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真的可以嗎?”如心又驚又喜,眸底流竄的感情看似更加複雜了幾分。


    “本王說的話,難道你還要質疑嗎?”男人沙啞的嗓音多了幾分不悅。


    “不,不,奴家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如心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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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的餐桌上,除了龍千絕和如心,還多了一位赫連素心,這是男人特意差人去喚她過來的。


    礙於小墨的原故,赫連素心暫且也隻能受這男人擺布,能屈能伸,也不失為英雄所為,早上她已經打探過了,南宮洛舞和赫連雲瑤已經成功逃脫出去,這也讓她心安不少,至少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


    見到赫連素心的那刻,如心眸底劃過一抹怪異,她為何從末曾聽聞伏龍山莊內住有其他女子?


    “王爺,這位是……”如心試探著淡淡問道。


    “本王的愛妃。”男人意味深長的瞥了赫連素心一眼,這女人臉上的清冷模樣就像誰欠了她銀子似的。


    如心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下一秒便趕緊起身行了禮:“民女如心給臨王妃請安。”


    雖然表麵是行了禮,可是如心眼底的疑惑卻是愈漾越深,她認識臨王也並非一兩日,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伏龍山莊有女主人。


    赫連素心一言不發,隻顧個兒的夾菜吃飯,就像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她也不想迴駁男人的話,以免激怒了他,那小墨也就離自己更遠了。


    如玉不動聲色的暗暗觀察著這二人之間的關係,隱隱感覺有些異樣,不過眼下她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溫婉的輕笑道:“王爺,不妨讓奴家陪你飲上幾杯,如何?”


    “來人,斟酒。”龍千絕低沉道,顯然是應允了女人的話。


    “還是飲奴家帶來的百年杏花酒吧,王爺也有好些日子不曾喝了。”如心秀眉微揚,聲音變得更加溫婉動人。


    男人看似不經意的低垂眼斂,緩緩點頭,精銳的眸光卻在流轉間露出幾分異色,隻是未曾有人察覺罷了。


    赫連素心幾乎連看也未看二人一眼,安靜的吃著自己的,聽見如心溫柔的嗓音再度逸入耳底:“還是讓奴家來為王爺斟酒吧。”


    男人沒有應聲,應該是默允了,赫連素心低眸的眼斂閃過一抹異色,緩緩抬頭立起身子,清冷的嗓音從喉嚨裏逸出:“王爺和如心姑娘慢慢享用,我已經吃飽,就不打擾二位雅興了。”


    她的話一出,龍千絕深邃的眸光倏然暗了下去,不過女人並未等他應允,已經緩緩起身朝外走去,望去赫連素心清冷的背影,男人xing感薄唇微微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此時,如心已經替男人斟滿了酒,清澈間泛著瑩黃的杏花酒清香撲鼻,身側的女人更是媚眼如絲,吐氣若蘭:“王爺,請——”


    隻見男人卻未端杯,反倒不疾不緩的掏出一根銀針,麵色平靜無瀾的插入杯中。


    見狀,如心麵色驟變,嚇得花容失色,無意識間腳步往後退出兩步,雖然男人未抬頭,頭頂上卻像長了眼似的,沙啞的嗓音低沉逸出:“誰派你來的?說——”


    (. )


    ☆、197章 重生(17)


    如心看著男人手中的那根銀針一點點變黑,如花似玉的臉蛋也隨之一點點變黑,漂亮的杏眸閃爍著複雜,連退幾步卻並未吱聲。


    “來人,把她先押下去,等候本王處置。”男人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半點漣漪,幾乎連頭也未抬,隻是略帶玩味的看著手中的銀針。


    “你……你們放開我。”如心的聲音隱約傳來,已經被侍衛帶下去走遠了。


    在庭院中漫步的赫連素心,無意間迴眸一瞥,正好看見如心被侍衛帶押下去的畫麵,清澈眸底閃過一抹疑惑,她剛剛離開偏廳沒一會兒,不知到底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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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赫連素心怔愣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時,長廊盡頭匆匆而來一名侍衛,隻見他步伐匆忙,還不時抬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星。


