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家庭的叛逆,曉傑很早的時候,便獨自從老家到省城讀書。


    但曉傑對學習並不認真,卻經常去一些高檔的娛樂場所消費,借以排遣心中的煩悶。


    那個時候海洲大飯店剛剛開業,丁國研也剛剛大學畢業,正愁找不到工作的她,經人介紹到海洲大飯店的演藝吧做一名實習侍女,也就是臨時服務員。


    曉傑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丁國研。


    還記得演藝吧剛開業不久的某個深夜,曉傑像往常一樣,獨自蜷縮在大廳的旮旯角落,悄悄喝著悶酒。


    俗話說,寡婦難當,寡酒難喝。


    盡管如此,曉傑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述的對象。


    一邊喝著悶酒,曉傑遙望著大廳中央的圓台上,那些穿著暴露的女孩,正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賣力地扭動身軀,看上去朝氣蓬勃,充滿青春活力。


    此時演藝吧早就結束了演出,已經快到打烊的時間,大廳裏除了這幾個扭動身軀的女孩,幾乎空無一人。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兩名男子推攘著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女子,正從某個包廂往中央的圓形台子處走。


    光怪陸離的各色燈光映照著三個人,慢慢往中間移動。


    曉傑下意識地盯著這三個人,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突然出現的異常舉動引起了正在跳舞的幾個女孩的注意,她們停止了瘋狂的扭動,不約而同地望向這兩男一女。


    兩個男子推攘著女子往中央的台子上走,其中一個人對著台上的女孩子們揮揮手,那幾個女孩趕緊從台子下來。


    被推攘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上圓形舞台,看上去極不情願。


    台下兩個男子手舞足蹈地吆喝著什麽,因為激烈的音樂聲掩蓋,聽不清喊的什麽話。


    隻見被推攘上去的女子不自然地挪動了身子,準備從圓形舞台的另外一邊跳下去。


    還不等女子從台上跳下,兩名男子已經繞到另外一邊,其中一人對準女子的臉就是一個耳光。


    盡管音樂聲震耳欲聾,但曉傑還是依稀聽到一聲清脆的“啪”。可見男子對女子出手很重。


    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這本身讓人不屑,而那個男人居然還下如此重手,這讓曉傑有些氣憤。


    記得當年媽媽就是因為無法忍受爸爸的打罵,才負氣離家出走,至今音訊渺無。


    在曉傑的思想中,凡是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於是,曉傑更加專注地遙望著這一幕,心裏已經有了要幫助那個被打女子的衝動。


    遠遠望過去,隻見打人的男子罵罵咧咧的,似乎在數落著女子,那幾個看熱鬧的女孩則被嚇得四散開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


    整個大廳空空蕩蕩,除了那兩個打人的男子和被打的女子,再沒有其他人。


    幾名跳舞女孩散去後,激烈的音樂聲亦戛然而止,大廳裏響起了被打女子的“嚶嚶”抽泣。


    打人的兩名男子“嘿嘿”怪笑,繼續吆喝著什麽,看樣子在逼迫被打女子做什麽違背意誌的事。


    見此情景,曉傑實在看不下去,憤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去,開口詢問兩名男子為什麽要出手打人。


    麵對曉傑的突然出現和厲聲質問,兩名男子非常不悅,其中一名男子破口大罵,叫曉傑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連他一塊兒打。


    借著三分酒勁,曉傑迴敬道:“你們兩個男的欺負一個女噠,算什麽東西,這事我就要管。”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兩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咆哮了一句:“就憑你?”,然後揮拳便打向曉傑。


    還沒等曉傑明白是怎麽迴事,兩名男子的拳頭便像雨點般落在了曉傑的身上。


    縱然曉傑懷有滿腔正義,卻終究敵不過兩名男子輪番襲來的拳頭。


    猝不及防的曉傑瞬間便被打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隻能雙手抱頭用以招架。


    被打了一個耳光的女子高聲唿喊救命,但兩名男子不依不饒,依舊對卷縮在地上的曉傑拳打腳踢。


    幸虧酒店保安及時趕來將兩名男子製服,送到行政辦公室接受處理,曉傑才得以躲過這場暴打。


    隨後曉傑被送去醫院,經醫生檢查隻是有些軟組織挫傷,並無大礙。


    得知曉傑傷得不重,隨行來的那個女子總算鬆了口氣。


    兩人來到醫院的花園小徑,開始促膝長談。


    女子首先對曉傑的仗義相助表示感謝,但曉傑卻認為沒有幫到女子,相反還要女子陪同到醫院而有些內疚。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兩人都做了自我介紹,了解了對方的身份。


