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疆大陸的最南之地南疆,這是個讓第一眼看到它的所有人都會感覺到仿佛誤闖了畫境的地方,一切都美的有些不真實,然而它卻是真實存在的。清幽靜寂,讓凡世中一顆最忙碌的心也能得到大自然徹底的淨化,即使是夜間它也依然處處透著空靈秀逸。

    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月光下俊美到極致的藍衣銀發男子開始感應穿越時空來到這裏的唯一朋友蕭隱的存在。

    “好像根本無法感應到隱在哪裏啊。”銀發男子在心中喟歎,顯然蕭隱所帶戒指的力量被封印了。

    “這個南疆竟然有法力如此高強的人,能封印千年後精通法術之人的力量。還真是令人期待呢!”銀發男子邪魅的一笑,心道:“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任何人了嗎?”

    隨即,銀發男子便對著指間鑲有冰藍色寶石的亞爾貝瑪之心召喚:“迪森特。萊希斯。亞爾貝瑪召喚此地所有的血族族人。”

    瞬間,數百的血族在漆黑的夜幕下已聚集前來。

    一位略微年長看似這群人中的首領的血族帶領眾人行過禮後,躬身詢問:“公爵此行有何要事?”

    黑衣銀發男子隨意看了眾人一眼直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順便簡單說一下這裏的情況。”

    那位看似年長的血族便恭敬地稟明:“此地是雲疆大陸,由洪荒四大神族後裔統管。本地人多信奉月神,尊崇月神教。再過幾個月就是月神教星聖女成為第十五代月神教教主的繼任大典。整個南疆都在為此忙碌……。”

    聽到這裏,黑衣銀發男子想起小隱是為尋找聖器而來,便打斷年長血族的話問道:“月神教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

    “這些事情隻有月神教內部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血族長者低首恭順的迴答。

    銀發男子聽了後,明顯不滿,冷哼一聲,道:“原來這裏的血族已經墮落到隻剩下一群廢物了。”

    瞬間,所有覲見的血族在男子冰寒如刀的目光下顫顫驚驚、驚若寒蟬。

    血族以實力生存,想盡一切辦法殺死比你強的你就可以晉升。爵位越高通常也能力越強。而一般的普通血族若沒有了這些上位者的庇護,就必須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不是被吸血鬼獵人捕殺,就是等著被同伴殺死。上位者一根手指便可決定一群人的生死。是以不論在哪裏,長生的血族都不會忘記絕對服從上位者的命令。而公爵則是除了大公爵外血族最強的存在了,誰敢觸其逆鱗。

    但是看著麵色越來越冷的公爵大人,雖噤若寒蟬但為了小命著想,那位年長的血族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傳說中月神教的主殿——月宮神殿在月華最盛之處,但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它究竟在哪個地方,有人說隻有月華最盛的時候時候,在壁立千仞的月華山上才能看到白色的宮殿。但是月華最盛時也是南疆蠱毒最盛的時候,各種蠱毒是連血族都要畏懼三分的。那個時候的灌木林,低等的血族是根本無法涉足的。”

    藍衣銀發的男子想到這個地方的古怪,思及隱的安全,隨意的擺擺手讓這些沒很用的家夥走開後,便朝著心中預想到的地方,月華最盛處的月神教而去。

    月光下,藍衣男子如瀑的銀發在夜風的逗弄下輕舞飛揚,如水的月光傾瀉其上,散發出點點星光,衣袂翻飛,飄渺虛幻。

    眨眼間他便已到了月華山下,剛停下,就聽到竹葉蕭蕭聲中夾雜著劍氣唿嘯而過的風聲。

    順著聲音到了一片竹林前,原來有人在深夜舞劍。

    “是誰會在如此深夜林中舞劍呢?”帶著疑問銀發男子駐足斜倚著翠綠碧竹靜看。

    月華下,婀娜秀麗的白衣少女,手持一把泛著寒光薄如蟬翼的的寶劍,在幽寒竹林中如一隻淩空旋舞的驚鴻般,忘情的一招招揮動手中三尺青峰。

    劍光森然,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流光,女子似乎已與大自然的萬物合而為一。

    烏黑的發絲與銀白的發帶在風中糾纏翻卷,輕盈靈動。那飛舞躍動的身姿,即便海的女兒烏爾瓦希恐怕也要慨歎不已。隨風飄揚的白色發帶如飛舞的白蝴蝶般,輕盈可愛。讓她的纖塵不然,超脫塵俗的氣質中更增添了一份空靈。

