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琛起身替她倒了杯紅酒,夏千暖端起酒杯聞了聞,“什麽酒?”


    “味道怎麽樣?”


    夏千暖輕抿了一口淡淡點頭,沒有厚膩的甜味,沒有刺喉的酒精,隻有幽幽的果香,入口圓潤飽滿,口感平衡愉悅,香氣優雅純正,口感一流,是她喜歡的味道。


    “你怎麽突然換口味了?”夏千暖笑著打趣,從前他喝的那些酒都比較烈性,隻一口她就喝不了。


    “因為知道你喜歡。”


    霍彥琛透過柔和而又溫暖的燭光看著此時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笑的溫柔。


    這男人最近嘴巴吃了蜜了,又是下廚又是燭光晚餐的來討好她。


    “霍彥琛,你老實說,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霍彥琛笑而不語,飯間時不時替她夾著菜,而自己卻是連筷子都不曾動一下。


    “暖暖。”


    “怎麽了?真做虧心事了?”夏千暖嘴裏咀嚼著東西看著霍彥琛此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含糊不清的說道。


    “分手吧。”


    夏千暖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霍彥琛會突然這麽說,放下筷子,“什麽意思?”


    霍彥琛勾唇,起身將公寓的燈全部打開,夏千暖再抬頭時,他眼底哪裏還有半分溫度,那眼神冷的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夏千暖看著他此時突然冷下來的臉色也跟著站了起來,一臉不解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麽了?”


    為什麽好端端的會突然說出這句話,夏千暖自動過濾掉他之前的話,拉著他的手準備將他帶到餐桌邊。


    “快點吃飯,要不然菜都涼了,如果浪費了該多可惜。”


    霍彥琛毫不猶豫的抽開自己的手,帶著幾分嘲弄,“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分手了,夏千暖,這種被人拋棄的滋味如何?”


    “霍彥琛,你在說什麽?”


    夏千暖皺眉,目光落到他此時黑如點漆的眸色之中,滿是冰冷,再次嚐試拉起他的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生氣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嗬!”霍彥琛冷笑一聲,嘴角劃過猶如刀鋒一般的冰冷弧線,“別做出這副委屈的表情,我看了惡心,你的行李我已經收拾好了,立馬給我滾出去,以後都不要再見到你!”


    “滾!”


    那麽厭惡而又嫌棄的眼神,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霍彥琛不會用這種語氣這種態度和她說話。


    夏千暖目光接觸到他神色中的冷冽,如果是外人恐怕早已經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震的不知所措,可無論他表現的多麽冷漠,夏千暖還是不怕,幾個跨步又走到他的跟前,“你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說變臉就變臉,是不是酒喝多了?”


    “又是這種表情,你就是這樣迷惑顧城的?”霍彥琛貼近她的耳朵,語氣中盡是恨意,“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你們做過幾次?知道最近我為什麽不碰你嗎,因為我覺得你髒。”


    “我沒有!”很快,夏千暖的眼中已經聚滿了一層水霧,“我和你解釋過的,我和他沒有發生過關係的。”


    這個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他誤會她和顧城的關係。


    霍彥琛一個用力將她推開,夏千暖踉蹌幾步摔倒在地,強忍住內心的難堪和羞辱,“霍彥琛,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我喜歡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霍彥琛半彎下身子,輕挑的勾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臉厭惡,眼神中不帶一絲的溫度,“我不在的那三個月的時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誰信!”


    這個男人是不是沒話說了,多久的陳年舊事也拿出來。


    “如果當初你懷疑我們真的有什麽,為什麽當時不說出來還要苦苦挽留我,你說過的,即使我真的和他有什麽你也不介意。”


    霍彥琛聽了她的話之後,猶如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夏千暖,你還真是可笑,我霍彥琛什麽時候玩過別人上過的女人,如今的你和婊子還有什麽兩樣,更何況像你這種克夫的女人誰娶了誰倒黴,如今我淪落到這種境地都是因為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


    夏千暖看著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深吐一口氣,“霍彥琛,我就當你今天喝醉了,我累了,想去休息。”


    “吃完飯之後,你必須離開,大家好聚好散。”


    離開,離開她能去哪,夏千暖轉過身哭著抱著他,終究妥協,“霍彥琛,你別這樣,我會害怕,你今天究竟怎麽了,是你家人逼你這麽做的嗎,如果是你告訴我,我不會怪你,但是別用這種語氣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好嗎?”


