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趙哥看上去神情疲憊,但腳步卻邁得飛快,行色匆匆。


    這更加證實了汪少的猜想:趙哥心裏肯定有鬼。


    轉過一拐彎,前麵就是通往海洲大飯店的岔路口。


    快步疾走的趙哥沒有走向通往海洲大飯店的方向,而是拐進了另外一側,通往城南公園正門的方向。


    就在拐彎後麵,有一塊巨大的假山,上麵書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城南公園。


    上次汪少撞見塗誌強,也就是在這塊假山的後麵。


    令汪少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在這塊假山後麵,同樣會上演一出撞見的鬧劇,隻不過對象換成了趙哥。


    事實上,在經過矮樹林的時候,趙哥已經察覺到身後有異。


    但趙哥當時沒有迴頭,因為他還不敢完全確定,身後的黑影是不是跟蹤自己的。


    原本趙哥確實是準備去海洲大飯店,由於發現了身後的異常,才臨時改變走向假山後。


    在省城混跡多年,趙哥從一個小小的公務員,坐到今天這麽高的位置,自然有他謹慎的地方。


    尋找小青心切的汪少並沒有注意到趙哥的舉止,見他走向城南公園裏麵,當即便跟了進去。


    走進假山後麵,是另外的兩條小岔路。


    一條通向正門口,另外一條則通向公園的中心地帶。


    站在假山後麵,汪少有些傻眼。


    因為他沒有望見趙哥的背影。


    從時間上來算,不管趙哥是走上哪條小路,都不可能走得這麽快,以至於不見蹤影。


    除非趙哥會飛。


    放眼望去,兩條能見度均在100米開外的小路,靜悄悄地沐浴在清晨的朝陽中,根本不見人影。


    趙哥去哪裏了?


    就在汪少詫異之際,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從汪少的背後響起:“我倒是誰一大早就跟著我,原來是你。”


    是趙哥的聲音!


    汪少心中一驚,猛然迴頭,隻見趙哥站在假山的邊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糟糕,被發現了。


    汪少的第一反應是,該怎麽給趙哥解釋。


    從趙哥所站的位置來看,他是早就發現了汪少,剛才故意兜了個圈子,圍著假山繞了一圈,轉到了汪少的身後。


    似乎再怎麽解釋,也無法自圓其說。


    一層冷汗不自覺地從汪少的額頭滲出。


    見汪少愣在當場,趙哥往前跨了一步,接問道:“說吧,你跟著我什麽意思?”


    事已至此,汪少隻得硬著頭皮迴道:“我想見小青姐。”


    “你要見她?”趙哥假裝不解道:“你想見她就直說,為什麽要鬼鬼祟祟的跟著我。”


    “我沒有。”盡管已經覺得自己理虧,但還不至於像趙哥所說的那樣。


    沒想到汪少會反駁,趙哥一愣之後,毫不客氣地接道:“沒有,你明明就是從河東小區門口一路跟過來,還想狡辯?”


    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汪少恢複了鎮定,從容不迫地接道:“我真的沒有故意跟蹤你。”


    “那你這樣跟過來,又怎麽解釋?”趙哥似乎想搞清楚究竟。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隻能照直說。


    深吸了一口氣,汪少隨手從兜裏掏出剛才那封信,淡淡地接道:“今天早上剛起床,就有個人給我送了這封信,等我追到河東小區門口的時候,發現你正給錢給那個人。”


    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從趙哥的嘴角滑過,很快便消失。


    趙哥不動聲色地接了一句:“這麽說,你什麽都看到了?”


    迎著趙哥問詢般的目光,汪少肯定地點點頭說:“本來我是想追上那個送信的男人,問問他是否知道小青現在在哪裏,哪曉得會在河東小區門口見到你,所以就忍不住跟過來,想問問你,小青姐現在在哪裏。”


    汪少的解釋多少有些牽強的味道,但也還說得過去。


    趙哥微微點頭道:“你想找她,不過她已經走了。”


    “真的走了?”強烈的失落感湧上汪少的心頭,他不相信地追問了一句。


    不待趙哥迴答,汪少緊接著補問道:“昨天晚上你們還在一起的,她怎麽說走就走了。”


    “真的走了。”趙哥隨口接過話茬道:“真的走了,昨天晚上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就在你走後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分開了。”


    “那她去哪裏了?”汪少用懷疑的眼光,目不轉睛地盯著趙哥的表情,想看出其中是否存在疑問。


    趙哥低歎一聲道:“她那麽恨我,怎麽可能把她的行蹤告訴我?”


