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 西伯利亞 伊爾庫茨克州


    殺人這是什麽字眼,為什麽會存在這麽驚人的字眼,留下殺人這個字眼的人有沒有殺過人。


    這無法考證,娜塔莎也不想去考證,村莊還是像前日,昨日一樣靜逸,安寧,甚至還有些喜氣洋洋。


    娜塔莎的心情無法像前日,昨日一樣靜逸,這房子還是那麽窄,這張破桌上的食物還在,什麽都和往常一樣沒變,變的是娜塔莎的心。


    娜塔莎沒動凝眸注視著破桌上的刀子,那男人也沒動他注視著娜塔莎的眼睛,那男人沉默,無聲,令氣氛更加的沉重。


    想要殺人首先要看有沒有勇氣拿起刀子,一把極輕的刀子都無法拿起談何殺人。


    那男人似乎很喜歡看著別人內心掙紮的時刻,他在享受著這個時刻。


    娜塔莎緩緩抬起了手突然握住了刀,這把刀對她來說太重,有千斤之重!


    她無法撼動這把刀子!


    她的唿吸漸漸急促!


    瞬時!她秉住唿吸!手一沉!她把刀子拔了起來,那張破桌在顫栗著,似乎在責怪著她不該拿起這把刀子。


    她拿著刀子一聲不吭朝門而出!


    她站在菲利波芙娜夫婦家的門口!盯著那扇到處是縫隙的破門,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有多少次就像這樣站著盯著這扇破門。


    她是否下定決心去殺人!


    要去殺一個她餓時願意無償給她食物的老夫婦!


    要去殺一個給她雪中送炭的老夫婦!


    她沒有。


    這扇門她無法去敲,她沒有勇氣去敲,她做了一個選擇。


    “逃!”


    逃得越遠越好!有時候逃跑似乎也算是個正確的選擇!


    她往村莊的出口跑去,她毫不停歇她跑到村莊出口,一出村莊出口她卻停了下來。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不見盡頭的遠方,她問了自己一個她從沒想過的問題。


    “逃到那去!”


    從沒出過村莊的她能逃到哪去,她看著一無所知的前方,她退卻了。


    她轉過身看向村莊裏,她希望那個男人此刻會在她身後追著她,那她就有理由繼續向前逃。


    她身後什麽都沒有空無一人。


    她覺得冷了,她的衣服本就不耐寒,她習慣性的想搓著雙手取暖,她卻記起手上還拿著一把刀子,冷冰冰的刀子。


    她看著那刀子,刀子的刀麵又映著不斷唿出寒氣的自己,她又想起了破桌上讓她垂涎欲滴食物,她不想在吃著幹澀硬綁的麵包,不想在吃著別人施舍的肉塊,不想在穿著毫不保暖的冬衣。


    她在一次的抬頭仰望天上的雪花,這一次她的眼神變了,變成和這場雪虐風饕的雪一樣無情冷峭。


    那男人還坐在那堆滿食物的破桌邊,他用手指在輕拍著桌麵,也許是在計算著時間,他忽然站了起來,他覺得時間已經夠長了。


    他走了出來,往菲利波芙娜夫婦家門口走去,菲利波芙娜夫婦家的門已被人踢倒,倒在一旁就像一張棺材板。


    他冷笑著走了進去,菲利波芙娜夫婦已躺在地上血染滿地,但他們還有著微弱的唿吸,娜塔莎就在他們中間站著,娜塔莎渾身發抖,麵部抽搐,沾滿血跡的刀子還在娜塔莎那隻發抖的右手上。


    那男人陰冷滿意的笑著“你太令我吃驚了!你竟然沒把他們捅死,這樣殘喘著氣息比死更痛苦,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的殘忍”


    娜塔莎沒有聽見那男人說的話,她被震呆了!直楞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菲利波芙娜夫婦,她不相信這是自己幹的。


    那男人提醒著叫她“娜塔莎!”


    她迴過頭看著那男人。


    那男人冷然一笑“我會兌現我的諾言跟我走吧”


    娜塔莎擦著臉上的血跡走向門口的方向,那男人此刻說“留著血跡,這是你蛻變的開始”


    娜塔莎聽完這句話後,突然走到那男人的麵前,令那男人有些出乎意料!


    她走到那男人跟前直視著那男人一聲不吭在次在那男人麵前把臉上的血跡在用手一擦。


    那男人此刻不怒反而大笑了起來“這筆交易看起來我並不虧”


    她聽他講完她又朝著門口走去,她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你能不能放過他們”娜塔莎想著這兩個老夫婦流的血並不會馬上致死,她沒想到這男人會走過來查看,她本想著拖延時間希望串門的鄰居會發現。


    那男人竟然答應了娜塔莎“好,那就看他們的運氣好不好”


    那男人說完突然令人吃驚的拿出一把消聲手槍在菲利波芙娜夫婦的身上各補了一槍!


    娜塔莎聽見了兩聲沉悶的槍聲,無比震驚的轉過身來!


    那男人沒等她開口那男人獰笑著“他們並沒死,我隻是朝著他們的肺葉上個各補了一槍,運氣好的話半個小時以內絕對死不掉”


    說完他仰天大笑越笑越狂!


    他從娜塔莎跟前緩緩走過。


    娜塔莎額頭上已淌下了滴鬥大的汗珠,這算是人嗎!


    法國 沙西尼奧勒


    安先生說帶走,娜塔莎並沒動,安先生轉頭迴來冷冷注視她。


    她忽然請求著“能不能放過他們”


    安先生笑了起來,看上去很輕鬆實際上他也吃驚得很!


    他沒預料到她竟然會說出這句話,娜塔莎根本沒有理由向他說出這句話。


    安先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娜塔莎閉著嘴沒在開口。


    他看著娜塔莎的神情肯定了自己沒聽錯他想知道原因“為什麽”


    娜塔莎說不出為什麽,也許是她見景想景,鬱峰與亞伯躺在地上實在是像極了當年的菲利波芙娜夫婦雖然已經過了十三年,但那幅畫麵娜塔莎實在無法忘卻。


    這十三年來娜塔莎與安先生的關係有些微妙,有些亦父亦女,但這麽說又不全是,安先生有些時候會對她噓寒問暖,而有些時候又會變得異常可怕,安先生就像一個獵人,娜塔莎就像一隻小綿羊,小綿羊迷茫的時候,獵人會把她牽迴圈裏,當獵人需要的時候甚至會派這隻小綿羊與狼相搏,相搏受傷過後獵人又會全心全意的把這隻小綿羊保護起來。


    這種關係無法說清楚。


    所以娜塔莎才會對安先生說出這句話,才敢對安先生說這句話“放了他們”因為這句話的分量已和當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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