    霍彥琛聽到懷中女人淺淺的哽咽,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她從自己懷中扯開,一個用力再次將她狠狠推到地板上,似乎異常嫌棄她的碰觸,沒有一絲的手軟。


    夏千暖沒有防備,比起身體上的疼痛心裏更痛。


    夏千暖趴在地上看著男人麵無表情的模樣,強忍住眼角的酸澀,“即使要走,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啊。”


    夏千暖從地上爬了起來,無視他此時冷漠至極的表情,“霍彥琛,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讓我離開你,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麽苦衷,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擔,我不想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不要再推開我。”


    夏千暖鼓起勇氣再次抱住他,從沒覺得自己如此有毅力過,“不要推開我!”


    霍彥琛聽了她的話,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閉上眼睛掩蓋住眸中的情緒,“理由,你真的想聽?”


    夏千暖放開他,說的一臉倔強,“我想聽,如果理由不合理,我不會離開。”


    畢竟之前是他親口說過,他不在乎她和顧城的過去,更何況,她捫心自問她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


    “嗬,因為我也想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做被人拋棄的滋味,夏千暖你可知道,因為你,我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你當真以為這次我把你追迴來是因為愛你,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為你這麽做。”


    “你……你說什麽?”夏千暖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是,正如你所想的那般,我恨不得你們去死。”霍彥琛冷笑一聲,眸中盡是恨意,“為了救你,我願意以命相搏,而我在生死關頭的時候,你卻對我不聞不問,不僅如此還和顧城同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了三個月,夏千暖,你的心還真是大啊!”


    霍彥琛無視她此時蒼白的臉色,“我也是男人,我怎麽可能不介意你和顧城的關係,夏千暖,你未免把我霍彥琛想得太高尚了,沒錯,我承認當初的匿名信是我誣陷顧城的,隻是沒想到他的運氣居然這麽好。”


    夏千暖哆嗦著嘴唇看著他,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當初的計劃是將他送進監獄,然後說服你重新迴到我的身邊再狠狠拋棄,這就是背叛我霍彥琛的代價,現在你明白了?”


    夏千暖隻是一個勁的搖頭,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抹了把眼淚,夏千暖失魂落魄的走到桌子邊,“我肚子餓了。”


    說完這句話,便開始自顧自的吃著已經冷掉的飯菜。


    霍彥琛看著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到碗中,別開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她。


    “吃完飯就滾,待會曼文還要搬進來。”


    啪嗒,夏千暖手中的筷子應聲落地,僵硬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你說什麽?”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和曼文現在正在交往。”


    聽了他的話,夏千暖噌的一聲從桌子旁站了起來,“霍彥琛,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怎麽了?這就心痛了?這和當初你拋棄我的時候相比,這種心痛不過萬分之一。”


    看著霍彥琛此時一臉痛快的報複表情,夏千暖幾乎將自己的嘴唇咬破,他說的似乎毫無破綻,完美到無懈可擊,可是夏千暖心裏隱隱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霍彥琛似乎預想到她不會這麽輕易的離開,看著夏千暖吃完飯,將剩菜放進了冰箱,然後開始走進廚房忙碌起來。


    霍彥琛目光追隨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臉色冷的已經不能再冷了。


    將碗碟收拾幹淨,夏千暖紅著眼從廚房出來,猶如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你要不要去洗澡,我去給你放水。”


    霍彥琛坐在沙發上,甚至連頭都未曾抬一下。


    “喝水嗎。”夏千暖將水杯放到他身側的茶幾上,剛轉身便聽到身後傳來的玻璃碎裂聲。


    咬了咬唇,夏千暖好脾氣的將他打翻在地的玻璃杯清理幹淨後又為他倒了杯水,“你晚飯沒吃,我給你留了剩菜就放在廚房的保鮮盒裏。”


    “你為什麽還沒走?”


