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星匆匆忙忙去找傅德文的時候,恰巧碰到傅德文急匆匆朝著滕華園走,這滕華園有他的人,他已經聽說了這消息。


    等著傅德文趕到內間,一進門就見著顧則淮正拿著帕子給傅明月擦手,當即額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可他還沒有完全糊塗,臉色陰沉沉的,“侯爺過來了怎麽沒有說一聲?我們有失遠迎!”


    換成了往日,別說是顧則淮來傅家了,就算是傅德文站到他麵前來,他也不會搭理這個人的,可為了明月,他還是微微頷首,“事出突然,所以就沒有提前與傅大人打招唿,還望傅大人莫要見怪!”


    若換成了旁人,早就一口一個不敢了。


    傅德文神情平淡,隻道:“侯爺有心了,小女喝多了酒,自然有身邊的丫鬟照顧,不勞煩侯爺親自動手!”


    語氣是硬邦邦的,更是帶著刺兒。


    顧則淮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還是將手中的帕子交給了鬆迎道:“傅大人客氣了,無妨的,反正我也即將迎娶明月過門兒了。”


    這話他是第二次對傅付德文說了,這話的分量,他不相信傅德文聽不懂。


    傅德文聽的是一肚子火氣,語氣是更差了,“自古以來兒女親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侯爺口口聲聲說要要娶明月為妻,我這個做父親的好像都沒有答應了!”


    “更何況,小女愚笨,隻怕是配不上侯爺,還請侯爺另擇賢妻!”


    “我說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顧則淮也有些不痛快了,今日他本就不高興,這傅明月喝多了酒,傅德文這個當父親的也是有一定的責任,若非是傅明月念及著傅德文的好,他根本就不會讓傅德文好端端站在這兒。


    誰都不知道,他為了讓傅二老爺頂罪費了多少工夫,“我說出去的話向來沒有收迴來的道理,這幾日朝堂上亂糟糟的!再過些日子,我會親自要皇上給我和明月賜婚的!傅大人,你好生準備一番吧!”


    “我不會答應的,我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傅德文幾乎是從牙齒裏咬出這幾個字來的。


    顧則淮卻是冷笑著道:“就算是你死了,我也多的是法子將明月娶進們!”


    說完這話,他就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交代鬆迎一句——好好照顧你們家姑娘!


    鬆迎這是第一次感受到鎮南侯的威懾力,卻是最為震懾的一次,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這件事,自然是沒誰敢告訴傅明月的。


    傅明月翌日早上醒來,甚至連顧則淮來過的事兒都不記得了,隻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喝多了酒。


    她頭疼的厲害,一疊聲的說自己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鬆迎也是憂心的一晚上沒睡好,如今來伺候她的時候眼皮子底下是一片青紫,瞧著比傅明月還憔悴。


    傅明月看著他樣子,笑著道:“好啦!你別這樣子,好像誰欠了五百兩銀子似的!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這般了!”


    “我就不懂了,不少人都愛喝酒,我還以為喝多了,能夠一醉解千愁,沒想到第二天起來卻是頭昏昏沉沉的,從這兒走到院子裏,我隻覺得腳下像是踩了棉花似的!”


    鬆迎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喝酒誤事,您啊,以後可別喝酒了,老爺怕也是擔心您一晚上!”


    傅明月驚愕道:“爹爹也過來了?我怎麽一點不記得?”


    鬆迎點點頭,“是,老爺過來了一趟!”


    別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昨晚上,傅德文臨走之前對她是千叮嚀萬囑咐,說是滕華園裏頭誰都不能提起這事兒。


    傅明月扶額,覺得自己這事兒做的好像是有些過了。


    沒多久,大廚房就送來了清粥小菜,傅明樂正用著的時候,傅德文就過來了,如同鬆迎所想的那般,傅德文臉色十分難看。


    傅德文是一夜都沒睡,不像鬆迎好歹還囫圇睡過一兩個時辰。


    傅德文一坐下就是長長歎了幾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傅明月笑著道:“好了爹爹,我知道錯了,以後定不喝酒了!”


    “你這丫頭向來忘性大,答應我的話,一轉身就能拋到腦後去了!”傅德文嘴角微微翹起,可臉上卻是半點笑意都沒有,“過來之前,我去了桂姨奶奶那兒一趟,桂姨奶奶狠狠將我訓斥了一頓,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我這個當父親的也不知道替你操心終身大事!”


