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京城。


    一輛馬車緩緩進來,駕駛馬車的是個穿著厚重獸皮衣服的女子,模樣也是漂亮動人。


    馬車行駛途中,街上不少人都會探頭多看一眼這女子。


    “蘇大哥,京城真得好熱鬧啊。”


    女子轉頭激動笑道:“這一路過來,感覺就隻有京城最熱鬧了,比大元那邊的人還要多久。”


    這輛馬車正是蘇凡和雪楚的馬車。


    馬車內,蘇凡眉頭微皺,道:“熱鬧?並不算是熱鬧!”


    這一路過來,蘇凡也沒少聽到一些消息,特別是關於中原武林的一些消息。


    如今的天下江湖強勢,朝廷已經算是勢微。


    而這三年來最強的江湖幫派也不是別人,而是統領南疆之後一路打過來的天下會!


    因為天下會的出現,整個中原武林的格局也發生了變化。


    蘇凡看著比以往少了一倍人的京城街道,心裏也是微微一歎。


    看來受到氣運的影響,京城這邊也是受到了一些影響,至少已經沒有多少高手存在了。


    “啊?這還不算熱鬧?我看這要比外麵人多很多啊。”雪楚迴頭柔情說道。


    蘇凡笑道:“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京城可是人山人海的。”


    說完,他便說了一個方向,讓雪楚直接把馬車駛了過去。


    沒多久,馬車便停在了一處府宅前麵。


    蘇府!


    牌匾上落了一點灰塵,看上去似乎有些時間沒有整理了。


    雪楚看著牌匾說道:“蘇大哥,這就是你家嗎?”


    蘇凡伸手撩開車簾看了眼,隨即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蘇府?


    怎麽能是蘇府?


    這裏按理來說應該是長生府才是,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有旁邊……


    六扇門一片死寂,門口沒有一個捕快出現,甚至連一些熟悉的氣息都沒有了。


    蘇凡心頭一沉,也是不知道這到底怎麽迴事。


    長生府那麽強的,就算是雄霸親自來了,恐怕也不見得能那長生府如何,怎麽會突然就失去了蹤跡?


    “誒,你們幹嘛的?”


    這時,門口走出來一個叼著煙鬥的胡茬男人,一臉不耐煩道:“快走快走,這裏是錦衣衛千戶的家,不是你們能鬧事的地方!”


    說完,男人就轉身將大門拉著關上,然後準備要離開。


    但馬車內卻傳出了一道說話聲:“裴綸,這才多久沒見,你架子怎麽就這麽大了?”


    嗯?


    架子大?


    裴綸轉頭就準備要罵,但是莫名的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而且是熟悉的過分。


    “你誰啊?聲音聽著挺熟悉的,出來讓我看看!”


    裴綸叼著煙鬥道:“知道是我還敢裝神弄鬼,不怕我把你丟進錦衣衛的昭獄裏?”


    馬車上,雪楚轉頭低聲問道:“蘇大哥,這個人是你朋友嗎?”


    “是!”


    蘇凡笑了聲,伸手將車簾緩緩撩起,一張俊秀麵孔也就此出現,除了滿頭的白發之外,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看到馬車裏的那張臉,裴綸也是被嚇了一跳,整個人一臉往後退了十餘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


    看到這馬車裏的那個人,裴綸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的好。


    馬車內,蘇凡含笑道:“怎麽?這才三年沒見罷了,你這就不認識我了?”


    “蘇凡?!”


    裴綸驚聲道:“你沒死?不可能,你明明都死了三年了,這是變成鬼來找我了?我不就花了你的一點銀子嗎,你這沒必要變成鬼來找我啊!”


    顯然,他也是不相信蘇凡還活著。


    畢竟當初蘇凡可是先天境界,和宗師境界的衛司官同歸於盡已經是足以震動江湖了,誰能想到蘇凡還活著?


    要知道當時連畫畫老人都算了一卦,親口說蘇凡已經死了啊。


    這……


    蘇凡笑著走下馬車,道:“我說,這也就三年時間沒見,你還真的分不清我是人是鬼了?你這三年到底偷花了我多少銀子?”


    看著蘇凡走了上來,裴綸咽了咽口水,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猶豫了半天,他這才伸手碰了一下蘇凡的臉。


    誒?


    熱的!


    是活人啊。


    裴綸眼裏的畏懼轉而化作了欣喜,急忙伸手開始在蘇凡的身上亂摸了起來。


    “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哈哈哈哈,我就說你這禍害死不了,那老頭居然還騙我說你死了!”


    裴綸滿臉驚喜的拉著蘇凡道:“你沒死幹嘛不迴來,過了三年才迴來,你是不是故意來嚇唬我的?你知道這三年你不在京城,這裏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迴去說吧。”


    蘇凡含笑道:“迴去我和你說清楚,外麵人多眼雜。”


    “對對對,迴去說。”裴綸急忙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跑過去推開了門。


    不過他的眼神又落在了雪楚身上。


    還別說,這還真是蘇凡迴來了,走到哪裏身邊都有好看的女子。


    如今蘇凡迴來了,京城裏的那些牛鬼蛇神也該收斂一些了,至少錦衣衛又能重迴他們掌控了!


    蘇凡轉頭對著雪楚道:“走,今後你就住在這裏好了,明天讓人帶你去買身衣服換上,想買什麽就去買什麽。”


    “嗯!”雪楚也是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知道裴綸是幹嘛的,但是看的出來蘇凡和裴綸的關係很好,就像是他們族裏那些關係很好的兄弟。


    裴綸一推開門,就大喊道:“婆娘,婆娘!快點準備吃的,大魚大肉都弄好,順便把我藏起來的酒也拿出來,就在蘇凡住的閣樓書架後麵!”