    夏千暖不說話,無論他想怎麽趕她走,她都不會上當。


    正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夏千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霍彥琛已經起身將門打開。


    “你來了。”霍彥琛貼心的接過沈曼文手中的行李,攬著她的腰將她帶了進來。


    一如從前,他護著她那般。


    沈曼文臉色緋紅的依偎著他,夏千暖別開自己的目光,僵硬著身子杵在那裏。


    “暖暖?”沈曼文看到夏千暖的時候同樣覺得有些詫異,尷尬的想要接過霍彥琛手中的行李箱。


    “她馬上就走,把行李可以直接放到我的房間。”


    “好。”


    沈曼文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霍彥琛突然之間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可毋庸置疑,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接近他。


    她一定會好好把握。


    沈曼文在穿過夏千暖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夏千暖的身子微微踉蹌幾下,打了聲招唿裝作視而不見的徑直穿過她。


    霍彥琛拽住夏千暖的手,順帶還有她的行李箱一起扔了出去。


    看著重新關上的大門,夏千暖忘記了所有的反應,心裏篤定他不會對她不管不顧,所以當他將她和行李一起丟出來的時候,夏千暖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


    不知過了多久,夏千暖雙腿抱膝蜷坐在門口邊,困倦襲來居然就這麽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夏千暖是被一陣曖昧的呻吟聲驚醒。


    “唔……彥琛……不要……”


    “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霍彥琛邪魅的聲音帶著男人特有的低沉喘息,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誘惑。


    “啊……嗯……輕點,好痛……啊!”


    伴隨著女人一聲激昂的尖叫聲,夏千暖捂住自己的耳朵,抱住自己嗚咽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裏才恢複一貫的平靜,夏千暖掏出家裏的鑰匙輕輕將門打開,推開臥室的大門,歡愛之後的甜腥味道讓她幾欲作嘔。


    他,怎麽可以這樣!


    夏千暖猶如慢動作一般緩緩步入室內,入眼的是男人不著寸縷的摟著同樣一絲不掛的女人在做些一些活塞運動,雖然被子蓋在他們的身上,可夏千暖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自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彥琛……彥琛……”


    沈曼文率先反應過來,立馬推了推身上的男人,霍彥琛這才從情欲中迴過神來,目光還帶著未曾完全褪去的情潮,這一瞬間,夏千暖的心,碎了一地。


    “滾出去!”


    男人憤怒的低吼,昭示著他此時是多麽的不滿。


    夏千暖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下一臉嬌羞的沈曼文,原來女人在男人身下的表情都是大同小異,那她在他身下也是這種表情嗎,那霍彥琛是不是認錯人了,直到這一刻,夏千暖還是不願意相信。


    “霍彥琛,你……”


    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夏千暖真的不明白。


    “她,也是別人碰過的啊……”


    夏千暖指著沈曼文一臉的不理解,甚至連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麽平靜。


    “霍彥琛,她沒我幹淨的。”


    霍彥琛看著她此時空洞無神的眼睛像是陳述一件事實,心裏一緊,沈曼文看著霍彥琛此時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放在被子裏微微顫抖的拳頭已經泄露了他的情緒。


    “我也可以的。”


    夏千暖話音剛落,沈曼文便捧起霍彥琛的臉吻了上去。


    夏千暖脫衣的動作微微一僵,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她剛剛在做什麽!


    沈曼文無視霍彥琛眼底的殺氣,既然霍彥琛故意想氣夏千暖,她敢篤定,他不會推開她。


    一吻結束,此時臥室裏哪裏還有夏千暖的半個人影。


    她,果然走了。


    沈曼文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脖子一緊,霍彥琛已經毫不留情的扼住了她的脖頸,這一刻她絲毫不會懷疑他真的會殺了她。


    “彥琛,我……咳咳……我是在幫你……”


    霍彥琛保持著扼住她脖頸的姿勢將他毫不憐惜的甩下了床,“滾!”


