冷笑一聲,不複從前的憨厚老實,其餘幾十個統領也是一臉揶揄。


    “原來你們都背叛了我,為什麽?”秦立問道。


    “你還有臉問?”


    鐵牛十分來氣,高聲喝道:“兄弟們和你打天下,是為了榮華富貴、王侯爵位。”


    “而你跟個腦殘似的,金銀不要,美女不要,土地不要,官位也不要,居然把這些好東西,統統拱手讓給那些素不相識的泥腿子。這讓兄弟們很寒心啊!”


    秦立看著他貪婪的臉,再想想之前的老實模樣,不由得詫異道:“幾個月前,你還感慨王朝更迭,百姓皆苦,還要與我建立新時代,怎麽叛變得如此之快。”


    鐵牛笑道:“以前我是農民,為農民考慮。如今我是大統領,為士兵考慮,以後我會是皇帝,為貴族考慮。眼界不一樣,思考方向自然不一樣。”


    “你還想做皇帝?”秦立笑了,笑的非常鄙夷:“我要實現天下大同,你卻要繼續做皇帝,卑鄙自私!”


    “卑鄙又如何,自私又如何?今晚你必死,明天推翻秦朝,後天我就登基,大後天論功行賞。”鐵牛哈哈大笑,手持一把大砍刀,往秦立脖頸上劈去。


    噗嗤!


    血液飛濺。


    秦立安然無事。


    鐵牛胸膛被銀槍刺穿。


    “你不是中毒了嗎……”


    “就這點毒素,傷不了我!”


    秦立冷酷無情,一抖銀搶,鐵牛轟然撕裂開來。


    “可惡,他殺了鐵牛。”


    “殺了他,秦立已經瘋了。”


    “剁了他的首級,我們做新皇帝。”


    幾十統領已經被利益衝昏了頭腦,也做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春秋大夢。


    秦立無言。


    隻有一杆銀槍,接連刺出。


    槍出,必見血;槍迴,奪人頭;槍掃,駭心神。


    十幾個唿吸的功夫,大殿之中,一地屍骸,眼中還殘留著最後的驚恐。


    一杆銀槍染紅,秦立的心卻涼了。


    一言不發,靜靜走出大殿,卻發現外頭嘈雜混亂,火光衝天。


    就開會的一小會兒,白巾軍徹底亂了。


    隻要有一人開始掠奪,其餘人就會加入,剩下的人感覺自己的好處少了,於是更加瘋狂,惡性循環,造就了無數罪孽。


    火焰在燃燒,孩童在哭泣,被玷汙的婦女跳井,一些無辜男人化作屍體,百萬大軍陷入瘋狂,鋒利的兵刃,沒有對準秦軍,而是砍向了百姓。


    “白巾,在我眼中是聖潔的象征,但是你們玷汙了這份榮耀,必以鮮血洗刷。”


    秦立跨上銀馬,崩騰八方。


    再次大開殺戒,隻不過銀槍對準的,是曾經的部下。


    那些作惡之人,一個個倒下,白巾亂舞,鮮血倒映火光,將秦王都染chengren間煉獄。


    “快逃啊!”


    “大統領他瘋了!”


    “我不要再是白巾軍!”


    剩餘白巾軍猶見鬼神,驚恐的逃離王都。


    又是一場騷亂,秦立冷冷看這周圍景色,心有悲戚。


    雖然明知道這是至尊術的考驗,隻是一場幻境,但還是還悲傷感慨,甚至有些不值得。


    “做事不能沒頭沒尾,秦天子必須要死!”


    火光之中。


    一片混亂背景裏。


    秦立騎著白馬,孤獨的殺入王宮。


    這裏異常空曠,沒有太監宮女,也沒有禁衛軍。


    一路直行,就到了金鑾殿。


    進入其中,空曠大殿燈火通明,寂靜無聲,隻有一人端坐龍椅之上。


    他穿著龍袍,帶著黃金麵具,居高臨下,輕笑道:“好玩嗎?”


    “你什麽意思?”秦立明白這人就是秦天子。


    “王朝興衰,一場遊戲,你應該玩得很盡興。”秦天子嗤之一笑。


    秦立冷聲道:“那隻是你們的遊戲,我要跳出輪迴怪圈,建立大同世界,不求人人幸福,但求不再有與生俱來的等級和壓迫。”


    “哈哈哈!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就憑你的白巾軍?我放棄所有防禦,他們卻自相殘殺,可笑到了極點!就像你的夢想一樣。”秦天子笑道。


    秦立迴道:“那又如何?無論如何,我都要斬你!”


    “你殺不了我!”


    秦天子摘下麵具!


    秦立愣住了!


    隻因為,那黃金麵具之下的麵孔……


    赫然,跟秦立一模一樣!


    秦天子竟然是我自己?


    “這……”秦立愕然,旋即了然。


    他似乎已經明白了至尊術的考驗了。


    秦天子冷笑道:“別妄想了!天道恆定,萬物皆有極數,不管你心懷多麽崇高理想,都會墮落腐化,然後成為下一個我。這便是天子的詛咒。”


    “我會打破詛咒!”秦立目光堅定,純粹如一。


    “可笑的家夥,就讓你看看,天道的無情。”秦天子冷哼一聲,手持一把黃金寶劍,衝殺而來。


    雖然劍鋒之間,無光無華,更無神通法門,但是帶著一股不容置否,說是便是的霸道。


    秦立不甘示弱,揮槍一擋。


    鐺!


    一聲金鐵交鳴聲。


    銀槍兩斷,秦立被砍傷。


    “瞧瞧你這脆弱的理想,也妄圖與天道作對。”


    “張口天道,閉口天道,我倒想知道,你口中的天道,是什麽玩意?”秦立揮舞殘槍,艱難抵禦。


    秦天子手上劍招不慢,帶著令人窒息的力量:“天道是一座山,一條河,一陣風,與萬物同流,運轉天地,最終駛向虛無與混沌。所以破壞比建造容易,所有人生不如意十之仈jiu,所以你要死在我手裏。”


    噗嗤!


    一劍斬下。


    秦立腹部中劍,鮮血橫流。


    他痛的痙攣,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原來如此,萬物皆有常數,因此都在天道甕中,想要跳出去,就要無常,成為異數。”


    秦天子一愣,問道:“那你要如何成為異數。”


    “犯傻!”


    秦立微微一笑,體生聖光:


    “太過理智,終究被命運算計。人就要傻一點,執拗一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雖然都明白理想不可能,但是不妨礙我畢生追求,為之奉獻。”


    “哈哈哈!”秦天子仰天大笑,棄劍道:


    “恭喜你,通過至尊術的考驗,掌握了至尊術《欺天聖法》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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