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為師。


    秦立雙目一瞪,愣在原地。


    真是活久見,居然還有這種拜師,匪夷所思。


    “你既然入門,就找個地方落座,細細體悟自然變化,會有大收獲的。”麻衣老人淡淡道。


    秦立從震驚中迴過神來,拱手問道:“對了,還未問過師兄名諱!”


    “無名!”


    麻衣老人答道。


    秦立一驚,更加讚佩:


    “原來師兄物我兩忘,已經忘卻了自己的姓名。”


    “你想多了,我就叫無名,你可以稱唿我為無名師兄!”無名老人微微一笑。


    秦立尷尬了,自我介紹道:“我叫做獨孤無敵。”


    無名老人點點頭。


    隨後!


    秦立尋了一塊青岩。


    痕跡斑駁,曆經風吹雨打,長滿青苔。


    秦立也不嫌髒,端坐岩石之上,體悟天地奧妙。


    首山平凡到了極致,所謂平凡中孕真理,這裏似乎因此著亙古大道。在此修煉,靈感爆發,刹那頓悟。


    他在揣摩亂天下,既然地獄神通無法動用,這一門劍道神通就成了最好的手段。但是神通殘缺,越是領悟,越是感覺到殘缺,像是一塊有缺口的盤子,無法圓滿。


    鏗鏘!


    秦立抽出雷劍。


    順著神通劍痕,揮斬劈殺,攀登極限。


    招式越發兇悍瘋魔,完全脫離掌控,無法預知。


    砰!


    勁力相衝。


    狻猊雷劍脫手而出。


    劍插入地,秦立心緒一沉:


    “哎!終究是殘缺神通,止步於小成境界。”


    無名老人睜開雙目,閃爍智慧神通:“你這麽補全神通,會走火入魔的。”


    秦立虛心求教道:“無名師兄,還請指教。”


    無名老人淡淡說道:“跳出招式的約束,站在真意的高度,以無形映照有形,再推演招式,會水到渠成。”


    秦立聽得一頭迷糊:“師兄,我資質駑鈍,可否說的通俗一些。”


    “你知道盤子嗎?”無名老人突然問了一句。


    秦立點點頭。


    無名老人繼續說道:


    “盤子缺了一塊,若是要修補,有無窮的可能性,你越是深究形體的正確,就會鑽牛角尖。但如果你跳出來,以更高層次看待問題,就會思索盤子的用處。”


    “話說你知道盤子的用處嗎?”


    “承載!”


    秦立脫口而出。


    無名老人點點頭,微笑道:


    “沒錯,隻要補完盤子,依舊能夠承載,你管他補成什麽模樣,用的順手,便是法門。”


    一道靈光閃過。


    宛若驚雷落地,振聾發聵。


    秦立瞬間頓悟,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再次抽出狻猊雷劍,秦立施展亂天下,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橫掃六合。何必拘泥於固定招數,隻要能助長這股霸氣的劍招,隻要我用的順手的,就是神通的一部分。


    聊了幾句點撥,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秦立目光灼灼,如有神助,手中劍法越發猖狂,真的如同一尊絕世梟雄,霸氣化雲,凝聚出十萬鐵血兵馬,無畏征戰,踏破山河,氣吞萬裏如虎。


    “痛快!”


    “亂天下,大成!”


    秦立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真個人內外通達。


    沒想到這麽快就會劍法大成,這是秦立超絕的劍道資質,不死帝心,首山道韻,老人點撥,四重作用下的共同結果,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突然!


    秦立想起了一件事。


    “師兄,我還有一門神通,處於殘缺狀態。”


    “原本它圓滿無缺,但經過一次毀滅,如同參天大樹退化成種子,這種情況該如何修補。”秦立說道就是第一神通,一劍破萬法。


    無名老人眼中閃爍智慧光芒,似乎能撕裂迷障,直指萬物本源:“你所說的殘缺神通,應該就是你的先天劍道神通吧。”


    聞言。


    秦立驚駭萬分。


    整個人感覺毛骨悚然。


    涅槃巨頭都無法看穿我的虛實,無名老人卻可以。


    “你不必緊張,一門神通而已,自然道宗之內,也有一個小娃娃掌握先天神通。”無名老人說道。


    秦立稍稍平複心情,拱手道:“還請師兄指教!”


