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童心說皇宮不安全,還是小心一些,再說,小姐對宮裏的路線還不是很熟悉”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注意到上官婉兒已經遠去,還想在說些什麽,抬頭,哪裏還瞧得見上官婉兒的身影。


    沿著小路來到後山假山旁。


    此處偏遠,連那些巡邏的禁衛軍也很少來。山後有一塊青青的草地,她很舒服的躺了上去,正對著藍天,幾多浮雲飄過,讓她感到無限溫暖。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身上很是舒服,闔著眼,享受著這奢侈的舒心與寧靜,想著,要是天天都能如此該是多好。


    自從做了太子妃,她就沒再這樣自由過,這兩日麵對著各式各樣的禮節,在和各式各樣的人相談而笑,想著太子的冷漠,想著遠方的爺爺,心裏湧出一股苦澀——這就是她的命嗎?


    陽光在一瞬間黯淡,陰影覆蓋了大半個身體。眼眸陡然睜開,見一個滿臉桀驁的男子站在身前,擋住了她所有的陽光。


    不滿地努努嘴,闔眼,不再看他,淡淡道:“你擋住了我的陽光!”


    男子有些驚愕,下一刻臉上換成不羈地笑容。


    “這是你買來的地方?你能躺在那兒,怎麽我就不能站在這兒啦?”聲音懶洋洋的,吐字卻很清晰,不高不低。


    上官婉兒的臉色頓時一變,眼眸再次睜開,眼珠的顏色由淺變深,柳眉微蹙,有些生氣,也不理會男子,徑直起身,換了個地方躺下。


    男子並不覺的自己討了個無趣,很自覺地在她身邊躺下。


    直覺得一陣短而急促的風在耳邊唿嘯而過,睜開眼,眼角的餘光瞥見躺在身旁的男子,眼珠的顏色愈加深沉。微眯著眼,打量著身旁的男子。


    一張非常個性非常陽剛也非常倨傲的臉盡在咫尺,與臉上桀驁不羈、玩世不恭之態極為不協調。對於這種人她倒是懶得搭理,反正說與不說都是一樣。反正在這兒也麽多少人認識她這個太子妃!


    “我說你是哪個宮的丫頭啊?不好好地伺候你家主子,竟跑到這裏來偷懶了?不怕被罰麽?”語調輕若不可聞。


    訝異於他轉變,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慵懶地說:“彼此彼此。”


    “丫頭,你怎麽會在我的地盤上?在我的地盤上還如此囂張?”男子抱著胳膊氣唿唿的看著她。


    “這是東宮,怎麽會是你的地盤?你可不要說你是太子吧?”


    男子聽了一愣,將頭湊近她:“我可沒說我是太子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你以為我想來沾染這裏的脂粉氣啊?要不是晚妃病了我才懶得來呢?”


    “晚妃病了?”上官婉兒心道。


    “是啊!聽說是被新來的太子妃給欺負病的,本來昨天就有一點了,也沒太在意,這不現在病得厲害了!”


    “這是她告訴你的?”上官婉兒笑笑,沒想到自己居然這般惡毒


    “你這小宮女管得太多了,是不是想探了我的口風去跟你家娘娘討賞啊?”


    “看來你把自己標榜的太高了,如果不是留心這東宮,你怎麽連這樣的事情都會知道?”她一語撕破他之前的偽裝。


    果然,男子身子一顫:“看來你應該是那個宮裏的大丫頭吧?這樣伶俐的女子如果做了粗使丫頭真是太可惜了。”


    “粗使丫頭會是這般清閑?”很顯然,男子說的是廢話。


    男子被說的訕訕然,將手臂枕在腦後。


    “你是哪個娘娘身邊的?”


    “進宮多久了?”


    “我叫易冰,是禦用太醫,你叫什麽?”


