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肖喬生請清境吃飯,是一家距離學校不遠的小有名氣的星級酒店,吃完飯,肖喬生開車送清境迴學校,車開到了清境的宿舍樓下,清境從肖喬生的車裏下來,臉上滿是笑意,一雙大眼熠熠生輝,對著肖喬生揮手,“今天謝謝你招待了。”


    肖喬生道,“謝什麽,你之前不是也請我吃飯嗎?”


    清境道,“但是我隻是請你吃水餃,這怎麽好拿在一起說呢。”


    肖喬生道,“都是一頓飯,而且,隻要在一起吃得開心,吃什麽不是一樣。”


    清境嘿嘿笑起來,“你迴去吧,我迴宿舍了。”


    清境還站在車旁,要往身後讓一讓,讓肖喬生倒車,沒想到突然見肖喬生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清境很是驚訝,往肖喬生看的他的身後看過來,隻見馮錫朝他走了過來。


    清境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自己被抓包的慌亂感。


    他對著馮錫勉強笑了笑,道,“你……你怎麽來了?”


    馮錫臉上露出一絲譏笑,道,“我不能來了?”


    清境道,“我沒說你不能來。隻是你為什麽沒和我說一聲就來了,而且,不給我打電話,一直在這裏等我麽?”


    馮錫突然拽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因為用力過大,讓清境的胳膊都感覺到了疼痛,他伸手推了推馮錫,“你放開。”


    馮錫沉著臉道,“你倒好樣的,一天到晚和別的男人鬼混。”


    清境被他說得滿臉通紅,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馮錫冷眼看著肖喬生,哼了一聲之後就拉著清境往自己的車那邊走,說,“跟我走。”


    清境不大高興地說,“我不要。你放手,你把我的胳膊拉得很痛。”


    馮錫生氣地道,“你還有更痛的時候。”


    清境還想和馮錫爭論,但是看到周圍有不少人看過來,便隻好保持了沉默,被馮錫拉得上了一邊的另一輛車。


    清境被推上了車,皺眉看著同樣上車來坐在他身邊的馮錫,“你什麽意思?”


    馮錫簡直想伸手給清境一耳光,隻是想到清境皮膚薄,挨了打馬上臉上就要紅腫,這才忍了下去,喝道,“你問我是什麽意思,我才要問你是什麽意思。你和肖喬生之間是怎麽迴事,好啊,我讓你到x市陪我你不斷推脫,原來是要在這裏和別的男人勾搭。”


    他說著,生氣地擰了清境的臉。


    清境痛得要把他的手打開,但是卻被馮錫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抓住了,說,“現在你最好聽話,不要惹我。”


    清境於是哼了一聲,沉著臉瞪著馮錫。


    29、第二十九章


    馮錫很生氣,氣得腦子裏亂成一團,這種經曆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最開始學著做事時,因為沒有經驗被人坑了,他也沒有這麽生氣,隻想著怎麽去討迴來。


    但是現在,他怒瞪著同樣和他怒目而視的清境,氣得腦子發暈,卻偏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對待清境。


    打不敢打他,要罵他,又顯得自己沒有一點涵養,最主要是清境居然絲毫沒有反省之心,毫不猶豫地就和他對著幹。


    清境和馮錫對視著,馮錫眼中燃燒著的怒意讓他心裏略微生了一點怯意,但是,他又絕對不想對馮錫示弱,所以就毫不猶豫地一直瞪著他。


    兩人都不說話,車裏呈現出沉悶的沉默,最後還是馮錫先沒沉住氣,將清境推了一把,讓他栽倒在沙發上,冷笑道,“你要是不好好解釋,我會讓你和肖喬生好看。”


    清境是完全不怕馮錫的,但是聽他說到肖喬生,再加上他覺得肖喬生似乎挺忌憚馮錫,他為了肖喬生著想,不得不示弱了。


    清境從沙發上坐直身體,道,“有什麽好解釋,我又不是生下來做你的奴隸的,難道想和誰出門吃頓飯,還要經過你的批準嗎?我不能和別人多說一句話嗎?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馮錫被他這一句說得抬起了手來,要打到清境臉上的時候又停住了,清境對他毫不示弱,甚至把他的手抓住了,往自己臉上拍,道,“你就打唄,打了我馬上就去醫院驗傷,我要去告你人身傷害。”


    馮錫冷笑著看著他,感受著清境涼涼的手掌握著自己的手,他的手軟乎乎的,這讓他總算是冷靜了一點,問道,“你和他怎麽會在一起?”


