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可是汪少卻全無睡意。


    卷縮在牆角的單人床上,汪少思緒翻滾,心亂如麻。


    也不知小青此時在什麽地方,是不是也被關押起來了。


    迴想起之前的一幕,汪少的心情久久難以平息。


    還記得汪少和小青被發現之後,隨即便被帶到了城西治安巡邏隊,帶走的理由,當然是私闖民宅,意欲盜竊。


    負責帶汪少兩人迴城西治安巡邏隊的,就是第一次誤把汪少當成竊賊的那個隊長。


    想不到時隔不到一天的時間,汪少果真以盜竊的嫌疑,被隊長擋獲在趙哥的老屋中。


    迴想起當時的情形,汪少仍然有些疑惑。


    為什麽城西巡邏隊的人就那麽準時,剛好是他進去找到了小青,就衝進老屋,將他和小青堵在老屋中。


    還有一個問題,也是令汪少費解。


    那就是,城西巡邏隊的人把他和小青帶到治安巡邏隊以後,不問青紅皂白,便直接送到了省城的羈押室,分別關押在了這種類似於關緊閉的小屋中。‘


    羈押室裏隻有一張小床,和一個供方便的痰盂,再無他物。


    甚至連一張被單都沒有。


    汪少隻能卷縮在小床的角落,盡管初冬已經頗具寒意,而汪少的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衣裳。


    煩躁的心情,使得汪少想抽支香煙,把手伸向褲兜,才發現幾個口袋都空空如也,隨身物品早就被搜去,包括香煙。


    沒有了香煙的煩躁,最令人難熬。


    但這種難熬並沒有持續多久。


    淩晨時分,羈押室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很快,羈押室厚重的鐵門被打開,兩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抬眼望去,門口站著一個全副著裝的警察,在這名警察身後,赫然正是趙哥。


    盡管時間已經過了淩晨,但趙哥看上去意氣風發,沒有絲毫的倦怠。


    由於有了福樂園小區的那一幕,汪少對趙哥懷有強烈的憤慨,恨不得一拳打爛他醜陋的嘴臉,再嚴詞質問他,為什麽要那樣對小青?


    迎著汪少怨恨的目光,趙哥沒有絲毫的膽怯,也沒有針鋒相對。


    相反,他還笑眯眯地示意帶路的警察先出去。


    “這怎麽行,萬一他對你不利……”警察指著汪少,話剛說了一半,便被趙哥揮手打斷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趙哥確實有分寸。


    急著要將警察叫出去,是因為接下來的有些話,是不能讓除了他和汪少以外的第三者聽到。


    但警察臨出去之前,還是強行給汪少銬住一支手,將汪少的活動範圍固定在小床半米的空間。


    這樣一來,就算汪少想對趙哥不利,也是鞭長莫及。


    警察放心地出了羈押室,將厚重的鐵門緩緩關上。


    汪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趙哥的臉,如刀刃一般的目光就像是要把趙哥劈成兩半。


    “怎麽了,看你的樣子,想把我吃了是不是?”趙哥嘿嘿怪笑一聲,打破了羈押室死寂的空氣。


    沒有理會趙哥略帶譏諷的話語,汪少冷冰冰的反問了一句:“你們把小青姐怎麽了?”


    趙哥嘿嘿怪笑,掏出兩支香煙點燃,邊說:“放心,小碗那麽漂亮的女人,我還沒有玩夠,怎麽舍得把她做了。”


    說完,將點燃的香煙遞了一支給汪少。


    立刻,一股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充斥在羈押室窄小的空間,令人難以自製。


    瞄了一眼趙哥手中燃燒的香煙,汪少暗道:這趙哥確實不簡單,怎麽就知道自己想抽煙了?


    幾乎就要伸手去接住燃燒的香煙,但汪少還是極力控製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強忍住尼古丁的吸引力,汪少使勁噎了口唾液。


    這細微的表情變化,沒有能夠逃過趙哥的眼睛。


    “別忍了,先抽支香煙提提神,關在這裏麵,怕是憋壞了。”


    聽到趙哥陰陽怪氣的話語,汪少倔強地抬起頭,硬是把那股蠢蠢欲動給逼了迴去。


    正是汪少的倔強,在無形中救了他。


    令汪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趙哥早就在香煙中做了手腳,但沒有想到,倔強的汪少硬是沒有上當。


    汪少的拒絕令趙哥略感意外,不過他很快便恢複了笑意,冷冷地接道:“就算你怎麽逞強,也沒有調用了。”


    “哼!”汪少從鼻孔裏發出一聲低哼,算是迴應。


    趙哥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汪少,你悄悄的進入我的老屋,到底想幹什麽?”羈押室裏隻剩下他和汪少兩人,趙哥也就不再拐彎抹角。


