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瑤淡淡道:“難道我不應該恨她嗎?她剛到府上,我的孩子就沒有了,這話誰能說得明白呢?自從她進了門,老爺幾乎寸步不離……聽說那天我午休的時候,還有人看見她曾經去過我的房間……肯定是她對我下了狠手,所以我才不會放過她……”


    月娘把玉環攬在懷裏,兩個人雖然勉強忍著,可是淚水卻在不停地往下掉。


    張月瑤冷笑著,和平時略顯輕狂的模樣判若兩人,她夢囈般地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麽殺了她嗎?我自己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順利。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聽丫頭說,她又不吃飯,聞到魚腥味就想吐。我就想著她可能又懷孕了。她竟然那麽好的命。事情也是那麽湊巧,那天,老爺竟然不在家。連老天都在幫我。於是,那天吃過晚飯之後,我就悄悄到了她的房裏,用繩子勒死了葉玉釵!讓她和她的孩子見鬼去吧……”


    張月瑤哈哈大笑道:“我終於給我的孩子報了仇了……就算我死了,也算是值得了。不過,你們沒有資格懲罰我……老爺,你大概也想不到吧。不過你更加應該提防著夫人才對,她可是個會扮戲的女人……”


    張月瑤說到這裏,手向脖子抹去,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張月瑤已經直挺挺倒在地上,嘴角還帶著一抹笑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南宮峻一驚:“夫人……夫人……”


    摸了一下張月瑤的脈搏,然後朝劉文正微微搖了搖頭。王嶽呆坐在那裏,過了好大一會子才開口道:“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既然案子已經結了,你們走吧……”


    劉文正在旁邊安慰道:“王大人,你可要節哀順變。”


    南宮峻卻在旁邊接口道:“可惜,案子到這裏還沒有結束,真正的兇手,並不是二夫人。”


    【第一卷】 風月桃花 第四章  揚州西湖


    本章字數:9523


    眾人聽到南宮峻的這一句話,無疑於於又掀起了驚人的波瀾。王嶽啞著聲問道:“那……你說,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


    南宮峻一臉凝重的表情,把臉轉向了外麵:“當初在藕橋邊發現浮屍時,女屍,也就是三夫人七竅有血跡,指甲烏紫,分明是中毒的跡象。可剛才二夫人說,是她勒死了三夫人,所以兇手根本不可能是她。”


    劉文正在旁邊猶豫著插口問道:“那會不會是二夫人先下毒,之後再下手……”


    南宮峻微微搖了搖頭:“不會……人之將死,她沒有撒謊的必要。而且在檢驗屍體時,在三夫人的脖子上確實有一道瘀痕,可是卻不十分明顯。二夫人體量較小,力氣也不大,我想當時她想要縊死三夫人,可力氣太小,大概隻是讓三夫人暫時窒息,昏迷過去罷了。”


    南宮峻的話音停了下來,他的話分析得頭頭是道,屋子裏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南宮峻才又緩緩開口道:“僅以當時藕橋發現的情形來看,三夫人的腹中並沒有積水。按照常理來說推算,人若落入水中,就算是一心要尋死,可也肯定會有掙紮的跡象,而這些在三夫人的身上並沒有發現,所以可以推測,三夫人在落水之前已經身亡。而李秀才的身上卻有略微掙紮過的痕跡,這些從荷葉上殘留的衣服碎片和那一大片東倒西歪的荷花可以看出。”


    王嶽失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殺人的是李秀才?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劉氏重重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南宮峻反問王嶽道:“王老爺,聽到這裏您難道還沒有聽出來,這件案子還有很多可疑之處嗎?”


    王嶽愣了一下。南宮峻又開口道:“一個小小的秀才,怎麽會進入後院,又怎麽能把三夫人帶出王家大院呢?還有更加可疑的一點,剛剛二夫人已經承認,她是在晚飯時分對三夫人下的毒手,那可以肯定的是,三夫人的死亡時間就在晚飯之後,李秀才接觸到三夫人,比這個時間還要更晚,為什麽三夫人的衣著會那麽奇怪?……”


    劉文正聽愣了,過了老半天才喘口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李秀才難道還有一個幫兇?”


    南宮峻緩緩道:“不錯。請問夫人,您在三夫人遇害的那天晚上,都去過哪裏?”