    清境扔下他的手,哼了一聲,一副很傲氣的樣子,道,“我和誰交往,難道要向你匯報。”


    “難道不應該向我匯報。”馮錫突然將清境壓在椅背上,視線危險地瞪進他的眼睛裏去。


    清境不由得氣弱了,“你先放開我,你把我肩膀壓得好疼。”


    “知道疼就好好說話,不要想我真不會打你。”馮錫還是把他壓在那裏,近距離地看著清境,能夠感覺到他的緊張,還有對自己的忌憚,清境的眼睛大,眼瞳顏色比一般人深,眼睫毛疏朗纖長,根根分明,雙眼皮雙得很厲害,離得這麽近,不得不感歎,他的眼睛像是造物主精描細畫的精妙傑作,漂亮得讓馮錫隻想親吻上去。


    不過,這種教訓清境的時候,當然不能作出親密的舉動,不然清境這隻不怕開水燙的死豬,以後都不會忌憚他的權威了。


    清境眼神閃了閃,說,“你要我向你匯報什麽,因為和肖大哥在學校裏遇到了,就約著一起吃了幾頓飯,這樣的事情,算是很特別的事情嗎?我這段時間,和教研室的師弟師妹們一起吃過六七頓飯,有兩個本科時候的同學過來請我吃過兩頓飯,陪碩士時候的一個女同學去吃過一頓飯,還唱過一晚上的ktv,幫一個師弟複習了考研資料,他請我吃了一頓飯……”


    看清境能夠無休止地把這種話嘮叨下去,馮錫的臉色更黑了,心想他這是故意和自己調皮。雖然臉色更黑了,心裏卻放鬆了很多,因為他覺得清境對肖喬生並沒有什麽特別。


    馮錫說,“可以停了,你不用在我麵前說你的人緣有多好,每天都有人請你吃飯。”


    清境能夠敏感地知道馮錫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所以就輕輕地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了一點,離他遠一點了,也就沒有那麽大壓迫感,清境鬆了口氣,說,“我本來人緣就很好啊,每天有人請我吃飯很奇怪嗎?”


    馮錫看清境又要洋洋得意起來,就湊過去堵住了他的嘴,在他的唇上親了兩口,說,“好了,既然你每天陪同學吃飯的時間那麽多,現在陪我的時間也總該能夠抽出來吧。大忙人!”


    清境在以前被他親,就覺得沒什麽,此時被他親了,不知為什麽,心裏便不大自然起來。


    他又想車窗外看了看,發現肖喬生的車已經開走了,馮錫發現他的意圖之後,就嘲笑了一聲,道,“看什麽?”


    清境道,“能看什麽,當然是看肖大哥走了沒有?你也真是,他請我吃了午飯,反而沒能討到好。以後還有誰請我吃飯呢?”


    馮錫在他有點胖的嫩白臉頰上又捏了一下,“我養著你,你還需要讓別人請你吃飯嗎?以後都不允許和別人一起吃飯了。”


    清境對著他的話自然是嗤之以鼻,把臉轉到一邊去,馮錫被他的非暴力不合作氣得七竅生煙,正要發作,發現清境背對著他在偷笑,才知道這是他故意,於是將他一把拉過來,道,“你這故意氣我,看我不罰你。”


    他說著,已經伸手撓清境的癢癢,清境在他身上又笑又叫,掙紮起來,“不要,不要,放手……”


    馮錫看他上氣不接下氣,笑得滿臉緋紅,眼睛濕漉漉的,含煙帶媚,這麽多天沒有見,不由得就完全被他勾起了欲/火,將他緊緊抱住了,夾在自己雙腿之間,手從他的衣服下擺摸上他的背,清境剛才笑得身體發軟,軟在馮錫懷裏,被他撫摸,就想到斯文俊雅的肖喬生,心裏便不自在起來。


