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本已經將錦衣衛的人員召集,正打算說皇上下達的命令時,斷浪從外麵趕來及時製止。


    將蘇凡這邊的話說了一下,沈煉也是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蘇凡這邊出問題了。


    皇上之前的那句話,擺明了就是針對蘇凡的,現在蘇凡無異於是自己鑽進了這個陷阱啊。


    “走吧。”


    沈煉歎息道:“我們先去看看,希望這次蘇凡能別阻攔吧。”


    無奈之下,他隻能跟著斷浪離開,其餘人則是都在原地待命,他們並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暗中,注意著這邊情況的幾個盯梢,也都是紛紛轉頭去匯報消息。


    錦衣衛這次大動幹戈,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蘇府。


    沈煉到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凡和雄霸二人談論,索性他也跟著一起坐了過去。


    剛坐下,幾個人都看向了沈煉,一時間讓沈煉也有些不舒服。


    猶豫了半晌,他這才緩緩開口:“蘇凡,這次的事情你還是別插手了。”


    他知道蘇凡已經知曉,畢竟斷浪可是蘇凡的心腹。


    蘇凡笑了笑道:“別急,先喝口茶。”


    “這個時候還喝什麽茶?”


    沈煉著急道:“皇上已經盯上了你,你還有心思喝茶?他知道你受了傷,所以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動手。”


    蘇凡受傷的事情天下人幾乎都知道,但是真正了解具體情況的,也就幾個人而已。


    “不急,你應該見過皇上了,你說說他為什麽要下這個命令?”


    蘇凡平靜說道:“滅掉東廠和西廠以及神侯府,對於朝廷來說無異於是自斷手腳,你認為皇上會做出這種蠢事?”


    這事情沈煉也想過,但是一直沒有想明白。


    的確和蘇凡說的一樣,這種自斷手腳的事情,皇上應該更清楚才是,可是為什麽偏偏下了這個命令?


    而且還偏偏讓他們錦衣衛出手?


    六扇門如今才是皇上的心腹,讓錦衣衛出手總是有些不對勁。


    “你什麽意思?”


    沈煉眉頭驟然緊鎖,心中也是冒出來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念頭。


    “你先告訴我,當時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麽人見到了皇上?”蘇凡繼續問道。


    “六扇門的第一捕頭雪劍。”


    沈煉迴想道:“當時就我們兩個人在場,不過皇上下這個命令的時候,他似乎沒有驚訝,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的確。


    當時雪劍太過於震驚了。


    既然都是為了朝廷效力,為什麽會沒有絲毫的反應?


    如今的六扇門可以說是真正的受寵,沒理由擔心東廠、西廠和神侯府的話語。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饒是他們都有些想不明白。


    聽著他說完,蘇凡轉頭看了眼雄霸,含笑道:“看來這次真的得去皇宮殺人了。”


    雄霸也是點了點頭。


    去皇宮殺人?!


    沈煉被這話嚇的猛然站起,眼神更是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去皇宮殺什麽人呢?


    和蘇凡不對付的似乎就隻有皇帝了啊。


    難道蘇凡打算要殺皇上不成?


    “你瘋了?你知道皇宮內外有多少高手嗎?你現在受了傷,去了就是送死!”


    沈煉沉聲道:“而且你還當著我的麵說出來,你這是逼我和你動手!”


    看著他的樣子,蘇凡也是笑了起來。


    不過看著他的笑容,沈煉心裏也是越加的沒底,這一幕和當年蘇凡大鬧皇宮的那一幕幾乎一模一樣。


    這時,雄霸搖頭解釋道:“沈統領,你誤會我們了,蘇凡的意思是宮裏的皇上可能是人假扮的!”


    嗯?


    假扮的?


    這怎麽可能?


    沈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個就是他剛才冒出來的念頭,對於所有人來說,這的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很清楚,這就是最有可能的。


    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下令清理東西兩廠以及神侯府的人,畢竟這件事情怎麽看都無異於是自斷手腳。


    可是這件事偏偏發生了。


    “你看,你也信了吧?”


    蘇凡含笑道:“明明六扇門是皇上的心腹,可是六扇門偏偏置身事外,殺人的事情由我們來做,為什麽?


