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我苦笑著放下了手機,這個覺,估計要過好久,我心裏徹底平靜下來才能睡了,太黑,太殘忍了,也讓人太失望了。


    大師給的資料,隻是淺顯的事情和數據,而母老虎給我收集的,卻是大量的實證,簡直可以說,那就是外地一些被拆了房子的普通人的血淚史。


    每一個工程,表麵光鮮,實際上都有種濃濃的黑幕籠罩在上麵。首先就是用低得可憐的價格,強行把一些可憐人從自己的房子和土地上趕走,不肯走的,就會有一些地痞混混上門。


    而房屋建造過程中,也會出事,因為質量不合格,加上易紅的手下並不是那種專業的施工隊,可以說就是草台班子,沒有什麽安全生產的概念,所以動不動就會發生工人受傷死亡的事情,但最為詭異的就是受傷的人居然全部是變成了植物人。


    然後是房子建好賣出去,有人發現質量問題,去投訴舉報,處理的結果卻是去投訴舉報的反而坐牢,要不就是莫名其妙跟人打架受重傷,反正易紅的公司不會承擔任何責任。


    當然,也不是沒有劉雅的外地同行中去調查過,甚至收集到了證據,足夠讓易紅的手下坐牢的證據,可那些證據最後卻被封存了,據說是來自上麵的壓力。


    這一切,我隻能用黑得沒邊來形容,這樣惡毒的人,壞事可以說做絕了,最後卻得不到應有的懲罰,能不黑嗎?


    資料最後是一個名單,列舉了九個人,據說是易紅的朋友,其中有一個,我心裏印象可是有的,去年剛剛到了古城任職的一個頭,也許這就是能夠如此黑的真相吧,當然,也許這不過是那黑暗中的冰山一角。


    伸手去拿過了煙,我剛剛要點,不過馬上我又停了下來,琴妹妹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她好像很反對抽煙的,而且二手煙對人壞處更大,我不能害她。


    “想抽就抽吧。”幽幽的,琴妹妹從我手裏拿過打火機輕輕的打著,送到我的煙頭邊上,然後她才低聲說道:“是不是還是在想怎麽哄我啊,我說了不要你負責的。”


    雖然說是這麽說,她的聲音裏麵多少還是有點委屈和無奈,當然,也有心疼我的意思,她的話,讓我對她更加愧疚了。


    “不是,是在看一份資料,有個叫易紅的地產商,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一個十足的混蛋啊,壞事都給他做絕了,但他至今卻逍遙法外,還混了代表和委員兩個身份,這叫什麽世道啊。”我不敢繼續和她說什麽負責不負責的話題了,那隻會讓她心裏更難受。


    “易紅?是不是那個專門搞什麽安置工程的公司老總,那個工程經常出事的?”琴妹妹輕輕的把臉貼在我的胸口,她好像很喜歡聽我的心跳聲一樣,也許那聲音讓她覺得有安全感吧?


    “是啊,就是那個家夥,怎麽,你也知道啊?”我有點驚訝了,不過下一秒我又釋然了,她是搞新聞節目主持的,尤其是那種社會熱點的節目分析,她應該看到過很多有關易紅的事情。


    看到是一迴事,能不能報道又是另外一迴事,這就是現在社會的一種潛在規則。


    “知道,但我們卻不能管,甚至提都不能提,有些事情,你懂的。”苦笑著,琴妹妹將我的手機拿了過去,跟著她也開始看了起來,而且一邊看她還一邊低聲說道:“這個人,你最好別惹,他背後有人,你鬥不過的。”


    也許琴妹妹她說得沒錯,明著來,別說我這樣普通的人鬥不過,隻怕上了一定層次的人也沒法動易紅,那家夥做下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至今逍遙法外,背後沒有強大的勢力才怪。


    但這次,這個易紅找了我去做那種事情,這就是給了我一個下手的機會,暗中動手,並且讓他生不如死,這個我有絕對的把握,我可不管他背後有什麽來頭,有什麽勢力保護,他隻要讓我有機會接近,我一定要讓他從此永遠在痛苦中。


    “這份資料雖然詳細,但並不全麵,甚至忽略了一個要素。”也就是看了幾眼,琴妹妹她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我爸曾經調閱過一些內部的資料,一個是資金流動的情況,易紅每個工程完工後得到的利潤,有百分之六十五會轉入三個神秘的賬戶,但賬戶卻是在京裏麵開的戶,而戶主也查不到。”


