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攰搖了搖頭,卻麵色凝重的說道:“我隻知曉,那是千年以前的東西,裏麵涉及到的都是玄門之事,但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楚離搶了。”


    當初他也是費了些心力,才想去皇宮走走的,這都壞了規矩,卻還沒把東西開到手,十分鬱悶。


    “他一定知道了什麽。”


    這麽複雜的事情,蕭婷根本想不來。


    “你想要我去問他,拿走了什麽?”


    千攰無語,反問,“你覺得他會說?”


    蕭婷想想也是,“那你告訴我這些,到底要我做什麽?”


    這話,千攰不會接了。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與蕭婷說真話,更不明白為什麽在她麵前,他什麽也敢說。


    也許是她的純真,心無城府讓他不自覺的放下了戒心。


    “我可跟你說清楚,於情,他是我夫君,於理,他做的事就算不對,我也不會阻止,所以,你別想我會幫你偷那本書。”


    蕭婷覺得,綠莠說得很對,她太好騙了。


    這小子當初就騙她,若不是碰上那個巫女,她說不定就信了他的話,把極陰之源給九王爺了。


    如今,他解釋這麽多,無非是想讓她相信他的話,替他偷東西。


    千攰先是一愣,隨後迴過味來,再度無言,“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蕭婷根本不信,“我不管那書裏寫了什麽,他拿走自有他的道理,你若想要可以去搶,別來忽悠我。”


    哼哼,這人莫不是傻子,再怎麽說,她與九王爺也是夫妻,與他,不過是幾麵之緣,還是個騙過她的大騙子。


    “你聽過荼蘼花開嗎?”


    “什麽東西?”蕭婷詫異,“很好聽的名字,是花嗎?”


    “不。”千攰搖頭,“是一種毒藥,很可怕的毒藥。”


    蕭婷打了個冷顫,“怪不得人們都說,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有毒。”


    “荼蘼花開而生生不息,食此花藥者,會滅情絕愛,不解風情,不為紅塵所累……”


    千攰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緊緊的盯著蕭婷。


    卻見她表情無異,隻是有些好奇,“看來,楚離並沒有告訴你,那夜發生的全部事情。”


    蕭婷心思微動,“你知道什麽?”她當然知道千攰說的是哪天,她曾無數次問過周圍的人。


    那晚發生了什麽,她大概知曉,先有皇陵一敘的雌雄雙霎前來搗亂,後有徐家姑娘借機發難,她被人弄昏後,差點送了命。


    是冷凝在最後關頭,以命相護,她才得已活下來。


    雖然事後紅勺幾人隻是說,冷凝要害她,最後卻陰差陽錯的救了她,功過相抵,但卻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問九王爺,也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於是,她就隻是在冷凝的墓前,燒了些紙錢,從此便拋到腦後。


    此刻迴想起來,似乎有很多東西,他們都在刻意隱瞞她。


    “你不是昏迷,是中毒。”


    千攰沉著聲音,臉上的表情卻讓人很難猜,“荼蘼花開之毒。”


    “這,不可能。”蕭婷直接站了起來,毯子落在地上,她毫無驚覺。


    “我,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心在這瞬間,有些亂。


    千攰失笑,“我也覺得奇怪,當日那女子的確是這樣說的,楚離為了讓她幫你解毒,答應她以命相賠,可惜事與願違,最後解藥被毀了,按理說,你應該……”


    其實說起這個結果,也有他的一份,當時隻是見獵心起,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也許,對她終究還是有些愧疚的。


    冷凝當時挾持小雲他們,以此來威脅九王爺,蕭婷還是清醒的,知道冷凝是為了替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報仇。


    可後麵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更不會知道,九王爺曾經為了替她解毒,竟然說了這樣的話。


    “那毒,隻會讓人滅情絕愛,又不會要了我的命……”她喃喃了一句,突然感覺有些心酸。


    震撼、驚亂……


    “但,你對他似乎有感情。”這才是千攰想說的。


    “而且據我所說,你也正是因為服了那毒,才慢慢開竅,待楚離才有了不同。”


    蕭婷微愣,“你這是什麽意思?”


    千攰抿嘴未語,半晌才盯著她,開口,“六姑娘先前是否服食過什麽奇怪的藥物,或者……”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


    “或者什麽?”蕭婷直覺,千攰似乎知道些什麽。


    旁人不說,她還不覺得。


    但如今千攰這番話,卻讓她開始思索,就像綠莠說過的,似乎她天生就不開情之一竅。


    以前他們皆稱,九王爺待她極好,是喜歡她,在意她。


    什麽數月如一日的陪伴,什麽以內力護持她的命元,這些在尋常人看來,早該心動的她,卻連感激都不曾有過。


    說她鐵石心腸嗎?