    南宮峻突然把話頭轉向了劉氏,這讓王嶽和劉文正都是一驚。劉文正幾乎是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劉氏卻神色自若地望著南宮峻。劉文正揚著手道:“南宮,你難道是懷疑夫人嗎?……”


    劉氏神態自若道:“既然二夫人已經因為你的懷疑命喪黃泉,又接著懷疑我,也是不無道理的。在玉釵死的那天晚上,我因為身體不適,一直都待在自己房間裏。這丫頭們可以作證。”


    南宮峻微微點點頭:“夫人,如果王老爺不在家的話,這府上的事情一般都是由誰來打理?都是由夫人一手操持對嗎?”


    劉氏點點頭,有點不解地望著南宮峻。


    南宮峻道:“那麽夫人,請問府上後花園角門上後麵的車轍是怎麽迴事?還有,府上負責趕車的馬夫,為什麽突然失蹤了?”


    劉氏大吃一驚,表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心裏卻打起了鼓。看起來,這個南宮峻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她隻是哼了一聲,並沒有迴答。


    南宮峻又拿出那隻鑲嵌著珍珠的耳墜,緩緩道:“夫人剛才說這耳墜本是歸夫人所有?”


    夫人劉氏點點頭。南宮峻道:“其實,剛才我說錯了。這隻耳墜,是從秀才懷裏找出來的,當時還有錦帕一直裹著,我想,大概隻有心愛之人的物品,才會如此珍藏吧?”


    夫人劉氏愣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果然……還是被他拿去了。終究還是沒有能逃掉,這難道就是命嗎?”


    劉氏的眼光微微緊閉。從葉玉釵撞見她和秀才在一起的那天起,劉氏一直都提心吊膽,害怕玉釵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王嶽。那天白天,張月瑤竟然告訴她,說可能葉玉釵又懷孕了。她的心裏又狠狠把玉釵詛咒了幾千遍。


    天賜良機,王嶽沒有在家,劉氏和李秀才一番雲雨之後,二人竟然興致勃勃地在坐在榻上對飲起來。興許是有了幾分醉意,劉夫人突然想起了王嶽對她的冷淡,對玉釵的寵愛,悲從中來,而且自己和李秀才的事情又被葉玉釵撞見,心裏更是對葉玉釵又惱又恨。正在這時,一直奉命監視張月瑤的丫頭卻進來稟報,說張月瑤進了葉玉釵的房間,過了好大一會,又神色慌張地從屋裏跑出去,讓他們過去看看。


    等劉氏和李秀才趕到玉釵的房間時,玉釵卻已經醒轉過來,隻是唿吸還有點微弱。劉氏心頭一陣狂喜,趁著安慰玉釵的時候,給玉釵下了毒藥,匆匆忙忙給葉玉釵梳了梳頭。之後,又把惡毒的目光轉向了李秀才。


    大廳裏,劉文正幾乎有點不敢想像自己的眼睛,本來看起來溫柔敦厚的劉夫人,眼中卻突然閃出奇異的光彩。她眼睛裏亮亮的,幾乎用狂熱的聲音道:“確著那個小狐狸精斷了氣,我就問李秀才,願不願意為我而死。他竟然說好。所以,我算好了時間,讓他喝下了蒙汗藥。在他抱起那個狐狸精往河裏扔的時候,我把他一起推了下去。”


    王嶽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劉氏眼睛的光彩黯淡了下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嗎?你忘了,在我們新婚的當夜,你曾經說過的,今生隻與我做夫妻。你說過的話,你都已經忘了……”


    劉氏微微笑了一下:“想不到……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南宮大人,想不到你竟然還會懷疑上我……”


    南宮峻微微搖搖頭:“其實是夫人你太心急,如果不是你把二夫人逼上了絕路,我也不能確定你就是兇手。夫人,你錯就錯在,剛剛不應該假裝被二夫人刺傷了。”


    劉氏幾乎是狂笑了起來,伸手拔掉了那個插在衣服上的簪子,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用血淋淋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這就是報應……報應啊。”


    坐在一邊的月娘幾乎是怒不可遏地問道:“夫人……我們玉釵向來知書達理,而且心地善良,二夫人說的……玉釵的突然到來讓二夫人小產,又是怎麽迴事?”