    “我是男人,總不如桂姨奶奶想得多,桂姨奶奶說的是,如今你馬上就要及笄了,這親事還沒定下來……阿囡啊,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是什麽樣的人?我們也好早些將你的親事定下來!”


    傅明月眉頭一皺,就道:“爹爹,你們怎麽突然這般著急了?”


    傅德文不擅長撒謊,如今說起謊話來,並不敢去看傅明月的眼睛,隻低頭喝粥,“傅家如今亂得很,一樁事兒接一樁事兒,如今這老太太身子骨也不好了,保不齊什麽時候就出事了……”


    “我知道話是不能這樣說,可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萬一真的有個什麽事兒,你又得再上幾年,不如早些將親事定下來,雖說不著急出嫁,可我們心裏也能踏實些!”


    沉吟片刻,他更是道:“之前我們說的是等傅家的事情平息了就迴金陵,我覺得這京城的親事就不用考慮了!”


    顧則淮也在京城,他那種十惡不赦的人,搶人妻子的事兒他未必做不出來。


    傅明月想了想,她隻知道自己不想嫁給顧則淮,可再嫁個什麽樣的丈夫,她好像還從沒想過,“我如今就知道這些事兒?您和桂姨奶奶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你們看著挑就是了,還是,你們心中已經有人選了?既然您今日說起這番話來,想必心裏也是有個譜了!”


    傅德文微微頷首,“你桂姨奶奶的意思是桂家有個子侄不錯,他的母親是你娘親的堂姐,這模樣長得周正,如今也在金陵當官了,雖說官職不大,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在金陵那一帶,不至於被人欺辱了去的!”


    “聽桂姨奶奶說,他的母親和你娘乃是手帕之交,你娘還救過他母親的性命了,若你嫁到他們家去了,他們定是不會苛責你的……阿囡,你覺得如何?”


    傅明月將她的話聽進去了,認真的開始考慮這門親事到底可行還是不可行了。


    傅德文又是道:“……那人啊,我雖說沒見過,可你桂姨奶奶說不錯,前兩年他來京城的時候還去看過桂姨奶奶,說是性子也很好,是個好脾氣的!”


    是嗎?


    在傅明月的印象裏,她的親事,傅德文應該是百般挑剔,如何會這般匆忙了?


    可她知道,傅德文總不會害自己的,況且若自己定下了親事,說不準這顧則淮就死心了,“桂姨奶奶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雖說是盲婚啞嫁,可我總得見那人一麵才行啊!”


    “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還不知道了!”


    傅德文聽她這話,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這事兒有戲。


    這情竇初開的姑娘都喜歡那些個長相俊美,有權有勢的男人,偏偏顧則淮這兩個條件都滿足,他就怕自己的姑娘也和京城中的姑娘一樣了。


    他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你桂姨奶奶選中的人,差不了的!”


    “更何況原先我聽你娘說過,她那位堂姐長得是極好看,兒子肖母,她的兒子自然也省的好看,這桂家沒有一個長得醜的,放心,他定配得上你!”


    “要是你覺得可以,我馬上寫封信去桂家,這親事就算是這麽定下了!”


    這事兒太過於著急了!


    一時間,傅明月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傅德文耐著性子道:“要是你以後覺得那人瞧不上,咱們就退了這門親事,爹爹總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委屈的!”


    “這門親事,你祖母那邊應該是不會答應的,可我和桂姨奶奶商量過了,不如就說,你年幼的時候和那哥兒訂下娃娃親,已經合過八字了,我們兩家父母都已經點了頭,這是你娘的臨終遺言,到時候,就是你祖母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行嗎?


    行吧!


    傅明月想著顧則淮的手段,想著這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語總能對他有些用的,也就點點頭。


    傅德文終於長籲了一口氣,連粥都沒喝完,就迴去寫信了。


    傅明月隻覺得哪兒不對勁,抬頭看向鬆迎,“昨兒我喝醉了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沒有!”鬆迎微微笑著,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的,這是她第一次騙姑娘,“說來說去還不是老太太和二太太那邊鬧起來了,二太太去了王家一趟,說是連王家的大門都沒進去,說是王夫人站在台階上還訓斥了她幾句,說什麽她的丈夫死了,皇上遷怒到傅家,是不是要將他們王家一個個人也逼死?”


    “二太太沒法子,又迴來求老太太,她求老太太,還不如迴王家去求王大人了,老太太常年窩在內宅之中,認不得幾個人!可聽二太太的意思,說想要老太太……打了您的名號,去求求梅家老祖宗!”