    也並非如此,她對紅勺綠莠以及小十,小雲都很疼惜。


    可唯獨對九王爺,她似乎,真的,有些冷情。


    但,那夜過後,他被關禁宮,她竟然要去陪,若是以前的她,定然是迴府睡大覺。


    沒錯,那才是她!


    可……


    蕭婷全身有些發冷,難道真的是她出現什麽問題了?


    不,這不可能。


    這具身體的主人,隻是一個普通的調皮小鬼,沒有城府,隻是一個尋常人。


    而她自己,前世所經曆的,也沒有太過離奇的生活。


    千攰見蕭婷的心神有些恍惚,有些不忍,“也許,我不該同你說這些,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楚離既然不想讓你知道,定有他的打算。”


    蕭婷迴過神來,又坐了迴去,雙腿曲在一起,喃喃問道:“你覺得,我有哪裏不對勁嗎?”


    千攰見她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道:“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我真的和他們不同,我本該滅情絕愛,偏偏卻反了……”


    千攰離開後,蕭婷依舊坐在那裏,李默沒敢進去打擾她,卻還是連夜將信送了出去。


    第二天,蕭婷沒有出去,聲稱有些乏,便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才昏昏沉沉的從床上爬起來。


    馮媽媽上前侍候,勸解道:“姑娘,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先保重身體才好啊。”


    蕭婷揉了揉腦袋,全身無力,嘴裏淡得快沒水分了,又惡心又難受。


    “馮媽媽,我想吃東西。”


    想了一天,腦袋又昏又沉,脖子疼腰酸,簡直像打了一仗,難受的要死。


    可到現在也沒個頭緒。


    蕭婷決定,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簡直是沒事找罪受。


    隨便用了些湯食,蕭婷便起身去外麵活動下胳膊腿。


    “阿大,李默呢?”


    自打李默來了之後,阿大就成隱形人了,這會阿大竟然現身於人前,那定是李默出去了。


    這丫的都到晚上了,還往外跑。


    阿大欲言又止,蕭婷也不理他,伸胳膊蹬腿,好半晌才感覺舒服點了。


    “王妃,今日楚姑娘來了。”


    “妃妃,她可說了找我何事?”白日裏,蕭婷什麽也不想理,就一門心思鑽到與千攰的對話裏。


    越想越累,又心煩又困,更沒心思管旁人了,便吩咐下去,誰來也不見。


    “沒有,楚姑娘隻說,等王妃醒了,便派人告之她。”對外,他們自然是說蕭婷晚上沒睡好,在補覺。


    “聽說,夜晚的江上十分華麗,走,出去轉轉。”


    阿大有心想阻止,可一想,蕭婷白天睡得太多,恐怕這會也睡不著,便隻能跟著她外出。


    一刻鍾後,他們一行便來到了江邊。


    人是出乎意料的多,江麵上盛著許多花舫,十分漂亮。


    在夜幕下,裏麵燈光敞亮,上係紅綢細緞,隨風飄舞,霎是好看。


    歌聲悠揚,絲竹入耳,又有燈紅酒綠的才子佳人,怒爭不棄,簡直美成了天堂。


    蕭婷也很開心,擠進人群,拉住一個女子,問她什麽情況。


    “姑娘是外地人吧!”


    女子帶著麵紗,走在人群當中,十分向往那些花舫,一邊給蕭婷解釋。


    賽花會。


    當地習俗,這女子說了很多,經蕭婷解釋,也就是開放式的相親會。


    而且這麽盛大,我的天,也太開放了吧。


    蕭婷的心情好了很多,前麵人擠人,花舫隻有數十艘,三隻並行,倒是隊伍不散。


    此刻已有很多人登了上去,有官府出麵在邊上維持秩序,倒也不算太亂。


    蕭婷發現,上麵不隻有才子佳人,竟還有一些大腹便便的老者,她便又問這女子,這是個什麽情況。


    女子笑著解釋,不隻未婚的男男女子,有些老者想討妾,主家丫鬟們想攀高枝,也可隨意結交。


    這是城裏幾個世家一起舉辦的,江南王府也參與其中。


    所以曆來也沒人敢惹事,都規矩的很。


    蕭婷隻帶了阿大,上了一艘花舫,阿大麵無表情的無視周圍投過來的眼神,隻緊隨蕭婷的腳步。


    花舫順流而下,行的十分緩慢,他們被引到一處矮幾前,有竹簾遮幕,有些花果食用,倒也算清雅。


    當然,上麵之前,他們可是付過銀子的。


    “阿大,你不出去瞧瞧,有沒有心儀的姑娘?”蕭婷打趣,目光投向對麵。


    其實自打那夜,九王爺離開後,蕭婷蘇醒後就發現自己身上起了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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