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芙蓉帳暖：狂妃馴冷王 作者：素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臣妾謹遵皇上旨意，這件事情絕不會在其它人麵前提半個字。”赫連素心的嗓音壓得更低了，隻見龍炎麛像個成熟男人般的緩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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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宮外傳來一陣嬉笑的聲音，赫連素心和龍炎麛同時側眸望去，隻見小皇後南宮洛舞在眾婢的擁簇下走了進來，她的眸光最先落在龍炎麛的臉上，白皙透粉的臉頰綻放著如花笑靨，可當水眸不經意一瞥，看見龍炎麛身後不遠處的赫連素心時，漂亮的水眸閃過一抹複雜。
赫連素心並沒有漏掉小皇後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異樣眼神，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南宮洛舞這一次看見她，並沒有以前那麽熱情，想當初她在狩獵場救了她一命時，南宮洛舞對她的態度是相當親切的，可這才短短幾日的光景，南宮洛舞的態度顯然有了變化。
“臣妾給皇後請安。”赫連素心依舊麵色如水，不卑不亢的上前行了禮，一切如常。
“免禮。”南宮洛舞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赫連素心，眸光顯得有些不自然，緊接著便將目光投望向龍炎麛，輕柔嬌嗲的出聲：“麛哥哥，皇奶奶說下個月初一要去玉佛寺進拜，你也一起去嗎？”
“朕就不去了。”龍炎麛的麵色很嚴肅，不苟言笑的模樣，在這位小表妹的麵前，他永遠都是一副大哥哥形象。
就在這時，老佛爺已經喝了藥，從內殿走出，遠遠的看見南宮洛舞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疾不緩的走到他們麵前，看似漫不經心的低笑出聲：“皇後來得正好，哀家正好有事兒要問你，太後今日怎麽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呃……姑母身體不適，在寢宮裏歇著，聽說皇上來了乾坤宮，所以讓臣妾也過來坐坐，難得皇上有空閑……”南宮洛舞咧嘴笑了，天真無害的笑容像個無邪的孩子。
赫連素心看著眼前這一對俊美的金童玉女，心底不由可惜了，若是換作現代，他們都還是背著書包上學的年紀，可如今……卻是一個要擔憂天下事，一個已經要開始學籌策謀略的攻心之計了。
能在具聽。想必今日南宮洛舞的轉變，也是和察爾克將軍的到來有關吧？雖然她現在和龍炎麛還不是名符其實的夫妻，可也有扞衛自己地位的基本認知，更何況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厲害的姑母，絕不會看著自己的侄女吃虧不管的。
老佛爺聽南宮洛舞這麽說，也就沒有再接著追問下去，她哪能聽不出，這種應付的話必然是太後娘娘教著她說的，否則以南宮洛舞這樣一個單純的孩子，還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皇奶奶，先讓洛舞陪您坐會兒，朕要帶皇嬸迴行宮拿點東西，一會兒就過來。”龍炎麛突然低沉開口，他的話一出，南宮洛舞眸底清晰的劃過一抹失落之色，麛哥哥的行宮她以前也經常去的，可自從大婚以後，麛哥哥反倒不讓她自由進出他的行宮了，眼下見他要帶著赫連素心去，心裏感覺怪怪地，很不舒服。
老佛爺眼底也閃過一抹疑惑，透著不悅的低沉嗓音道：“麛兒，拿什麽東西差人去就是了，一定要親自跑一趟嗎？你進哀家的乾坤宮，恐怕連椅子都沒有坐熱吧。”
老佛爺的話一出，龍炎麛便連聲解釋道：“皇奶奶應該知道，孫兒的那些花草向來都是不讓外人挪動的。”
赫連素心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從上次大婚送賀禮的事兒，她就已經知道了龍炎麛有喜歡白色花朵的癖好，沒想到他養殖的那些花花草草，竟然是不允許外人挪動的。
“麛哥哥既是去拿花，那帶皇嬸去做甚？”南宮洛舞幾乎連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因為朕想送一盆、花給皇嬸，需要她自己挑選。”龍炎麛幾乎連眼睛也未眨，清晰的淡淡吐出，他的話不僅讓南宮洛舞的杏眸睜得更大了，就連一向淡定的老佛爺，眸底也閃過一抹異色。