    劉氏道:“都說了月娘是這揚州城裏最聰明的女子。想不到你竟然也能猜到那件事情也能和我扯上關係……不錯。張月瑤以為自己能母憑子貴,這一根心頭刺還沒有除去,竟然還來了一個葉玉釵。所以,我在命人給她送去的香料中,裏麵有名貴的麝香。”


    月娘道:“麝香?你可真是夠惡毒的。那種東西,雖然是名貴,可如果懷有身孕的女子聞了,卻能使胎兒不保……你……”


    劉氏緩緩道:“不錯。這也是李秀才告訴我的。張月瑤那個傻賤人,見我說得名貴,竟然迫不及待的就用上了,根本就不用我動手,孩子就自己沒了……”


    月娘咬著嘴唇狠狠道:“那難道不也是你們家王家的子孫嗎?”


    劉氏笑道:“你個出身低賤的女人懂什麽?王家的子孫,隻有我生出來的,才能算是王家的子孫,她們這些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野女人,還不配為老爺生子……”


    月娘反唇相譏道:“隻怕,夫人你的行徑,連下九流都算不上吧?”


    劉氏被月娘的一頓搶白,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過了好大一會,才道:“我也隻不過是利用那個酸秀才罷了。他以為就憑他那種低賤的身份,也配得到我?不過拿他的命,換來我在王家獨一無二的地位,不也是很好嗎?”


    王嶽聽了劉氏的一番話,臉色變得鐵青。


    劉文正朝著王嶽施了一禮道:“大人……這……事情牽涉到幾條命案。我們要把夫人……”


    王嶽微微點點頭:“好吧。你們看著辦吧。”


    劉氏微微搖搖頭:“我來到王家這麽多年,也算是事事看清楚了。隻是這人心,我卻看不懂……老爺,如果還有來世的話,我希望老爺你能投胎為女兒身,也嚐嚐這棄婦的滋味!”


    話音沒有說完,劉氏竟然狠狠撞向了王嶽坐著的桌子角,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兩隻無神的眼睛,望著王嶽,嘴角還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揚州是個不夜城。不知道從何年何月開始,到瘦西湖畔居住的人們越來越多,除了一些有錢的人家將別院建在此地外,一些有眼光的風塵女子也選在此地落足,於是幾條雖名不見經傳的花柳粉巷也在此悄然立足。西湖兩岸,幾乎夜夜歌聲,把整個西湖點綴成不夜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在揚州城內不少風liu才子之間開始盛流行一種說法:每月的二十三日,當殘月西掛之時,都會有一個絕色的女子在瘦西湖邊翩翩起舞,那絕美的舞姿,絕不下於唐代著名的舞娘公孫大娘,她舞姿的輕盈,又絕對可以和漢宮趙飛燕相提並論。這個傳說無疑為美麗的瘦西湖帶來了不少客人,每月的二十三,總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瘦西湖上泛舟,期望能見到美人一麵。但隨之而來的,又發生了不少離奇的案件:每逢這名女子出現之時,總會有人暴斃在西湖岸邊。


    掀開薄薄的幾頁卷宗,朱高熙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身對立在一旁的蕭沐秋道:“蕭姑娘,除了這些,你們還有沒有更有價值的東西?這些……恐怕都是些無稽之談,你們竟然也當真?”


    南宮峻雙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望著蕭沐秋道:“隻怕這些事情不是空穴來風吧?”


    蕭沐秋點點頭:“如果隻是一個傳說,義父當然不會請你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朱兄,你看看下一頁的記載,這是近兩年發生在西湖邊上的命案,劉大人曾派出大量人手調查此案,可卻一直毫無頭緒。這檔案中記載的案件,都與這名神秘的女子有關。”


    朱高熙小聲念道:“……十月二十四日,城東鹽商包大同發現於西湖岸邊……臘月二十四日,城東木材商人關祥……二月二十三日晚,城中太白酒樓老板李小白死於西湖邊……五月二十四,城中花月樓掌事吳天,七月二十四日,城西木材商人包仲及夥計湯大,八月二十四,木材商人張大財……這麽多人?總共是七條人命……”