    按捺住胸中的熊熊怒火,汪少憤憤地接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明明是你把小青姐控製住,還假裝給我說什麽不辭而別。”


    說著話鋒一轉道:“還有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


    原本汪少還沒有來得及問小青,關於那封信的事,便被城西的治安隊給堵個正著。


    但在趙哥理解來看,就以為小碗已經和汪少交談了關於信的事情。


    “不錯,那封信確實是我托其他人模仿的小青,本來想讓你識趣點,早點滾出省城,沒想到你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跑去我的老屋,活該你被關在這裏。”


    說著話,趙哥故作優雅地站起身,居高臨下般望著汪少的國字臉,補充道:“順便再告訴你一點,小青也是我綁起來的,沒想到你這個死小子撞上門來了。”


    聽趙哥的口氣,把小青綁在衣櫃中是一個局,但似乎目標並非是汪少。


    因為在趙哥看來,有了那封信,汪少應該知難而退,偏偏汪少卻是倔強到家,非要查個水落石出,落進了趙哥精心設計的圈套。


    想到這個並非是為了抓住自己,汪少隨即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曉菲。


    “我明白了,你是想把曉菲引出來,對不對?”汪少急速地追問了一句。


    趙哥冷笑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果然是想引曉菲上鉤。


    汪少不由得鬆了口 氣,既然趙哥想設局應曉菲出來,至少說明曉菲是安全的。


    可趙哥為什麽要引曉菲出來,此刻的曉菲又會在說明地方呢?


    暗自鬆了一口氣,汪少並沒有覺得輕鬆。


    相反,他的心情比先前更加的沉重。


    趙哥為什麽要對付曉菲?


    按道理說,曉菲是親生女兒,就算不嗬護關愛,起碼也不應該加以暗害。


    可趙哥剛才的話中之意,就是暗示他要對付曉菲。


    這讓汪少迴想起,把小青救出衣櫃的時候,小青曾經要他趕緊關燈,還說什麽這是趙哥設的局,怕遭到意外。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詢問,便被隨後湧進來的城西治安巡邏隊員堵住。


    “你想把曉菲怎麽樣,難道你不相信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汪少憤憤地接了一句,以為趙哥是因此而才想對付曉菲。


    趙哥把頭輕輕搖動,怪笑道:“不,就是因為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才要收拾她。”


    什麽,趙哥要收拾曉菲?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這個趙哥居然要害他自己的親生女兒?


    趙哥收起怪笑,惡狠狠地補充道:“我不僅要收拾她,還要收拾小碗這個賤人。”


    “為什麽?”汪少不解地反問道,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推測。


    趙哥瞄了眼汪少,不以為意地接道:“小子,你知道得已經夠多了,沒有必要再告訴你什麽。”


    “你把小青姐怎麽了?”汪少不忘一起被送進來的小青,隨口追問道。


    趙哥報以兩聲冷笑:“你自己都顧不了,還想著那個賤人,真是好笑。”


    汪少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從趙哥的語氣來看,這次恐怕是遭到了精心算計,一時半會別想出去了。


    可這樣一來,汪少就更加擔心。


    他擔心小青會遭到趙哥的收拾,更擔心曉菲會落入趙哥的手中。


    單憑今天晚上在福樂園小區便可以看出,那些治安巡邏隊員,明顯就是趙哥安排的,隻等汪少去鑽圈套。


    由此不難看出,趙哥在省城的勢力不容小窺。


    如今小青和自己都落入了趙哥設的局,隻有曉菲孤身一人在省城,隻怕也難逃趙哥的毒手。


    想到此,汪少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們,難道她們不是你的血肉?”


    “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和你講,你也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趙哥的臉上滑過一絲傲慢,“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你來這裏,就是想來羞辱一番嗎?”汪少隨口頂了一句。


    “差不多吧”趙哥不無得意地接道:“我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後果很嚴重。”


    說完,趙哥惡狠狠地盯了汪少一眼,轉身離開了羈押室。


    隨著厚重的鐵門再次關上,汪少的心沉到了穀底。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不僅是小青被困,連他也要攤上罪名。


    假如要以入室盜竊論處,那後果確實很嚴重。


    一瞬間,腦海裏一片空白,隻剩下爸爸媽媽和姐姐的麵容,還有曉菲的笑臉。


    遠在古城縣的家人,可能這個時候已經沉沉進入夢鄉,但曉菲此刻又在哪裏?


    曉菲,你可千萬別落入趙哥的圈套。


    默默地在心裏祈禱了一番,汪少無力地垂下了頭。


    17個春秋以來,汪少第一次感到了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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