    因為皇上已經被人替代,而六扇門的人都清楚這件事,所以他們才不會意外。


    這個假皇上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想要從內部消減朝廷的勢力,如此一來才更方便他們行事。


    六扇門已經背叛了朝廷,如果我們真的去殺了那三家的人,到時候又該如何?


    他們三家沒了,剩下的就隻有我們錦衣衛了,你認為錦衣衛真的能從這件事情抽身出來?”


    聽著蘇凡說完,沈煉也是一身的冷汗。


    如果那三家都被清理的,那下一個會是誰?


    假皇上擺明了就是要讓朝廷徹底瓦解,既然如此,那這次他們絕對不能被利用。


    至少不能讓錦衣衛的人送死!


    “你早就猜到了?”沈煉神色蒼白的看向蘇凡。


    蘇凡也是點了點頭。


    “我之前就讓斷浪盯著京城來往的陌生麵孔,可惜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蘇凡解釋道:“我不懷疑斷浪的能力,但如果有人隱瞞不報呢?比如六扇門的人?”


    他現在是徹底確認就是六扇門的勾結了這個假皇帝。


    至於六扇門的目的,蘇凡雖然不清楚,但估摸著就是想成為最後操控皇上的人吧?


    隻可惜他們還是有些小瞧了這個假皇帝。


    對方能如此不予餘力的做這件事情,顯然就算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現在的六扇門能有幾個人有如此心性?


    一個都沒有!


    倒不是蘇凡看不起六扇門,隻是覺得現在的六扇門早就不如當年捕神所在的時候那般了。


    說到底,六扇門太過於自大了一點。


    “現在怎麽辦?”


    沈煉盯著蘇凡,沉聲道:“你真的打算要去皇宮?”


    “原本是要去的,不過現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了,畢竟假皇帝可是六扇門弄進京城的。”


    蘇凡沉聲道:“而且現在還不確定皇上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可能的話我想動用一下蛇王留在京城的勢力,想辦法確定宮裏的情況,最好還是知道皇上的下落。


    不過我一旦動用蛇王的勢力,一定會被六扇門的人盯上,到時候隻怕會有一些麻煩。


    這群六扇門的捕快已經是真正的狗了,咬住了不撒口的那種。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們在明,先聯係東廠那邊,和他們配合演一出戲,如果真的需要死人,就從大牢裏麵找些死囚出來。


    你們吸引六扇門的視線,我來讓蛇王的手下去皇宮確認。


    一旦確定皇上還沒有死,那到時候就得直奔皇宮了,六扇門的人也得在最快時間拿下。


    到時候雄霸會配合我,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的情況。”


    聽著蘇凡將後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知道不用真的殺皇上,沈煉也是長舒一口氣。


    一旦真的殺了皇上,那這個事情就算是假的,但也將變成真的。


    沈煉也不再猶豫,起身說道:“行吧,我帶人先去東廠那邊,通知他們配合演戲,斷千戶你帶人去昭獄抓人,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今晚就必須徹底解決。”


    斷浪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在一旁點頭答應了下來。


    當即,二人就喝完茶起身離開,一起迴了北鎮撫司這邊。


    沈煉也是帶著人直奔東廠而去,錦衣衛直接將整個東廠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個東廠番子不知道怎麽迴事,上前理論的時候更是被打翻在地。


    沈煉也是無奈,畢竟暗中還有人盯著,這件事情要做就得做的天衣無縫,所以隻能委屈一下東廠的人了。


    曹正淳和曹仁超收到消息,也都是從裏麵趕了過來。


    看著包圍了東廠的錦衣衛,二人心裏也是有些疑惑,前些日子蘇凡還來過,表明了錦衣衛的好意。


    怎麽這一轉頭,錦衣衛就包圍他們東廠了?


    “沈統領?你這大張旗鼓的帶人過來,不知道是所為何事?”曹仁超畢竟是東廠如今的廠公,這些話也隻能他來問。


    沈煉看了眼周圍的人,沉聲道:“抱歉了二位,我這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誰的命?”


    曹仁超臉色陰沉。


    一旁的曹正淳似乎猜到了什麽,心裏也是微微一歎。


    能讓沈煉親自帶人來的,除了當今皇上之外,還有誰有這個命令?