    下一秒,一抹藏藍色袍角從長廊拐角處劃出,一道高大欣長的身影緩慢優雅的映入眼簾,當看清楚來人時,赫連素心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來人正是當今聖上龍炎麛。


    四年的時間,當初的少年身上少了幾分青澀稚嫩,更多了幾分成熟穩重,那張俊美絕美的鐫刻俊顏,看上去更加深邃迷人。


    龍炎麛冰冷的俊顏無一絲表情,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敏銳的鷹眸倏地瞥向赫連素心的方向,當看清楚那張熟悉的容顏時,冰冷的眸底閃過一抹愕然,雖然早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可在看見她的這一刻,心跳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漏掉半拍。


    腳下的步伐也嘎然而止,龍炎麛怔愣在原地,對視上女人的眸,四目交織,眸底閃爍著異樣的複雜情愫。


    赫連素心麵無表情,清冷平靜的凝視著男人的眸,龍炎麛迴過神來,腳下步伐改變了原本的方向,從長廊挪步,緩緩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好……好久不見!”龍炎麛低沉的嗓音從喉嚨逸出,略帶沙啞,每吐一個字,似乎顯得有些艱難。


    “是啊,好久不見,你長高了,也成熟了。”赫連素心唇角勉強勾起一抹淺笑。


    久違的熟悉聲音,令男人的眸光變得更加深邃幽暗,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再說點什麽,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似的,二人之間的氣氛也莫名變得緊張起來。


    也就在這裏,另一道同樣高大挺拔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二人不遠處,熟悉的磁性嗓音低沉傳來:“皇上怎麽會來這兒?事先也沒有打聲招唿……”


    對於龍炎麛的出現,龍千絕深感意外,前兩日聽說皇上身體抱恙,已經幾日沒上早朝時,他腦子裏就曾懷疑過,沒想到龍炎麛還真是來了,而且還偏偏不湊巧的趕在這個時候。


    “朕是臨時起意,想來伏龍山莊看看洛舞的病情如何了?不想驚擾到皇叔,所以沒有打招唿。”龍炎麛倏地迴眸,對視上龍千絕的眼神,不疾不緩的淡淡應道。沉點把雜。


    雖然明知道皇上的話極有可能隻是敷衍,龍千絕卻也無話可說,畢竟君臣有別,皇上也不再是當初的懵懂少年,如今的龍炎麛已經有能力獨自做任何事情,不再需要依附他這位攝政王皇叔了。


    不過,龍炎麛此行的目的,卻讓男人的眉心緊蹙,麵露難色。


    龍千絕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引起了龍炎麛的注意,威名四振的臨王爺,何時怕過什麽?眼下聽見他來探視洛舞,臉色卻明顯的難看許多。


    “稟皇上,皇後她……她逃出山莊了。”龍千絕的舌頭竟也會有不利索的時候,麥色的肌膚蒙上一層淡淡潮紅,人是在他手裏弄丟的,他無顏麵對皇上。


    “什麽?”龍炎麛果然大驚失色,鐫刻的俊顏瞬間蒙上一層陰霾,若不是因為擔心南宮洛舞會死在宮中,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讓她出宮治病的,可沒想到現在病是醫好了,人卻不見了,對皇叔的信任度不由瞬間減分。


    “微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龍千絕雙手抱拳行禮,耷拉下的俊顏布滿愧色。


    “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兒?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龍炎麛厲聲低沉道,即便對方是自己的皇叔,犯下如此大錯也是不能饒恕的。


    “沒有解釋,這一切都是微臣的疏忽,請皇上臣罰,微臣絕無半句怨言。”龍千絕沙啞的嗓音異常平靜,省去一切過程,似乎不想將赫連素心牽連其中,雖然這個女人總是給他惹麻煩,可是他卻依然不願意看見她受牽連,幫助皇後逃出山莊,這件事情並非兒戲,因為皇室丟不起這樣的臉。


