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兩人說話的時候,曉宇像隻老鼠一樣溜迴大三元的身後,賊溜溜的眼光不斷在汪少和大三元之間流轉,滿臉都是驚懼之色。


    一直關注著曉宇動向的汪少見此情景,狠狠挖了一眼曉宇,恨不得一拳先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打趴。


    而曉宇則不敢麵對汪少的目光,心虛地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呆在起其表叔大三元的身後。


    就在同一時間,驍傑鬆開丁國研的手,跨步走到汪少身側,略微激動地低聲說道:“小少,謝謝你,要不是你勸我迴來,可能我這輩子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麽。”


    這話明顯帶著懺悔的味道,說明驍傑已經原諒了他的爸爸,或者說他和爸爸之間已經解除了隔閡。


    汪少感到一陣欣慰,剛想問問具體情況,丁國研也走了過來,隨口接了一句:“小少,你怎麽也迴到曉家村來,那天你不是說要留在省城幫忙嗎?”


    丁國研一句話勾起了汪少的千頭萬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小青姐呢,有沒有和你一起迴來?”丁國研環顧了一遍四周,隨意地補充了一句。


    “丁經理,這事說來話長,等下我們再慢慢詳細的解釋。”汪少注意著曉宇的舉止,隨口接道:“看樣子曉傑和他爸爸已經和好如初了嗎?”


    丁國研不由自主地和曉傑對視了一眼,然後略微興奮地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汪少不由得有些開懷。


    至少,這次去省城尋找二叔的兒子,總算有了成果,沒有白費心機。


    不過汪少也有點想不通,隨口反問道:“你爸爸咋迴事,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垂死的樣子,今天咋精神這麽好,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得病的人。”


    雖然汪少的語氣很輕,聲音也小,但卻足夠讓曉傑和丁國研聽見。


    麵對汪少這樣的問了一句,曉傑同樣沒有及時迴答,麵帶神秘地搖搖頭說:“我答應了爸爸,這個得暫時保密。”


    還保密?


    汪少不禁啞然,但卻沒有繼續追問。


    當前的形勢還不容許他們再這裏展開長談,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把大三元的事情解決。


    再看這邊,大三元略微心虛地接了一句:“我哪裏敢希望你早點歸西,我是說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已經病得很嚴重的嘛,還要我做痞子溝老大的位置。”


    “如果我真的病死,恐怕痞子溝的兄弟以後都會恨我,咋就把老大的位置傳給了你。”二叔沉聲接道:“當初讓你做老大,是希望你帶著兄弟們發財,你看看現在這幅樣子,你居然帶著他們到處打架鬥毆,哪裏還像一個老大的樣子?”


    頓了頓,二叔掃視了一遍其餘幾個人,接道:“實話告訴你們,我根本就沒有生病,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把我的兒子給叫迴來。前天他終於迴來,我也就沒有必要再裝病。”


    裝病?


    汪少更加吃驚,趕緊望向身邊的曉傑,想看看曉傑的表情。


    在汪少的印象中,曉傑最恨的就是二叔做老大,如果得知二叔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欺騙,會不會產生叛逆心裏?


    出乎意料,曉傑的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輕輕補充了一句:“真沒想到,老爸為了我,竟然要裝病,想想我以前所做的那些行為,真是不應該。”


    聽到曉傑情不自禁的補充,汪少的心裏豁然開朗:二叔已經說服了驍傑,解開了父子二人之間的隔閡。


    或許這其中,丁國研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這樣想著,汪少不禁偷偷瞄了一眼丁國研,正好和她的目光碰個正著。


    四目相對,兩人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各自想要的答案。


    這段說來話長,其實也就兩秒種的時間。


    大三元沒有注意曉傑和汪少的對話,更沒有看到汪少和丁國研的眼神交流,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二叔的身上。


    “你沒有生病?”大三元吃驚地張大嘴巴,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二叔淡笑著接道:“誰說我沒病,自從我的曉傑離家出走以後,我就得了一場大病,現在曉傑終於迴來了,我的病自然就好了。”


    這個消息對大三元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一點,從他死灰一般的臉色便可以看出。


    二叔沒有生病,意味著什麽?


    這一點,大三元比誰都清楚。


    “那你今天過來是做什麽?”大三元語無倫次地接了一句,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二叔裝病的消息,對他來說太過意外,直接影響到了他的正常思維。


    二叔隨口反駁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帶著兄弟們到我弟弟的門口,來興師問罪怎麽的?”


