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觸到了敏感的地方,小青聞言猛地一怔,舉著香煙的手停頓在半空,反問了一句:“你咋知道得這麽清楚,你到底還知道些啥,是不是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倒不是。”汪少苦笑著搖搖頭說:“如果我都知道了,還那麽辛苦的找你做啥。”


    “那你咋知道我去城南公園打電話?”小青睜大雙眼,緊盯著汪少的國字臉,想要看出汪少是不是在開玩笑。


    可在小青的印象中,汪少從來都不會開玩笑。


    汪少自顧點燃一支香煙,隨即將今天早上在河東小區出口的小樹林邊,見到小青的情形,以及後來那個巡邏隊員所提供的信息,然後和李旌陽一起去城南公園查看通話記錄,等等一切的經過情形,一字不漏地給小青講述了一遍。


    不料汪少會知道得這麽多,小青的嘴巴張成了一個“0”字,楞了一愣才接道:“我說你咋不和丁國研他們一起迴古城鎮,原來你是有目的的。”


    略微靦腆地笑了笑,汪少接道:“其實我留下來,也不完全是因為找你,而是為了找我的另外一位朋友。”


    “就是那個叫曉菲的女孩吧,我知道。”小青隨口接道:“那你有沒有查到更多的訊息?”


    聽到小青的反問,汪少突然意識到談話已經跑題,當即接問道:“小青姐,還是先說說你的情況吧。”


    “為啥?”小青不解地反問道:“是不是到你說那個叫曉菲的女孩,出了啥意外?”


    “不是。”汪少如實迴道:“早些時候,表弟打電話來說,曉菲已經迴到家裏了,我原本打算連夜趕迴去,沒想到打開門就看到了你。”


    “哦,是這樣啊。”小青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隨口接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青姐,快說說你和塗誌強的情況吧。”汪少迫不及待地打斷小青的感慨,催促道。


    “嗯”小青點點頭,抽了一口香煙,繼續講述那天晚上發生的離奇遭遇。


    從電梯一路下到底層,小青並沒有走正門出去,而是沿著後花園的通道,從員工通道一路小跑著追尋了過去。


    當時小青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塗誌強,親口問出他殺害邦康老板的動機,再親手為邦康老板報仇。


    憑借記憶中塗誌強有可能逃循的方向,小青很快便追尋至員工通道的盡頭,並一頭紮進了小樹林。


    到了這個時候,小青已經是不顧一切,根本不會去考慮在這小樹林中,會不會存在危險,會不會遭遇不測。


    所幸小樹林中並不存在人為的危險,但卻也沒有小青所要尋找的目標。


    站在幽暗的小樹林中,一陣夜風將小青吹得打了一個冷顫。


    環顧小樹林四周,隻有三個出口。


    第一個是小青來時的路,你是通往海洲大飯店的員工通道。


    第二個則是在左邊的一條小路,沿著一條小河蜿蜒伸向遠處,不知道通往何處。


    第三個就是通往城南公園的假山石,那裏是城南公園的其中一個入口。


    不知該繼續追尋沿著小河邊的小路走,還是往城南公園走,小青猶豫不決,一籌莫展。


    突然,從城南公園那邊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叫喚,在寂靜的深夜份外刺耳。


    小青聽得真切,那是一個男人發出的痛苦聲。


    聯想到剛才塗誌強從24樓縱身跳下,後來一瘸一拐地往小樹林這邊走來,小青斷定,這聲痛苦的叫喚就是塗誌強發出的。


    當即不再猶豫,飛快地靠近城南公園的假山石頭後,果然見到在假山下麵卷縮著一團身影。


    “塗誌強,看你還能夠跑得到哪裏去?”小青一聲斷喝,一下子站到了那團黑影的麵前。


    小青猜得不錯,這團黑影正是剛才從海洲大飯店的天台跳下來的塗誌強。


    麵對突然出現的小青,塗誌強並不感到意外,隨口接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要跑,你想怎麽樣盡管來,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你!”


