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


    對風清寒的提問,殘風下意識的保持了沉默,風清寒沒有為此而遷怒於他,隻是往自己酒杯中倒酒,注視從酒壺中倒入酒杯中的酒水,風清寒的目光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即使是殘風,此刻也隻能保持沉默……


    “通知堯來見我!”


    “是!”


    殘風立即對風清寒的話做出迴應和付出行動,他知道此刻若是稍有怠慢,就連他也可能受到池魚之殃。


    和之前悠哉悠哉的喝酒不同,現在風清寒喝酒時的態度變得較為令人畏懼,與離開執行命令的殘風交叉而過,一名下屬端著放有一封信函的托盤急匆匆朝向風清寒的所在之處,殘風迴頭看向那名下屬急匆匆的樣子,看來好事壞事真是一道來,今夜又是個無眠的夜晚了……


    “公子,這是殘雲大人送來的緊急信函——”


    風清寒未作聲響,也未立即做出反應,而是將酒杯中的酒喝完再不緊不慢的放下酒杯,抬手去拿已經伸遞在眼前托盤中的信函,慢條斯理的拆開信函閱覽……


    淡淡掃過信函中所寫的內容,風清寒就將信函連帶裝著信函的信封放迴托盤上,再從座位上起身,抬頭仰視著空中剛被雲層掩蓋的月亮,沒人能看清他現在的表情,直至月亮從雲層重新露出臉,風清寒眼眸中閃爍著極為冷酷的寒光……


    就算身後來送信的下屬沒能正麵看到風清寒的表情,可光稍稍抬頭看到風清寒的背影,他就即刻把頭壓下,不敢聲言,隱約在顫抖、恐懼著。


    ……………………


    再來,把場景轉到趙子恆的府邸……


    趙子恆自從宮中迴來,也是在書房獨自一人飲酒,知道王冶進來也無動於衷繼續飲酒,王冶知道他是喝悶酒,相信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自行走到一旁坐下,話說禦宴王冶沒去……


    “我都聽說了——”


    果然,知道王冶也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的原因,趙子恆也沒說話隻顧喝酒。


    “既然王姑娘見到你也沒任何不良反應,你該高興才是——”


    王冶如此說著,可趙子恆不是這麽想的,雖然王冶說的沒錯,但最心愛的人把自己完全遺忘了,心情怎麽也不可能會好到哪去,除了喝悶酒還能做什麽呢?


    “王姑娘的舞姿嗎,我還真有些懷念啊——”


    知道茵茵在人前起舞,王冶不禁也想再次一睹其風采,他也沒後悔沒去,哪怕本來也可以看到,隻是日後也一定還有機會,所以無需急於一時,雖然有些遺憾。


    確實,對能見到茵茵的舞姿,趙子恆也深感欣慰,沒什麽比見到茵茵的同時也能見到她那絕美舞姿更讓人高興的,可就算這樣也不能填補不能和茵茵相認帶來的痛苦。


    “從趙國傳來的消息你看了嗎?”


    聽了王冶的話,趙子恆則把視線移到手邊已經被拆封過的信函上,其實這也可說是讓趙子恆喝悶酒的原因之一。


    “你打算怎麽做?”


    “我已經把應對的方法迴寄過去了——”


    趙子恆語氣的沉重王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雖然現在還有時間,但也快到極限了,隻靠王丞相和趙將軍他們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還是需要身為王上的你主持全大局——”


    王冶的意思趙子恆又怎會不知道,猛地一口把倒好的酒一飲而盡後放到桌麵,表情猶豫不決,原因嘛,王冶當然也是知道的,而且,恐怕就算趙子恆現在迴去,隻要沒把茵茵的問題解決,他照樣無心處理朝政;就是因為知道,才要幫他;就是幫他,才會留下來……


    “我想知道,如果我身為一國之君才無法和舒兒團聚的話,我放棄一國之君的地位又能改變什麽呢?”