    車開往馮錫的住處,在路上,馮錫已經在對清境上下其手,清境有點躲閃,但是又不敢真躲閃讓馮錫真的生氣,隻是略微有點心不在焉。


    不過,他這點心不在焉也隻被馮錫當成了害羞,所以更是來勁,等車到了馮錫住處,清境也被他挑起了情/欲。


    下車時,清境甚至腿軟,直接被馮錫一用力打橫抱了起來,清境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喘氣,身體裏熱潮湧動,心裏卻有些發涼,不大舒服。


    愛一個人,往往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就如清境,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那麽想見肖喬生,和他說話就很高興,見不到他就想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和馮錫之間的關係,心裏就不大舒服。


    他隱約明白自己對肖喬生的感情是愛情,但是,又不是很確定,畢竟他從沒有愛過,不知道什麽樣的是愛。


    就如馮錫,清境不是漂亮得風華絕代,也沒有高超的床上功夫讓人流連,甚至不會為人處世,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地幼稚,更甚者,總是違拗他的意誌,讓他生氣。


    但是,偏偏就能夠所有喜怒怨思因他而起,不時地就要想到他,想要親吻他撫摸他和他上床,不忍心讓他疼痛,又無法看他和任何別人關係好。


    要不是要忌憚清境的家世,馮錫真想把他抓了關起來,不讓他和任何別人接觸了。


    不過,這種事最終是沒法下手的。


    寬大的大床,被褥上麵還帶著淡淡玫瑰花的熏香味,清境很久時間沒有做過,馮錫耐著性子做了很長時間準備工作,他依然覺得疼,之後就在馮錫的動作裏嗚咽了起來,帶著一種迷茫的委屈和痛苦。


    馮錫看他哭,不得不心疼起來,之後隻是草草了事,抱著清境進了浴室洗澡。


    清境沒有辦法離開,下午晚上都陪在馮錫這裏,馮錫也並不要他做什麽,他辦公的時候,就讓他坐在書房裏沙發上,他一抬頭就能夠看到清境。


    清境百無聊奈地用了電子書看小說,到傍晚,馮錫就起身帶清境出門去吃飯,雖然是吃大餐,清境卻沒什麽胃口,挑挑揀揀地吃一點就不想吃了,馮錫坐在他對麵,問他,“怎麽吃這麽一點?”


    清境癟了癟嘴巴,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苦著臉道,“肚子不大舒服,吃不下去。”


    馮錫讓身邊伺候著的服務生走了,這才關心地問道,“洗澡時沒有弄幹淨嗎?一會兒讓醫生來看看。”


    清境皺眉道,“你吃吧,我不吃了。不要看醫生,你下次用安全套行不行,總是留在裏麵。”


    馮錫將海參粥舀了一小碗放到他麵前,“再吃一點粥吧。下次我注意點。”


    清境依然不吃,道,“不吃了,誰讓你說這個話題,一說更吃不下去。”


    馮錫,“……”


    馮錫像是哄小孩兒一樣,偏偏還哄不好,隻好自己吃起來,而清境則靠在沙發椅背上發起呆來,不知道在想什麽。


    30、第三十章


    晚上睡覺時,馮錫從清境身後摟住他,清境以前對此並不在意,這一天卻很明顯地有意想要避開馮錫,馮錫並不是傻子,清境的這些反常,他都看在眼裏,雖然因為初次戀愛,不免很多地方犯傻而不明所以,但是疑點多出現幾次,他依然能夠注意到。


    發現了清境的反常,馮錫知道直接問清境,不會有任何結果,清境就像一個油鹽不進隻會造反的別扭小孩兒,不真正找到事情症結所在,是不會讓清境對他說實話投降的。


    馮錫千裏迢迢飛來,隻為見清境一麵,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又飛k城出差了。


    臨走時,清境還在睡覺,他把他叫了起來,清境很是不滿,說,“你要走就自己走吧,再讓我睡一陣不好嗎?”


