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會不就是一群商人麽?”


    “不完全是,隻不過你一直效忠大明,有些事我一直沒法和你明說,但至少賀飛虎很有幹勁,而且理事會記得他的勞苦功高。”


    賀寶刀完全不信黃石的話,他寧可兒子替黃石本人效力也不願意他替一個虛空得很的理事會買命:“理事會又是誰的?難道不是大人的麽?可大人就是不願意給他一個前程。”


    “理事會不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


    “那它到底是什麽?”


    “是國家,是未來的國家。”黃石輕聲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楊致遠以外的親口說這句話:“你兒子是在為國效力,這遠比為我效力強。”


    “誰的國家?”賀寶刀對黃石的托詞嗤之以鼻。


    “百姓的國家,平民的國家。”


    “什麽?”賀寶刀感到自己聽不懂黃石在念什麽咒語。


    “很久、很久以前,很遠、很遠之外,曾經有這麽一個國家,她叫民國。”


    “明國?”賀寶刀道:“大人您又在編故事。”


    “是平民的民,就是平民的國家的意思。”黃石收斂起了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國家沒有皇帝,因為有一些人相信這個國家的人民不是天生的奴才,他們有辨識好壞的能力,有向往自由的權利和自由,所以一些誌士團結起來,推翻了奴役平民的皇帝,創建了這個國家。”


    “沒有皇帝,那它一定一團糟。”賀寶刀冷笑道。


    ……


    趙慢熊已經進去很久了,還是沒有出來,錦衣衛首領漸漸開始感到緊張,讓仆人去催問後,得到的迴報是他們家老爺躲進了書房還栓上了房門。


    “這事要糟。”錦衣衛指揮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他連忙留下兩個人把門,帶著剩下七個人衝進趙府後廳,現在顧不得許多,把趙慢熊抓住才是緊要。唯一讓錦衣衛指揮感到慶幸的是:他要對付的人從不練武,而是個年過半百的人,而錦衣衛指揮今天帶來的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


    衝到趙慢熊的書房前,錦衣衛指揮隔著門喊道:“趙大人,請您出來接旨。”


    “我不出去!你們今天來到底所為何事?”


    聽人還沒跑,錦衣衛指揮心頭一鬆,再不多話一腳把房門踢開,當先闖了進去。


    “砰!”


    “砰!”


    趙慢熊的書桌上一溜擺著十幾把已經上好了彈藥的燧發手銃,他左手槍打得和右手一樣好,左右開弓一轉眼的功夫就把指揮使帶來的這群大內高手盡數放躺在地。


    “你們真以為我武將出身,會從來不習武麽?”趙慢熊抓著剩下的手銃衝出房門,輕而易舉地幹掉了最後兩個錦衣衛,命令關閉府門。


    趙慢熊緊張地又開始給手銃填藥:“大人那邊恐怕出事了。”


    ……


    “確實,她確實一團糟:因為是平民的國家,所以平民有權利對政府感到憤怒,可政府卻總想壓製這種憤怒,有時平民在城市的大街上發出憤怒的抗議聲時,政府會用救火的水龍去噴他們,他們畏懼平民的憤怒就像是畏懼一種會把他們燒成灰燼的火焰;因為是平民的國家,所以民眾的稅金要優先用來興修學堂而不是政府的衙門,有些省份規定如果縣衙的衙門比這個縣給小孩子上學用的學堂還氣派的話,縣太爺就要被罷官,但很多高級官員仍然貪汙民脂民膏並且逍遙法外;雖然號稱是平民的國家,但是私塾的先生仍然不能無所顧忌地痛斥政府的無能與腐敗,因為政府還在做著鉗製人口的事。”黃石記得一些腐朽黑暗的國民黨政府的事跡,比如當時北大、南開的教授們,有的時候就會緊急敲鍾,在被逮捕前在大禮堂給學生們進行最後一次演講,國民黨的警察就會等在邊上,等教授慷慨激昂的演講結束後就會把他帶上囚車,送去坐上半年、一年的牢。


