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蕭心並不討厭謝景天,也就是現在的處境一樣,可他向往的是那種溫馨的日子,他喜歡姐夫那種淡淡的細水長流的,對姐姐好,一直默默在後麵關心她,保護她的男人。


    而不是這個將姐姐推到風口浪尖上的人。


    他年紀雖然小,但也知曉姐姐喜歡過平淡的日子,就像在九王府那樣打打鬧鬧但卻溫馨。


    “對了,姐夫比我們先到,你沒看到他嗎?”


    “沒有啊!”蕭婷還能說什麽呢?


    連楚繼遙的臉都不敢去看了。


    可人楚繼遙卻一點也不感覺到尷尬,直言道,“你們姐弟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三日後我會來找你要一個答案,告辭。”


    紅勺綠莠等人連忙屈膝行禮。


    “下次不準這樣沒禮貌,知道了嗎?”蕭婷揉了揉頭發,對蕭心叮囑,剛才還真是尷尬。


    這件事情暫時拋諸腦後,“你不是說爹爹陪你們去的嗎?怎麽你們又是和王爺一道迴來的?”


    “路上遇到點麻煩,若不是王爺相救,姐姐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小十了。”蕭心說得很隨意。


    “還有奴婢呢。”


    瞬間,九王爺就多了兩個盟友。


    “好啦好啦,他救你不是應該的嗎?你叫他一聲姐夫也不是白叫的,走走,你們吃飯了沒有啊?先帶你去吃好吃的。”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蕭戰知道蕭婷沒事,便放心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她,而是問清楚九王爺在這裏,直接來見他。


    “王爺,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麽辦?”


    他一路上都在說,以後他就自己養乖女,可是,他的能力有限,還是想找個人來保護自己的乖女兒。


    那麽不經世事,又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兒,若沒有人一個人看著,那可得怎麽得了。


    至於他為什麽選九王爺,其實他在迴來的路上,就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楚繼遙與他的母妃打小生活在道觀裏。


    性格說不定都扭曲了,尤其像辰妃那麽尊貴的女人,一瞬間從天堂到地獄,沒點問題才怪。


    乖女如果跟了他,他又對他母親十分孝順,那到時候乖女豈不要吃虧?


    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這個九王府比較合適。


    九王爺的性子偏淡然,但他不會無事生非,沒事找事,就如蕭婷曾經說過的,到了九王府,她就是天就是地。


    府裏所有的下人都聽她的。


    且九王府上沒有那些祖宗級別的人,亦不用伺候公婆,沒有難纏的小叔子,更沒有難惹的小姑子。


    隻有一個稍微有點不好對付的小主子,已經被自己的兒子給搞定了,沒問題了,怎麽看都是九王府更適合自己的乖女。


    於是蕭戰直接來找九王爺,問他到底怎麽打算的?


    “一切看王妃的意思。”


    對於他的無禮,九王爺並沒有動怒,也沒有任何表示,直言,“這是王妃的選擇,她若留下,王府上下都很開心,她若要離開,從此以後,本王以及王府所有人,不會再打擾她。”


    蕭戰驚訝,“王爺,原來你可以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他發誓,這還是他認識九王爺以來,聽他說過最長的話。


    平日裏不是嗯,就是嗯,不然就是那種淡淡的表情。


    九王爺的目光微凝,淡淡的看向他。


    蕭戰自覺語錯,連忙迴歸正題,“哎,我說你這個人,有時候覺得你對我女兒吧,是有情有義,甚至於也是可以豁出性命去的,可你一不讓他知道,二呢,又不善於爭取,你說你既不表達又不爭取的,這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你啊?”


    蕭戰著急啊,平生第一次為一個男人著急。


    “王妃不喜歡這種方式。”


    九王爺又隻是一句話,就打發了蕭戰。


    真是無語了,碰到這種講理講不通,說又說不明白的主,他也詞窮了。


    他並沒有提及,在無憂林遇到的事情,蕭戰也叮囑蕭心他們,不可將這件事情告訴蕭婷。


    以免她多想。


    實際上他有別的打算,他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尉遲心寒在旁邊聽得很是無言,聽說沐管家到了,他便轉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一對牛頭不對馬嘴的翁婿倆。


    “裏麵怎麽樣了?”沐管家剛到,就背負著雙手,偷偷的往裏麵瞄了一眼,然後才問尉遲心寒。


    “別提了,沐叔,我告訴你,本公子我現在特別信一句話。”


    “喲,讓你旁聽了一會,竟還聽出了人生哲理?”


    沐管家輕笑,“什麽話,說來聽聽,讓老夫也長長見識。”


    尉遲心寒瞪了他這個老不正經的一眼,道:“我今天才發現,有句話說得特別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哦?”沐管家顯然十分感興趣,“來,來,同我說說到底什麽情況?”


