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黃氏就那麽一直靜靜的坐在林冉冉的房間裏,一會兒想到林冉冉跟她笑的樣子,一會兒想到林冉冉趴在她胳膊上撒嬌的樣子,可是現在,有多久了,林冉冉沒有抱著她的胳膊喊一聲娘。

    “冉冉,是娘錯了,你快迴來吧。是娘豬油蒙了心啊!隻要你迴來,冉冉,娘再也不這樣了。娘活了半輩子,都活豬身上了啊。”

    齊唐坐在客廳,林文濤看著林黃氏失態的樣子歎了口氣,又去給齊唐端上茶來說:“齊公子,你快給我說說,我家冉冉去了西北那邊,會不會有危險,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迴來?”

    齊唐說:“伯父別急,戰場上有危險是一定的,不過冉冉跟著聖王爺,應該問題不大。”

    林文濤失神的念叨:“聖王爺?”

    齊唐點點頭說:“青蘿神醫,正是當今聖上的皇叔,封號聖。”

    林齊光迴來就看到齊唐的馬車在外麵,他進屋喊了一聲:“齊大哥,你來了。”

    齊唐點點頭說:“我是為了你這次科舉,本來你大姐應該會陪你,可是她臨時有事,必須提前趕去西北,臨走前,把你托付給我了。”

    齊光一呆,似乎沒想到林冉冉會這麽快離開,“大姐有說去哪裏嗎?有說什麽時候迴來嗎?”

    齊唐迴道:“冉冉是跟著師門去了西北,至於什麽時候迴來還真沒有說,不過想必前方戰事結束的時候就能迴來吧。”

    林甜甜進屋就聽到齊唐說林冉冉去了西北,林甜甜走過去說:“齊大哥,大姐帶的衣服夠嗎?上次的衣服給她了嗎?我可以給她寫信嗎?”

    齊唐點點頭說:“你上次做得衣服我都交給冉冉了,冉冉走之前交待了,作坊裏的賬房先生是青蘿穀的門人,若是想要寫信給她,隻要寫好交給賬房先生就是,他有專門的渠道送到西北去。”

    林甜甜想了想說:“那齊大哥,能送衣服嗎?我想給大姐多做幾身衣服,聽說西北那裏常年風沙,氣候和我們這裏大不相同。多準備點兒衣服總是好的。”

    齊唐點點頭說:“這個冉冉沒有特殊交代,不過我猜靠著聖王爺的關係網,送點衣物吃食應該沒有問題的。”

    林甜甜又接著問道:“那齊大哥,大姐是瘦了還是胖了,長個兒了嗎?”

    齊唐想了想說:“個子沒看出來,不過人是瘦一點了,你可以裏麵餘著點,若是不合尺寸,讓她再改改。”

    林甜甜搖搖頭說:“大姐不會針線的,我隻能先給她寫信問問她尺寸再做了。”

    齊唐和林齊光商定了一些科舉路上的路線和細節就離開了,晚上老村長和老村長夫人得知林冉冉去了西北,內心都沉甸甸的,那是生命如草芥的戰場,冉冉這一去,能不能平安迴來,所有的人都擔心著。

    飯桌上,林文濤說:“爹娘,齊光過一陣去參加科舉,我想著讓他自己跟著齊公子去吧,家裏的地和牲畜都離不了人。”

    老村長聽了放下筷子說:“說起科舉的事情,文傑找過我,他說他想帶著齊光去京都,畢竟他參加了一次,很多事情都有經驗了,而且他還有幾個學生也要去參加,正好一起帶著。”

    林文濤麵帶喜色說:“二弟願意去再好不過了,隻是家裏弟妹和長茂行嗎?”

    老村長夫人點點頭說:“到時候我想著我迴去照顧秀娥和長茂,你爹就幫著忙活一下你們兩家地裏的事情,隻是濤哥兒啊,文傑既然帶著齊光去,這路費你多少出一點,別讓你弟弟多忙活,這兄弟相處,太見外不好,可是太不見外也不好,感情總是你替我想一點,我替你想一點,才能處出來。你媳婦是個不管事的,我就多句嘴,不過我不是偏著誰,這要是換成你,我也這麽說。”

    林文濤點點頭說:“娘你放心,你說的我都懂,怎麽也不會讓二弟白跑一趟,而且二弟可是齊光正兒八經的夫子,娘就放心吧。我們兄弟兩個以後肯定會一直好好地。”

    老村長滿意的點點頭說:“你兩都好,我們就放心了。”

    林黃氏一直靜靜的吃著眼前的米飯沉浸在自己的悔恨的思緒裏,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可能一直拐不過那個彎,可是有時候醒悟隻需要一瞬間,林黃氏就在聽到林冉冉去戰場的那一瞬間,忽然醒悟了過來。

    吃完晚飯,林黃氏來到林甜甜的房間說;‘甜甜,在嗎?’

    林甜甜正在給林冉冉寫信,她把信件收起來說:“娘,我在的,進來吧。”

    林黃氏來到甜甜房間看著她桌子上的筆墨說:“在幹什麽?在寫字嗎?以前你大姐最喜歡晚飯後練字了。”

    聽著林黃氏提起林冉冉,林甜甜總覺得胸口悶著一股氣,她悶悶的說:“可惜大姐現在走了,我都好久沒聽大姐給我講課了。”

    林黃氏看著悶悶的林甜甜,內心又是一陣酸澀,“甜甜,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冉冉是因為我才離開家的。”

    林甜甜眼中盛滿淚水,看著林黃氏說:“若是能怪,我肯定會怪啊,可是娘是我的娘,您是長,我是幼,我得孝順您,不能怪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大姐她錯在哪裏,要有這樣的遭遇。別人家有個大姐這麽能幹的女兒,誰不知捧在手心裏嗬護著,可是為什麽娘,你不愛大姐。”

    林黃氏聽著林甜甜的話,早已泣不成聲,她抱著甜甜說:“甜甜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冉冉走了,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冉冉了。”

    林甜甜一時之間心裏也有點難受,她也拿不準大姐隻是因為有事才離開,還是對這個家心灰意冷不想見他們才離開的。林甜甜和林黃氏抱著嗷嗷嗷的哭了大半天。

    晚上林齊光迴到自己房間坐在書桌麵前,久久的一動不動。他一直以為的大姐其實就在身邊,離他們不遠,可是,一眨眼,大姐去了遙遠的西北,他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他很討厭這種感覺,就是麵對麵前的困境,不管他再怎麽努力,都無濟於事的感覺讓他整兒糟糕透了。

    “大姐,若是你在,肯定會教教我該如何去做吧,大姐你能不能教教我。”齊光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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