    一旁的赫連素心清冷的水眸閃過一抹異色,這男人為何不直接將過錯推到她身上,這件事情明明是因她而起,是她故意縱火吸引眾人注意,還提供了迷、藥,協助南宮洛舞逃跑。


    雖然心裏是這樣想,赫連素心卻是沒有吱聲,隻是靜靜的觀察著這兩個男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龍炎麛如妖孽般俊美的臉一陣青一陣黑,麵對這位輔佐他登上帝位的皇叔,讓他如何責罰?


    “朕限你七日內找迴洛舞,否則……休怪朕不念及叔侄情誼。”龍炎麛低沉出聲,年輕的聲音不帶半絲溫度,撇開臉去不再看龍千絕一眼。


    “臣遵旨。”龍千絕麵無表情,儀態恭敬的抱拳行了禮,緊接著冷冷側眸睨向身側的下人:“安排皇上住進東廂別苑,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進擾。”


    “是,王爺。”


    “皇上,請——”龍千絕抬手做出請的姿勢,看似恭敬間卻不失咄咄逼人的淩盛氣勢。


    龍炎麛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易色,緩緩點頭,深凝龍千絕一眼,邁開修長的腿,率先朝著院門方向走去。


    龍千絕隨後,邁腿之前,低垂的眼斂突然抬起,瞥向赫連素心的方向,深邃幽暗的眸光,含藏著幾分意深味長。


    赫連素心清冷的水眸毫無懼意的對視上男人的眼神,看著他深凝自己一眼後,接著便頭也不迴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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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素心將南廂別苑尋了個遍,也未曾見到小墨的身影,一直到天色漸暗,紅鸞尋到她來。


    “三公主,該吃晚飯了,奴婢到處找您。”


    “紅鸞,你去向莫逍打探一下小墨的消息,不知道龍千絕那個渾蛋把孩子藏到哪兒去了。”赫連素心秀眉輕戚,壓低嗓音低沉道。


    “莫逍在地牢裏審訊犯人,奴婢也有半日未見到他了。”紅鸞麵露難色,若有所思的道:“三公主放心,小主是王爺的兒子,王爺自然不能委屈了他,小墨肯定不會有事的。”


    赫連素心緊蹙的秀眉微微放鬆了些,眸底閃過一抹精光,紅鸞說莫逍在地牢裏審訊犯人?這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上被侍衛押下去的那個叫如心的女子。


    “紅鸞,你知道響午被王爺關押入地牢的那個叫如玉的女子,她究竟所犯何罪嗎?”


    “奴婢隻知道……她企圖下毒加害王爺,其餘的便不知了。”紅鸞歪著腦袋,她記得莫逍臨去地牢前是這樣說的。


    赫連素心眸底更是閃過一抹複雜,那名女子竟然敢對龍千絕下毒,而且是自個兒尋上門來的,自然顯得不同尋常的詭異,不知是為了什麽目的?


    正想著,突聞有人的腳步聲傳來,二人同時迴眸望去,一名婢女上前恭敬的行了禮:“皇上請臨王妃前去東廂別苑,陪他一起用晚膳。”


    紅鸞微微一怔,赫連素心也顯得有幾分意外,相隔四年,麵對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他的變化太大,大得令她無從適應,再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三公主,您要去嗎?”紅鸞側眸看著主子,她也同樣猜不透主子此刻的心思。。


    “去!為什麽不去?”赫連素心低垂眼斂,稍作思忖後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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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廂別苑,赫連素心邁著蓮步款款而入,對於這邊的地形她已經相當熟悉。


    龍炎麛被安排在東廂別苑最深處的大屋,裏麵的布置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屋裏的家具都是選用上好的沉香木和紫檀木精雕細琢而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張氣勢磅礴的雄鷹木椅。


