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扭頭對汪少接道:“還有你,居然還敢拿我的槍去指著阿波隊長,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江浩風並非危言聳聽,以汪少剛才的行為,在國內就屬於持械襲警,其性質相當惡劣。


    隻不過汪少年輕氣盛,當時又處在情緒激動中,一心想要幫助曉菲,才做出那種惡劣的行徑,並沒有考慮到由此帶來的後果。


    “說實話,你們剛才那樣做,真的很嚇人,我都為你們捏了一把汗。”


    一席話說得汪少和曉菲愧疚不已,麵麵相窺之後,兩人都低下了頭,不好意思正視江浩風的目光。


    “本來我以為這次完蛋了,沒想到阿波隊長竟然說很欣賞你的個性,不追究你們的責任。”江浩風的話語充滿感慨,同時也對汪少刮目相看。


    江浩風的感慨讓汪少想到了阿波隊長剛才出門時,對他投來的那一抹微笑。


    當時汪少還在揣摩,這是不是阿波隊長準備要收拾他的前兆。


    現在總算明白,那是阿波隊長欣賞他的微笑。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嗎?”汪少抬頭望了眼空蕩蕩的門口,但卻沒打算走出去。


    他不會忘記,在來這棟吊腳樓的路上,肖冰曾經告誡過說,外麵的大樹上都布滿了暗哨,隨意亂跑出去會被亂槍掃射。


    身為佤邦發展總部的中方組長,江浩風更加清楚這些,聞言直勁搖頭說:“現在還不能出去,剛才阿波隊長隻是要我給你們解釋清楚,並沒有說要我帶你們離開。”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曉菲隨口接了一句,臉上恢複了些許自信,也沒有了先前的惶恐不安。


    盡管江浩風表示,阿波隊長不會追究責任,但差一點惹出大禍還是讓曉菲心有餘悸,她也很想快些離開這個沒有女兵的果敢軍駐地。


    畢竟曉菲還隻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對於之前的例行檢查還存在著心裏陰影,雖然她明白這是國際慣例,但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檢查。


    “我也不知道。”江浩風接道:“等我先請示一下總部,再出去給阿波隊長說一下,看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說著,江浩風站起身準備出去,還沒邁動腳步,吊腳樓的竹木樓板便開始產生輕微的晃動。


    有人上吊腳樓來了!


    汪少和曉菲對望了一眼,就看見竹屋門口身影晃動,隨即出現了草綠色的軍裝。


    出現在門口的,正是先前出去的阿波隊長。


    這一次他的身後沒有跟隨警衛兵,黑黝黝的臉上也掛起了難得的笑容。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再見到阿波隊長,曉菲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或許是在為剛才的衝動而感到愧疚,或許是為之前脫衣服檢查的真正原因而難為情。


    江浩風熱情地和阿波隊長做了簡短的交談,然後興衝衝地對汪少說道:“阿波隊長說了,請你們出去一起吃個飯,算是對曉菲陪個不是。”


    在江浩風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阿波隊長麵帶笑容地望著汪少,臉上盡是讚許之色。


    聯想到剛才江浩風曾經提到過,說阿波隊長對自己欣賞有加,汪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要知道,就在半個小時前,汪少還用江浩風的隨身配槍,指向阿波隊長的頭,可阿波隊長不但不抱怨記恨,還欣賞自己的作為,要請吃飯。


    見汪少露出靦腆的表情,阿波隊長愈發欣賞,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汪少的肩膀,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對江浩風說了一句本地方言。


    “阿波隊長說,你是好樣的,叫你不用不好意思,現在就出去吃飯。”江浩風輕輕鬆鬆地翻譯道,不覺一陣釋懷。


    事已至此,假如再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就顯得過於扭捏。


    既然阿波隊長都既往不咎,自己又何必扭住問題不放?


    猛然抬起頭,汪少直視著阿波隊長黑黝黝的臉,露出笑容,表示接受阿波隊長的邀請。


    很快,一行四人出了竹屋下了吊腳樓,來到一片寬闊的青草地。


    此時天色已然黑盡,在草地的四周,分別屹立著8個熊熊燃燒的火盆,將草地映照得如同白晝。


    在火光的照耀下,草地上的景物一目了然。


    隻見正中央的空地上,由幾張長條桌拚湊成一個正方形的大桌,上麵擺滿了手抓飯和牛排,以及一些生葉蔬菜。


    長條桌邊隻有三方擺放著凳子可供用餐,另外一方是空著的。


    阿波隊長坐了一方,江浩風和汪少分別坐到一方,而曉菲則自然而然就和汪少坐到了一起。


    在汪少的印象中,這應該算是第一次,真正的和曉菲坐在一起。


    當曉菲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黃角蘭香味,在夜風中慢慢擴散,鑽入汪少的鼻孔的時候,在汪少的心裏蕩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漣漪。