老佛爺的眸光向赫連素心投望向去，赫連素心淡然自若的對著老佛爺點了點頭，人正不怕影子邪，她不管此時此刻老佛爺和小皇後心裏在想什麽，反正她隻是為了去拿那串念珠。
“去吧，哀家和皇後先聊會兒，素心也快去快迴。”老佛爺雖然眸底漾著疑惑，卻沒有追問半個字，平靜如水的眸光望著赫連素心，淡然自若的輕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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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不到的功夫，赫連素心便和龍炎麛折返因到乾坤宮，乾坤宮的大殿裏此刻看起來似乎十分熱鬧，不僅太後南宮雨嫣來了，就連龍千絕也轉迴來了，當看見和龍炎麛一起從殿外進來的赫連素心，男人深邃的眸光變得更加幽暗。
四目相對，赫連素心暗暗對男人點了點頭，示意她自己已經拿到了念珠，龍千絕鐫刻的俊顏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剛毅，眸光卻明顯的柔和了幾分。
“咦！素心不是去選花嗎？怎麽空著手迴來了？”老佛爺似乎格外留意，看見空手而迴的赫連素心時，眸光閃過一抹異樣精光。
“呃……皇上行宮裏的花兒盆盆都是精品，臣妾挑花了眼，索性幹脆一盆也不要了，那麽漂亮的花兒，擺在皇上的行宮倒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可若是孤零零的放到臣妾那裏，可是糟蹋了寶貝。”赫連素心笑意盈盈的走到老佛爺身後的位置站住，殷勤的替老人家揉捏起肩膀。
老佛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卻是被赫連素心的話逗得嗬嗬大笑起來：“你這丫頭倒是識趣，麛兒種的那些寶貝，哀家都不曾得到，你若是拿了，哀家心裏可是要吃味兒的……”
老佛爺這玩笑一開，眾人也都隻能附和著笑，就連坐在一旁的南宮雨嫣，也隻能佯裝愉悅的賠著笑臉。
一陣歡愉過後，龍千絕突然出聲了：“今夜朝天殿設宴款待大漠國察爾克將軍，愛妃也一起去吧。”
“是，王爺。”赫連素心點點頭，眸光不經意的瞥落到身著龍袍的俊美少年臉上，隻見他眸底一閃而過的黯淡，心裏不由喀噔一下，想必龍炎麛已經知道了和親之事，可是從他的言語間竟然沒有透露出半點異樣情愫，這孩子的心思還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
坐在旁邊的南宮雨嫣一聽提到大漠國幾個字，臉色倏地一僵，很快便恢複了泰然自若的模樣，看似漫不經心的低柔逸出：“這一次大漠國送來和親的七公主，聽聞不僅容貌傾國傾城，而且文武雙全，攝政王為了國事操勞費心，這般出色的女子，實在是受之無愧，麛兒還未到及冠之年，納入後宮也是白白浪費了這樣的美人兒。”
老佛爺深邃的眸子半眯，不言不語，站在她後側的赫連素心同樣是一言不發，清澈的水眸看似不經意的淡淡從龍千絕臉上劃過，倒要看他如何應答。
男人的臉色同樣平靜如水，聽了南宮雨嫣的話，狹長的鷹眸不疾不緩的側望向她，淡淡吐出一句：“納不納似乎不由太後說得算，這事兒……得聽麛兒自己的主意！”
龍千絕的話一出，太後娘娘的臉色瞬間一陣紅一陣白，漂亮的杏眸嗖的投望向自己的兒子，龍炎麛俊俏的臉頰同樣看不出半點波瀾，當對視上母後的眸光時，同樣清冷的語氣淡淡應道：“大漠國有意與我遼旦和親，若是三番兩次的將和親公主改嫁給皇叔，豈非有對大漠不敬之意，還望母後三思，不要以婦人之仁，誤了我遼旦大好前錦。”
龍炎麛的這番話不僅讓太後娘娘啞口無言，就連赫連素心也是大開了眼界，這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了她異樣的驚詫，不過對於他的表現，龍千絕和老佛爺看起來似乎很滿意，二人唇角亦泛起一絲微笑。
“皇上言之有理，哀家也同樣這樣的說話，太後活到這把年紀，怎麽見地還不如一個孩子。”老佛爺不疾不緩的淡淡出聲，雖然聲音不大，可是說出的話卻如同磐石，重重的撞擊在南宮雨嫣的心頭。
南宮雨嫣心裏雖然嘔了一肚子的氣，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壓抑在心裏頭，連自己的兒子也不向著自己，她還能有什麽法子，看來這門婚事是板上定釘，沒辦法更改了。
(. )
☆、109章 情生（18）
往朝天殿去的路上，龍千絕與赫連素心並肩一齊，男人壓低嗓音低沉道：“你都和麛兒說了？”