    沈煉拱手道:“二位,不如進去一談如何?”


    說著,他眼神還望周圍撇了撇。


    這自然沒有逃過曹仁超和曹正淳的眼神,二人也是很默契的將沈煉迎接了進去。


    東廠之中。


    曹正淳讓周圍跟著的番子都撤下,隻留下了他和曹仁超以及沈煉三人。


    “怎麽迴事?”


    曹仁超沉聲道:“皇上難道要對我們東廠開刀?”


    沈煉無奈點了點頭。


    這也讓曹正淳和曹仁超心裏一沉,雖然如此,但他們還是有些沒想明白。


    為什麽皇上會突然對東廠開刀?


    這麽做無異於是最壞的決定啊,難道皇上失心瘋了不成?


    “不隻是東廠,還有西廠和神侯府!”


    沈煉沉聲道:“錦衣衛負責開刀,六扇門的人封鎖京城內外各大城門。”


    話音剛落,曹正淳頓時搖頭。


    “不可能!”


    曹正淳冷聲道:“咱家伺候皇上多年,很清楚皇上的為人,他就算是有些事情處理不好,但不會傻的幹這種自絕後路的事情。”


    的確,這都是他們所有人的想法。


    沈煉也是無奈,解釋道:“如果皇上被人替代了呢?”


    替代?!


    曹正淳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冷聲道:“誰?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些?皇宮內的高手可有不少。”


    “前幾日,宮裏換了一批人,大內密探全部被撤了。”


    沈煉搖頭說道:“如今宮裏的高手,幾乎都是從六扇門那邊來過的。”


    “你是說六扇門的人替代了皇上?他們想要造反?!”曹正淳一臉的震驚之色。


    就連曹仁超也是嘴唇發白。


    這到底怎麽迴事?


    為什麽六扇門的人突然就開始動手了?


    他們不是皇上最信賴的勢力嗎?就連錦衣衛都比不上他們,怎麽會想不通幹這種事情?


    “蘇凡說六扇門被人利用了,真正的話事權在那個假皇上手裏,他們也隻是人家的棋子罷了。”


    沈煉解釋道:“今晚我們就會下殺手,我親自來也是為了通知你們二位,將東廠牢房內的死囚帶出來,換上你們的衣服。


    人數若是不夠,就得勞煩你們的人假死一番,晚上蘇凡那邊應該會有消息,到時候他會和雄霸前往宮裏。


    今天也隻是為了先將六扇門的人穩住,畢竟六扇門的高手眾多,單靠我們錦衣衛很難牽製住。”


    “咱家也來幫忙!”


    曹正淳沉聲道:“宮裏咱家就不去了,但外麵咱家還是能殺上一些人的,六扇門大逆不道,咱家正好讓他們看看咱家的手段!”


    旁邊的曹仁超也是點了點頭,知道這件事單靠錦衣衛不能完成,需要他們配合才行。


    當即他便去召集東廠的人,然後親自帶人去了東廠大牢之中。


    暗中盯梢的人注意到錦衣衛包圍了東廠,而且東廠的人也打算要反抗,也是將消息傳了出去。


    似乎一切都在這些人的計劃之中。


    另一邊,蘇凡已經讓人找來了蛇王留在京城的那個管事,將事情說了一遍後,便讓其去打探消息。


    蛇王的人還是值得相信的,至少他們沒有膽量背叛。


    斷浪也將昭獄的人死囚全部處死,然後讓盧劍星先盯著這邊,準備隨時去東廠換人。


    他自己則是去了西廠和神侯府查看情況。


    西廠和東廠的態度一樣,都是保持著反抗的架勢,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若非是斷浪和雨化田說明,隻怕真的要打起來了。


    神侯府的人不多,直接被帶迴了北鎮撫司之中,由盧劍星負責看著。


    在北鎮撫司之中,六扇門的人還不敢伸手進來。


    將事情和諸葛正我說明,諸葛正我也是心裏一歎,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如此的嚴重。


    神侯府的人也都選擇配合,和幾個死囚換了衣服後便隱藏在了昭獄之中。


    斜陽西落,整個京城都蒙上了一層血腥和黑暗。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刻,六扇門的人更是加派人手,將各大城門徹底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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