    昨晚清境不要馮錫摟著睡,馮錫偏要摟著他睡,這讓清境沒睡好,加上他本就瞌睡多,此時就完全沒醒,迷迷糊糊地被馮錫拉起來,幫他把衣服穿上,押著他去洗漱了一番,然後直接半拖半帶地把他弄上了車。


    在車上,馮錫就讓清境趴在自己腿上睡,伸手撫摸他的頭發,清境開始睡得和在床上時一樣沉,車開到半路上,他突然之間驚醒過來,盯著車裏四處望了望,然後驚詫地望向馮錫,說,“你不會是想要把我帶上飛機去吧。”


    馮錫看他因為這事受了驚嚇,在心裏歎了口氣,反問,“我要帶你上飛機和我一起走,你是願意,還是不是願意?”


    清境皺眉道,“我怎麽會願意,我過兩天要交一篇論文,昨天抽時間陪你一大半天,已經算是很對得住你了吧。”


    馮錫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會強迫你和我一起走,放心吧。”


    說著,又摟住了清境,道,“再睡一陣吧,我就是想多看你一陣。”


    說得好像臨死的遺言一樣,清境在心裏嘀咕著,但確實因他的話放了心,他就又精神迷糊了起來,靠在馮錫的身上又睡了過去。


    馮錫摟著他,輕撫他的背脊,低頭看著他的臉,心裏既有和他在一起的溫柔的幸福和滿意;又有不確定清境心意的不快,混合成複雜的情愫,讓他把清境摟得更緊了。


    到了機場,馮錫下車去乘坐飛機,清境迷迷糊糊下車送他,站在車邊對他擺手,“一路平安。”


    馮錫看他那迷糊樣,又在心裏搖搖頭,很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對他感情不一般了。


    雖然不明白,臨走時還是擁抱了清境一下,清境像隻炸毛的猴子,要往後退,隻是後麵是車,退無可退,隻得由著馮錫抱了他一下。


    清境不滿地說,“機場重地,不要隨意展示同性戀情,會遭人圍觀的,說不定會被誰拿出手機來哢嚓一下,我們明天就上頭條了。題目正是——xx機場秀恩愛,兩男人不知羞恥。”


    馮錫聽他這麽一說,眉頭就皺了起來,擰了清境的臉一下,說,“迴去吧,要睡覺就繼續迴去睡。”


    清境點了點頭,看馮錫往機場大廳裏走了,身後跟著兩個保鏢,頗有黑道大哥的派頭。


    清境轉身鑽進了車裏,吩咐司機,“送我迴學校吧,我還得再睡一會兒。”


    說著,已經倒在了沙發椅上,抱著一個抱枕睡了過去。


    清境迴去之後,果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就聯係了肖喬生。


    肖喬生在畫室裏指導畢業生的畢業作品,清境從電話裏知道他在那裏,就直接找了過去。


    藝術學院的藝術大樓很輝煌氣派,清境看外表是個文氣書生,內心則是傻愣傻愣的,此時走在藝術大樓昏暗的過道裏,過道兩邊牆上都掛著學生的作品,這些畫都是畫的同一個地方的樣子,而且風格也差不多,是那種古老的寨子,幽靜寧謐,不沾染世俗氣息。


    清境隻覺得自己看著這些畫,心靈就有受到洗滌,以至於站在畫跟前半天沒有挪動步子。


    突然,有個人從他身後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清境迴過頭來看,是溫和的肖喬生,他在這昏暗迷蒙的光線裏,臉部線條非常柔和,他的身上,似乎也帶著畫裏的幽靜與出塵脫俗,清境一時看得愣住了,甚至不知道應該和肖喬生打招唿。


    肖喬生見清境神色愣愣的,就笑著摸了他那柔軟的頭發一把,道,“怎麽了,發呆起來?”


    清境這才迴過神來,也對他笑了,道,“我在看這些畫,你突然來我身後,我剛才都差點認為你是畫中人了。”


    肖喬生道,“你喜歡這些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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