    曾經設想過很多和曉菲坐在一起的畫麵,但萬萬沒想到會是在異國他鄉,以這樣的方式坐在一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汪少努力收斂起心中漣漪,裝著不經意地四處掃望。


    在擺滿食物的長條桌邊,除了汪少等人圍坐,並不見其他人的身影,看樣子這是阿波隊長事先安排好的。


    這裏是果敢軍駐地,也是阿波隊長的地盤,他肯花費心思安排晚餐,說明他是真心要對曉菲表示歉意。


    再望向四周,在草地的邊緣地帶,汪少發現在不同的方向,在燃燒的火盆背後,都能夠看到暗藏著的身影。


    不用說,那些若隱若現的身影,便是阿波隊長手下的士兵。


    看到那些藏在暗處的士兵,汪少突然記起,被阿波隊長帶迴來的還有一個人——冷月秋!


    還記得在暈倒之前,冷月秋也是被阿波隊長帶迴了駐地。


    那個風騷的女人,塗誌強組織的核心人物,怎麽一直不見,她在哪裏?


    心念至此,汪少脫口問向江浩風,想知道此刻的冷月秋人在哪裏。


    由於阿波隊長不會說普通話,隻能通過江浩風從中翻譯。


    提到冷月秋,阿波隊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隨口罵罵咧咧地接了兩句。


    江浩風翻譯說,冷月秋被帶迴來以後,拒不交待塗誌強組織的情況,現在被暫時關押在其中的一個吊腳樓裏。


    阿波隊長準備要將她送到政府軍手中,讓她接受法律的製裁。


    汪少和曉菲的情況,江浩風已經給阿波隊長講解清楚,所以並不用再累贅敘說。


    現在江浩風所要做的,就是問詢阿波隊長,準備怎麽安排汪少和曉菲迴國的行程。


    兩人簡短交換意見後,決定由阿波隊長率果敢軍小分隊,在明日天亮前,秘密將汪少兩人護送迴邊防檢查站。


    這段過程說來話短,其實時間已經過了很長。


    眼看桌上的食物也少了大半,估摸著大家填飽了肚子,阿波隊長便提出要去審問冷月秋,讓江浩風帶著汪少兩人先迴吊腳樓稍事休息。


    5分鍾以後,汪少和江浩風,以及曉菲三人,已經置身於一棟吊腳樓的竹屋中。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汪少掏出香煙點燃,遞了一支給江浩風,狠狠地抽了幾口,這才問道:“浩風哥,你說明天讓他們護送安全嗎?”


    經過兩次的護送變故,汪少的心裏亦留下了陰影,生怕會再次遇上意外。


    除了江浩風可以信任外,對於其它的人,汪少會不自覺地多一層防範意識。


    “由他們護送絕對安全。”江浩風信誓旦旦地接道:“在孟包大森林裏,就隻有果敢軍分隊才可以正明光大的巡邏,我們做的都是秘密的臥底工作。”


    頓了頓,江浩風低歎一聲接道:“這也是我為什麽不能親自送你們的原因,我不能暴露真實身份,否則被犯罪份子發現,就沒辦法執行任務了。”


    原來如此!


    汪少和曉菲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對江浩風肅然起敬。


    提到任務,汪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塗誌強。


    江浩風的公開身份,是在塗誌強組織做臥底,之前曾經因為塗誌強組織販賣女孩,才請示總部出動果敢軍清剿塗誌強的臨時窩點,解救了幾名不諳世事的花季少女。


    而江浩風在塗誌強組織的任務,便是要揪出塗誌強組織的靠山,隱藏在幕後的老大。


    現在塗誌強組織的臨時窩點被果敢軍剿毀,那麽塗誌強人呢?


    懷著這個疑問,汪少這樣問道:“浩風哥,你說塗誌強組織已經被端了老窩,那你有沒有找出他們的老大?”


    苦笑著搖搖頭,江浩風迴道:“塗誌強這家夥非常狡猾,居然趁亂逃掉了,我得把他找到。”


    在果敢軍突然襲擊的時候,為了博取塗誌強更大的信任,江浩風假意掩護他快速撤離,其實是果敢軍故意網開一麵。


    以果敢軍分隊的最新武器配備,想要抓住塗誌強簡直易如反掌,但這樣一來,便會斷了江浩風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關係,破壞江浩風的特殊任務。


    所以,果敢軍故意放水,讓江浩風帶領塗誌強突圍,增進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度,以便江浩風能夠最大程度的取得塗誌強的信任,揪出塗誌強組織的幕後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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