“嗯。”赫連素心點點頭，緊接著側眸深凝向男人，不悅的輕嗔反問道：“和親這麽大的事，王爺居然瞞著我？如果察爾克將軍不來，那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本王不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如果察爾克將軍不來，本王還真打算瞞你到冊封大典的那一天，想看看你們姐妹突然重逢，會是一番怎樣的畫麵。”龍千絕唇角微勾，笑得魅人，粗糲的大手攬上女人的纖腰，將她拉離自己的身體更近一些。
“你想看到什麽畫麵？難不成以為我們姐妹見麵會激動的抱頭痛哭嗎？”赫連素心輕嗔出聲，清澈的水眸淡淡的白了男人一眼，語氣裏聽不到半點生氣的感覺。
龍千絕緊緊地擁著她，低俯下頭，下巴幾乎擱在了女人的頸窩，磁性的嗓音低喃道：“本王可舍不得看見愛妃流淚，誰若是敢把你惹哭，本王會要了他的腦袋。”
聽似玩笑的一句話，透著一絲莫名認真勁兒，赫連素心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情愫，側眸望向龍千絕，唇角勾起淺笑，白皙秀美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酡紅。
“王爺說得倒是比唱得好聽，恐怕日後把臣妾惹哭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爺自己。”赫連素心的聲音明顯的小了幾分，臉頰撇望向另一側，帶著羞澀之意。
“說得比唱得好聽？看來愛妃有所不知，其實本王唱得更好聽，改天空閑了，本王為愛妃唱上一曲。”男人磁性的嗓音壓得更低了，唇角勾起邪魅壞笑。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女人頸間，赫連素心的心也跟著溫暖起來，這個如子夜般難以捉摸的男人，時而冷毅，時而顯得深不可測，可當他嶄露出柔情的一麵時，總是能輕易的令她淪陷在他的情網裏。
“王爺會唱情歌嗎？”赫連素心狡黠地笑道。
“情歌？本王從來不唱那種曲兒……”龍千絕微微一怔，那些個煽情的戲曲都是女人唱的，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能唱那些曲兒。
“若是臣妾想聽王爺唱呢？王爺願意為臣妾唱嗎？就私底下，沒人的時候……”赫連素心的聲音壓得更低，眼睛裏的壞笑卻是更深了，腦海裏甚至浮現出了男人唱情歌時的媚態萬千。
“咳……”龍千絕輕咳一聲，同時警惕的環望四周，隨行的莫逍和紅鸞約摸離他們三丈開外，紅鸞的麵色倒是正常，一旁的莫逍卻是低低地嗤笑，有內力功底的他聽力自然高於常人，想必赫連素心和龍千絕剛才的對話，他是聽得清清楚楚。
似乎感覺到了主子犀利的目光，莫逍心虛的抬眸與主子的視線交織，瞬間便避開了龍千絕的眸光，撇頭望向紅鸞，假裝和她攀談起來：“紅鸞姑娘家裏都還有些什麽人……”
龍千絕冰冷的眸光從莫逍身上緩緩移來，那個臭小子，竟然在他麵前裝麻，他最好是真的沒聽見，若是讓自己在外麵聽見半個字的流言蜚語，非得好生的和他算這筆帳。
“王爺若實在是覺得勉強，剛才的話就當臣妾沒有說過。”赫連素心看似雲淡風輕的冷哼一聲，明顯的帶著幾分揶喻之意。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心底無奈地歎息了聲，最終咬咬牙，點頭一口應了下來：“好吧，本王答應就是了，不過那個什麽情歌……本王還真沒唱過，到時候愛妃可不準笑話本王。”
赫連素心不由抿嘴偷笑，睨了一眼男人臉上的表情，那一派凜然的模樣，就像是赴往沙場一般，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雖然隻是一時閃過的趣意，不過赫連素心此時已經開始期盼了，這男人唱起情歌來，到底會是什麽樣子了？她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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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殿，龍炎麛端坐在正中而設的地屏寶座上，親自接見大漠國察爾克將軍，他的兩旁分別為太後南宮雨嫣，和皇後南宮洛舞，這兩人來之前似乎還刻意盛裝打扮了一番，衣飾極為華麗，相互媲美。
龍炎麛左側坐著的則是大漠國隨行的使團，其中的察爾克和木族長，赫連素心都是認識的。右側則坐著龍千絕、赫連素心，接著便是南宮嘯天，他乃是當朝丞相，也是國舅爺，隻不過今日看起來顯得心事重重。
察爾克一行向皇上、太後、皇後行了禮儀後，緊接著便是對龍千絕和赫連素心行禮，赫連素心唇角勾著淺笑：“察爾克將軍快快免禮，沒想到時隔幾個月，我們又見麵了。”
