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客氣了。”鄭劍秋還了一禮,便穩穩的坐了下來,由於昨天許勇挨了一頓板子,被打的皮開肉綻,他今天隻好換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護衛。


    這個護衛麵相剛硬,足有兩米多高,單是胳膊,就比平常人的大腿還粗,不過看上去猛則猛攻矣,怕是少了一份機敏與靈活。


    “鄭公子,你前幾天遇刺,可曾查到兇手了。”林敬之端起酒壺親自給鄭劍秋滿了一杯,關心的詢問。


    說完,對著一個護衛點了點頭,那護衛見狀趕緊出了包間,找酒樓的夥計上菜,不過吩咐過後,他並沒有迴到包間,而是匆匆下了酒樓。


    鄭劍秋搖了搖頭,眸子裏閃過一絲憤然,“還沒有,這群狗官,每年普查政績時,一個比一個能吹,現在真遇到事情了,卻連半點線索也查不出來,真是一群廢物!”


    身為鄭府的嫡長子,鄭劍秋幾乎每個月都會遇到行刺,天天活在死亡的恐懼下,這滋味可真不好受,雖然鄭劍秋也知道暗中想他死的人太多了,但若真能揪出來一個,讓他出出氣,也是好的。


    鄭府後院一大家子的關係,要遠比林府混亂複雜的多。


    “鄭公子且消消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真兇的。”林敬之趕緊又勸了一句。


    鄭劍秋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當地官員無能,他的對手,一向行事謹慎,小心翼翼,不然早就被他自己抓出來了,“但願吧,林公子,上次林二奶奶不顧形勢萬分危險,仗義相助,這才使在下保住了一條性命,在下感激不盡,請受在下一禮。”


    說罷,鄭劍秋站起身,對著林敬之深深一禮。


    林敬之趕緊上前兩步,將鄭劍秋扶了起來,說實話,他還真不喜歡聽鄭劍秋提到唐鬱香,


    “鄭公子不必如此客氣,快快請起。”


    此時的鄭劍秋神情認真,態度誠懇,倒讓林敬之對他的態度改觀了三分,看來這個鄭劍秋也並非就是草包無能之輩。


    “林公子十四中舉人,到了今年,已經是十七歲了吧?”鄭劍秋重新坐了下來,笑著詢問。


    “不錯,在下今年正好十七。”


    “哈哈,你我年齡相仿,當以兄弟相稱才是,在下今年十九歲,癡長你兩歲。”鄭劍秋爽朗的笑道。


    鄭劍秋笑起來還是頗有幾分豪氣的,況且林敬之巴不得與他拉交情呢,趕緊拱手道:“那以後在下就稱鄭公子一聲鄭大哥了。”


    “好,那以後我就叫你一聲林賢弟。”鄭劍秋說罷,舉起了酒杯,又道:“來,幹杯!”


    “幹杯!”林敬之雖不喜歡喝白酒,但還是強撐著一口飲盡,這個時代的白酒度數不是很高,而且還帶著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實在是不咋地。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賢弟,雖然為兄是個武夫,不喜歡舞文弄墨,但你寫的這首詩,讀起來卻是爽快的之極。”鄭劍秋一張嘴,竟將林敬之前幾天剽竊古人的詩詞給讀了出來,並大加誇讚。


    林敬之先是一愣,隨即一陣苦笑,憑他自己那點本事,哪能作的了如此好詩。


    “不過賢弟貌似還沒有給這首詩取個名字。”鄭劍秋又飲了一杯水酒,疑惑的問道。


    這首詩原是詩仙李白在廬山所作,取名《望廬山瀑布》,林敬之哪裏能想到更好的名字,聞言心中一緊,故作一臉難受的迴道:“鄭大哥,小弟十四歲那年曾發過毒誓,今生不再吟詩作對,上次有感而發,作了這麽四句詩已是破了誓言,哪裏還能再想什麽詩名。”


    林敬之十四歲那年考中舉人,因父母俱亡未能見到最後一麵而發毒誓的事情,早就廣為流傳,鄭劍秋也是有過耳聞的,雖然他覺得如此妙詩沒有個詩名是一大憾事,但還是放棄了讓林敬之取名的想法,開口勸道:“賢弟,你的孝心眾人皆之,但逝者已矣,還需看開些才成。”


    林敬之點了點頭,收起了難受,迴道:“鄭大哥說的是,來,你我二人再幹一杯!”