    “你了解你的先天神通嗎?”無名老人詢問道。


    “不……不了解!”秦立猛然發覺,自己對“一劍破萬法”一無所知,因為心念一動就用出,好比吃飯走路,完全不明白簡單動作背後的複雜機製,可謂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既然還剩下一枚種子,你就嚐試去挖掘,去結構,去理解,會有收獲的。”無名老人淡淡道。


    “多謝師兄!”


    秦立端坐青岩,繼續悟道。


    丹田之內,懸浮著許多枚神通符文,絢爛華麗。


    第二神通位居中央,如一朵曇花綻放。第二神通稍稍次之,是一枚混沌色的小劍。


    深入挖掘,就能看到混沌劍符由密密麻麻的劍痕構建而成,這其中的複雜程度,遠超亂天下的神通劍紋。仔細揣摩,越發覺得浩瀚,似乎被億萬劍法淹沒。


    同時,一股逼仄氣息如影隨形,如同一顆深埋地下的死種,沉悶晦澀,生機斷絕。又像是一條大道,這才剛剛開頭,路就斷了。如果強行推演後續,就會掉入泥潭,越是掙紮,越是無法自拔……


    “噗——”


    秦立鑽入牛角尖,越陷越深。


    最終急火攻心,罡氣逆行,噴出一口鮮血。


    “差點走火入魔。”秦立驚醒,迴憶剛才心有餘悸。


    如果亂天下是一個缺了小角的盤子,那第一神通就隻剩下一塊小碎片,我再天資聰慧,也無法倒推出來,畢竟我連這是不是盤子都不知道。


    “師弟,推導不出來,就算了吧!”無名老人勸道。


    秦立點點頭,心有不甘。


    無名老人又說道:“你當務之急是晉升天人六重,而不是糾結於殘缺神通。”


    秦立指了指狻猊雷劍:“借助此劍的威能,我漸漸領悟動靜之變,但距離凝聚雷罡,還有不小的距離,最起碼還要一個月。”


    “你可以去驚蟄峰一趟。”無名老人指定道:“他們擁有雲雷台,端坐其上,能領悟動靜之變,雷霆道韻。以你的資質,一天就能突破。”


    秦立想起了《乾元通識》上麵的記載,說道:“我記得想要登上雲雷台,需要大量貢獻點,還要做專門任務,提升權限。總是特別麻煩。”


    “你等一下。”


    無名老人起身,走遠幾步。


    然後,他灌木叢中一頓翻找,取出一塊令牌。


    “拿去吧,滴血認主之後,就能擁有高權限,偌大自然道宗,暢通無阻。”無名老人說道。


    秦立接過一瞧,滿頭的黑線。這就是一塊扁扁的青石,痕跡斑駁,上麵的紋路都被磨平了,你要是不說令牌,我還以為這是一塊鵝卵石呢!


    “師兄,這靠譜嗎?”


    “一試便知。”無名老人笑道。


    秦立將信將疑,帶著這塊斑駁石令,離開首山。


    借助風軌,一番折騰之後,秦立來到了驚蟄峰,這是一片巍峨群山,烏雲如蓋,遮蔽蒼穹。其中靈氣狂暴,形成道道粗大雷霆,咆哮驚刹。


    驚蟄峰是不允許飛行的,因為高飛遭雷劈,大家都主動的落地行走。地上插著許多鋼釺,這都是避雷針,因為長期遭雷劈,異變成雷晶鋼,是一種法寶級材料。


    這裏的山峰光禿禿的,但還是有一些樹木,大都是桃樹,鐵樹,龍血木之類的陽木,被雷霆劈的焦黑,卻抽出翠綠嫩芽,蘊含勃勃生機。遠處崖壁上,還有一顆千丈桃神樹,據說曆經九劫不死,都快孕育出神靈,乃是驚蟄峰的瑰寶,被專門陣法守護。


    秦立走走停停,欣賞周圍的美景,不可不感歎自然道宗處處是寶地。


    廢了一番功夫,終於到達峰頂,這裏被削作廣場,高聳入雲,而天空中有三十古樸石台,那就是此行的目的,雲雷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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