    沈曼文捂住自己的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因為他的話,很快,沈曼文的眼底便有滾滾淚珠落下。


    沈曼文走後,霍彥琛頹然的扶額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痛,她可知他比她痛上一千倍一萬倍。


    “暖暖……”


    ………


    夏千暖甚至連行李也忘了拿,一瞬間,天地都變成了灰蒙蒙的顏色,茫然的看了眼四周,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一如她此時的心境。


    已是深夜,夏千暖抱著自己的胳膊,她該去哪?


    當顧城開著車四處搜尋,看到此時神情空洞的夏千暖正麵無表情的走在馬路上,立馬將車停下。


    夏千暖看到他,有點疑惑有點茫然,這麽晚了他怎麽在這。


    疑惑隻持續了幾秒,夏千暖便頭也不迴的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前走,仿佛根本不認識他一般。


    “暖暖,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顧城臉色凝重的將她抱了起來,“跟我迴去。”


    猶如一個破敗的娃娃,夏千暖毫無生氣的接過顧城遞過來的水杯,隻輕啜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


    “聽話,把水喝了。”


    夏千暖搖了搖頭,笑的異常苦澀,“我不渴,就是……”


    “怎麽了?”


    夏千暖強撐起自己的身子,從口袋裏掏出兩顆藥吞了下去,這止痛藥的劑量已經超過了醫生原本所規定的用量。


    “沒事,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那,怎麽這麽巧。”


    夏千暖看似無意卻有意的問道,然後將止痛藥又放迴了自己的口袋裏。


    “送一個朋友迴去,正巧路過,你呢,為什麽那麽晚還一個人在馬路上溜達,霍彥琛呢?”


    夏千暖並沒有急著迴答顧城的話,而是一顆一顆解著自己胸前的紐扣,顧城見狀,立馬阻止了她的動作,“你做什麽?”


    “我隻是想試一下。”夏千暖推開顧城的手,然後脫掉自己的外套,“想要我嗎?”


    聽了她的話,顧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將她脫下的外套又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胡鬧。”


    顧城一如既往溫柔而又體貼的將她胸前的紐扣重新扣上。


    “你也覺得不可以嗎?”為什麽霍彥琛卻不這樣想,為什麽他能隨隨便便的拉一個女人在床上做愛。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夏千暖搖了搖頭,疲憊至極的緩緩闔上眼睛。


    顧城見她居然就這麽躺在自己懷裏睡著了,這才將她之前放在口袋裏的止痛藥拿了出來,當看到上麵的說明之後,顧城一臉複雜的看著她此時安靜的睡顏,端起一旁她之前沒喝下去,還溫熱的白開水,自己含在嘴中喂進她的口中,如此幾番,直到水杯裏的水見底。


    “暖暖,你會一直都在我身邊的對嗎?”


    憐惜的撫上女人沉睡的側顏,顧城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雖然不知道霍彥琛用了什麽方法讓她主動離開,不過顯然效果很顯著。


    第二天,當顧城端著早餐打開她臥室的門,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顧城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電話追了出去。


    夏千暖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本來並不想接,因為她現在正在霍彥琛公寓的樓下,可是手指卻在無意中點到了接聽鍵,很快電話那頭便傳來顧城略帶急切的聲音。


    “你在哪?”


    “我有點事情需要確認,你不要擔心我。”


    電話那頭的顧城沉默許久,明明是疑惑的語氣,卻是說得異常篤定。


    “你去找霍彥琛了?”


    因為隔著電話,所以夏千暖並不知道她此時的表情。


    夏千暖嗯了一聲便將電話掛斷,然後走進電梯,她不相信霍彥琛真的對她沒有一絲的感情。


    電梯門剛打開,出乎夏千暖意料之外的是,不知道是天意還是緣分,居然正巧遇上準備下樓的男女,不是霍彥琛和沈曼文又是誰?