    有一種美隻能用心去體會,卻永遠無法用言語去描述。似乎說的就是這種無言中卻能撼動人心的至美。

    “南疆晚間多毒物出沒,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即使擁有再精湛的武藝又如何敢獨自一人夜間在這漫無邊跡的竹林中舞劍呢?會是什麽人呢?”迪森特不自覺的對白衣少女產生了好奇,不由自主的隱藏氣息停在這裏觀察。

    竹林中白衣少女依舊忘我的舞劍,天地間,唯餘劍落竹葉沙沙聲和靜寂中輕的微不可查的唿吸聲。

    忽然,一道黑影悄悄向著這邊緩緩移動,白衣女子卻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瞬間,一把淬滿劇毒的綠瑩瑩的匕首朝著林中的白衣女子射去,與此同時,在一旁的迪森特不自覺的食指微彈,匕首鏘然落地,然而一道紫色煙霧還是襲向了正在舞劍的白衣少女,

    這一刻白衣少女待要抵抗已來不及,她卻還是捏動劍訣,使出絕殺的全力一擊,長劍擲出,一聲傪唿聲中,射出紫霧的蒙麵人倒地不起。

    當銀發男子看向暗中刺殺的人時,那個人此刻嘴角已沁出烏血,並帶著一個殘忍的微笑向著迪森特背後望去,迪森特忙迴頭看時,卻發現白衣少女的嘴角已沁出了黑紫的鮮血,正強自支撐著要走出竹林,然而沒走出幾步便如一朵枯萎的百合花般委頓在地。

    沒想到那個暗殺者竟然是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來的。

    “人真是不可思議,寧願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殺死對方。”銀發男子不由的搖頭。

    看著在自己麵前萎落的白衣少女,“要不要救她呢?”銀發男子有點猶豫。

    從他一出生開始這個世界教會他的就隻有以更殘酷的手法殺死身邊的人,你才能有生存的機會。冷酷無情才是血族的生存法則。同伴也隻是利益的結合,在你最危難的時候,隻會一舉殲滅你,以獲得更強的力量。如若不遵守這個規則,他也不會有如今血族公爵的地位。

    雖然蕭隱的出現改變了一些他對現實的看法,然而那也隻是針對唯一對他血族的身份沒有鄙夷,在他危難時盡心救過他的蕭隱。他也隻給了蕭隱這一個例外。他從不相信人性本善的狗屁理論,沒有人會不計任何代價的去真心對待另一個人。他也從來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

    但是此次,沉思半晌他還是鬼使神差、莫名其妙的救了眼前的白衣少女。

    凝聚法力於掌心,默念咒語,片刻後白衣女子已醒了過來。

    微風輕揚吹起遮於麵上的輕紗,露出麵紗下女子那清麗絕俗的容顏。迪森特瞬間愣住了。

    小巧的鼻,櫻紅的唇,精致的瓜子臉,完美的如玉下頷,配以那無論何時都清冷淡漠的鳳眼,清雅高華,美絕人寰。眉宇間那淡淡的愁,更是西子在世猶勝三分!

    這張臉和蕭隱的五官差不多,然而配上了這股清冷淡漠的氣質,卻顯得清貴無暇。銀發男子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蘇醒了,可卻又摸不著究竟是什麽,隻是覺得眼前人,似乎在哪裏見過的,但是明明又很清楚絕對不相識。

    而此時白衣少女開口了:“你救了我,留個名。有什麽要求,隻要在能力範圍內我一定辦到。”

    如晨露滑落竹葉般清脆的聲音,卻象她本人一樣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

    銀發男子從心底剛剛的異樣中迴過神來,對上白衣少女一雙如暗夜繁星般璀璨的眸子,望向那眸光深處卻給人一種徹骨的冰冷。心底一絲異樣升騰,如此冰冷森寒的感覺,仿佛隻有血族才有的氣息,卻在一個真正的人類的身上散發出來。

    突然間覺得她似乎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快樂的。

    “很有趣啊!”能給他第一感覺如此奇特的人,他不僅起了捉弄的興致。

    “哦?如果我救你隻是為了讓你更痛苦的死去呢?我迪森特從來都是不喜歡按常理行事的。”銀發男子斜靠一株修竹,嘴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玩味的雙手環胸道。

    然而白衣少女卻依舊清冷中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道:“是嗎?在我有所準備的情況下,能傷我的人這個世間似乎還沒出現。”

    迪森特卻突然身體微微前傾,直視著白衣少女的眸子,吐出一句能氣死人的話。

    “我聽說自負的人通常都活不長的,你認為呢?”