    賀寶刀好像說了什麽,但是黃石根本沒有用心去聽,他繼續講道:“於是有一些人矢誌把這個黑暗的政府推翻,他們發誓要建立一個真正的平民國家:一個官員不能仗勢欺人,政府不能欺壓平民,每個人都可以暢所欲言的國家,他們發誓要讓他們同胞永遠擺脫被愚弄、被損害、被視如草芥的命運。”


    “這些誌士當然受到了殘酷的鎮壓,不過即使麵對屠刀的時候,他們也不願意哪怕隻是口頭上放棄自己的理想,他們會把自己的理想當作口號高唿在刑場上。這些人中有很多是家財萬貫的富人子弟,他們可以生活得非常好,他們為了一些素未蒙麵,生活在底層的貧苦同胞捐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這些同胞不應該因為貧窮而被受到欺壓和損害;還有一些誌士出自教養良好的家庭,他們前程遠大,見多識廣,這些誌士為他們不識字的同胞犧牲了生命,因為他們相信這個國家中每一個人都應該有受教育的機會……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並非出生在大明,而是出生在這些誌士為之獻身的國家,”黃石越說越是感慨,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這些誌士被稱為烈士,他們的事跡和理想被用來教育很小的孩子,當我在我的夢裏的時候,我才發覺我的祖國、我的民族有多麽的偉大,因為這個國家和民族,居然會產生這麽多前赴後繼的誌士,這麽多情願犧牲自己生命去給同胞爭取他們自己注定享受不到的幸福的英雄。”


    黃石越說越是慷慨激昂,但賀寶刀已經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有一次我又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沒有穿越到大明,而是穿越到這些誌士就義前。”


    “穿越?什麽叫穿越?”


    黃石沒有迴答賀寶刀的問題,他自顧自地說道:“那些誌士在得知我的來曆身份後,一定會問我:我的同胞們,他們生活得怎麽樣?他們幸福嗎?他們快樂嗎?而我會迴答這些烈士:是的,我們有了一個真正的平民政府,每個人都因為他作出的貢獻而不是父母的地位而受到大家的尊敬,官員沒有任何的特權,更不用說他們的孩子;官員或許還有以權謀私,但這種隻能發生在陰暗角落的事情一旦曝光,就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們的政府清廉而且簡樸、衙門的開支隻留下必不可少的,其他從平民身上取得的賦稅,都用來讓孩子受到教育、讓孤老得到贍養、讓病人得到醫療;或許有人貪慕虛榮,但是窮人家的女孩子不必為了生計而出賣尊嚴;或許人各有誌,但窮人家的孩子也不會因為生存問題而輟學;平民的不滿和憤怒,會讓政府感到歉疚,每個人都可以暢所欲言,沒有人會被奴役,如果有人企圖壓榨窮苦的血汗,把同胞當成奴工一樣地使用,一定會受到政府最嚴厲的追究;因為是平民的政府,所以永遠會保證農民擁有足以保證溫飽的口糧,收取的那些也是用來幫助其他有需要的人,所以也不會有幾十、上百萬農民再去逃荒,更不用說餓死。”


    “是的,這就是我要對這些烈士說的話,”黃石從幻想的世界中迴到了現實:“我要對他們說:因為你們的流血犧牲,給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我們最珍貴的財寶,有著無法衡量的價值。”


    “大人您在講神話故事麽?”賀寶刀嘴巴已經聽得合攏不上了:“世上那會有有這種人?這種全不為己的人?”