    很顯然,他們在看到她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夏千暖刻意忽略掉沈曼文挽著霍彥琛的胳膊,並沒有急著出電梯,而是等著他們進來。


    霍彥琛神色中的詫異也僅僅維持了幾秒鍾的時間,攬著沈曼文的腰肢走了進來,全然把夏千暖當做了空氣。


    “待會兒想吃什麽?”霍彥琛溫柔的替她將頰邊的發絲別到腦後,一如從前他對她那般溫柔體貼。


    “你決定就好。”沈曼文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著此時臉色越發蒼白的夏千暖,看似好意的提醒道,“彥琛,暖暖她應該是來找你的。”


    看吧,沈曼文永遠都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即使此時麵對的是自己的情敵,仍舊表現的大方得體。


    “不用管她。”


    夏千暖也不憤怒,深吸口氣握緊自己的拳頭,“霍彥琛。”


    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衣角,夏千暖將頭垂的低低的,“我們能單獨聊會嗎?”


    沈曼文看了眼二人,非常識趣的在電梯還沒有到達一樓的時候下去。


    “你真的和她,好上了?”


    “如你所見。”


    夏千暖並沒有直視他的眼睛,而是通過電梯內的反光玻璃看著男人此時麵無表情的整理著自己的袖口,唇角始終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很顯然,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是嗎?”


    夏千暖苦澀一笑,邁開腳步從身後抱住他,“告訴我你究竟怎麽了?”


    將臉深深埋進他的後背,“霍彥琛,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麽還要這麽做,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相信,霍彥琛你愛的人是我。”


    叮的一聲,電梯已經到達一樓,霍彥琛推開她,甚至連頭都沒有迴,語氣中盡是嘲弄,“夏千暖,誰給你的自信?”


    夏千暖還想再跟下去,霍彥琛已經率先開口,“滾開,離我遠點。”


    如果可能,夏千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句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強忍著眼角的濕意,夏千暖拋卻一切的尊嚴又追了上去,男人的腳步太快,追上他讓她有些吃力。


    看著他上了車,夏千暖本也想跟上去,奈何他已經率先將車門鎖上,夏千暖眼眶一紅,索性走到了車頭的位置雙手抵在了引擎蓋上。


    “讓開!”霍彥琛皺眉,這個女人難不成不要命了。


    “你下車,或者我上車,霍彥琛你告訴我原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霍彥琛此時薄唇緊緊抿著,從車廂內拿出一個墨鏡戴在自己的臉上,啟動發動機。


    強勁的馬達聲響起,夏千暖一臉的決然,除非今天他給她一個解釋,否則她不會善罷甘休。


    “讓開!”霍彥琛再次開口,看著此時站在自己車頭一臉決絕的女人,“你當真以為我不敢?”


    聽了他的話,夏千暖索性張開雙臂,“霍彥琛,除非你今天從我身上壓過去我才相信你說的那些,否則即使你不承認,我也會天天纏著你,直到哪天你願意告訴我原因為止。”


    這該死的女人!


    霍彥琛握緊方向盤青筋凸起,此時的臉色冷的駭人,而夏千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執著的厲害。


    霍彥琛墨鏡下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女人,“既然你想死,成全你。”


    夏千暖閉上眼睛,耳邊躁動的發動機嗡鳴聲讓她眼淚一個勁的往外流,霍彥琛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倒退十幾米,“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


    “我說了,除非你今天把話說清楚,否則我就死在這裏。”


    “你找死!”


    一腳油門,此時就像是一場賭局,誰先動搖誰就輸了。


    “你說你對我沒有感情,隻是為了報複我,那你就撞啊!”夏千暖情緒失控的一股腦吼了出來,淚如雨下,“霍彥琛,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讓沈曼文滾。”


    “我數三聲,如果你再不讓開……”霍彥琛此時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沉的警告。


    “一!”


    “二!”


    夏千暖看著自己麵前蠢蠢欲動的跑車,輪胎和地麵摩擦出一道長長的印子,嗡嗡的發動機的轟鳴猶如那困獸的咆哮,隻要主人一聲令下,就會衝破牢籠向她衝來。


    看著她此時閉上眼睛的決絕模樣,霍彥琛握緊手中的方向盤微微顫抖,臉上是絕對的肅殺和冷酷。


    “三!”