    見身體偏瘦,皮膚白晰的林敬之並非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的酸儒,鄭劍秋對他好感大增,端起酒杯應了一聲,就喝了個幹幹淨淨。


    鄭劍秋在這裏喝的痛快,卻不知林家為了借勢,早放出了風聲,使得不少有地位的名人知道了他與林家的家主,正在千裏香喝酒,而其中有一個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坐在大廳,緊緊皺起了眉頭,聽到屬下說林家竟然與鄭家有交情,王蒙便是一陣頭疼,在流洲,官位品階最大的是他的恩師知洲田機,而排名第二的便是宣威將軍鄭勝了。


    大廳中央還跪著一個下人,見主子不說話,隻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便趕緊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


    “你可是親眼看到林敬之與鄭府的長公子進入了千裏香酒樓?”思考了良久,王蒙才輕聲詢問。


    那個下人趕緊俯低身子,恭敬的迴道:“小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起進入酒樓的,但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趕緊去千裏香查探了一番,上了三樓,小人親眼見到二人坐在一處包間內飲酒用飯。”


    “那林家與鄭府之間是真的有交情嘍?”王蒙臉色有些難看。


    那下人想了一想,才迴道:“大人,您還記得幾天前鄭公子在城外遇襲的事情吧?”


    “廢話!”王蒙是洛城城守,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為了抓到行兇的刺客,好給鄭家一個交代,他這幾天累的連覺都睡不好。


    “小人……小人覺得林家與鄭家之所以會有了交情,很可能與此事有關……”


    原本還揉著額頭的王蒙聞言頓時一驚,猛然站了起來,難道那天救鄭劍秋的人,竟然出自林府麽!


    第八十二章 林家舊事


    王蒙本就是個沒多大本事的人,他之所以能爬上今天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有田機罩著,不然以他的才能,最多也就能做個七品縣令,當然,他至今未能查到是林家的人救了鄭劍秋一命,除了無能外,還有就是他不敢逼問鄭劍秋,是誰救了他。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官大一級是能壓死人的!更何況鄭劍秋的父親,比他高了好幾級。


    而林家也是有名有戶的大家豪門,自家女眷在光天化日之下給一個男子療傷,盡管被救的人身份不低,也不是件什麽光彩的事情,所以林老太君雖然打定主意要結交鄭家,卻也沒有將此事大肆宣揚,反而要奴仆護衛們閉緊嘴巴,不要亂嚼舌頭根。


    林老太君到底經曆的多,有經驗,知道流言有多可怕,不然這事若是傳出去,到了第二天,怕是就會演變出無數的版本,到那時,不但唐鬱香的名節不保,甚至連整個林家都有可能會成為洛城百姓茶前飯後的笑料。


    如此一來,王蒙就更不可能查到是誰救了鄭劍秋了。


    站起身,王蒙急速的來迴踱著步子,思考下一步,到底該如何來做,恩師田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否則日後不但再無高升的可能,就是頭頂上的烏紗帽,也定然不保,可若是林家真跟鄭府套上了交情,那這林家,可就不比往昔了。


    宣威將軍鄭勝,他同樣得罪不起。


    跪在大廳的那個下人雙膝都麻木了,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終於,王蒙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吩咐道:“明晚的行動暫且停下來,要不要動手,等我與上麵的人商量好了,再做決定!”


    “是!”那個下人應了一聲,就趕緊退了下去。


    酒樓內,林敬之與鄭劍秋談的頗為開心,雖然林敬之有幾分故意討好之意,但不可否認,麵前這個青年,的確有些魅力。


    昨天認為鄭劍秋是個草包的想法,現在已經被林敬之扔到了九霄雲外。


    六歲習武,九歲熟讀兵書,這個鄭劍秋,絕對算的上是個青年俊才了,若非其父一直覺得他年齡尚少,本領也未大成,早就跑門路,給他弄個官坐了。


    也許是因為多喝了幾杯,二人的話漸漸多了起來,而且顧忌也少了許多,鄭劍秋吃了塊魚肉,開口道:“賢弟,你才華驚豔,十四歲就考中了舉人,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嫉妒的差點掉下了眼珠子,這輩子,你當真能甘心隻做個商賈?”


    在大乾王朝,雖然不輕視商人,但與文人的地位相比,到底還是差了一些,更別說林敬之考中了舉人,還能當官了。


    “鄭大哥,小弟也不瞞你,當年就是因為小弟太過執著,一心想要光耀門楣,考個狀元郎,才害的雙親為小弟提心吊膽,心神難安,最後鬱鬱而終,等小弟迴到家門後,甚至連雙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試想,如小弟這般不孝不仁之人,哪有資格去做什麽朝廷命官!”