    見塗誌強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小青氣急攻心,憤然接了一句:“塗誌強,你想死沒那麽容易,看老天爺沒有把你摔死,就是要你活受罪。”


    “我受不受罪,不關你事,如果你想為邦康的老板報仇,現在就動手,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或許是因為太過疼痛,塗誌強這句話的語氣明顯帶著顫音。


    看樣子塗誌強是在硬撐著,故意裝得若無其事。


    從那麽高的天台跳下來,雖然有樹蔭做緩衝,救了一命,但肯定會被摔傷。


    說不定被摔傷的地方正在疼痛,才讓塗誌強忍不住停下來。


    換句話說,塗誌強可能已經無法自主行走。


    這一次,小青又猜對了。


    塗誌強確實是腳踝被扭傷,腫脹成一大團肉包,隻要一走動,就會牽扯得一陣鑽心的疼。


    聽到塗誌強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小青突然也有些於心不忍的感覺。


    盡管塗誌強是殺害邦康老板的兇手,可小青卻不願意就這樣直接了斷。


    因為她還沒有弄清楚,塗誌強殺害邦康老板的動機。


    “我說了,想死沒那麽容易,我要你說清楚,為什麽要殺害我們老板。”小青緊接著補充了一句,語氣也沒有了先前那般的兇狠。


    或許是被小青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所折服,塗誌強發出一聲歎息,幽幽地接道:“你非得要知道得那麽清楚嗎?”


    “恩。”小青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從邦康這麽遠的追尋過來,就是要得到這個結果。”


    “這個結果對你那麽重要?”塗誌強有些不屑地接了一句:“橫豎都是死,你隻要把我解決了,就算是為邦康老板報了仇,為什麽非得搞這麽麻煩?”


    “不”小青斷然接過話茬道:“我一定要得到真正的原因,才可以告慰我們老板的在天之靈,讓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


    “唿”塗誌強居然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緩緩接道:“好吧,我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你,我是因為什麽原因才殺害的邦康老板。”


    小青點點頭,表現得異常的鎮定,盡管馬上就要揭曉,老板被殺害的真正動機。


    事到如今,小青也沒有最開始的那份憤慨,她開始在揣摩,塗誌強是不是因為受了誰的指使?


    聯想到在跳樓之前,塗誌強曾經說過的那些自言自語,小青愈發覺得,塗誌強就有可能也是一個受害者。


    正如塗誌強自己所言,他確實是被逼的。


    “小青,在說出這些事之前,我還有一個條件。”


    又有條件?


    小青狐疑地盯著塗誌強的臉,心想這塗誌強該不會再耍什麽花招吧?


    之前在天台頂上的時候,塗誌強曾經提出了一個條件,那是小青無法達到的條件:和他一起跳下去!


    現在置身於城南公園的角落,塗誌強不可能再提出那樣的要求。


    該不會是想跳河吧?


    跳樓不成,塗誌強就有可能還會選擇跳河。


    瞄了眼隻有幾米之遙的小河,小青如是猜測。


    假如塗誌強真的提出要跳河,小青倒不是很怕。


    大凡在古城縣境內長大的孩子,沒有幾個不會水,小青原本就是古城縣的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果塗誌強真要提出跳河,小青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隻要能夠查清楚,塗誌強殺害邦康老板的動機。


    仿佛看出小青的內心活動,塗誌強緊跟著發出第二聲歎息,緩緩接道:“放心,這次不會再要你和我一起跳河。”


    “那你是什麽條件?”小青接了一句,顯得有些心急。


    她隻希望塗誌強不要再賣關子,有什麽話就痛痛快快地講出來。


    “我要你跟我一起迴去。”塗誌強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氣,像是忍痛在說話一樣。


    “迴去?”小青愈發搞不懂,這個塗誌強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隨口反問道:“迴去哪裏?”


    在小青的記憶中,曾經聽汪少提起過,塗誌強是海洲大飯店的廚師長,


    這個塗誌強該不會是提出要迴海洲大飯店吧?


    不料塗誌強卻說道:“很簡單,你扶我迴河東小區,我把所有的經過說出來。”


    聽到塗誌強這種近乎無理的要求,小青頓時有些來氣。


    塗誌強是殺害邦康老板的兇手,現在腳踝受傷,卻要她扶著迴去,這讓小青有些難以接受。


    “你憑什麽要我付你迴去?”小青沒好氣的接問了一句。


    隻聽塗誌強“嘿嘿”苦笑道:“因為你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須得扶我迴去。”


    “笑話,就在這裏不可以講嗎?”小青提出不同意見。


    盡管她迫切想知道殺害邦康老板的真正原因,但要她扶塗誌強迴去,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塗誌強試著掙紮了兩下,站起身想走兩步,卻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小青冷眼旁觀,在沒有搞清楚塗誌強究竟想幹什麽之前,小青不打算靠近。


    “如果你再不扶我迴去,我相信不出5分鍾,我們都有可能會被值夜班的巡邏隊員給抓住。”塗誌強總算道出了實情:“在這裏多呆一分鍾,就多一分鍾被抓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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