    梅家老祖宗看似比王夫人風光許多,可傅明月知道,這王一惟好歹是傅二太太的親哥哥,梅家老祖宗的話……顧則淮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也就明麵上敷衍一二罷了。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顧則淮做的,就算是梅家老祖宗求顧則淮還傅二老爺一個清白,這清白,怕是還不了的!


    傅明月的注意力瞬爾就被這件事給吸引過去了,“那老太太那邊是答應了嗎?”


    鬆迎點點頭,說起這話來很是忿忿不平,“二太太一口一個二老爺死的不明不白,隻怕如今眼睛都沒闔上,就被皇上下令丟到亂葬崗去了,到了九泉之下也是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老太太幾個兒子中,她最疼的就是二老爺了,如今強撐著身子已經去了梅家了!”


    這一點,傅明月倒是不意外。


    就在這時候,念星上前說桂姨奶奶差人從莊子上送來的東西已經到了,有野味兒,有菌菇,還有人參和燕窩。


    東西擺上來的時候,將傅明月她們下了一大跳,是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傅明月隻道:“這麽多東西,吃到什麽時候才吃的完,念星,你將東西一分為二,送一半去給二姐姐吧!”


    想了想,她又道:“算了,還是一分為三,還有一份,送去杜姨娘那邊。”


    之前的事兒,杜姨娘雖沒使很大的力,可也讓她看到了杜姨娘的態度,為了這事兒,傅二太太狠狠罰了她一頓了。


    鬆迎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傅明月就聽念星說傅老太太迴來了。


    半柱香之後,春曉又來了,說是傅老太太有請。


    傅明月想也不想就知道傅老太太這是在梅家吃了閉門羹,想要她去求顧則淮了,她可不會去出這個頭的,“……還請春曉姐姐告訴老太太一聲,我是真的病了,昨晚上是一宿沒睡好,春曉姐姐你看,我這眼睛都是腫的了,要不然,我怎麽著也不會今早上不去給老太太請安的。”


    “對了,春曉姐姐,今早上我差鬆迎與老太太說我身子不好,不能請安,可鬆迎卻告訴我老太太不在院子裏,老太太不是病了嗎?出門做什麽?可是有什麽要緊事兒嗎?”


    沒得傅老太太的吩咐,春曉不敢隨便答話,含含糊糊應了幾句,轉身就逃了。


    傅明月拍拍手,冷哼一聲——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到了傍晚春曉還是又來了一趟,可這一次倒好,她連傅明月的麵都沒見著。


    鬆迎和春曉說的是自家姑娘還在睡著,殊不知傅明月正靠在床上看話本子了,一邊看話本子一邊吃糕點,好不愜意。


    如此過了一兩日,傅明月隻覺得是逃不過去的,最開始的時候春曉是一日來三次,到了第二天,就連傅老太太都親自過來了,這下子她再不露麵好像有些說不過去了。


    傅老太太來來迴迴說的都是那幾句話——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來,就算是傅二老爺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意思很明白,要她去求梅家老祖宗,去求鎮南侯,還傅二老爺一個公道。


    傅明月看著麵容憔悴,胸口氣的起起伏伏的傅老太太,在這一刻還是有點可憐她的,一輩子生了四個兒子,大兒子平庸,三兒子死的早,小兒子和她不親近,唯一一個孝順她,有出息的兒子卻落到如此境地。


    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因果循環啊,“……老太太,若我是您,我定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其實你我都知道二伯父死的蹊蹺,可您不是不知道死牢是什麽地方,能夠在哪個地方衝二伯父下手的人,豈能是善類?”


    “二伯父的死,雖惹得皇上心裏不痛快,可一碼歸一碼,皇上到底沒有因為這件事遷怒到我們傅家,若真的央求了鎮南侯去查這件事,第一這鎮南侯會不會管還不好說,第二,若真的查出來了,那背後的人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


    “況且,戶部糧餉丟失案人證物證都指向了二伯父,查來查去,隻會讓皇上對這件事印象愈發深刻,二伯父是死了,可我們傅家還在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皇上定會對我們傅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如今鬆堂哥也大了,入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您何必自討沒趣了?”


    “我覺得,最好不去管這件事,等著過些日子,誰還記得這些事兒了?二伯母是傷心糊塗了,您是我們傅家的掌舵人了,可不能跟著糊塗了!”


    傅老太太被她這番話說的冷汗都出來了,一想還真是這個理兒,“好孩子,祖母也跟著急糊塗了!”