    蕭沐秋微微搖搖頭,解釋道:“除了上麵的記載之外,最早到衙門報案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當初是家丁奉主母之命前來報案,說自家主人不見了。當天下午卻又過來銷案,說主人已經找到了。當初沒有和此案聯係在一起。等第三宗命案發生時,我義父……劉大人才想起了這件案子,派人去查時,卻發現那戶人家早已經搬離了揚州,據說那家的主人得了失心瘋,之後舉家遷出揚州城,下落不明。”


    這的確是一件棘手的案子,南宮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然不能說這卷宗上記載的東西毫無價值,卷宗中將這七個人詳細記載著每個人的年齡、身高、愛好、家世等等。可除去這些,似乎並沒有有價值的線索。眼前的這位蕭姑娘,雖然是女兒家,可如果論起觀察力來說,大概不在他之下,想必一些反常的地方,她都已經看到,並且早已經寫了下來。他又看了看朱高熙,隻見他的嘴唇緊緊地抿著,這是他發愁時的表情,隻怕這件案子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蕭沐秋輕輕地踱了幾步,又緩緩道:“除了剛剛提到的第一宗案子之外,生還的人隻有那個城西木材商的夥計湯大,我之前已經見過他,大概是驚嚇過度,他已經有點神智不清,因為他可能看到了那晚的情形,所以被包家人妥善安排。明天我帶兩位再看去看看他。”


    蕭沐秋的話音剛剛落下,朱高熙就開口問道:“除了湯大之外,其餘的人都死了是嗎?為什麽關於他們死狀卻隻是說‘其狀可怖’、‘恐非人力之所為’?”


    蕭沐秋的心裏一凜,閉上眼睛,每個人的死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那還是她第一次好奇想要學著調查案子,結果這一次卻讓她做了近一個月的噩夢。她從架子上的一個角落裏,熟練地拿出一個牛皮袋子,裏麵裝著薄薄的兩頁紙,把它遞到朱高熙的手裏。上麵寫著編號。朱高熙仔細看到:一號:包大同,屍體發現於西湖中,屍體已腫脹不堪,臉部被銳器抓傷,麵目已不可辨認,手掌被銳器割傷,可見白骨,被發現時衣服已經襤褸不堪,胃內有殘餘食物,檢驗會發現食物內並異樣……二號:關祥,上下唇被割去,生.殖器不見,左側臀部被人用劍或刀等銳器割掉。胃內殘餘食未見異樣……三號:李小白,腳掌被銳器銷去,十指被截斷,臉上肉被挖去,可見白骨……”


    雖然僅僅隻是看文字,卻讓朱高熙忍不住嘔,他把卷宗遞給南宮峻,一邊幹嘔一邊對蕭沐秋道:“丫頭,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你竟然還能去看……這些人真是死的太慘了。這個兇手一定是心理扭曲,否則的話,又怎麽會用這麽殘忍的手法殺死人……”


    朱高熙喝下去一口水,心情才算是平穩下來。南宮峻卻在仔細地翻閱著那些卷宗,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的凝重。過了好大一會,他才開口問蕭沐秋道:“蕭姑娘,關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麽高見?”


    蕭沐秋愣了一下,過了好大一會才開口道:“整個揚州府上上下下的捕快,還包括義父,花了不少時間來調查這個案子,可是卻毫無頭緒。雖然發生過這些的慘案,可是關於那名神秘女子的傳說卻越來越多。就算是到了現在,在每月的二十三晚上,仍然有不少好事之徒三三兩兩相邀到西湖邊上遊玩,隻為看看那絕妙的舞姿。為了避免慘案再次發生,所以我們隻能加派人手在西湖邊上巡邏,以防萬一。至於其他的,我們查了很久,卻一直都沒有頭緒。”


    南宮峻沉思了一會又問道:“那有人見過那個在西湖邊上起舞的人嗎?”


    南宮峻最初認為這件事情恐怕隻是好事之人附會出來的。如果真是捕風捉影的事情,那麽對於已經發生的這些事情,又該怎麽解釋呢?說不定此時已經有人認為有些愚民認為這件事情是鬼神所為呢。隻是身為揚州知府,整個官場出了名的人精,不可能鄭重其事的把這件案子交給自己來查。可如今根據這些卷宗來看,卻真的沒有頭緒可言。


