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雜物間中。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薑小泉容顏清麗,肌膚嫩白,卻不複從前活潑姿態,眉宇間帶著哀怨,眼眶通紅,泛著淚光,顯然哭過一場,發絲披散在肩,遮住小半俏臉,無限惆悵。


    秦立眸中閃爍慧光,靜靜聽著女孩傾訴困苦,安慰她的傷痕,時不時告誡幾句,為薑小泉指明一條道路。畢竟相遇一場也是緣分,提點兩句以作善心。


    “謝謝你秦大哥,我現在好多了。”薑小泉抹了一把淚水,抿著嘴唇問道:“對了,秦大哥和花仙子很熟嗎?不管是去華南花店,還是來青芸門,都是為了他。”


    “她是我的妻子!”


    秦立答道。


    薑小泉心田猛地一顫。


    像是挖開了一口泉,莫名悲傷湧了上來。


    有些情愫剛剛發芽,就被掐滅,薑小泉瓊鼻一酸,就要落淚,但這一次忍住了,堅強道:“花仙子,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空穀幽蘭,清雅絕塵,青蔥少女心,不爭不搶,因此有時候會被忽略,但她心思非常細膩,總會細心添置我鮮花,還會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打掃桌案,等待我過來晨讀……”


    秦立微微一笑,想起了趙天喻的美好。


    自己老婆一堆,她並非很矚目,卻有別樣風姿,像極了情竇初開的青蔥少女,而且每次有好東西,她總會故意排在最後一個,禮讓眾位姐姐。


    “她一點很溫柔,而且傾國絕美,隻有這樣才能配得上秦大哥!”薑小泉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像是吃了一顆青澀果實,又酸又澀,這大概就是初戀吧!還是選擇默默祝福吧!


    “等一下!”


    薑小泉猛地一驚,低聲道:“那秦大哥來青芸門,就是為了救出花仙子?這會不會太過冒險!”


    “放心,我自有分寸。”秦立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許久。


    薑小泉離去。


    遠處!


    一顆老樹背後。


    陳業躲在黑暗中,咬牙切齒。


    他目力極好,透過窗戶微光,看見了秦立與薑小泉暢聊的景象,雖然沒有做出任何越界舉動,但他心中已經嫉妒的發狂,眼中閃爍怨毒:“小白臉,不就是長得帥嗎?居敢勾引我老婆,我非要弄死你。”


    陳業轉身離開,憤憤不平。


    隨後。


    一位黃裙婢女走來。


    她容貌姣好,紮著環髻,還抱著一條棉被。


    “客人,天冷夜寒,雜物間又沒有床鋪,頂多就一些老舊蒲團,所以我特地送來一條雲錦棉被。”


    “多謝!”秦立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表示。


    黃裙婢女鋪好被褥。


    隨後,她半臥在棉被之上,姿態勾人。


    “你這是作甚?”秦立眼角一瞄,毫無波動,就好比老僧入定,萬般誘惑不為所動。


    黃裙婢女盈盈一笑,肢體輕柔:“這是靜居小築的軌跡,每一位貴客都有一位婢女。”


    “滾!”


    秦立懶得理會。


    “這個可由不得你!”


    黃裙婢女笑意凝固,疾唿道:“救命啊!”


    這家夥法門三重,催動法力,引頸高唿,宛若利劍劃破夜空,又如同千隻哨子齊鳴,驚起林中飛鳥,也讓打擾了周遭客人的休息。


    “狗賊,在我青芸門,還敢縱兇!”陳業突然闖入雜物間,義正言辭,似乎等待許久,拔出絕品劍器,護在黃裙婢女身前。


    不一會兒!


    幾道強橫氣息襲來。


    薑老爺子,金焰門主,薑家主都到了。


    陳東升掃了一眼周圍,質問道:“發生什麽事情?”


    黃裙婢女嚶嚶綴泣,楚楚可憐:“門主,我不過看這位客人可憐,所以給他送了一條棉被,誰知他狂性大發,要對我不軌,幸好少門主及時趕到。”


    陳業一身正氣,高喝道:“我不過在附近遊逛,突然發現這個賊子不軌,仗義出手,人贓俱獲。”


    眾人眉頭一凝,紛紛側目看向秦立。


    秦立無動於衷。


    自始至終,他都端坐不動。


    就如同一座山嶽,完全無視陳業的幼稚把戲。


    薑小竹嘴角一抽,用腳指頭想,都明白這場鬧劇背後的因果:“那個,事有蹊蹺,秦兄不是這種人,我看這件事以後再慢慢調查吧!”