    “你怎麽知道沒有?這次在江西,民練的表現如何?”黃石看到一份戰報,麵對季退思的攻勢,一支兩千人的江西民兵死傷了七百人仍然守住了陣地:“他們中有多少人,都是因為相信理事會能帶來一個不一樣的江西而戰?他們中有多少人,都是為了同鄉能夠生活在一個更好的江西而流血犧牲?而這個更好的江西,他們為之而戰的東西,他們本人是極有可能享受不到的。”


    賀寶刀緊緊閉上嘴,不再說話。


    “我不知道在這些本不必參與到順、明逐鹿中的江西百姓、在他們閉上眼的時候他們一定深信自己的犧牲是有價值的,而不是後悔用軍餉換命的買賣實在太不劃算,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一點點懷疑,在所有烈士生命的最後一刹那,”黃石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賀寶刀麵前輕輕比了一比:“會不會有哪怕就這麽一點點的懷疑:那就是他們會被他們最信任的人背叛、被他們最寄予厚望的人背叛,以致讓他們的誌向變成了泡影。”


    “大人。”賀寶刀已經預料到了黃石的迴答,但他還想再做一下努力。


    “我不是竊國大盜,我不是獨夫民賊,我黃石不是那種人,”黃石雙手舉起了自己的佩劍,一手托著劍鞘、一手緊緊握住劍柄:“我絕不會讓烈士死得一文不值,賀將軍,拔你的劍吧。”


    “大人……”


    “我不是你的大人,賀將軍。”


    看到黃石已經擺好了迎戰的姿勢,賀寶刀搖頭歎息道:“黃大人,我就是用左手也能打贏你。”


    “賀寶刀!拔你的劍!”


    聽到這聲斷喝後,賀寶刀抿著嘴又深深看了黃石一眼:


    “好吧,黃石,如你所願。”


    第二十節 交易


    “令郎抵達山嵐營營地外時,山嵐營正在和救火營交戰,他們誤以為令郎是去進攻他們的營地的,結果……”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篇鬼話嗎?賀寶刀?”


    看著躺在地上的長子,金求德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隻是一個時辰之後,金求德又重新振作起來,他還需要為家族繼續努力。


    賀寶刀沒有繼續講下去,他肩膀密密麻麻地纏著繃帶,左臂吊在胸前,臉色看上去挺蒼白,不過看起來這傷勢並沒有能影響到他行動,金求德看不見傷口自然也無法判斷對方到底傷勢如何。


    “或許你會奇怪為什麽我連一句大人的事都沒問。”金求德冷笑了一聲,現在朝廷對外宣布山嵐營魏蘭度在開封就被李自成收買了,他趁鎮東侯閱兵的時候行刺殺之事,鎮東侯猝不及防之下身負重傷,多虧女婿金神通拚死斷後太得以脫險。現在重傷的鎮東侯正在侯府中養傷,隻能由賀寶刀按照原定計劃出兵。


    在金求德看來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賀寶刀把黃石給害了,現在在侯府養傷的是個替身,說不定就是用黃石原來養著的那個替身;另一種就是黃石已經逃出京師或者正藏在京城中的某處,朝廷也隻能先這麽說,不然事情暴露一下子軍心就垮掉了。


    賀寶刀確實有些奇怪金求德為什麽一句也不問,隻聽金求德說道:“反正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我自然就知道了,現在明知你肯定會說一嘴的鬼話,我還有什麽好問的?”


    “金大人什麽意思?”


    “如果大人脫險了,迴到南方去了,那朝廷就隻能說是派大人南下公幹,我估計大人也會默認這種說話。”在賀寶刀來見他之前,金求德已經設身處地替黃石想了一番:現在黃石身邊沒有大軍隨行,萬一和朝廷撕破臉,對他與南方勢力周旋未必是好事,所以金求德估計黃石還是會先借用下朝廷的名義,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立刻聲張於外:“一、兩個月內,如果朝廷還沒有宣布派大人去南方辦事,那就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把大人給害了。”


    “道不同不足與謀。”賀寶刀來見金求德就是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控製了局麵,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害人害己,說完這番話後賀寶刀就打算告辭離開。