    男人就坐在那張雄鷹木椅上,此時天色已漸暗,鑲嵌在白玉壁上的夜明珠散發出皎潔的光芒,傾灑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潔白的光芒將人包裹其中,神聖而尊貴。


    “聽說皇上讓我來陪您用晚膳?”赫連素心落落大方的邁步進去,清澈的水眸迎視上男人的眸光。


    “四年不見,朕……有好多話想問……皇嬸。”龍炎麛低沉的嗓音頓了一下,皇嬸兩個字似乎叫得格外堅難。


    赫連素心走到男人對麵的位置坐下,淡淡道:“皇上若是要提過去的事情,就不必了。”


    龍炎麛眼底的神色微微一怔,萬分複雜,最終優雅的點頭出聲:“也罷,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皇嬸請用。”


    一旁的婢女恭敬的替二人夾菜,小心翼翼的侍候著,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大門便被人一把推開,龍千絕熟悉的俊顏出現在他們麵前。


    “微臣參見皇上。”龍千絕恭敬的行了禮,犀利的鷹眸卻是環掃整個屋子一圈,當看見和龍炎麛同桌共餐的赫連素心時,深邃的眸光倏地沉了下去。


    龍炎麛眸底亦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麵色卻平靜如水,靜靜的對視上男人的眼睛:“皇叔既然來了,就一起用餐吧!”


    “臣來這兒……是想告訴皇上,近日伏龍山莊出了刺客,恐怕不會太平。為了皇上的安危,臣欲在這東廂別苑擺出九決陣,以保皇上周全。”龍千絕語氣平靜,犀利的眸光卻不止一次從赫連素心臉上掃過。


    九決陣?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乃是當初楚肅遙教他的,看來這些年他也一直沒有落下,將這門絕學為己所用,變成了有力的防禦法寶。


    龍炎麛眸光一暗,似乎含藏著幾分懷疑,偏偏就這麽巧,他剛剛到伏龍山莊便遇到了刺客入侵,龍千絕用九決陣究竟是想防禦外敵,還是想控製他的行動?


    “依朕看來,九決陣就不必了,皇叔倒是要抓緊時間把皇後找迴來,七日之限,很快就過去了。”龍炎麛狹長的鷹眸半眯,意有所指的道。


    “眼下臣確是抽不開身,不過已經派人出去找皇後的下落了。”龍千絕一臉正色的道。


    龍炎麛沉默不語,沒有再多說什麽,看著龍千絕大步流星的走到桌前坐下,一旁的丫鬟早就識趣的多添上一副碗筷,男人麵無表情的拿起筷子,餐桌上多出一個人,氣氛也隨之變得怪異起來。


    主子們都在安靜的用餐,下人們更是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好長時間過去,龍千絕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凝向赫連素心的方向:“愛妃吃飽了就隨本王一起離開,天色已晚,就不要打擾皇上休息了。”


    赫連素心冷瞥他一眼,並無應答,他叫他的愛妃,她與他又有何幹!


    “朕這麽早也睡不著,若是皇嬸無事,留下來陪朕說說話也好……”龍炎麛也出聲了,原本是想和赫連素心說說話,卻不想這頓飯的氣氛全讓龍千絕給破壞了!


    不待赫連素心開口,龍千絕已經替她迴答了:“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小墨晚上若是見不著他娘,必然是哭鬧不休的。”


    他的迴答不僅讓龍炎麛瞬間無話可說,也讓赫連素心的臉色微微一僵,這男人不會是在暗示自己,若是她此刻離開,便能夠見到小墨吧!


    “皇上一路長途跋涉,風塵仆仆,今日還是早些休息吧。”赫連素心優雅緩慢地站起身來,頷首點頭,禮貌的拒絕了龍炎麛。


    她這麽一說,龍炎麛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目送她和龍千絕的背影離去,眸底情愫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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