    聽到這話,如月黑著臉從一處房間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紀不大的稚嫩孩童。


    “你不是要去巡守嗎?怎麽又迴來了?”


    如月開口叫罵道:“還敢偷喝酒,老娘看你是皮癢了,信不信……”


    話還沒說話,她就注意到了從門口進來的白發身影。


    還是那副模樣,那張讓天下女子都動心的麵容。


    “蘇……蘇凡?!”


    如今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臉的不敢相信,畢竟他也是參與蘇凡葬禮的人之一,哪怕是衣冠塚,她當時也是流了淚的。


    當初蘇凡的衣冠塚建成的時候,教坊司不少姑娘都來哭訴過,甚至教坊司停業了三天時間。


    誰能想到這個已經死了的人居然活著迴來了!


    “嫂子!”


    蘇凡含笑恭敬點頭。


    裴綸跑上來急忙道:“愣著幹啥,快去做飯,我兄弟迴來了,我喝點酒怎麽了?信不信我喝醉了打你!”


    聽到這話,如月瞪了眼裴綸,後者也是急忙縮了縮脖子,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


    如月也是喜笑顏開道:“成,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


    說著她就轉頭去了廚房那邊,留下兩個不知所措的孩子站在原地。


    蘇凡看著那兩個孩子,也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裴綸。


    裴綸嘿嘿笑道:“我兒子和女兒,怎麽樣?是不是長得特別像我?”


    “兒子像你也就算了,女兒要是像你……”


    蘇凡搖頭苦笑道:“我看還是別像你了,不然以後可能嫁不出去。”


    “去去去,你這嘴賤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裴綸拉著自己的兒子女兒,笑道:“快,這就是我和你們常說的蘇叔叔,以後你們也不用跟著我去上墳了。


    快點喊蘇叔叔,這是個土財主,以後你們能不能有錢花,就看你們自己了。”


    聽到這話,蘇凡也是臉色一黑,廚房內也是傳來了一聲打砸之聲。


    裴綸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不對,迴頭偷摸著看了眼廚房,確定如月沒有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叔叔!”


    “蘇叔叔!”


    兩個孩子一起喊了一聲。


    蘇凡也是笑著點頭道:“好,好啊,想要什麽你們說,蘇叔肯定幫你們弄來!”


    “我要糖葫蘆。”


    “我要好看的簪子!”


    兩個孩子也都是一臉的希望,似乎都很想要他們所說的東西。


    蘇凡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銀子,隨即伸手指著閣樓道:“這樓裏麵有不少值錢的東西,你們隨便去拿,然後找你們爹去換錢,他要是不換你們就找我,我幫你們揍他!”


    “好哦,我有錢了!”


    “不能去,爹說那裏麵東西不能碰!”


    兩個孩子也是瞬間就失望了起來。


    蘇凡笑道:“胡說八道,那是我的房子,怎麽就不能碰了?我讓你們去拿的,看上什麽就拿什麽,不用客氣!”


    聽到這話,兩個漢子也都是轉頭看向了裴綸,確定後者同意之後,這才歡唿雀躍的跑向了閣樓。


    裴綸一臉感慨道:“你的那些東西一個比一個之前,我可換不起。”


    “那就去外麵當鋪換!”


    蘇凡也是伸手摟著裴綸的肩膀,笑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雪楚,我的救命恩人,三年前就是她和他爹救了我的命。”


    三年前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險沒人知道,但是蘇凡以先天境界戰宗師境界的衛司官,這消息可是震驚了天下。


    而且最讓人意外的便是衛司官也死了!


    同歸於盡!


    這個消息可是讓兩個江湖都差點吵翻了天,最後還是大元那邊的慕容武站出來證實了。


    “雪姑娘,你就不該救這個禍害的。”


    裴綸拉著蘇凡坐在院子內的石桌邊,笑道:“這混蛋活著保不準以後會禍害不少姑娘。”


    雪楚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坐在二人旁邊靜靜的看著。


    “對了,三年前到底怎麽迴事?你怎麽就突然離開了?還去了大元找人家衛司官打架?”裴綸收起笑容問了一聲。


    這不隻是他好奇的,當時整個長生府的人都很疑惑。


    “還能怎麽樣,皇上安排的唄,我這個打工人就隻能奉命。”


    蘇凡伸著懶腰道:“我大鬧皇宮也是他安排的,去大元一樣是他安排,咱們這個皇上狠著呢。”


    皇上安排的?


    那也就是說當初蘇凡大鬧皇宮的事情都是假的?


    可是為什麽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裴綸不解的看著蘇凡。


    蘇凡解釋道:“大元使團還記得嗎?他們來是為了咱們大明的氣運,皇上知道沒辦法對付,索性就讓我去了大元那邊照貓畫虎。


    我去了之後先後殺了幾個魔頭,然後毀了慈悲禪院,獅心活佛那個老和尚也被我弄死了,佛門的氣運算是受到了損傷。


    至於後麵和衛司官的交鋒也是一場意外,當時我也沒想著會和他打一架的。”


    “那你怎麽還動手了?打不過就跑唄。”裴綸叼著煙鬥一副好奇的神色。


    “沒辦法,答應了一個人啊。”


    蘇凡從懷裏拿出一根冰糖葫蘆的木棒,笑道:“後麵就被差點打死,然後被雪楚和她爹雪華佗救了下來,養傷養了三年時間,一個月前才離開了冰原。”


    聽著蘇凡的訴說,裴綸也是心裏翻江倒海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蘇凡的經曆確實是他難以想象的。


    皇上為了保全氣運,居然選擇劍走偏鋒,不得不說這一步棋太賭了啊。


    “對了,京城現在什麽情況?怎麽街上少了很多人?”


    蘇凡疑惑抬頭問道:“而且六扇門這邊也沒人了,看著像是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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