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看似怪罪,實則帶著真切的關心。


    而關心這個詞,用在九王爺的身上,讓徐淩悅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變化。


    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阿離,這些事都是下人們做的不好,你又何必同小孩子生氣?”她隻能假笑著打岔。


    “姐夫教訓的是。”蕭心看了一眼徐淩悅,並不領她的情。


    這還沒進九王府呢,就端起九王妃的架子,開始當家主事了?


    當下接著說道:“隻是小十剛聽人說,皇上召姐姐進宮,要砍她的頭,治她的罪,姐夫不管姐姐了嗎,竟還和別的女人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他意指徐淩悅,卻沒有看她。


    九王爺微微凝眸,顯然他還不知道此事。


    “姐夫……”蕭心說著,瞬間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徑直抱住九王爺的大腿,大眼睛蘊滿了淚水,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非常的無助與可憐,還帶著幾分委屈。


    紅勺傻眼,簡直被小公子給嚇到了,綠莠連忙將她的頭拍得低下來,省得被主子看出什麽。


    “是誰告訴你,你姐姐要被砍頭的?”九王爺並沒有阻止他,而是淡淡的問道。


    蕭心吸了吸鼻子,道:“姐姐得罪了公主,還得罪了太後娘娘,還有徐家姑娘,她們都想姐姐死,如今姐姐隻是一介民女,哪鬥得過她們?”


    “姐夫,你快去救姐姐,小十求你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嘛……”


    說著,蕭心竟真的跪了下來,就要磕頭,九王爺伸手一撈就拉起了他。


    很是認真的說道:“男兒不可隨意對人下跪,更不能隨意求別人。”


    蕭心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十沒有隨意,小十是認真的,再說姐夫又不是別人,是自己人。”


    綠莠暗歎,小公子這話說得真好。


    這戲演得不要太逼真了,連她聽了都覺得可憐。


    那聲音如泣如訴,清脆卻另人神傷,同時又情真意切。


    徐淩悅從未覺得,在阿離麵前,她是個外人,可此刻,她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眼中有了別的色彩。


    那是一種叫做憂的情緒。


    這讓她難已自恃,阿離的世界是活在九天之上,存於心底的,不為任何人憂,不為世事所擾,這才是她所認識的阿離。


    他的心如埋在巨淵之下的萬年寒冰,表麵的雲淡風清隻是假象,事實上,從未有人真正走在他的心底。


    多年以來,她以為他就是如此之人,但總歸待自己是不同的。


    可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變,


    他們一起長大,她時常在他昏迷的日子陪著他,照顧他,在外人看來,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


    可隻有她知曉,阿離不為任何人心動,不為任何心憂,他隻重諾、重信,盡責盡職,僅此,而已!


    可眼下,她卻真的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憂慮。


    不管是否為了那個女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變了。


    她不在他身邊這五年,他真的變了很多。


    那女人隻是說了一句,從今以後你不許抱任何女人。


    所以她剛才摔倒的時候,他竟隻是用一隻手扶住她,而且瞬間就推開了她。


    如此的絕決。


    “沐叔,送徐姑娘迴府,傳話下去,近日不見客。”


    如今,他將她歸為了客。


    徐淩悅終究做不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來,那樣隻會讓他更反感,更何況她也做不來如此下賤之事。


    九王爺起身,將蕭心交給綠莠,便起身離開了。


    “綠莠姐姐,王爺這是去救姐姐了嗎?”


    小家夥眨了眨眼,哪還有半分傷感?


    睫毛輕顫,上麵還有淚珠晶瑩閃動,臉上卻掛著喜悅的笑容。


    綠莠擰眉,“應該是的。”


    她雖看不懂九王爺,可徐淩悅的眼神變化,她卻瞧得分明。


    那女人一幅傷情的模樣,想來是看出了什麽。


    不多時,閉門謝客的九王府溜進來一人,正是蕭戰。


    “爹爹,你怎麽來了?”


    蕭戰低頭,才看到眼前有個小不點,“哦,小十啊,我看王爺走了所以進來問問你們情況。”


    這句話信息量好大。


    連蕭心都怪異的看著他這爹,和著他也怕九王爺啊?


    “你小子這是什麽眼神,快說你們有什麽消息?”


    此刻,慈安宮裏坐了很多人,皇宮的幾位巨頭都在,連李明誠都一直未離去,陪坐在昭華的身邊,不時的同她說笑,惹來旁人的目光。


    昭華自是不爽,可任她罵瞪怒嗔,都沒用,這人臉皮堪比城牆。


    “皇帝可想好,如何處置這膽天包天的女子了?”


    眾人在坐,皇太後趁機詢問皇帝。


    皇帝訕訕的笑了笑,道:“母後,事情的真相到底為何,還不清楚,待朕問過再做定奪。”


    “皇帝莫要忘記了,對徐閣老的承諾。”


    蕭婷進來的時候,是大搖大擺的,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四處瞧了瞧。


    忽然眸光微凝,有些疑惑,不過轉瞬便逝。


    “咦,這麽多人迎接本姑娘出獄?”