    “一切冥冥中都已注定,如今的情勢都是你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好的,無論你作出什麽決定都不會改變,當你們經曆過這一切之後才會結束,在那之前,就算你們再怎麽努力也依舊改變不了結局,不過可以避免多種造成慘劇的趨勢。”


    “也就是‘王’嗎?”


    “是的!隻有王才能改變和阻止不必要戰事,你應該很清楚,不久前被打破維持天下和平的兩大國的平衡,不可能這麽快就恢複,就像趙國現在處境表麵看來也許是安全的,可實際上暗地裏的勢力在蠢蠢欲動著讓你更找不到導火線,好比治標不治本,不徹底切斷這條導火線的火源,趙國和天下就不可能還和平。”


    每次,王冶總是恰當好時機的對趙子恆灌輸一些有關天下局勢和政事的方向,趙子恆也都能聽進,這會不會跟他在二十一世紀時任職警察有關呢?不管怎麽樣,王冶的話總是無時不刻的提醒著趙子恆作為一名國君該做的事,這些事也都是些能造福他人的,所以趙子恆沒理由聽不進去。


    正文 第四十二章:酒不醉人 人自醉(4)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4-4 9:33:27 本章字數:3941


    “現在的我能做到嗎?”


    趙子恆的這句話不是對王冶提出的,而是向自己,對現在心係兒女私情上他來說,國家、甚至是天下大事,他又能保證會全心全意的去麵對嗎?


    “當然可以!”


    一句毫不遲疑和猶豫的迴答從王冶口中脫出,趙子恆一怔,仍是低頭,因為他不排除王冶隻是在安慰他。


    “現在並沒有說是此時此刻或馬上,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兒女私情是人人都有的,一國之君自也不會例外,你沒有的話,就算其他事做的再怎麽漂亮,反而還是會讓人認為你缺少人間情感,有!才會更加拉近你和百姓之間親和感,讓百姓也知道你是個擁有七情六欲的國君。”


    “那我該怎麽做?”


    王冶的話不但沒能安慰趙子恆,反而令他陷入痛苦。


    “你隻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好,即使眼下你為兒女私情絆住,隻要好好解決,相信總會走出迷惘,對你來說王姑娘是你的妻子,也對趙王開說是正位皇後的不二人選,你把自己的妻子帶迴去,給她皇後的名分都是天經地義的,無論何時都不會有人怪罪你的,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也不一定,隻要你自己問心無愧,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要沉浸在兒女私情中而忽略國事,相信總有一天即使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也會諒解你的——”


    王冶乃明理之人,不會因趙子恆顧及兒女私情而譴責他,因為趙子恆念及兒女私情的同時並未完全忽略國事,而且用最大限製的去處理好每一件需要經由他同意的政事,趙子恆雖顧及兒女私情,但同時又能最大發揮的處理政事,所以王冶又怎會去怪罪或譴責他呢?根本沒有理由去這麽做,不過也不是誰都能抱著他這種胸襟去考慮和包容的。


    “抱歉——”


    “你無需道歉,因為你沒有錯,更無須自責!”


    道歉還好,自責隻會傷身,何況王冶說的也是事實,趙子恆根本沒必要就因為是身為一國之君而放棄自己的唯一的幸福,當然也不能因為隻顧自己的幸福而忽略整個國家的存亡。


    這時,趙子恆總算抬起頭正視王冶了,王冶未有絲毫的動搖對視著他投來的目光……


    “王兄,我覺得深藏不露或世外高人都不足以形容在你身上呢——”


    “嗬!多謝抬舉!”


    “我已經不止是幾千幾萬次去設想了,但我還是想不出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能把一切都看的這麽清楚?”


    “並不是什麽都能看透的,就好比你所認識的那位風公子——”


    王冶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趙子恆為之一怔,為什麽突然會提到風清寒?


    “你的意思是?”


    趙子恆自知不清楚風清寒的來曆等一切行跡,就好像今晚禦宴上竟也能碰上?