    一句話問到了事情的症結,但大三元卻不敢撒謊。


    先掃了一眼汪少和曉傑三人站立的方向,然後再迴望了一遍自己帶來的幾個打手。


    當目光落在身邊畏畏縮縮的曉宇身上時,大三元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低歎,苦笑著接過二叔的話茬道:“還不是因為這小子,當初打傷了我的肩膀,我隻是想報仇而已。”


    說著抬手指向正在和驍傑悄聲交談的汪少。


    大家都以為大三元會對曉宇指責,沒想到他的說話苗頭,居然轉向了汪少。


    二叔怪笑道:“報仇?當初他是因為啥才打傷你的?”


    麵對二叔的反問,大三元一時語塞。


    不容大三元有更多的狡辯,二叔抬手指向躲在大三元身後的曉宇,恨聲接道:“當初還不是因為宇娃子在賭桌上欠三娃子的錢不還,才讓小少跑來痞子溝討債。”


    眼見這情形,汪少暗覺好笑:這情形就像兩個家長,在為各自的孩子爭論。


    二叔對著大三元接道:“如果不是你護短,要把小少逼到絕路,小少又咋可能把你打傷?”


    盡管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在二叔的口中說出來, 就像是昨天才剛剛發生。


    痞子夠茶坊發生的那段經過令大家無法淡忘,而汪少更是記憶猶新。


    舊事重提,汪少隻覺胸口像是堵上一塊大石頭,對曉宇的恨意更濃。


    而曉宇則低著頭,躲在大三元的身後,屁都不敢放一個。


    大三元硬著頭皮接道:“就算我有些護短,也不至於遭他打一鋼筋吧,再怎麽說,我們也都還是曉家村的人,而他隻不過是從縣城來的外姓人。”


    大三元的迴答明顯帶著排斥的味道,想借助同姓宗族的關係,讓二叔明白。


    不料二叔這樣迴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以來社會上的規矩,宇娃子壞了規矩在先,也不能怪小少下那麽重的手。”


    言下之意,就算汪少打傷了大三元,已經過去的事情,大三元不能再扭住這個問題不放。


    二叔的迴應合情合理,令大三元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見大三元已經被問住,二叔不禁鬆了口氣,這才對著汪少打了個招唿:“小少,你沒有被他們傷到哪裏吧?”


    汪少搖搖頭正準備迴答,曉菲爸爸早已經搶過話茬交道:“大三元再怎麽橫,也還不敢在我家門口動手。


    不知是否因為提到今天的事情,令大三元覺得理虧,還是二叔的突然出現令大三元等人措手不及,大三元和曉宇交換了一下眼色,已經萌生了退意。


    “好吧,既然二叔出麵,今天的事就不再追究。”大三元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轉身準備帶著曉宇和其餘幾個男子離開。


    二叔淡淡地補充道:“宇娃子和大三元留下,其它人可以先迴去。”


    盡管二叔的語調非常的輕鬆,卻包含著不容置辯的震懾力,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


    幾個男子在一番短暫的麵麵相窺之後,終於還是快速地離開了當場。


    大三元和曉宇則站在原地,不敢違背了二叔的意思。


    二叔做了多年的痞子溝老大,他們非常清楚二叔的手段,違背了二叔的意思將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從這句話中可以聽出,二叔這是準備要將問題繞迴到當前的情形。


    果然,待那幾個男子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矮樹林,二叔便擺開盤問的架勢,淡淡地接道:“說吧,今天這到底是咋迴事?”


    曉菲媽媽不知何時搬出幾張長條凳子,二叔招唿汪少一起坐下,驍傑則和丁國研一起,隨曉菲爸爸進了院牆裏麵。


    得到二叔的暗示,大三元和曉宇坐了另外那一張長條凳。


    大三元先是簡單解釋了今天來找汪少報仇的原因,對於許多涉及到汪少安危的問題,大三元都是避重就輕,一語帶過。


    聽到大三元的解釋,二叔有些不滿意,隨口反駁道:“大三元,據我所知,宇娃子不但沒有還三娃子的錢,你們還跑去縣城想對小少下毒手,有沒有這種事?”


    別看大三元之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在見到二叔以後,則像是老鼠見到貓。


    不管怎麽說,二叔好歹也在社會上混跡了這麽多年,就算現在不是痞子溝的老大,同樣讓人感到有壓力。


    麵對二叔的追問,大三元和曉宇都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算是承認了二叔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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