    “賀寶刀,你知道大人是想救你們的命麽?”金求德又叫道:“就好像溺水的人,如果有人來救他他還要持刀行兇,那別人就不會管他了,最後淹死的還是他自己。”


    “你管這叫救嗎?大人是要讓所有人都成為叛賊,還把北方拱手相讓。”


    “你以為就憑新軍能是許平的對手?你知道大人管許平手下的軍隊叫什麽?叫長生軍!連楊致遠都不是長生軍的對手,你就更不是了。”金求德罵道:“上次在山東,救火營一營就殺了好幾千百姓,差不多趕上新軍殺的總數的一半了,今天更是長本事了,連友軍都能殺得精光,你們還配叫新軍麽?你們和其他的官兵沒有什麽兩樣了。”


    “我們本來就是官兵。”賀寶刀冷冷地迴道:“鎮東侯說的也不一定都對。”


    “大人說的就是都對,今天大人被你陰了那是因為他想救你們的命,不想和你們鬥心眼。想當年我剛追隨大人的時候,遇上的第一個對手是廣寧孫得功,他的本事比你賀寶刀大得多了去了,那叫一個陰險狡詐,把經略、巡撫一個個都玩弄於鼓掌之上,手下幾千精兵強將;而大人手下就有八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孫得功的探子,最後怎麽著?大人殺孫得功就和殺一條狗那麽容易。”準確地說應該有兩個,不過金求德自動把自己省略了,參與那次的明爭暗鬥,不光是金求德,趙慢熊和楊致遠也都因為黃石的厲害手腕和算無遺策而暗暗感到毛骨悚然:“現在是你逼著大人和你鬥心眼,我告訴你吧,大人一隻手就弄死你!”


    “多說無益。”賀寶刀轉身要走。


    “等等,我還沒說完呐。”金求德又把賀寶刀叫住:“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


    和金求德分手後,賀寶刀急匆匆地去見王承恩:“王公公,情況如何?”


    “趙慢熊不知去向了。”


    “怎麽可能不知去向?”


    王承恩告訴賀寶刀,早上進趙府的人全被趙慢熊幹掉了,等在外麵的人許久不見人出來,等援兵抵達後一起又衝了進去:“他們在趙府找到了一條地道,順著地道追出去,是隔著趙府兩條街的一戶民居,已經查明是趙慢熊化名購買的。”


    “那他應該還在城裏啊。”今天九門戒嚴還搞得百姓人心惶惶,用的名義是大軍出征在即,戒嚴以排查細作。底下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和鎮東侯有關,但城內的人沒有聖旨是不可能出城的,就是鎮東侯的腰牌也不管用。


    “趙慢熊化名買的房子不止這一處,”通過嚴刑拷打,王承恩又從趙府的管家嘴裏問出其他幾處:“有一處就在城牆邊上,咱家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連忙派人去找,果然後屋床底下有一個大坑,坑下是一條通向城外的地道,而且明顯剛剛有人用過。”


    “那麽厚的城牆,那麽寬的護城河,還修得那麽深,地道竟然能挖到城外去?”賀寶刀聽得目瞪口呆:“這地道裏能透氣麽?”


    “咱家已經查過戶籍了,趙慢熊二十年前就買了這座房子,”從時間算那是黃石剛開大都督府的時候,王承恩一臉的喪氣:“他不是挖了一年、兩年,他是挖了二十年了,地道裏通風挺好的,咱家的人也通過地道到的城外。”


    “好吧,”既然如此賀寶刀也沒有什麽辦法,不過新軍各營營官都會派心腹把門,小心戒備各種可能的突發情況:“地道王公公堵上了麽?”


    “當然要立刻堵上了,這京師重地,怎麽能留這麽一條地道。”


    “夜長夢多,末將明日就帶新軍出發,奔赴山西迎戰闖賊。”反正新軍的出兵準備已經完成,賀寶刀打算立刻就走,不給底下的官兵多思考這件事中蹊蹺的時間。


    “賀帥一定要去山西麽?”