    “小弟是白白讀了十年聖賢書啊,隻認得書中的字,卻不明白書中的理!”


    說到這裏,林敬之已是眼眶發紅,溢出了幾滴眼淚,盡管說不是他自己,但已逝林敬之的情感,還是影響到了他。


    鄭劍秋卻是大手一擺,喝道:“賢弟此言差矣,自古忠孝難兩全,自是忠大於孝,而且賢弟既然已經有了明悟,就該出仕朝堂,為官一方,教化百姓,使之智慧大開,才是正理。”


    “鄭大哥雖然說的有些道理,但小弟為官的心念已死!”林敬之搖了搖頭,不為所動。


    “你,同是一家人,為什麽你就不能向你爺爺學習呢。”鄭劍秋見林敬之死不鬆口,一句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林敬之臉色驀然一變,隨即又重歸於平靜。


    以前林老太君也曾拿已故的林老太爺的事跡,勸過已逝的林敬之,想讓他重返仕途,光耀門楣,但已逝林敬之的性子倔,認準了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迴來。


    說起林老太爺,其當年一時的境況與林敬之所遇的事情,倒有幾分相似,不過二人所做的決定,卻是截然相反,那時林老太爺在京都任職,為從六品的監察禦史,負責以刑法典章,糾正百官之罪惡,是言官。


    自古言官雖然沒什麽權力,但卻有一點好處,可以在朝堂之上,直言某某大臣所做的錯事,並且隻要言官不犯太大的原則錯誤,皇帝是不會怪罪的。


    那年林敬之的爺爺三十有二,在京都接到了父親重病不起的消息,於是便向上官請了假,想要迴家探望老父,當時北方正鬧旱災,結果皇帝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他要迴家省親,就派了個任務給他,要他在路上巡察各地振災的情況,主要讓他監察朝廷振災的糧食可有發放到受災百姓的家中。


    受了皇命,林老太爺便算是半個欽差,在迴家的路上,他雖然著急父親的病情,想要盡快趕迴家中盡孝,但也不能不承擔起監察的職責,結果這不察還好,一察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振災的糧食,竟然有百分之七十落入了貪官的口袋,而且有些貪官貪了糧食後,竟然還哄抬糧價,至使多地百姓因沒有了活路,發動暴亂,不過因為參與的民眾不夠多的原因,都被官兵強行鎮壓了下去。


    林老太爺生性梗直,鐵麵無私,也正因如此,才能當上禦史言官,當時他就要查辦貪官,為民請願,但白天剛把貪官抓起來,晚上就被人行刺,若非皇帝派下來的幾名護衛身手高強,連夜將他背了出去,林老太爺就會命葬當場。


    逃離了危險之地,林老太爺不再打欽差的旗號,換了平民裝,隻是看了眼家鄉的方向,便一路馬不停蹄的直奔京都。


    平安抵達京都後,林老太爺便徑直上了彈劾各地貪官的奏折,皇帝知曉後,龍顏大怒,一道聖旨,將那些貪官全部撤職拿下,要知道官逼民反,這些貪官的行為,已經動搖了國家的根基,而且其還膽大到敢行刺身負皇命的欽差,等同於無視皇帝的威嚴,不將之處死,滅了九族,大乾皇室的威嚴何在!


    爾後,皇帝又問他,可曾迴到家中,看望了病重的父親?


    林老太爺接到家書時,就已經知道老父怕是時日無多,但在國家大事麵前,他堅定的放棄了歸家的想法,其實那時的他隻要再往南走上一日半的時間,就能到家了。


    聞聽林老太爺沒能及時迴家,皇帝大是感歎,後來也證實,林老太爺第二次返家後,果然沒有見到老父最後一麵,這件事當時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個個都拿林老太爺作為榜樣,後來不知怎麽迴事,這件事就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皇後聞聽林老太爺的夫人,也就是林老太君自幾年前就迴到老家伺候公婆,沒有半點疏懶,一時興起,就給林老太君封了個七命誥命。


    這就是林老太君頭上誥命封號的由來了。


    同是林家的人,林老太爺舍了老父孝道,選擇了忠君愛國,而林敬之則因為父母的逝去,發誓不再踏足仕途,相比之下,還真是有些滑稽。


    “我爺爺是我爺爺,我是我,這輩子,我不會踏入仕途半步。”沉默了良久後,林敬之抬起頭,說的異常堅定。


    逝去的林敬之因為父母的原因,深受打擊,放棄了官場仕途,而如今的林敬之,卻是對那紛亂糾雜,爾虞我詐的官途,多少有些畏懼,試想他一個從來沒玩過什麽心計的現代人,哪裏能玩的了官場遊戲,弄不好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電視中,電影中,還有小說中,哪一朝哪一代的官場不是明爭暗鬥,殺人不見血的?所以林敬之覺得還是當個大地主,大富豪來的爽快一些。


    鄭劍秋見說服不了林敬之,多少有些失望,畢竟在他看來,林敬之才華橫溢,若是能入朝為官,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到時他們二人一文一武,也好在朝堂中互相扶持幫忙。


    “既然賢弟心意已決,那我就不再多勸了,來,再幹一杯!”


