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千暖快要睡著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了開來。


    霍彥琛看到此時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女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你就一直待在這裏?”


    夏千暖見是他,這才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毫不優雅的伸了一個懶腰。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麻了。


    “剛剛小雪情緒比較激動,我送她去了醫院。”


    霍彥琛見她似乎沒有一點意外,“你知道。”


    夏千暖也不否認,誠實的點了點頭,“你看見你抱她去的。”


    “嗯,生氣了?”


    “霍彥琛,你當我是醋壇子?”夏千暖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霍彥琛一個彎腰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夏千暖條件反射的摟住他,“沒事,我腿一會就好。”


    霍彥琛並不言語抱著她下了樓,夏千暖知道這時候霍老太太和霍夫人一定在醫院安慰夏千雪,也識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


    將她放進車內,霍彥琛貼心的為她係好安全帶,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在醫院,他們和我說了四年前的事情。”


    霍彥琛並沒有急著開車,拿過放在一旁的礦泉水擰開,然後喝了一口,“渴嗎?”


    夏千暖搖了搖頭,同樣事不關已的模樣說道,“他們說什麽了?”


    霍彥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夏千暖聽後破天荒的笑了出來。


    “他們真的這麽說?”


    “我自然不信。”霍彥琛說的異常篤定,“可我還是想親耳聽你說。”


    夏千暖掰著自己的手指,眼簾微垂遮蓋住眸中的神色,摸了摸自己一直掛在脖子處的戒指,想了想才緩緩開口。


    “我媽媽從年輕的時候身子就不好,後來更是日況愈下。”


    霍彥琛並沒有看她,而是在車裏放了一首比較舒緩的輕音樂,然後靠在身後的真皮座椅上,閉上眼睛細細聽著。


    “霍彥琛,可能像你這種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根本無法想象得到,金錢那時候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


    夏千暖低著頭,即使閉著眼睛,霍彥琛還是聽出了此時她話語中的苦澀。


    “那時候我爸爸每個月給我2000塊錢的生活費,再加上我每天打工的錢,加起來還不到4000,除去房租還有平時的吃穿用度,最大的開銷就是媽媽的醫藥費了,一個月下來,這4000塊錢根本不夠用。”


    夏千暖此時的眸中出現幾分恨意,“那時候夏千雪的一串手鏈就20萬,我問爸爸去要錢,他總是以公司不景氣為由而拒絕我,我那時候還小,他不給我也沒辦法,所以後來每天隻能多打幾份工,可是,媽媽的醫藥費對我來說就像個無底洞,我覺得我怎麽努力,似乎都不夠……”


    夏千暖說著說著,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哽咽,雖然她已經控製的很好,可霍彥琛還是聽了出來。


    “然後呢?”


    “四年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說媽媽如果再不動手術,可能無法活過一個月,那時候我覺得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被逼走投無路,我隻能再去夏家伸手要錢。”


    夏千暖始終低垂著頭,即使是時隔四年,她也永遠忘記不了那種恥辱。


    “而他們答應給我錢的唯一條件就是……”


    說到這裏,夏千暖停頓了,霍彥琛緩緩睜開眼睛,“是什麽?”


    夏千暖咬了咬唇,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甚至連說話都帶著幾分顫抖,“代替夏千雪把我的第一次給你。”


    夏千暖情不自禁握緊拳頭,即使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那麽無助,“霍彥琛,上了你的床,我是被逼的,所以我恨他們。”


    緩緩抬起頭,夏千暖紅著眼看著他,正對上他此時漆黑如墨的雙眸,“為了100萬,我出賣了我的第一次,可事後,夏千雪卻私吞了那100萬。”


    夏千暖重新垂下頭,似乎陷入了迴憶,“我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從沒見過下過那麽大的雨,我在夏家門前跪了整整兩個小時,可是爸爸不見我,他不信我,他說夏千雪不可能沒有將那100萬給我,我當時就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夏家門前,哭的嗓子都啞了,保鏢甚至連門都不讓我進。”


    夏千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霍彥琛,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水漬,夏千暖繼續說道,“醫院說,再不動手術的話,我媽媽可能撐不過那天晚上,我當然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努力了,可是我還是沒有拿到媽媽的救命錢,那天晚上……我媽媽去世了……”


    夏千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一想到當初的絕望,情緒還是不受控製的宣泄出來,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想他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樣子,眼淚順著指縫間流了出來。


    “暖暖,我想吻你。”


    “什麽?”


    夏千暖還沒反應過來,看著突然放大的俊臉,他微微側身,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明明是溫柔至極的親吻,夏千暖卻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慌亂。


    顫抖著眼睫,眼瞼上的淚珠悉數被他吻去,夏千暖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霍彥琛此時目光漆黑一片,深邃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薄唇輕啟然後輕輕覆了上去。


    呆呆的任由他對自己索吻,繾綣而又纏綿,就像是情人之間的低訴,又像是愛人之間的撫慰,她居然有絲貪戀和沉醉。


    夏千暖雙手抵在他的胸前,這種心跳加快的速度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的推開他。


    夏千暖手足無措的咬了咬唇,他們剛剛怎麽了?


    霍彥琛低笑一聲,邪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意有所指,“你那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是惹人憐愛。”


    “霍彥琛!”


    夏千暖原本慌亂的情緒在接觸到他此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流氓表情時消失的淡然無存,“霍彥琛,你可以換首音樂嗎?”


    夏千暖聽到車廂內重新恢複安靜,過了許久才平複自己的情緒,沒有去看霍彥琛的表情,夏千暖再次摸了摸胸口的戒指,“你相信命運嗎?”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天晚上救我的居然是你,你知道嗎,你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居然救了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霍彥琛,你說,這世界是不是很奇妙。”


    “那天綁架你,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也是夏家的人?”


    收起戲弄她的表情,霍彥琛好看的眉擰成一個''川''字,眸中寒光一現。


    難道就是為了怕她走漏風聲,就準備殺人滅口,意識到這點,霍彥琛眯起眼睛,如果他那天晚上不在那裏,是不是她和他們的兒子就死了,霍彥琛不敢再想下去。


    見她仍舊泛紅的眼圈和剛剛被自己蹂躪過的雙唇,此時正泛著誘人的光澤,霍彥琛喉結滾動幾分,強迫自己避開視線。


    “你放心,我的女人被欺負了,我自然會十倍千倍的討迴來。”


    “誰是你的女人了。”


    霍彥琛替她擦了擦眼角還未完全幹涸的淚珠,“如今我們證也領了,孩子也有了,你不是我的女人,是誰的女人?”


    夏千暖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厚顏無恥,也懶得和他辯駁,摸了摸自己剛剛被他吻過的唇,臉開始火辣辣的燒起來。


    “還在迴味?”他不介意再來一次。


    見他作勢要解開安全帶,眼看就要欺身而上,夏千暖嚇得立馬側過臉推開他,“霍彥琛,你敢!”


    聽到車廂內男人低沉的笑聲,夏千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到男人揶揄的表情,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臉上。


    “霍彥琛,你又耍我!”


    此時,夏千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紅的可以滴出血來,“開車啦,你還準備在這裏待上多長時間?”


    霍彥琛見她此時眸中的哀傷已經不在,勾了勾唇角,這才一腳油門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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