    “能說說你和他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嗎?”


    對王冶的問話,趙子恆稍稍遲疑、應該是猜疑了半響後,就把一切都告訴給王冶了,哪怕他對王冶也不是了解的那麽透徹,至少他能相信王冶,這種信賴對風清寒是未曾有過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原來如此——”


    “王兄有何看法?”


    “不,還沒有,隻是,奉勸你和此人交流的時候要三緘其口、也要多加小心——”


    “王兄為何有此說法?莫非——”


    莫非是敵人?王冶不敢妄下結論,可卻排除了會是友方的可能。


    “我覺得風清寒這個人不像表麵看的那麽簡單,可以的話,見麵的談話不要涉及太多較好,隻談你們倆之間的話題,其他的就別深入了,尤其是你我還有王姑娘——”


    王冶的話隻是提醒還是警告?想必趙子恆也該知道怎麽做。


    “至於靖王爺和周王…還是小心較好,不管王姑娘是否有記起你,周王還不知道,但靖王爺有隨時可能采取什麽行動也不一定,而且,你和王姑娘見麵後,周王也許也會有意料之外的行動,總之你現在寄人籬下,真要硬碰硬的話,對你會非常不利。”


    “你認為我會輕易被他們擊垮嗎?”


    “不會,從來都不曾這麽認為過!”


    不說趙子恆的頭腦和思維不輸給周丞他們,光從對茵茵的情意上就可以知道他不會輸給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他,雖然他也愛慕著茵茵,但和趙子恆相比,還是遠遠不及的,也不是他不想去爭取,隻是去爭取一個必敗的結果,這樣的結果還是不要也罷,把對茵茵的感情深藏在內心深處對他而言也有著非凡的意義。


    “對了,秀英姑娘已經到了吧?”


    “嗯!”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把秀英姑娘叫來,我不是已經在趙國將她安置好了嗎?況且,你之前應該曾說過不希望她卷入任何紛爭吧?你現在把她叫來,到底在想什麽?”


    “我的確是不希望,不過,這件事我相信隻有她才能做到,日後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什麽事?”


    “吾主不是希望能夠挽迴王姑娘的記憶嗎?”


    王冶又突然轉變口吻,好在趙子恆已經習慣了他突然會改變,可還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事?


    “她多少也懂得些醫術,今後我不可能再輕易接近王姑娘了,更別說是讓她尋迴記憶,秀英是我一手調教的,也隻有她才多少對王姑娘的過去有所了解,而且我會暗中教秀英方法,我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你是說讓她去舒兒身邊?”


    “就是這個意思!”


    “這談何容易?”


    “自有辦法!”


    “薛寒嗎?”


    “他的話,我相信他已經向周王表明我的立場和身份了吧,就像我也把他的事全都告訴你一樣,這也是我不能再輕易接近王姑娘原因,不過,這點小事的話,我想他應該還是會同意的才對。”


    “能信得過嗎?”


    “如果我說各占一半呢?”


    王冶的這個迴答讓趙子恆沉默無語,應該說這太過深層的話讓他不能輕易下定結論。


    “我覺得秀英姑娘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我知道——”


    趙子恆突然稍加轉移話題,王冶沒有加以否認,而是認同。


    “知道的話為什麽還——”


    雖然趙子恆非常想讓茵茵恢複記憶,但要是牽連到他人,趙子恆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王冶知道趙子恆的心意,隻是有些事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能反悔!


    見王冶不語,神色也和這之前稍有不同,趙子恆沉默了,王冶很感激趙子恆能體諒他的心情,於是坐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趙子恆桌前,直接把酒壺拿起灌入口中……


    趙子恆可能也不知道王冶到底為何突然下次決心,不過多少能察覺到此事對王冶而言決不小覷。


    直至酒壺中的酒都被喝完,王冶才停下來,用衣袖抹去口邊的酒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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