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年輕皇上的詢問,林敬之毫不猶豫的答道:“辦法很簡單,就是廣開言路,集思廣義,開張聖聽!


    萬不可隻聽信一家之言,尤其是身邊的近臣寵臣,更要多做防範,就像齊公公與全公公,他們怕您生氣,除非事情太大,壓不住了,否則是絕對不會主動說及會惹您生氣的事情的。


    當然,學子也並不是說他們做的不對,畢竟他們隻是皇宮中的太監近臣,與朝中大臣以國家社稷江山為重的責任不同,他們首要的任傷,就是要照顧好皇上您的起居,保養好您的身體,還有要使您時刻都有愉悅的心情。”


    年輕皇上先聞聽林敬之說及齊公公與全公公的壞話,以為林敬之是想要趁機詆毀他們,但等聽完整句話後,又覺得林敬之說的雖然矛盾,卻極有道理。


    “有沒有實際可行的辦法?”年輕皇上又問。


    “迴皇上,學子的建議是,您可以同時提拔重用三個人,內廠的指揮使一名,副指揮使兩人,這三人都有權利直接麵聖呈奏折子,並且沒有您的聖旨,正指揮使,無權拿下副指揮使,這樣一來,這三人的地位相差不大,各有各的消息渠道,而您問及一件事情時,隻需找他們一一詢問,就可以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了。”


    內廠是皇家的眼線,隻要能好好的利用內廠,皇上就不會被奸佞蒙蔽。


    年輕皇上沉思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他也意識到,寵信一個人的弊端太大。


    他已經答應皇太後,過陣子就拿下齊德盛,那麽他現在就要開始好好的核查篩選,盡快的挑出三個可靠的心腹。


    這三個位置,他不打算讓那幾個正當紅的太監來坐了。


    除了齊公公,皇上身邊還有三個當紅的太監,分別是全繼,畢虎,還有李真,如果這三個人知道林敬之現在給皇上出的主意,要皇上防備他們,估計其中的畢虎與李真,也會視他為仇人了。


    “林舉人,朕覺得你平日裏不顯山不顯水的,但卻總能講出一些實用的道理,你且說說,就目前而言,朕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注意?”年輕皇上發現了林敬之身上的優點後,不自覺的對他多了一份信賴與倚重。


    林敬之端坐在馬背上,沉思了半晌,才開口道:“迴皇上,就目前而言,因為七皇子等人的關係,京城不宜有太大的動作,要做些什麽的話,隻能往地方上添加新鮮的血液。”


    “哦?什麽叫做往地方上添加新鮮的血液?”年輕皇上被林敬之很現代的詞,說的一頭霧水,而且被挑起了濃厚的興趣。


    林敬之說的詞匯是比較現代,但卻也不怕年輕皇上能聽出來些什麽,細心的解釋道:“學子的意思是,去年因為先皇重病的原因,會試推到了今年春天,等再過些日子,那些學子們就要進京赴考了。


    待會試一過,那些高中的貢士,就是學子口中的新鮮血液。


    這些貢士大多年輕沒什麽閱曆,以前隻是埋頭隻讀聖賢書,對皇上您的忠心,是不必懷疑的,孟大人從京城出發南下時,不是查出地方上有很多貪官汙吏麽?到時您可以讓吏部仔細的審查核對一番,將那些政績不顯的,年齡過大的,用銀錢買官的,全部撤換掉!”


    林敬之說的這個法子,牽扯甚大,年輕皇上沒有立馬點頭,想了好一會,才品出這一招極為高明,這招除了可以更換能力不足的官員,更換一些貪官汙吏之外,他還可以借由一些手握重權的官員,與其他幾位皇子的支持者年齡太大,或身體不好,將之名正言順的替換掉。


    那些地方官員隻要不是一洲之長官,或者手握重權的將軍,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替換,不怕誰敢反叛鬧事;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將軍與掌管一洲之地的知洲,若是沒有了得力下屬的附庸,同樣也就變成了沒牙的老虎。


    “妙!這一招真是妙!”待想通之後,年輕皇上擊掌讚歎。


    “皇上,這一招雖然好使,但您也得提防著些有人會狗急跳牆。”林敬之提醒了一句。


    年輕皇上點頭道:“你放心,朕曉得如何行事。”


    接下來,年輕皇上又追問林敬之還有什麽好主意,林敬之搖頭說沒有了,年輕皇上不信,最終林敬之被逼的無法,隻好給皇上說,說皇上禦下之術不精,不然也不會一直讓齊公公一人坐大,如果皇上有空,不妨多去請教皇太後。


