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野爺跑了之後,葉彎彎又在院子走了幾圈,索性沒事便也迴去了。


    躺著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許是迴來歇下睡足的緣故。


    睡不著,葉彎彎隻好披衣下床。


    夜微涼,已是初秋,睡覺時,早已有婢女關了窗。


    葉彎彎行至窗邊,推開窗門,拖來一旁的椅子,直接坐在窗邊,整個人扒拉在窗沿上,下巴枕著手背,眼睛望著天空。


    空中有三三兩兩的星星,天邊的月亮格外的圓,再過不久,興許半個月,便到中秋節了。


    葉彎彎長歎口氣,沒想到第一個中秋節,她就沒能和宗政燁一起過,還真是月圓人不圓啊。


    這個時候,不知道明世子是在睡覺,還是和她一樣,無聊睡不著在賞月。


    葉彎彎覺得自己想多了,明世子不會跟她這般傻乎乎的盯著月亮看,可能都洗洗睡了。


    還和宗政燁在一起時,葉彎彎不覺得有什麽,但一分開,且有些日子不見,她想他呢,很想很想,想到心裏直癢癢的。


    正如葉彎彎所想,宗政燁沒和她一樣在賞月,而是忙別的事。


    當然,忙的人不止宗政燁一人,還有雲霄。


    此刻,雲霄仍舊在胭脂樓裏,但不是尋歡作樂,或許說他在這裏從不是在尋花問柳,而是混淆視聽罷了。


    雲霄聽著手下人給的線報,得知一些小消息,自然是關於葉彎彎被一連串追殺的原因。


    葉彎彎是給他饅頭之恩的小女孩,他喜歡她,雖不清楚是哪種喜歡,但他要幫她,更是要保護她。


    雲霄承認他看到葉彎彎和宗政燁一起嬉戲打鬧時,他會羨慕,他更會嫉妒。


    當葉彎彎出事,而宗政燁又不能保護她時,他心裏是憤怒,他恨宗政燁不能保護好她。


    若不能保護好她,那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葉彎彎受傷害。


    在這個世上,除了他母妃,還有葉彎彎之外,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宗政燁,但明世子娶了他喜歡的女人。一開始,他隻是羨慕,但後來,見他們之間自然而然的默契後,他嫉妒了。


    胭脂樓是他的眼線,世人皆說他是不務正業,整日流連於這種煙花之地,內情卻不知。


    七月報備完,看著雲霄,“爺,您打算怎麽辦?”


    早在見到女扮男裝的葉彎彎時,七月就已經看出來她是女的,雖第一眼沒看得出來,但仔細一瞧,還是認出來了,隻不過沒戳破罷了。


    “這件事宗政燁肯定也知道,本王先想想該怎麽辦?”雲霄陷入了沉思,如今葉彎彎沒下落,生死未卜。


    但看宗政燁這兩天的心情似乎不錯,顯然已經有了葉彎彎的消息,而且還是好消息,這說明她可能沒事。


    雲霄也是有顧忌的,也不敢直接問宗政燁,他身份尷尬,明世子似乎有所察覺。


    他能查得出那幫黑衣人中有東方玉的人,宗政燁自然也會知道,還有另一幫人是他父皇的人,這點恐怕宗政燁也是清楚的。


    當年涼王在宮中暴斃,突然毒發身亡,據說是受刺激,與父皇脫不了關係,因為他們是最後一次見麵。


    宗政燁定對這件事耿耿於懷,興許還在查當年他父王死的真相。其實,真相早已水落石出,至於宗政燁為什麽沒動靜,定有他的想法。


    當然,若宗政燁真的要反,他必定會站著明世子這邊,因為他對這個父皇沒什麽感情。


    自古帝王皆無情,但他的無情,才導致了自己母妃的死,還是慘死。


    他恨這個父皇,而且恨入骨。


    如今他這個父皇想對葉彎彎下手,他就不能冷眼旁觀。想對他要保護的人下手,他第一個不答應。


    自打葉彎彎出事,最高興的莫過於雲水蘿,每天都喜滋滋的,連飯都吃得香。


    雲輕也發現了這一點,再想到葉彎彎出事失蹤的事,心中的疑點越發的強了。


    這天,天氣極好,雲輕想了想,還是去找雲水蘿。


    雲水蘿這幾日心情好,婢女也少受點罪。


    “你近來心情好像不錯。”雲輕倒也沒挑明是哪一天。


    雲水蘿喜上眉梢,“我哪天心情不好,隻不過有時心情不好,發發脾氣罷了。”


    雲輕抿唇笑了笑,捏著手中的茶杯,並輕輕摩挲著杯身,“是嗎?我怎麽不覺得,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


    “哥哥,你是過來給我添堵的嗎?”雲水蘿聳了聳肩,“我承認是因為葉彎彎失蹤了,畢竟我一向看她不順眼,如今能不和她唿吸共同的空氣,我就特高興。”