    “婉兒。”她終於迴答了他的話。


    “婉兒?很好聽的名字。”


    “有件事情我倒是不太明白,為什麽太子的妻妾也稱嬪,稱妃?這不是和皇上的妾室並肩了麽?”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這個你都不知道,看來你進宮也沒多久,太子現在是儲君,而且身邊的妻妾有多的不計其數,每年那些朝廷大臣送來的女子太子都接受了,以致於東宮鶯鶯燕燕成群。而能被稱作嬪、妃的女子身份都不一般,都是達官貴人的子女,皇上親自冊封的。”頓了頓,繼續道,“其實也不用擔心什麽與皇上的妃子並肩,當今聖上的後宮很冷清,自從十六年前,皇上也沒再選秀女進宮。”


    說完,望向藍天,這裏是他在整個皇宮最喜歡的一塊地方了,安靜、清新,每次進宮他都會來這裏坐一坐,躺一躺,卻不曾想到今日會遇見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子。


    這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為什麽?”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好像是皇上最受寵愛的如妃死了,皇上不願意在傷心一次,所以取消了。還有另一個說法,想不想聽?”


    “恩”有些含糊的應聲。


    男子瞧見目下無人,在她耳邊輕語幾句。聽後,她身子僵了片刻,不覺莞爾。宮裏愛嚼舌根的人多,傳來傳去都變了味,沒想到這禦用太醫也跟著瞎鬧哄。


    “你見過太子妃麽?”他又問。


    “見過又怎樣?沒見過又怎樣?你似乎對這東宮的事情很感興趣!”


    男子一怔:“你以為我願意打聽這些事情麽?人人都道皇宮是個好地方,當禦用太醫很了不起,誰又知道一個不小心會掉腦袋呢!”


    “太子妃是不是很厲害很恐怖的女人啊?我不是第一次和晚妃打交道了,晚妃是出了名的驕橫,卻是第一次見她沒撤。想來,那太子妃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不然按晚妃的脾氣,怎麽能忍下這口氣呢?”易冰若有所思。


    上官婉兒瞧見時候不早,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在這宮裏,不厲害的人早就死光了。”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皇宮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什麽東西在皇宮都變質了,一個不留神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裏隻有肉弱強食,沒其他東西可言。


    再說,晚妃在怎麽驕橫也隻能在宮女身邊驕橫一下,在太子最受寵愛的靜公主麵前不也隻能是憋屈,委曲求全?!隻是若是如此,依照太子的性格,她怎能久寵不衰呢?


    易冰把玩手中的草,將它叼進嘴裏,側頭看著上官婉兒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一笑:這個宮女有些意思


    在迴去的路上,她不禁思忖:這個易冰究竟是什麽人,怎麽對東宮那些鶯鶯燕燕的事情這般了解?真的如他所講,僅僅隻是禦用太醫而已嗎?!是自己多心了麽?!


    上卷 探病


    本章字數:3237


    剛迴到翩舞閣,瞧見門口站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眸子中隱隱有些焦急之色,正是童心。


    推門而入,是小環在外廳焦急地來迴踱步。


    “你們這是怎麽啦?”饒有意味的看著他們,這一點小環比不上童心,童心能將情緒隱藏地極好,喜怒不形於色。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子出去很不好?”童心劈頭一句,眼眸中兩團火花,宣泄此刻他心中憤怒與擔心。


    斜睨著他,靜靜的等待下文,練武之人的聽力極好,他似乎聽見什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頃刻收斂自己外露的情緒,低眉斂目,沒了聲音。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自會捏拿得當的,不必擔心。更衣!”


    聽了這話,他自覺地走了出去,守在門外。


    片刻,花微見她的更衣,怔忪片刻,走來,同小環一起幫她更衣,穿戴整齊向晚月閣走去。


    “奴婢鬥膽,想問太子妃這般是要去哪?”


    “聽聞晚妃病了,自然當是去看看!”對著花微微微一笑,淡淡道。


    一聽這話,花微眼眸中流出讚許的神色。


    “花微,你入宮多久了?今年多大了?”


    “奴婢入宮有四五年了,對這東宮的一切均是很熟悉。今年已經十九了!”花微對於她問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依舊如實迴答。


    “既是如此,那你便是比我的年紀要大些,以後沒人時我叫你姐姐吧!我也是剛嫁過來不久,還有很多事情要勞煩姐姐指點才是呢!”


    微怔片刻,趕緊道:“太子妃這般不是折煞了奴才麽?奴才怎麽敢當您的姐姐呢?萬萬使不得,您可是未來的皇後呀!”