    “有資格自負的人,他就絕對不會活不長。活不長隻能證明他還不夠強,恐怕與自負沒有關係。”女子毫不示弱的迴道,清冷的聲音似乎在闡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道理。

    “說的好!不枉我救你一場!”迪森特起身,繼續斜倚著背後的修竹,滿臉讚同的拍手。俊朗的眉間滿是舒展的笑意。

    白衣少女似乎絲毫不為所動,仍是初見時的清清冷冷、淡雅靜默,就好像任爾星河翻轉、滄海桑田,我亦古井無波、淡泊紅塵翩然。

    似乎無論什麽時候、處於什麽狀況,都無法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呢。

    拜托,現在是什麽狀況啊!無往不利的血族大帥哥用盡心機,別說得美人一笑了,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還真是失敗呀!迪森特一陣鬱悶。

    隨後,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對麵前的白衣少女無奈的道:“如果我的要求是……你笑一下給我看呢?”

    白衣少女則迴以一副看瘋子樣的眼神,轉身就走,懶得再與這種無聊之人糾纏。

    “喂,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告訴我你的名字總不為過吧!”尊貴的血族公爵最後在黔驢技窮時很沒形象的對著白衣少女的背影喊。

    “葉雪落。”白衣少女頭也不迴的迴道。

    碰了一鼻子灰後的某人很沒用的自我安慰:“算了這麽傲的人讓她幫忙找蕭隱。恐怕沒找到蕭隱,我就先被鬱悶死。還是自己找吧!”

    白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後,某人馬上換臉比翻書還快的擺上一副千年寒冰的表情,借自己的權利,以強淩弱開始召喚不久前被自己嚇的不輕的血族中人,片刻幾個年輕的血族就到了跟前。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很特別的女子去了月宮。”迪森特森寒帶著上位者的威嚴的聲音傳入跪著的人耳中時,馬上有人恭敬的做了迴答。

    “月宮中的女子都很特別啊,有美如罌栗的加娜、飄渺如風的寒月,沒有表情的孿生姐妹冰和霜……”底下的血族滔滔不絕的說著。卻沒有一個符合葉雪落的特征的。

    終於受不了了,要讓他們這樣說下去,不知道要說到什麽時候了。千年前留在東方的血族真的蠢到無可救藥了嗎?一陣嘴角抽搐,迪森特臉色越來越冷。

    似乎也感覺到了周圍的低氣壓在不斷漫延,正如數家珍的介紹著月宮眾美人的年輕血族慌忙住了嘴,一臉不自在。

    迪森特不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這群血族,似乎真的想一抬手全部滅了他們。

    而此時,在周圍的低氣壓已經壓的人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一直站在最後麵的一個血族似乎沉思良久道:“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公爵說的應該是月神教兩名侍月神女之一的星聖女——葉雪落。人稱‘雪落傾城,清絕高華’,自幼居於傳說中的靈穀,近年才迎歸繼任教主之位。”

    迪森特看了一眼那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年輕血族,卻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人在將來的某一天一定會有一番不凡的成就。將目光放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半晌,在所有人都無法承受迪森特身上的冷肅殺氣時,迪森特卻挑眉一笑,邪肆狂傲:“很好,以後你們就聽他的!”

    “琅軒謝公爵賞識!”

    “謹遵公爵命令!”

    那個沉默的年輕人和其他的血族齊聲應道。隨即一道冰藍色的光線便打在了琅軒的眉心,一個彼岸花印記立刻出現在年輕人眉間。

    “自此,你們便是我迪森特•萊希斯•亞爾貝瑪所庇護的族人。現在去尋找一個十九歲女子蕭隱的信息。”吩咐完,迪森特便瞬間消失在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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