    女孩子叫丁國研,剛剛大學畢業到海洲大飯店實習工作,不料才上班幾天,便遇上今天晚上那兩個無聊的男子。


    原來丁國研本是一名侍女服務員,所負責的工作隻是端盤子送酒,但在其中一個包廂卻遇到了那兩名男子。


    見丁國研身材高挑,女人味十足,兩名男子色心大起,出言對丁國研進行挑逗。


    盡管丁國研一再聲明她隻是一個服務員,並不是提供特殊服務的小姐,但兩名男子卻不肯放過,並要求丁國研上台跳舞。


    拗不過兩名男子的糾纏,被逼無奈的丁國研隻得上台,象征性地扭動幾下身軀。


    本以為這樣便可以滿足兩名男子的糾纏,不料兩名男子變本加厲,竟然要求丁國研把衣服脫掉,像之前那些小姐一樣跳豔舞。


    剛剛從大學畢業的丁國研身心純潔,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怎麽可能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丁國研說什麽也不願接受男子的非分要求,當即憤然地迴罵一句,準備從台上下來,卻遭到男子的打罵。


    “幸虧今天晚上遇到你,要不然我肯定會被那兩個混蛋打慘。”丁國研悠悠地歎息一聲,結束了描述。


    聽完丁國研的描述,曉傑不勝唏噓,想不到那兩個男子如此卑鄙,竟然無恥到硬逼別人跳豔舞。


    “你咋會去那種地方上班,那些地方本來就沒有幾個正人君子。”曉傑不無感慨地接了一句,就聽丁國研苦笑道:“我剛剛從學校畢業,對這些場所一無所知,到那裏去上班也是經人介紹的。”


    頓了頓,丁國研又道:“早知道那裏是表演豔舞的地方,說什麽我也不會去上班。”


    “恩,我勸你還是換一個工作環境。”曉傑補充了一句,讚許地點點頭接道:“去那些地方的男人,沒幾個是好人。”


    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曉傑,丁國研突然“噗嗤”一笑道:“誰說去那些地方的就沒有好人,你難道不是好人嗎?”


    不料丁國研會有此一問,曉傑不由得一怔,隨即便低歎道:“我也不是好人。”


    “你不是好人?”丁國研微微一笑,用調皮的口吻接道:“你不是好人,怎麽會出手搭救我,還害得自己被那兩個混蛋打。”


    曉傑悠悠地歎息一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丁國研不經意的一句話,勾起了他隱藏在內心的痛苦往事。


    察覺到曉傑的話語中飽含著無奈,丁國研趁勢追問道:“對了,我看你的樣子也是一個學生,怎麽也跑去那種地方喝酒?”


    曉傑苦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麽,就想借酒澆愁而已。”


    “你有什麽憂愁,可以說出來嗎,我可以為你分擔。”丁國研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滿懷期望。


    不知道為什麽,丁國研的這句問候就像是一股春風吹拂,讓曉傑不再設防,敞開心扉地說出一段沉重的往事。


    因為爸爸的濫賭,媽媽離家出走,這在曉傑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陰影。


    而爸爸不僅不思悔改,居然變本加厲,在家裏開設賭場茶坊,並自立為老大,整天夥同一幫子混混,過著吆五喝六的日子。


    曉傑對此非常反感,曾不止一次勸慰爸爸,希望爸爸能夠迴歸到正常的生活中來,不要再繼續那些以賭為生的日子。


    無奈爸爸死性不改,對曉傑的勸慰置若罔聞,繼續我行我素。


    絕望之餘,曉傑學著媽媽憤然離家出走,不願意再看見爸爸和他的那幫子混混。


    得知曉傑離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丁國研頓時萌生出一絲同情,當即出言安慰了幾句。


    就是這幾句話,讓曉傑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雖然兩人各自坐在醫院長亭的一角,但兩顆心卻在慢慢地靠近。


    聯想到爸爸的那些所作所為,曉傑再次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隻歎自己時常感到不惑,才會去那些躁動的娛樂場所喝酒,借此宣泄內心的苦悶。


    “如果你不介意,以後有什麽苦悶就向我傾述吧,我想做你的忠實聽眾。”丁國研不失時宜地接了一句。


    對於這句話的含義,曉傑很清楚,這是丁國研對他做出的大膽表白。


    曉傑的正義相助令丁國研感激不已,而曉傑的不幸身世則打動了丁國研的心,以至於她會毫不猶豫地向曉傑表白心聲。


    從那天晚上以後,曉傑和丁國研,這一對來自不同軌跡的男女,走到了一起,開始了他們倆的愛情故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不當大哥好多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田海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田海橙並收藏我不當大哥好多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