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


    鬱峰從小混蛋的記憶中迴過神來,鬱峰尷尬的迴以笑容“啊婆好久不見”


    啊婆熱情的把鬱峰拉到小商鋪門口,那門框對六年前的鬱峰來說還是那麽的高不可攀,而此時的鬱峰不得不微微弓腰在那站立,啊婆對裏邊喊著“老頭子,你看誰迴來”


    滿口銀牙的啊公從裏屋出來,雖然他一年四季都是住在這棚子裏可他的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淩亂。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


    啊公走出門外,一開始看見鬱峰他並沒有認出來,因為從前的小混蛋已經變成大混蛋,啊公集中眼勁他打量了好一會,才驚唿起來歡喜的說“哎喲!是小混蛋呀,你和你爸走了這麽些年怎麽不迴來看看呀”


    鬱峰有些哭笑不得,滿臉尷尬,怎麽你老兩口隻記得我叫“小混蛋”


    啊公看著鬱峰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看看我這嘴巴,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在叫小混蛋了,我想想,我想想,以前是怎麽叫你的呢”


    鬱峰苦笑歎著氣,他說明“鬱峰”


    啊公拍下腦袋“對對對!是叫鬱峰,都怪佳淩那丫頭,老是叫你小混蛋,害我把你名字都忘了”


    那啊婆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一聽佳淩這名字,又嘮叨了起來“是呀,鬱峰你既然迴來了,就去看看她,她一定想死你了,你看你離開這麽些年,她總是來這裏買著糖餅,邊吃著邊呆呆望著路口,一定是盼著你迴來”


    鬱峰臉一紅!“啊婆,你別亂說,她那會想著我,她不總是叫我小混蛋嗎”


    啊婆正想說話,被啊公打斷。


    啊公這時插嘴說“老太婆你說話也不留神,他們年紀還小,現在應該是學業為重,哪懂什麽想不想的,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啊婆不依“那丫頭肯定是想著鬱峰,你別看他們小,肚子裏花花腸子不少呢”


    鬱峰聽著他們打罵的對話,笑顏逐開,他出外六年,從沒像現在這麽放鬆過。


    啊公看著鬱峰的臉色,似乎有些疲憊,他說“剛迴來一定很累吧,先迴去休息,這次迴來什麽時候走”


    鬱峰說“我這次迴來是讀書的”


    啊公“這就好,有時間要過來看看我們”


    鬱峰點頭應著“一定”


    鬱峰往家走,他走到闊別已久的院門處,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他還清楚的記得六年前離開時的感受,這扇門就像一座千斤巨石,他無力推開,這扇門也像一張輕薄薄的紙張,他怕一推就破,一破就什麽都沒有了,就連迴憶也沒有。


    他忽然想起,當時他身旁似乎還有個小女孩在,那小女孩的容貌他已經記不得了,很模糊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小女孩的笑,就像月亮的模樣。


    院門被人從裏打開!鬱峰看見他二叔,二叔中等身材,有著些許皺紋,皺紋間夾著些傷痕,他的衣服一塵不染,就像剛洗出來一樣。


    鬱峰一見二叔,就欣喜開口“二叔”


    二叔仔細打量著鬱峰,隨後淡淡的笑著“你倒長高了不少”


    鬱峰沒預計到他二叔會來開門,他隨既笑了笑“二叔的衣服還是那麽幹淨”


    二叔用手搭了搭鬱峰的肩膀,“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快進來吧,別站著”


    鬱峰吐了口氣,步入門內。


    門內的一切都沒改變,甚至比他離開時更幹淨。


    他出神的凝視著那座亭子,這是他父親為他母親搭建的,他似乎又看見他母親坐在亭子裏作著畫,亭子已經班駁,有了些歲月的痕跡,亭子柱子的顏色已經暗淡,也許他對他母親的迴憶也是一樣,也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暗淡。


    他跟著他二叔走進大廳裏,二叔說“學校我已經聯係好了,過幾天就開學,你先休息吧”


    他二叔又指著一部大的錄音機說“這個是我新置的,你們父子倆留下這麽大的房子給我照看,我覺得有些空空蕩蕩,你有空就開來聽聽吧,就像有個人在旁邊說著話”


    說完,他二叔就轉動錄音機的開關,錄音機裏有個播報員用嚴肅的語氣播報一則消息“今日淩晨,以美國為首的北約悍然以數枚導彈襲擊我駐南斯拉夫大使館,造成3人死亡,20多人受傷,館舍嚴重毀壞”


    他二叔聽完異常震驚!