    尉遲心寒與他並肩而行,款款道來,將剛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然後作出總結道,“你說吧,王爺和王妃算是和離了吧,哦不,皇上已經下旨廢了她九王妃的份位了吧,不管怎麽說,他們不再是夫妻,這是事實對吧?”


    沐管家點頭,不解這孩子突然這麽激動做什麽,不過這次他聰明的沒有打斷。


    “可如今倒好,阿離根本就不承認,還是一口一個王妃怎樣的,這就算了吧,你說他喜歡王妃,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們大家都知道。”


    “可蕭家那一夥人到底怎麽迴事?以蕭老爺打頭的,怎麽死活就在好像在教王爺,追他家女兒,還有那個小的就更離譜了,一口一個王爺姐夫叫的,那叫一個親熱,比叫他親爹還親。”


    沐管家笑眯眯的向前走,邊說道:“其實說到底,王爺與王妃是有感情的,隻是他們兩個都不願意承認而已。至於你說皇上的旨旨意,嗬嗬,我看這兩人都沒當迴事兒。”


    尉遲心寒點頭,他覺得也是這麽個理,這倆主子可真是一對活寶。


    “對了,聽說蕭家的人在路上遇襲,到底怎麽迴事兒?”


    “我也不知道,阿離還沒來得及與我細說,如今就被蕭家老爺給纏上了。”


    “放心吧,王爺應付他,那是綽綽有餘。”果然他們在外麵沒轉完一圈,蕭戰就氣唿唿的走了出來,倆人對他笑眯眯的,畢竟是她家王妃的爹,雖然很混賬,可還是要表示客氣的。


    可蕭戰看到他們兩個,卻是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道:“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都不是好東西。”


    尉遲心寒真想嗬嗬他一臉,這丫的說話口無遮攔,還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平頭老百姓,連王爺都敢罵。


    而且,您老還住在九王爺的房子裏。


    不過想到蕭戰的混賬名,也就釋然了,這丫的誰都敢得罪。


    “宮裏的事情到底怎麽迴事?”


    兩個剛進到屋裏,還沒開口呢,九王爺就問他們。


    沐管家退到了一邊,尉遲心寒,迴到:“據說當年的事情是一場誤會,皇上並沒有說什麽具體的原因,隻是恢複了辰妃的地位。”


    “且辰妃與皇後娘娘似乎是舊識,兩人關係很是不一般。”


    尉遲心寒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


    “就這些?”九王爺突然問道。


    “在皇城這麽久,你就拿這點東西來搪塞本王?”


    “王爺恕罪。”尉遲心寒偏頭看了沐管家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他最近怎麽得罪這尊神了?


    九王爺站了起來,目光深悠,看向遠處,那裏是皇宮的所在。


    “皇後?你去查查這個女人,看她到底是怎麽迴事?”


    “什麽?查皇後娘娘?”尉遲心寒驚異莫名。


    “你以為她能當上皇後,僅僅是因為與太後關係交好,身後又站著睿王府嗎?”


    ‘難道不是嗎?’但這句反問,尉遲心寒隻敢在心裏問。


    “三日之內,你若查不出結果,尉遲心寒,你便迴去重頭來過。”


    “是。”


    尉遲心寒心驚不已,王爺似乎又有了很大的變化,不過數月未見,他這性子變得有些,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這個詞用在九王爺的身上,是不妥的,至於在別人眼裏。


    可與他親近之人,都明白那都是假象。


    他是那種看著淡然,實則不近人情。


    可盡管如此,他們還是知曉,他性子溫和,從不會說過激的話。


    以前的他不會說出這麽重的話,尤其是麵對尉遲心寒。


    兩人又是上下級關係,也有朋友之誼,更是同門師兄弟,可以說關係極好。


    可不知何時,他發現阿離變了。


    以前還不太明顯,這次再見,覺得他身上多了些戾氣,那種冷酷冷漠,似乎滲透到了骨子裏。


    就算他此刻,目光淡然的望向他,也讓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沐叔,這裏是別院,本王雖將它留給了蕭氏姐弟,但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隨意進入的,你這個管家可有些不稱職。”


    “老奴知錯,請王爺責罰。”


    繼尉遲心寒之後,沐管家也被點到。


    沐管家的姿態端得很低,態度誠懇低伏。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沐管家一直低著頭認錯,久久未聽到主子的聲音。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傳來淡淡的聲音。


    “下不為例,下去吧。”


    “老奴告退。”他轉身之際,又再次迴身見禮,道:“對了,老奴差點忘記了,王妃聽說您迴來了,差人來問,您可要一同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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