    如此一來,這件事是揭過不提,可傅二太太心裏又給傅明月記了一筆。


    傅明月的“病”漸漸就好了。


    如今是深秋,不似夏日的燥熱,也不是冬日那般嚴寒,正是宴客的好時候,傅家是沒心思宴客的,可旁的人家有啊!


    因為顧則淮的關係,如今傅明月可是京城裏麵的香餑餑,這才幾日啊,接帖子就接到手軟,有不少是她完全沒有來往過得人家。


    傅老太太心裏總算是歡喜了些,強撐著替她拿主意,巴不得她家家都去,多結識一些夫人太太。


    這些帖子中,甚至還有邱家的,要知道,邱家可是邱皇後的娘家啊。


    傅明月並不喜歡這些應酬的場合,隻選了幾個帖子留下了,梅家和齊家的,邱家的,卻是推了。


    傅老太太皺眉道:“……這邱家怎麽就去不得了?這可是皇後娘娘的外家啊,若是得罪了皇後娘娘,怕是皇後娘娘心裏會不痛快!”


    傅明月可是不想再見到那位眼高於頂,驕縱跋扈的邱慕嫣了,隻道:“祖母您想啊,之前京城裏頭的謠言傳的是沸沸揚揚,說邱姑娘喜歡鎮南侯,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罷,您覺得邱家給我下帖子能有什麽好心嗎?”


    “惹不起,咱們躲得起,小心使得萬年船啊!”


    如今她就是福老太太的主心骨,她說什麽,傅老太太信什麽,是連連點頭。


    可傅明月怎麽都沒想到,冤家路窄,她在梅家的菊花宴上,還是碰到了邱慕嫣。


    到了梅家,原本她是眾星捧月的,可誰知道邱慕嫣卻是不請自來,這邱皇後膝下長大的侄女兒,就連梅家老祖宗也不敢怠慢,隻差了自己的大媳婦去接。


    沒過多久,邱慕嫣便款款走了進來。


    傅明月頓時明白了什麽叫做眾星捧月,邱慕嫣身形不高,可渾身的高貴氣質卻是怎麽都擋不住的,一身胭脂紅繡金絲綜裙,銀紅色對襟褙子上頭的扣子用的都是大拇指甲蓋大小的珍珠,個個晶瑩剔透,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她頭上插著赤金紅寶石金釵……這樣的打扮貴氣雖貴氣,可她到底年紀不大,稍有不慎便會顯得老氣,可也是奇怪,這樣的打扮她倒是很適合,甚至更是增添了幾分氣度,將她原本隻有五分的樣貌硬生生抬到了七分。


    看著她身後浩浩蕩蕩的宮女,個個身形筆挺,目不斜視,一看就是宮裏頭出來的,少說也得有十多個了……這花廳裏的人紛紛咂舌,直說邱皇後可真是疼這位侄女。


    這樣的場麵,邱慕嫣是見慣了的,目不斜視地走上前給梅家老祖宗請安,“老祖宗,我來瞧您了,您最近身子可還好?我之前聽皇後娘娘說您秋日裏有些咳嗽,所以這才不請自來,您不會見怪吧?”


    “不見怪,自然是不見怪的!”梅家老祖宗高興還不來不及了,邱慕嫣這一來,她隻覺得有麵子極了,“沒想到皇後娘娘都和邱姑娘提起我來了,邱姑娘迴宮了可要替我謝謝皇後娘娘了!”


    邱慕嫣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很甜,嘴角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皇後娘娘可關心您了……您啊別客氣,別叫我邱姑娘,叫我嫣姐兒就行了,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是這般叫我的,顯得親熱!”


    “好,好!”梅家老祖宗一笑,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邱慕嫣這一來,原本捧著傅明月的人頓時又換了人選,在場的人都精著了,且不說這傅明月不是給鎮南侯當正妻,一個當妾的,甚至無名無分的,什麽時候能跟著鎮南侯還不一定了。


    可這位邱姑娘在皇上,在邱皇後跟前得寵,那是實打實的!


    傅明月是求之不得,可坐在她身邊的齊詩卻替她打抱不平,撞了撞她的胳膊,低聲道:


    “你說她們這些人像不像池塘裏的魚兒,你這邊撒一小把魚食下去,她們就紛紛湊過來,等著那邱慕嫣一把魚食再撒了下去,她們又湊過去了?一個個的,好像沒帶腦子出來似的!這見風使舵的勁兒,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不嫌丟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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