    年輕皇上聽罷,喜滋滋的應了。


    待眾人迴到京城,已經到了申時,把皇上送入皇宮後,林敬之就帶著皇太後派來的那六名內廠廠衛,直奔秦氏綢緞莊。


    秦浩正坐在店裏等的著急,見林敬之果然帶來了幾位廠衛,心中一緊的同時,也是放下心來,看來林敬之之前的確是沒有騙他。


    林敬之掏出隨身攜帶的十五張刺繡,交給了秦浩。


    雖然圖案隻有一種葫蘆娃,但因為顏色,表情,以及打鬥動作的不同,林敬之一共挑出來十五張典型的圖案。


    秦浩小心翼翼的接到手中,輕輕的摩挲了片刻,如獲珍寶。


    “林賢弟,為兄打算現在就啟程迴家,爭取早日讓刺繡生意開張,你可還有什麽要囑咐為兄的麽?”把刺繡疊好,揣在貼心的位置,秦浩偏過頭來問道。


    林敬之想了想,開口道:“也沒有什麽大事了,你這邊起程後,小弟就會派人把刺繡的圖樣送往流洲,到時刺繡生意開張時,希望你能與賈林聯係一下,免得有人會提前仿製,壞了賈家的生意。”


    “沒問題。”秦家隻購買了柳洲與海洲的刺繡經營權,賈家將來要做的是流洲與平洲的生意,影響不到秦家賺銀子,所以秦浩答應的十分爽快。


    “對了,秦兄在雲洲可有熟識交好的朋友?若是有的話,可否為小弟引見一下?”南方共有五大洲,現在隻剩下雲洲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了。


    秦浩稍一遲疑,就拍著胸口保證道:“林賢弟的事情,就是為兄的事情,你放心,雲洲那邊為兄有很多熟人,一定能幫你介紹個好的合作夥伴。”


    “好,那小弟就多謝秦兄了。”林敬之笑著說罷,就起身告辭,在離開秦氏綢緞莊的路上,秦浩又說隻要聯係上了雲洲那邊的熟人,願意親自幫林敬之去接洽,到時如果談判順利,就讓那個人直接把銀子交給內廠的廠衛。


    至於圖樣麽,他就把林敬之送來的這幾副轉送過去。


    林敬之聞言連連道謝,同時暗示了幾句,等葫蘆娃的圖案過時之後,他會立刻把下一組圖案在第一時間派人送到秦浩的手中。


    秦浩聞言後,自然是喜不自勝。


    離開秦氏綢緞莊,林敬之便騎著馬直奔自家的小院,剛剛踏進門檻,與三位姨娘閑聊著走向大廳,就突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尖細的嗓音也是響了起來,“聖旨到,流洲洛城林敬之跪下接旨!”


    第四百五十章 忠義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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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門外尖細的唱諾,林敬之還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但三位姨娘卻是高興的歡唿了起來,柔姨娘死死的抱著林敬之的胳膊,小臉上布滿了開心的笑容;玉姨娘雙拳緊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神情。


    婉姨娘比起二女稍微冷靜一些,但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自家的男人就要被賜封爵位,成為真正的貴族爵爺了,她們這些做內人的,怎麽能不高興?


    在這個年代,夫為妻綱,母憑子貴,妻以夫榮。


    “快,快點擺香設案。”


    眼見一名太監雙手捧著聖旨,從大門疾步走了進來,婉姨娘連忙給院子裏的下人們下達命令,這邊鬧的動靜太大,終是驚到了那些正在作工的繡娘們,一個兩個的從廂房跑了出來,躲在院牆的拐角處,好奇的朝這邊張望。


    來的那名太監手中拿著聖旨,並不與林敬之多言,直到林家這邊把香案擺齊,才尖聲唱諾,“流洲洛城林敬之林舉人接旨!”


    “草民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敬之當先跪倒,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三位姨娘也跪倒在地,山唿萬歲。


    府中的下人們,則跪的遠遠的,俯身在地,連頭都不敢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流洲洛城林敬之曾以十四之稚齡,高中舉人,實乃我大乾王朝不可多得之少年俊傑;在流洲田機與當地數名官員欲謀造反之際,林舉人冒死上奏玉碟,為我皇朝避免了一樁大禍,居功甚偉。


    後又散家財,撫慰難民;開荒地,挖運河,造福一方百姓;出奇謀,分化突刺聯盟,使其不戰而敗。


    接著,還主動請纓南下,輔助內廠與禁軍,將流洲知洲田機拿下,屢立奇功,忠勇無雙。


    朕自登基以來,有功必賞,有過則罰,謹以林舉人之功勞,特賜其為三等忠義伯!


    賞良田百畝,府邸一座。


    古玉一枚,禦酒一壺,另加上等綾緞二十匹!


    欽此!”


    “微臣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敬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雙手高舉,從那名太監手中接過了聖旨。


    對於忠義伯這個稱號,林敬之多少有些受之有愧,畢竟在他的心中,對皇上根本就沒什麽忠誠可言,從去年上玉碟,直到現在,他隻不過是為了林家,為了生存而奮鬥。


    當然,他並不曉得,忠義伯這個稱號,是皇太後欽定的,本意就是提醒他一定要忠君愛國,不可忘恩負義!


    三位姨娘跟在他的後邊,也磕了三個響頭,一個個興奮的臉蛋通紅。


    “忠義伯請起。”待手中的聖旨交出去,那名太監立馬賠上了笑臉,伸手摻扶,現在皇宮大院之中,誰不知道林敬之正值聖眷當隆?