    想想趙哥說的確實也有些道理。


    汪少又問道:“你們昨天晚上真的沒有在一起?”


    原本這樣的話汪少是不好意思問出口的,但想到糾結在心裏的眾多疑團,汪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聽到這句問話,趙哥沒有急於迴答,反問道:“你是不是和她很熟?”


    不明白趙哥為什麽會有此一問,汪少不假思索地接道:“當然,為什麽要這樣問。”


    “既然你和她很熟,那麽你也應該清楚,她有多麽恨我。”趙哥順勢接道:“以她的性格,怎麽可能和一個很的人呆一個晚上。”


    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但汪少始終覺得,趙哥的迴答有些閃爍其詞。


    具體是哪裏不對,汪少一時也想不出來。


    不過汪少注意到,從趙哥的嘴裏,一直都稱唿小青為“她”,這說明趙哥對小青也不是很友好。


    但汪少抓住了送信男子的這一點,隨即話鋒一轉道:“你說沒有和小青在一起,還說小青昨天晚上就已經走了,那這封信又是怎麽迴事?”


    “還有,剛才你為什麽要給送信的男子那麽多錢?”


    麵對汪少接二連三的詢問,趙哥居然露出一絲微笑:“小少,你一路跟著我,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汪少也不含糊,順口接道:“我就是想搞清楚,小青姐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要留下這封信,而你又為什麽要給送信的男人那麽多的錢。”


    趙哥環視了一遍四周,低歎道:“這樣吧,我們換個地方再聊,站在這裏說話也不是個辦法。”


    假如要汪少在這裏站上半天都沒問題,但趙哥顯然有點吃不消。


    看得出,趙哥是那種養尊處優的人,平日裏都是在舒適的環境中,怎麽可能會突然跑到河東小區門口。


    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倒要看看,這個趙哥要給出什麽樣的解釋。


    反正青天白日,諒這個趙哥也不敢對自己怎麽樣。


    拿定主意,汪少點點頭問道:“你說吧,要去哪裏聊。”


    趙哥微微點頭,隨口接道:“就去最近的地方吧。”


    說著抬手一指海洲大飯店的方向,接道:“我們過去喝一杯,在慢慢把情況告訴你。”


    汪少不疑有他,答應了趙哥的建議。


    緊隨著趙哥的腳步,兩人慢慢走出矮樹林。


    在去海洲大飯店的路上,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麽,各懷心事。


    汪少的心裏翻騰著很多假設,但卻沒有一個具有合理的說服力。


    倒要看看趙哥給這件事做出什麽樣的解釋。


    很快兩人在大堂吧的有煙區落座,那是靠近窗口的一張小圓桌。


    趙哥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


    當熱氣騰騰的咖啡,冒著誘人的香味擺放在麵前的時候,汪少和趙哥之間的談話終於開始了。


    首先還是汪少忍不住提出了纏繞在心裏的那幾個疑團。


    端起咖啡,趙哥狠狠地喝了兩大口,這才接道:“小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和她認識的,但我想奉勸你一句,離這個女人遠點。”


    直到這個時候,汪少都還沒有聽到,趙哥正兒八經地稱唿一聲小青。


    但趙哥這句話明顯帶著吃醋的味道,汪少猜想,是不是趙哥誤會了。


    當即辯解道:“趙哥,可能你有所誤會,我和小青之間隻是那種純友誼,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稱唿眼前的男人叫趙哥。


    趙哥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女人不一般,你對她了解多少?”


    汪少差一點就說出了當初在邦康認識小青的情形,轉念一想,這是不是趙哥在故意試探?


    如果是,則正中了他的奸計。


    當前小青也下落不明,還得小心為妙。


    於是假裝不懂地接道:“趙哥,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個送信男人是怎麽迴事,你為什麽要給錢。”


    汪少不會忘記和趙哥來這裏的初衷,不希望趙哥岔開話題。


    “好吧,我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你,省得你追問。”趙哥故意長出了一口氣,汪少當即打起精神,想聽聽趙哥給出什麽樣的解釋。


    或許是汪少尋找小青心切,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一點。


    想趙哥身為省城的大人物,怎麽會放下身段,給汪少做這些解釋?


    他根本可以無須理會汪少。


    這隻能說明,趙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一時頭腦發熱的汪少,根本沒有去想到這麽多,隻希望快些得到小青的消息。


    趙哥搖頭晃腦地向汪少講述了這樣一段故事。


    昨天晚上,當汪少離開後,小青便逼著他說出,親生女兒到底去了哪裏。


    之前由於有汪少在場,趙哥不便細說,在小青的一再追問下,趙哥隻得吐露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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