    京裏麵?我驚訝的看著琴妹妹,唿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如果涉及到那裏,那就是另一個層麵了,她的爸爸是什麽級別,居然也不能查到,可想而知,後麵是什麽樣的恐怖存在。


    “不過雖然沒有查到背後是什麽人,但我爸通過幾個別人不知道的朋友,曾經調查過那三個賬戶的資金走向。兩個賬戶是入賬後就轉到了國外,一個去了東洋,一個去了北美,這個就沒法查了,你也知道畢竟國內和國外不同,那兩個國家不會幫忙的。剩下的那個賬戶,每個月都會按時轉出一大筆錢,最後進入住在天際公園附近的一個苗圃園老板名下,那是私人,我爸爸也沒法去查,另外也是怕打草驚蛇。”琴妹妹輕輕的說道,她好像天生對這個就是感興趣一樣,記得那麽清楚。


    天際公園,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聽到天際公園那裏,我心裏就來火,偏偏一來火,我胸口就隱隱作痛,想要咳嗽。


    深唿吸,我平靜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麵,不管這易紅到底在搞什麽鬼,反正這樣的利益輸送鏈如此隱秘,肯定不是好事,更何況那些錢其實就是坑百姓來的錢?


    “那個苗圃園的老板,有什麽來頭沒有?”我滑入被子裏麵,嘴裏輕輕的問道:“還有,平時表現怎麽樣?”


    “很正常的,原本是個退伍的,後麵搞了個苗圃,又靠近天際公園,一些名貴的苗木,別人搞不到,他卻能夠搞得到,加上他和前任園長的關係特別的鐵,有時候公園裏麵的花匠還會去幫他培育各種花卉。”打了個哈欠,琴妹妹就閉上了眼睛。


    “睡吧,不去想了,我其實也就是偶然聽說了這個人,然後就讓我那母老虎查了一下,想知道為什麽那個人作惡多端,偏偏還能又跑到古城來禍害。看來那個家夥真是個厲害的人,沒法管。來,背對著我,讓我抱抱。”我笑著說道,反正我家母老虎和文潔最喜歡被我從後麵緊緊抱著睡了,應該是會很舒服吧?


    “疼……就這樣……”有點害羞的,她低聲嗔道,這個肯定是真的。


    “嗯,就這樣,下次就不會了。”我忍不住又有點得意了,一個女人,正常的情況下,也就是這一次,後麵的可不會了。


    “不要臉。”琴妹妹羞憤的掐了我一下,跟著她又說道:“下次可不會上你的當了,還說不會很痛,一下就會過去,騙子……”


    嘿嘿笑著,這種話,我可是不會放心裏去的,再說了,琴妹妹的性格,其實很多地方跟我那母老虎一樣,隻怕有了這一迴,我想她也就會迷上這感覺的。


    “那個老女人,你最好是少接觸點,我看她肯定打你主意了,那天你跟她去了外麵,肯定沒好事,你小心點,她可是某個老家夥曾經的相好,你要是動了她,萬一那老家夥知道了,哪怕是曾經的相好,隻怕也會要收拾你的。你就不能安分點啊,到處惹女人,可以動的你又不要,不能動的你使勁禍害,沒見過你這麽作死的。”琴妹妹繼續掐我的腰,語氣酸溜溜的:“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一不留神惹了什麽病,你就毀了,現在那種一愛就死的艾滋到處都是。”


    這醋壇子,我心裏暗暗好笑,還說不用我負責,結果轉眼就吃醋,女人啊,有些話還真的信不得。


    隻怕這輩子我都會跟她扯不清了,但她又不要負責,這個隻怕到後麵還是會有所改變的。


    慢慢的,琴妹妹的唿吸變得均勻起來,她還是累了,而且她的手還變得無力起來,應該是睡著了吧?


    事情越來越多了,樂仁傑的仇要報,而且我很想盡快的完成,不然對樂仁傑的愧疚隻會越來越大,現在這個易紅也不能放過,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這些事情可都湊一塊了。


    人生,不乏挑戰,有些人遇到困難,遇到巨大的壓力,會自然而然的選擇逃避,我可不會,現在我知道了這麽多黑的事情,我隻會更加的去努力,也許我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但我可要盡我的能力,改變一些小事情。


    不過隻怕那些事情做起來,事後還是會有點虧心,畢竟要完成,肯定就要傷害一些人,而我最大的本事又隻有哄那些名媛貴婦,那些名媛貴婦其實都是寂寞的女人,動了,不見得就能有個完美的結局,但我有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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