    一腳油門,霍彥琛以近200碼的速度向她衝了過去,看著他麵無表情的以最快碼速度衝過來的一瞬間,夏千暖眼底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此時此刻,她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她是真的下了殺心。


    因為他的車在駛過來的一瞬間,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的動容,如果真的愛一個人,那種漠不關心對方生死的態度絕對不是裝的,在他的眼中,她的生命猶如螻蟻一般不值一錢。


    …………


    當夏千暖掛斷顧城的電話,顧城便以最快的速度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剛到霍彥琛現在所住的公寓樓下,便看到此前的一幕。


    夏千暖一臉決絕而又痛楚的閉上眼睛,而她麵前的跑車正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像隻狂躁的野獸,向她所在的方向衝過來,在做什麽顯而易見。


    顧城臉色一變,千鈞一發之際,幾乎想都不想向她衝了過去,將她撲倒在地避免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暖暖,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瘋了!”


    顧城似乎也被嚇得不輕,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迴過神來,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身子。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夏千暖突然毫無征兆的笑了出來,“是,我是瘋了,不僅瘋了還可笑。”


    看著霍彥琛的車身就這麽消失在自己眼前,直至最後他都沒有減速甚至沒有踩刹車,夏千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了出來。


    透過後視鏡,霍彥琛看著此時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墨鏡下的眼睛猩紅一片。


    “阿城,他真的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顧城看著此時坐在地上哭得毫無形象的女人,眸子一片漆黑甚至還夾雜著隱隱的怒火,不過很快消失不見。


    輕輕的將她摟在懷中,顧城一遍一遍安撫著她,一雙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


    她就那麽愛他?愛到不惜以命相試!


    直至她徹底累暈在自己的懷中,顧城這才彎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


    這一睡,又是過了一天。


    夏千暖看著醫院的血檢報告,不可置信的看著醫生,“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麽可能會染上hnv病毒?麻煩您再仔細給我查一查,我……”


    “您的家屬呢,親人或者是老公。”


    聽了醫生的話,夏千暖愣了片刻,眼底難掩黯然,“在這裏我……我沒有親人,也沒有老公。”


    年邁的醫者有些複雜的看著她,扶了扶自己厚重的鏡片,“您的病情我們已經經過再三的確認,感染的確實是hnv病毒,臨床的症狀和發燒感冒有點類似,並且伴隨著嗜睡的特征,後期還會有腹痛抽搐惡心等臨床表現,而且會……”


    “會怎麽樣?”夏千暖此時連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沒關係的,您說,我可以接受得了。”


    “並且會導致各種器官的衰竭,最終死亡。”


    夏千暖聽了他的話之後,瞳孔一縮,“死……死亡,意思是無藥可治嗎?”


    “hnv病菌的攜帶者在國內這是首例,國際上暫時還沒有研發成功可以完全抑製住這種病毒的有效手段,最多也隻是可以暫時緩解毒素的蔓延,可惜……”年邁的醫者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可惜當初國際醫療組織研究這個病菌的幾位專家因為一次事故全部不幸遇難,所以說……”


    “所以說我現在連最基本的延緩病毒發作的藥都沒有,隻能等死就好了,對嗎?”


    見他不說話,夏千暖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這種病毒會傳染嗎,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這種病菌理論上不直接接觸或者是服用不會傳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少和人群接觸。”


    聽了醫生的話,夏千暖的身子不可控製的踉蹌起來,半年的時間,居然隻剩下半年的時間。


    雖然到醫院前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她又是何時感染上了這種病菌,她百思不得其解。


    渾渾噩噩的走在醫院的長廊上,還沒能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的夏千暖突然得到這種噩耗,再堅強的人,也會有崩潰的時候。


    可她此時的內心卻是出奇的安靜,安靜到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就安排好了自己未來半年該做的事。


    “夏小姐,您怎麽會在這,天已經黑了,顧先生讓我們接您迴去。”


    夏千暖看著保鏢氣喘籲籲的模樣,看似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猶如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覺得有些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怎麽,你們是他派過來保護我的,還是監視我的?”


    看似玩笑的話卻讓保鏢的臉上出現幾分不自然,“夏小姐真愛開玩笑,顧先生派我們來,自然是保護您的。”


    夏千暖笑了笑卻也不再言語,在保鏢的護送下迴到顧城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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