    不但鬥倒了秦牧等人,而且還能讓齊公公吃癟。


    林敬之也沒客氣,就著那名太監的摻扶,順勢站了起來,他手中的聖旨非是凡物,必須得高高的懸掛,擺香案填貢品給貢起來。


    “不知這位公公是?”


    那名太監聽到詢問,連忙彎腰答道:“迴忠義伯,咱家姓展,您叫一聲小展子就行,咱家在司禮監當差,專門做這出宮傳旨的差使。”


    聞聽眼前這位竟然是司禮監的太監,也就是齊公公的直隸屬下,林敬之便不打算與之結交,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命侍墨拿出三錠銀子,一枚最大的足有五兩,賞給了展公公,另外兩個跑堂的太監,則一人二兩賞錢。


    能拿出這麽多銀子的,已經算是大手筆了,頓時把三位公公高興的眉開眼笑。


    待下人們從宮中侍者手中接過賞賜的物品,展公公就彎腰告辭,林敬之現在的身份不比以往,隻是送出幾步,就停下了身形,待下人們把香案與貢品備好,將手中的聖旨高高的懸掛了起來。


    林敬之帶著三位姨娘又恭敬的對著聖旨叩了三個響頭,這才從供堂內退了出來。


    剛出退出小屋,柔姨娘就歡喜的笑道:“這下好了,相公被封為了忠義伯,以後再見到那些朝中官員,就不必給他們行禮,看他們的臉色了。”


    “是啊,上次來小院鬧事的那幾個狗官,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這迴他們有種就再來闖一闖院門試試?婢妾非一刀一個,砍了他們的狗頭不可。”玉姨娘笑臉一收,冷哼了一聲。


    婉姨娘拍了拍玉姨娘的小手,示意她不必介意,輕歎了一聲,“這要是在洛城祖屋該有多好,老太君若是知道了相公封爵一事,不知道得有多開心。”


    “是啊是啊,說不準被這件大喜事一衝,老太君的身子骨就又像以前那般硬朗了。”柔姨娘抱著林敬之的胳膊肘兒,蹦蹦跳跳。


    林敬之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林老太君並不平易近人,相反還很嚴厲,但這三個女人,仍是對長輩異常的孝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老太君不在這裏也沒關係,待為夫這就寫一封家書,寄迴洛城。”林敬之笑著挽起了衣袖,大踏步走向廂房,一旁的侍墨聞言,連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就端來了筆墨紙硯。


    “天呐,林二爺被封爵位了!”林敬之那邊走進了大廳,躲在院牆後邊的繡娘們這邊卻是炸了鍋。


    “是啊,這位林二爺到底是什麽人?皇上怎麽會一下就給他賜封爵位?”


    “我是京城本地人士,活了四十多歲,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賜封爵位呢。”


    “管那麽多,林二爺現在可是忠義伯了,看以後還有誰敢跑這裏來撒野!”


    “忠義忠義,這說明當今聖上很是看倚重此人呐,不然也不會賜封這麽個稱號。”


    繡工們在這裏嘰嘰喳喳個不停,最終都認為林敬之被封爵是件天大的好事,有了爵位,就沒人敢再來找事,她們的飯碗也就更穩當了。


    林敬之坐在屋內思索了片刻,見侍墨走進來時臉上爬滿了笑容,身上還隱隱的帶上了一絲倔傲,知道侍墨這是曉得自己的主人身份高貴了,他出門也能高高的抬起頭顱了。


    以前林敬之隻是個舉人,雖然是在皇上身邊辦差,但身份的確是低了一些。


    待侍墨把白紙攤開,林敬之拿起筆來,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待會你去婉姨娘那裏領取五兩銀子的賞銀。至於其他的下人,一個賞一兩紋銀吧。”


    “謝二爺!”侍墨笑嘻嘻的應了。


    用筆尖蘸了蘸墨水,林敬之手腕高懸,下筆如流水,不一會,就寫好了一封報喜問候長輩的家書,待侍墨拿去用風吹幹,他再次執筆,開始寫另一封家書。


    鬱香,這些日子以來,你過的好嗎?


    第四百五十一章 前三百年 後三百年


    吾妻鬱香親啟:


    一別數月,家中一切可好?你肚中已有麟兒,身體是否安泰?為夫今日接到聖旨,被賜封為三等忠義伯,特寫此信告之。


    為夫不在,府中事務定然繁忙,你切記要多多休息,萬不可操勞過度。做藥丸生意一事,現在還不著急,為夫打算把刺繡生意做大,待林家的這塊招牌打出去以後,再收購店鋪,出售藥丸。


    月餘不見,為夫甚是想念,若是有空,盼迴信一封!


    一想起唐鬱香,林敬之就有很多話想要說,但真到寫信的時候,又偏偏寫不出來。


    至於另外幾位姨娘與林周氏,他並沒有再單獨寫信,隻是在給林老太君寫的那封書信中,挨個問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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