    陳業惱火至極,這個小舅子,老是給自己拆台:“你這是在偏袒他,我之前還看到小泉從他房間出來,想必這個賊子,勾引我未婚妻。”


    “你別血口噴人!”薑小泉嬌軀一顫,驚容不定。


    頓時!


    一場殺意醞釀。


    薑家主眼中泛出層層殺機。


    他本就不喜歡秦立,如今女兒被勾引,若是有出軌動作,聯姻大計就會被破壞。


    楊東升更是氣憤,拳頭暗暗緊捏,若是消息傳出去,巍峨城中不知道誕生多少風言風語。


    “此等齷齪狂徒,必須死!”


    兩大天人展露殺意。


    秦立平靜如水。


    薑小泉卻是嚇哭出來,眸光含淚,看著曾經疼愛自己的薑老爺子:“祖父,秦立可是幫你找迴了玉佩,你就不能幫幫他嗎?”


    薑老爺子沉默不語,為了三百年壽元,他不在意孫女的幸福,更加不會出手幫助秦立。


    “父親,殺了他多可惜啊!不如將他打入死牢,再用各種酷刑。”陳業笑的很毒辣,似一條毒蛇,心裏扭曲。


    陳東升點點頭,丟出一枚毒丹,說道:“秦立,服下這缺骨丹,你興許還能在牢房中多活一段時間,不然的……”


    “好!”秦立吞服丹藥,毫不猶豫。他體質特殊,不在乎這種小毒。而且他正在苦惱如何前往死牢,沒想到對方要把自己送進去,正是瞌睡了就遞枕頭。


    薑家主輕蔑一笑:“看你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還有以為你是一條硬漢子,沒想到都是偽裝出來的,為了苟活一段時間,甘願服毒。”


    “父親,就讓我親自押解他去死牢!”陳業激動的直跳腳,一想到被踏腦袋的屈辱,他恨不得這裏就是牢房,換著法折磨秦立。


    “去吧!這是死牢令牌。”楊東升丟出一塊雪鐵令。


    陳業帶走了秦立。


    很快!


    二人來到死牢。


    這裏是一處地牢,地處山峰之下,有陣法守護。


    “給我進去吧!”陳業用令牌打開陣法,隨手就把秦立丟入牢房,隨後鼓搗刑具去了。


    這其中有幾百玄鋼鐵牢,欄杆遍布鐵刺,帶著褐色血垢塊,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屍臭,血腥味道,令人作嘔。其中關押著不少異獸修士,瞳孔灰暗,痛苦呻吟。


    “好地方啊!”


    獨孤老魔驚喜道:“秦小子,你要多多體悟,畢竟地獄即是死牢,生者有來無迴,死者痛苦絕望,如果你有所感悟,《北冥寒獄經》很快入門。”


    秦立不禁翻了個白眼:“前輩,我滿腦子都是天喻的安危,完全沒心思修煉,話說你能感應天喻的位置嗎?”


    “趙天喻不在牢房中,如此看來,她不在寶庫,就在後山!”獨孤老魔說道。


    秦立心中一沉。


    這時候!


    陳業玩弄一把剔骨刀:


    “該死的家夥,終於落到我手裏,我要先刮花你這張是小白臉,解解氣。”


    “對了,你聽說過‘貫膛刑’嗎?以修士的生命力,十天十夜都不會死去,據說大部分受刑修士都是被痛苦折磨死的,而並非生機斷絕。”


    秦立臉色平靜,心裏卻有些惡心,故意套話道:“你不就是覺得薑小泉喜歡我,所以心生嫉妒。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那就是花仙子,可惜沒有在牢房中看見她,死而有憾。”


    陳業眉頭一挑,冷笑道:“那倒是一個人間絕色,遠不是薑小泉能比的。可惜爺爺滿腦子都是丹藥,無心美色,現在應該已經開爐煉丹。”


    秦立渾身一震:“你們不是說三天後活人煉丹嗎?”


    “哈哈哈!”


    陳業仰天大笑,譏諷道:


    “那都是騙你們的,為了防止有人搗亂,爺爺提前開爐煉丹,想必天亮的時候,延壽大丹就要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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