    雲水蘿毫不掩飾對葉彎彎的厭惡,再說對方是她哥哥,又不是別人,更不是宗政燁,她有什麽好遮掩的。


    “妹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變成這般惡毒。


    他們明明是親姐妹,但那種連著血緣關係,卻是格外的陌生,就好像他們不是親兄妹一樣。


    思及此,雲輕突然一愣,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盡管他身體羸弱,沒能抱過她,但他親眼照看過她,更是親過她,按理說不會有什麽差錯,抱錯這種事更不可能發生。


    雲水蘿冷下臉來,語氣也不好了,“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


    雲輕劍眉擰了擰,沒打算和她吵下去,“我是不明白,但我從你身上沒看出母妃的半點影子。”


    他母妃是怎樣善良的人,而他這個妹妹,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雲水蘿為自己辯解,“我的性子又不像母妃那種溫溫和和的,我是我,母妃是母妃,不同的人當然有不同的性格。”


    離開之後,雲輕原想去找她母妃,但恰好路過她父王的書房。


    停在門口半晌,他還是輕輕敲了敲房門,“父王,您在裏麵嗎?”


    “輕兒,快進來。”淩王聽得動靜,當即喊道,語氣裏有幾分激動。


    雲輕推開房門進去,淩王正坐在書桌前寫東西,看見他便放下手中的狼毫。


    淩王麵色稍緩,站起身,笑道:“今天怎麽有空找父王?莫不是有事想問。”


    他這個兒子可不經常找他,大多數時候都喜歡一個人靜靜待著,躺在矮榻上,眼睛望著天空,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就算他不說,淩王也能猜出一二,他這個兒子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雲輕沒離開過王府,更沒有見過外頭的景色,是以他神往。


    那種心情他能懂,正因為這個兒子身體抱恙,他們才會過分寵愛那個唯一的女兒,哪怕她脾氣大得驚人,甚至和他們夫妻倆誰都不像。


    雲輕關了門,緩緩走向淩王,神色有些嚴肅,“父王,我想知道妹妹出生是在府上的嗎?”


    小時候他體弱,別人家的孩子一歲可以學走路,兩歲能走得穩當,他卻不行。


    淩王怔忡,微歎口氣,“不是,我記得很清楚,那時你母妃剛好迴你外公家,你妹妹是早產的。”


    雲輕繼續追問,“母妃去外公家做什麽?她不是懷著妹妹嗎?”


    淩王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倒也難得的配合,“你外公生病,你母妃又是你外公最疼愛的女兒,想在臨終時見你娘最後一麵。”


    當時淩王妃還挺著七個月的大肚子,起初是淩王陪她一同去的,但後來臨時有事,突然就走了。


    留下淩王妃一人,以及她的貼身婢女。


    “你說母妃早產了?但我看妹妹身體挺好的,難不成是小時候養得好?”但轉而一想,雲輕又覺得不可能,那時候他能走路時,見到的雲水蘿是白白胖胖的,不像是不足月的。


    淩王不以為然,“雖說十月懷胎,但也有七月就生了,可能老天有眼,賜予我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雲輕深覺得其中很奇怪,“父王,除了這些,其中還有別的事發生嗎?”


    經他這麽一提醒,淩王倒也有些疑慮了,他凝目,仔細一想,“沒有,當年你母妃生完孩子便迴府了。”他頓了頓,“後來你母妃的貼身丫鬟便走了,說是家裏有事不想再做下去了,記得那時你母妃還傷心了陣子。”


    淩王向來疼淩王妃,她的事就是他的,她的事,事無巨細,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輕兒,你今天怎麽就來了興趣?”


    “父王,我覺得妹妹不像你,更不像母妃,她跟你們誰也不像。”


    淩王如同當頭棒喝,“你的意思是水蘿她可能不是我和你母妃的女兒。”


    但又立馬否認,“這不可能,孩子是你母妃從外頭帶迴來,但確確實實是你母妃所生。”


    雲輕也沒有把握,但還是把心頭的疑慮道出,“父王,這僅僅是我的猜想。孩子是母妃所生,但在這中間會不會出什麽問題?我們並不清楚。”


    他這話說得實在,也有道理,淩王思忖,覺得不是不可能,畢竟打從那晚迴來後,她那貼身婢女還沒等她做完月子,人就急著走了。


    當年,他喜得千金,在得到自己妻子的允許後,便欣然應許。


    至於那個趕馬的車夫,他更是沒注意,後來那人什麽時候走的,淩王是完全不知情。


    當年,淩王妃生產時,該在場的人,現在已經不在了。


    “要想知道其中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可以派人到鄉下找你母妃的貼身婢女。”淩王不忘提醒,“這件事還沒查清楚之前,先不要驚動你母妃,我怕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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