    “是的,黃石認定闖賊是主攻山西,末將也覺得山西萬萬不容有失。”


    “可是闖賊怎麽會犯天下之重兵呢?”朝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認為順軍會從這條地形複雜、沿途堅城密布的路,所有的官員都認為順軍必然會取道河南從南方進攻京師:“黃石這廝反複狡詐,賀帥不會又被他騙了吧?”


    “不會,必定是山西。”


    王承恩猶豫了一下:“萬歲爺覺得還是南麵更危險,萬歲爺打算讓大學士李建泰代帝出征,向南抵禦闖賊的進攻。”


    “皇上要讓一部分新軍去南方?”賀寶刀大吃一驚,經過一場火並後,現在新軍還有六萬五千人左右,賀寶刀覺得對付許平仍然沒有問題:事先討論軍情的時候,黃石就說過經過開封洪水,就算修整了一年,闖軍也絕不可能恢複元氣,別說順軍檄文上的一百五十萬大軍,能有五萬就了不得了。


    “不是,李閣老會帶四萬京營出征。”王承恩說道:“如果李閣老發現闖賊主力,賀帥萬萬不可在山西多耽擱,要立刻迴軍京師。”


    “末將知曉了。”


    ……


    被軟禁在家的李雲睿見到金求德後嚇了一跳,前者今天一直呆在家裏愁眉不展:“金兄,您怎麽跑出來的?”


    “我不是跑出來的,我和賀寶刀做了個交易,他們同意讓我來見你。”


    “什麽交易?”


    “我答應出麵證明確實是魏蘭度叛亂,刺殺大人未遂,明天賀寶刀誓師出發之前,我還會去校場為他助威,號召新軍官兵努力奮戰,為大人報仇。”


    “這是為何啊?”李雲睿更加吃驚了:“這不是遂了賀寶刀那賊的心願了麽?”


    “我猜趙慢熊和張再弟跑了。”朝廷剛剛在邸報上宣布,甚至崇禎也是這麽對內閣說的:和黃石一起遇刺負傷的還有趙慢熊和張再弟,金求德認為如果這兩個人死了,那麽朝廷就會說他們遇刺身亡。這兩個人不像黃石那般是民心士氣的主心骨,崇禎和賀寶刀沒有必要隱瞞他們的死訊,既然這兩個人無法露麵,那多半是已經跑了。


    李雲睿認可金求德的這個判斷:“所以?”


    “這倆人會扔下大人自己跑路麽?尤其是張再弟?”


    李雲睿眼前一亮:“不錯,難道大人脫險了?”


    隻要黃石脫險,那崇禎就投鼠忌器,不敢把他還在京師的家屬和部下怎麽樣,就衝皇帝現在和內閣都不敢說實話,可見他是沒打算把這事捅破的。


    “現在皇上是還想用新軍,所以不敢把這事捅破,萬一我們把它給捅破了、新軍一哄而散,那皇上指望落空,說不定就一發狠把事情抖落出來,下旨通緝大人。”金求德擔心的就是崇禎破罐破摔,把事情公告天下,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地方官真得奉旨捉住了黃石就麻煩了——雖然金求德認為這麽不開眼的人不多,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背上一個反賊的帽子對做事總是會有影響,以前這頂帽子能換七萬大軍金求德不反對做這筆買賣,現在則另當別論。


    “嗯,現在大人確實還沒有脫險。”李雲睿立刻明白了金求德的意思:“所以我們得讓皇上把這件事繼續瞞下去,一直瞞到大人平安抵達南方。”


    “估計我們得等很久了,大人現在手裏沒兵,得先迴福建了。”金求德知道黃石對江北軍不信任,覺得那幫人是一夥兒牆頭草,現在黃石若真的脫險了,手中沒有軍隊估計也不會去整合江北軍:“而且,為大人的長遠考慮,我們也得讓許平多流點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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