    蕭沐秋似乎知道南宮峻心裏想的是什麽似的,開口道:“見過西湖邊上那女子起舞的人不在少數呢,當初派出的捕快至少有四五個人都見過那位起舞的女子呢。要不,我把他們請過來,你親自問一下?”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三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捕快快步走了進來。個頭最高、站在最左邊的是張虎,中間略胖王猛,三人之中略瘦的是趙大龍。朱高熙微微坐直了身子,微笑著對張虎道:“你先說說在西湖邊上看到那女子時的情形。”


    張虎拱身迴道:“迴兩位大人。今年的正月二十三。那天我奉大人之命,帶著幾個兄弟在西湖邊上巡邏。大約是三更天的時候,天冷了,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正當我們準備準備迴去的時候,卻模模糊糊看見湖對岸有一個女人在起舞……”


    南宮峻打斷他問道:“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是個女人?你看清楚了嗎?”


    朱高熙卻在一旁淡淡的:“那天卻沒有人死於非命……”


    張虎迴道:“迴大人,那人的發飾、衣著、還有朦朧的腰身來看,應該是個女的。”


    旁邊兩個人也跟著附和道:“應該是個女的。從身形來看,絕對是個女的。”


    經過一番交談,南宮峻和朱高熙得知王猛和趙大龍分別是在四月二十三和七月二十三兩個晚上看到的那名奇怪的女子。而因為是湖邊,水霧太大,幾個人都沒有能看清跳舞的人的模樣。從他們迴憶起那名女子的模樣來看,似乎又迴到了那個晚上,想必那女子的必定有著迷人的舞姿。


    南宮峻又問道:“你們知道那女子跳的是什麽舞嗎?”


    三個大男人對看了一眼,劉大龍拱身迴道:“迴兩位大人,我們幹的捕快的差事,個個都是粗人,根本不懂是歌啊舞的這些風雅的事,隻知道人家舞跳得好看,忍不住地就想讓人看下去,至於是什麽舞,我們還真是不知道。隻是……”


    朱高熙忙問道:“隻是什麽?”


    劉大龍道:“之前我們也跟蕭姑娘說過。雖然我們看不出她跳舞的名堂,可是她穿的衣服卻很有特點,絕對不是現在人穿的衣服,而且頭發梳得有這麽高,還有兩個圈,身上還有兩個長長的帶子,跳起來的時候就甩來甩去的,而且……而且胸脯看起來特別高……”


    劉大龍說完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蕭沐秋一眼。其實一直認定那跳舞的人是女子,就是因為從影子看來那個女人竟然出乎意料地挺著胸,這與大多數女子都含胸、低頭大為不同。


    三個人看到的那個神秘的跳舞的影子雖然同是在西湖岸邊,可是卻在三個不同的地點。等他們趕過去之後,又都沒有發現曾經有人在那裏過的痕跡。這不能不是最令人迷惑的地方。朱高熙微微搖搖頭,看起來這個精明的劉文正,還真是丟給他們一塊燙手的山芋。如果解不開這個案子的話,恐怕南宮峻的一世英名可就栽在這裏了。


    等三名捕快離開了之後。南宮峻站起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對朱高熙笑道:“看起來我們來得還真是巧啊。今天是二十二,明天就是二十三了。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有那麽運氣看看那位神秘的舞女呢。”


    【第一卷】 風月桃花 第五章  尋覓兇手


    本章字數:9588


    臨出門前,蕭沐秋兩次欲言又止,說了一句令朱高熙大吃一驚的話來:“兩位大人……其實為了安穩民心,這幾起案子一直都沒有向外公布,對那些死者的死因都一直沒有向外公布,所以……”


    南宮峻愣了一下,出了這麽大的案子,難道整個揚州城沒有人放在心上?蕭沐秋緩緩道:“最初的幾件案子沒有能引起人們的注意,雖然揚州府衙已經加派人手在西湖邊上巡邏,可仍然有不少好事之徒,在每月的二十三去西湖邊上……”


    十月二十三日晚,時間已然是深秋,這裏雖然地處江南,可已能感到陣陣涼意。身著男裝的蕭沐秋陪伴著南宮峻、朱高熙在瘦西湖邊漫步。揚州西湖雖然比不上杭州西湖那麽有名,可卻也獨具特色。湖中央飄著幾艘小船,船頭掛著的大紅燈籠,船中時不時傳來幾聲琴聲,中間還有幾聲清麗的歌聲,隻是這些聲音很快被男女嘈雜的聲音淹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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