    鬱峰覺得他此刻疲憊不堪,他和他二叔示意後他就迴到房間休息。


    學校其實已經開課很久,鬱峰插班今天是第一次來上課就碰到這學校二個月一次的“表彰大會”。


    內容很簡單“學習成績優異的給與表揚,差的批評”班裏的同學一聽老師說“表彰大會”又開始了都在交頭接耳的抱怨歎氣。


    校長的決定誰都不能左右,不一會鬱峰就與同學們走到禮堂裏坐著,此刻的禮堂異常吵雜喧鬧,各班的同學都在張著口跑火車。


    鬱峰誰都不認識,一個人發愣坐著看向窗外。


    頓時禮堂裏雅雀無聲,鬱峰看往講台,他看見一張笑容平和,鬱峰喜歡這樣的笑容,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這種笑容能給你一絲溫暖,一絲安慰,這笑容很討人喜歡。


    鬱峰猜他一定是校長,鬱峰猜得不錯,校長一上講台,沒說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公布一些憂與壞學生名單,鬱峰聽著校長長時間的陳訴學生名單與分數,他有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好長的時間過後終於公布完畢,校長站在講台上向下觀望著,下邊的學生覺得奇怪極了,照常來說名單公布完畢校長應該是說散會,可今天他沒有說。


    學生們交頭接耳的在猜測著校長的心思,他們一至認為肯定是有某個學生要完蛋了,犯大錯了集體都在幸災樂禍的等著。


    那張笑容下的嘴巴動了起來笑容可掬“鬱峰同學請你現在站起來”


    鬱峰很詫異,他完全想不到校長這時候會突然叫起他的名字,在說他今天才剛轉來,評憂差似乎還不到時候。


    在這禮堂裏其中有一位女生,她一聽見校長說出鬱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她的心被什麽東西填得滿滿的,她無法平息自己的情緒,她身體裏似乎有著一團團熱熱的氣流正在脹滿,她的心跳得快極了。


    她在尋找著,用她那雙比夜空更清澈的眼睛。


    她看見他站了起來,她歡喜極了。


    她深深的注視著他,如果時間能夠看見,時間願意為了她這深深的注視把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校長在講台上看見他站了起來,對著他揮揮手,鬱峰神態拘謹的往講台上走。


    校長等鬱峰走上講台,卻唐突的拉著鬱峰把鬱峰拉到講台中間,鬱峰孤疑著。


    隻聽那校長得意洋洋的介紹“同學們讓我隆重的向你們介紹這位新來的同學,他叫鬱峰”


    下麵立時傳來一片失望的噓聲!


    下邊同學失望的是鬱峰並沒有犯什麽大錯,他們沒好戲可看。


    噓聲是一個新來的同學有必要介紹麽。


    校長對於下邊同學的反應不是很滿意,他又繼續說“這位鬱峰同學,在七歲時曾加入門薩俱樂部,讓我們給與熱烈的掌聲”


    這時掌聲卻沒有,隻有整片的驚嘩聲!


    門薩俱樂部是所高智商俱樂部,鬱峰的記憶力有獨到之處。


    校長顯然這次對下邊同學的反應很是滿意,他又說“我知道下邊有好幾個好動的同學,對於新同學總是不那麽歡迎,所以我希望在他身上我不想看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鬱峰此刻卻覺得丟臉級了,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上這個台,鬱峰很不喜歡別人這樣介紹他,他覺得他並沒有什麽不同,和其他孩子完全一樣。


    鬱峰在次的看著校長的笑容,他此刻卻又覺得校長的笑太“逼真”了。


    校長說了散會,然後他親自把鬱峰帶下講台,似乎想把鬱峰當成佛一樣供者。


    鬱峰一迴到教室裏坐著,別班路過他教室的學生總是邊走邊拿著異樣的眼光在瞄著他,還有幾個同學在教室後門處對著他指手劃腳竊竊私語著。


    這樣的畫麵鬱峰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在他迴來之前他和他父親說過,他不想迴來,如果一定要要他迴來,別告訴別人他被門薩俱樂部錄取。


    他父親是這樣說的“為什麽不能說,我兒子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就是比別人聰明,這有什麽錯,人一但覺得自己比不上另一個人他就會產生妒忌流言蜚語就會多了起來,兒子你千萬要記著別在意別人的看法與眼光”


    他父親的這句話,很簡單,很正確,可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淚的人,怎麽樣才能做到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與眼光。


    “如果某個人說他能做到,那他就是自欺欺人”鬱峰是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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