    蕭婷還未進來時,眾人的目光都望向大殿入口處,都知曉她是從天牢裏被帶過來的,都想瞧瞧這皇城第一魔女會是如何的頹廢。


    可蕭婷這話一出,都讓眾人跌破了眼睛。


    大夥皆無語,這是什麽話?


    咱們是來看熱鬧的,怎麽到她嘴裏卻成了迎接她出獄的了?


    “放肆,見到皇上和太後娘娘還不垂首拜見,怎可直視天家仙顏?”


    一個略顯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傳來。


    蕭婷偏頭望去,那是一個與徐家老頭同等年歲的老者,虎目怒視,對她充滿了敵意。


    蕭婷就是再反應遲鈍,也看得出這老頭是沒事找事。


    “你在說本姑娘嗎?”


    老頭眼中兇意一閃而沒,快到了極致,“慈安宮是什麽地方,怎容你如此無禮,一介罪民,還敢如此囂張。”


    他起身走出來,拱手參拜,道:“皇上,太後娘娘,依老臣之見,這件事根本不用審,單憑這等罪民如今不敬皇上與太後,就該立即處死。”


    蕭婷眨了眨眼,在皇上開口之前,一撫耳朵的亂發,直衝衝的就跑到了老頭的身邊。


    一巴掌拍在其肩頭,道:“我說老頭,你誰呀你,對本姑娘這麽大的怨念。”


    “老夫三閣元老林翰……”


    老頭正準備擺出一幅前輩高人的姿態,可還沒成形呢,就被某女給打斷了。


    “你就是謝景天的外公,那個能和徐家老頭一較高下的林閣老?”


    蕭婷異常興奮,她雖對外界的世界不甚清楚,可謝景天對她極好,且紅勺也在她麵前背過幾次關於謝景天的生平以及人物關係。


    其他的她不感興趣,唯獨對他這個外公記了個準。


    聽說這老頭特厲害,能文能武,文敢對皇帝甩臉子,武可披掛衝鋒陷陣,曾經是虎威大將軍。


    是個說一不二,脾氣頂差的一個人。


    當然,蕭六姑娘隻知道,他是謝景天的外公,那就是她救命恩人的親人,那她還是要有禮貌些的。


    “蕭婷見過林閣老,林閣老安好?”


    蕭婷難得正式的行了個晚輩禮,很是規矩。


    可眾人卻呆住了。


    帝國最尊貴的兩人可還在上麵坐著等您行禮呢,可您自打進門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奔這個糟老頭去了。


    還對他見禮,你這是要氣死皇太後的節奏啊?


    而林閣老也是一愣,可人家恭敬的對他見禮,又挑不出什麽錯來,他還能說什麽。


    更何況這小女子說的這句話,很是讓他舒坦,說他能和徐坤那個老東西一較高下。


    “好。”


    皇帝看在眼裏,暗歎一聲,哎,又一位猛將陣亡了。


    “鬧夠了沒有,當本宮這慈安宮是你敘舊的地方嗎?”


    皇太後發怒,誰敢言聲。


    蕭婷對著林閣老笑了笑,而後暗自翻了一個白眼,這才看向上座的皇太後,問道:“不是太後請我來敘舊的嗎?”


    “他們可是這樣說的。”


    蕭婷一指身後,去提她前來的兩個宮人。


    那兩人立刻跪了下來,聲稱奴才多嘴,該死之類的話。


    皇太後一使眼色,立刻有人將他們拖了下去。


    “你可知罪?”


    皇太後自侍身份,皇上根本不想管這些事,因此隻能份位最高的皇上上,她覺得,與蕭家這六姑娘廢話,那是自找氣受,於是直接進入正題,問道。


    蕭婷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快速搖頭,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到底是知罪還是不知?”皇後氣悶,真是,真是……


    蕭婷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什麽,而後很是鄭重的問道:“那我是知罪還是不知啊?”


    “你,胡攪蠻纏。”


    皇後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女人的底線,這次幹脆不開口了,示意旁邊的太監出列。


    宣紙太監早已拿出準備好的禦旨,在眾人麵前大聲宣讀。


    “蕭氏無德,瘋顛不堪,有辱……”


    小半刻鍾之後,宣旨太監終於讀完了所有的話,走下台來到蕭婷的麵前,道:“蕭婷接旨。”


    至於你問為何先前宣旨的時候,沒有喊這句。


    嗬嗬,太監還是那個太監,太熟悉蕭六姑娘的作風了,他當值慈安宮,躲避不了,不代表他傻。


    明知這小女子不時的出幺蛾子,他還上趕著去撞,那才是腦袋進水了。


    “啊,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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