    “好,再幹一杯!”


    林敬之猜不到鄭劍秋還有更深一層的想法,隻是端起酒杯,又滿飲了一杯,想著下人們已經將消息散播了出去,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就結了賬起身告辭。


    鄭劍秋很爽快的一起走下了酒樓,並誠懇的邀請他有空到鄭府去做客,林敬之搞不懂鄭劍秋為何會對自己如此熱絡,與昨天判若兩人,但想著與鄭府的關係拉的越近越好,就幹脆利落的應了下來。


    望著林敬之遠去的背影,鄭劍秋的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他自幼出身於官家,最先學會的便是心計,不然,他早就死去十迴八迴了,而他現在之所以對林敬之感興趣,還是打算說服他入朝為官,若果真能說服成功的話,林敬之將來,定會是他在朝堂中不小的助力。


    “我雖然無法勸你改變主意,但到了我家後,我的父親卻一定會有辦法!”鄭勝說罷輕輕一笑,領著眾多護衛,轉身離開。


    第八十三章 把嫂子嫁出去


    離開酒樓後不久,就有幾個林府的下人趕了上來,迴稟情況,林敬之得知消息順利的散播了出去,而且還引來了王蒙的手下,心中大樂,如今自己與鄭家攀上了交情,看你王蒙能奈我何。


    田機與王蒙雖然是官,但說到底,也不能違了律法,隻能在暗中打林家產業的主意,若是林家真能找到一個從四品的大員做靠山,到時隻要站出來隨便問上一問,王蒙等人就無法在暗中動手腳了,畢竟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要想冤枉他人,總是會露出很多的破綻。


    迴到林府,林敬之便徑直來到了林老太君的小院,並把和鄭劍秋的談話,詳細的說了一遍。


    林老太君先前還多少有些擔心,鄭劍秋因為昨天奴才挨打的事情,心有芥蒂,這下總算將心放迴了肚子裏,鄭府這個靠山,她不想低姿態的去求,但如果真能靠的上,又何樂而不為呢,


    “好,既然他主動要與你稱兄道弟,你便與他多接觸接觸,看看此人到底如何,能不能做朋友。”


    “那去鄭府做客的事情呢?”林敬之想聽聽林老太君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林老太君一拍桌麵,爽快的笑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了,鄭劍秋身上的傷什麽時候養好,估計什麽時候就會離開,時間不等人啊。”


    林敬之點了點頭,若是這樣算起來,鄭劍秋離開洛城,也就這一兩天了,而且北方的蝗災馬上就要全麵爆發,到時林家要開棚濟粥,挖河平田,事務一下便會煩忙起來,他就是想要去鄭府拜訪怕是也擠不出時間,再則,流民一多,路上也會不安全,


    “奶奶說的甚是,要不孫兒現在就派人去給鄭公子迴個話,說明天就隨他去鄭府做客?”


    林老太君也知道蝗災的事情,聞言點了點頭,道:“嗯,催催他也好,不然過幾天流民增多,匪患四起,我也不放心讓你出遠門。”


    林敬之聞言喚過來一個小廝,讓他速去鄭劍秋臨時落腳的地方傳話。


    等那個小廝出去了,林老太君微微一笑,隻是上下打量林敬之,一句話也不說,直把林敬之笑的心中發毛,有些莫名其妙。


    “奶奶,您老盯著我看幹嘛?”實在是頂不住這兩道目光了,林敬之硬著頭皮發問。


    林老太君見到嫡孫的窘樣,心中一樂,笑道:“怎麽,長大了,翅膀硬了,連奶奶都不能看看了?”


    “當然不是,孫兒不讓誰看,也不能不讓您看啊。”林敬之先是搖了頭,才又眨著眼睛問道:“奶奶,您是不是有事要對我說?”


    “不錯,是有件事情提前通知你一聲。”林老太君仍是盯著林敬之,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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