    “為何使不得?私下叫,有不會被人發現的,好姐姐,你就收下我這個妹妹吧!莫不是姐姐嫌棄了妹妹不成?”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花微耳邊響起,眼眸中滿是委屈,沁著淚花,一副她不答應她便山雨欲來的情景。


    終究不忍,點頭答應了。


    晚月閣。


    一個宮女捧著藥碗過來,晚妃看也不看,不耐煩道:“拿走拿走,早晚都是要死的,還喝這些有什麽用!”


    “太子妃到!”


    一個少女從青玉石路的那端款款而來,淺碧綾衫百花爭豔,淺黃銀泥飛雲帔襲肩,腰束珠絡縫金革帶,瓔珞成行,行動間流光溢彩。


    “太子妃來這兒是想看笑話的嗎?”晚妃尖銳的聲音響起。


    “還不跪下給太子妃請安!”


    被花微這樣一斥,晚妃本想大聲斥責的,看了說話的人之後,才顫巍巍的讓人攙著起身。


    望著不還口的晚妃,上官婉兒有些不可置信,卻也確定了花微在東宮的地位不低。不然以晚妃驕縱的性子絕對不能容忍一個丫頭對她大吼而不還口。


    上官婉兒趕緊上前扶住晚妃,望著她,誠摯道:“姐姐別生氣,丫頭不懂事,得罪姐姐還望姐姐見諒,別跟一個丫頭一般見識!姐姐尚在生病中,何必行這般禮儀?再說又都是自家姐妹,這樣不是見外了麽?”


    拉著晚妃的手,言辭很是真切,說得情深意動,隻怕晚妃不相信。


    晚妃瞧見她的神色想從她臉上瞧出一些端倪,在那樣一張素淨的臉上除去真情,沒了其他的東西,豆蔻重生,卻也隻是淡淡笑笑。


    上官婉兒瞧她氣色也還不差,不像是連到了請安都那麽困難的地步。她不喜歡女子這樣偽裝,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自己有多麽嬌貴似的。卻又不能揭穿,她可不希望自己那莫須有的“恐怖”!隻得配合著晚妃。


    太子妃笑笑,看了看依然欠著身子的晚妃:“聽說太醫來過了,開了方子嗎?”


    晚妃點點頭:“謝太子妃關心,已經開了方子了,臣妾隻是心裏鬱結,隻怕無方可醫。”她不怕與太子妃對著幹,因為那是早晚的事,而現在她和太子妃之間已經敵對了,在沒什麽好怕的。


    太子妃一來就搶了她夢寐以求的太子妃的寶座,雖然太子新婚那晚沒留宿在她那兒,但第二日清早舍棄幫靜公主畫眉,轉而幫她畫眉,夜晚又留宿在她的翩舞閣,現在連太子的貼身丫鬟花微都來伺候她了,近忽搶了她的所有關愛。心裏縱使有再多布滿,此刻也是笑吟吟的。


    “那晚姐姐可要想開些,時候不早了,晚姐姐還是趁熱把藥喝了吧!”


    說著,端著宮女手中的藥碗,舀了一勺輕呡一口,瞧著溫度可以,再往晚妃口裏送,細心的很。晚妃詫異於太子妃的的舉動,吃驚、不可置信等諸多神色在腦海中一閃即過。


    “還是我自己來吧!”說完端著碗,執勺,一口口地和下去。


    待瞧見裏麵的藥喝完吃靜,上官婉兒才起身,微笑著道:“我了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告辭!”


    轉身走出了房間,她沒瞧見身後晚妃滿是疑惑的目光。


    翩舞閣。


    “小姐,既然要做戲,何不把戲做足,親自喂藥給那晚妃喝?”


    有幾分讚賞的目光看著小環,輕輕搖頭,淡然道:“這皇宮有幾人不是口蜜腹心、踩低攀高的人?你知道嗎,我還聽見有人傳晚妃這病與我有關呢!若是今日我喂藥給晚妃喝,不親自呡一口,出了什麽岔子,別人肯定會以訛傳訛地說我心如蛇蠍,才來兩天就弄得整個東宮雞犬不寧。那第一勺藥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不然誰願意平白無故地吃藥呢!去看她,喂藥,也隻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


    “小姐難道不怕別人說小姐你穿這身衣服去看晚妃是幸災樂禍麽?”


    “所以才要等花微一起去啊!”


    小環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你以前說的那個逃走的計劃還實行麽?”童心站在一旁問,一臉的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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