赫連素心對這位察爾克將軍的印象不錯，相較於大漠國的那為歐陽族長，她倒是更傾向於讓父皇將皇位傳給這個宅心仁厚的察爾克，這男人心思純樸，不驕不躁，倒是個可以培養的君王之才。
“是啊，幾個月不見，三公主的氣色比以前更好了，人也更漂亮了。”察爾克雖然生得高大魁梧，長得剛毅無儔，一雙眼銳利如鷹，眉宇盡染狂狷之氣，斜飛入鬢，可是當說起這些奉承女人的體貼話，麵頰竟泛起了一抹淡淡紅暈，顯得有些靦腆，薄唇不自然的微抿，剛硬的線條也多了幾絲柔和。
他的話一出，坐在赫連素心身側的龍千絕深邃幽暗的眸光倏地落在了察爾克的身上，幽深中透出幾分警惕，看來察爾克對赫連素心的讚美，讓他平生出幾分異樣情愫。那雙幽暗的眸如同無限宇宙間的黑洞，讓人一眼望不到底，更猜不透黑洞的盡頭，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察爾克將軍到底是行軍打仗之人，這樣的奉承話從你嘴裏吐出，倒像是下軍令似的冷肅懾人。”赫連素心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一聲戲謔，也讓整個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龍千絕長睫微斂，眼眸悄然一轉，隱去了那深不可測、寒不見底的冰封，似乎剛才察爾克和赫連素心之間一來一往的對話，已在心頭釋然而解，隻見男人緩緩地端起案台前的酒杯，對望向察爾克的方向：“察爾克將軍，這一杯是本王敬你的，承蒙將軍上次千裏迢迢送素兒來遼旦和親，這一次恐怕又要麻煩將軍再辛苦一次了。”
察爾克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從剛才到現在，他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龍千絕暗潮洶湧的情緒轉變，對於龍千絕敬自己的酒，隻覺得頗為榮幸，歡愉的高舉起案台前的酒杯：“謝王爺美意，在下先幹為敬！”
看著察爾克豪爽的一飲而盡，龍千絕亦抬起臂，一杯酒瞬間入肚，盡顯男兒豪爽性情，今日他穿著一襲天青織錦精繡長袍，素淨的顏色更加襯托出他偉岸頎長的身形和英氣勃發的氣質，神態之間隱約透著王者霸氣，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看著龍千絕和察爾克將軍你一杯我一杯，沒一會兒功夫兩人倒是打得火熱，坐在旁邊的南宮雨嫣看在眼底，心裏別有一番滋味兒，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南宮嘯天的方向，二人對視一眼，雖是什麽話也未說，眸光卻是別有一番深意。
“察爾克將軍受大漠可汗之命，此番前來商議和親事宜，想必過了多久，大漠七公主就該來遼旦了吧？”南宮雨嫣突然唇角噙著笑，溫婉出聲。
赫連素心看著南宮雨嫣臉上的笑容，不知怎的心裏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隱隱不安，那女人如花的笑靨，看在眼底竟如毒刺般的紮眼。
察爾克將軍一聽是太後問話，趕緊恭敬的起身，雙手抱拳應聲道：“迴太後娘娘的話，等末將迴到大漠，七公主就該啟程了，約摸也就一個月光景，七公主就能抵達遼旦國。”
“哦？大漠可汗處事可謂是雷厲風行，令人敬佩。”南宮雨嫣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心裏暗道：這麽快？看來本宮得趕緊的想出對策對是。
赫連素心看似不經意的吃著案台上的菜肴，卻是暗暗的觀察著南宮雨嫣臉上的神色，看來這個女人果真是要動歪腦筋了，找個機會她得提醒一下察爾克將軍才是，送親的一路上定要多加小心。
“說到這兒，本王倒是想起來，察爾克將軍堅持明日就要趕迴去，此行如此匆忙，皇上和本王如何對得住大漠可汗的一番盛情，不如明日就由皇上與本王一同出宮，送察爾克將軍出城，也算是盡了我們的一份心意。”龍千絕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赫連素心頓時明白了男人的言外之意，他定然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讓皇上出宮，也好給機會讓楚肅遙替皇上解了七星陣的蠱毒。
龍炎麛清澈的眸光倏地一暗，敏銳的他自然也感覺到了皇叔的意圖，沉著穩重的逸聲：“皇叔言之有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皇上，請容本宮說句話。”南宮雨嫣忍不住開口了，秀眉緊蹙，顯得她是對這個決定很不滿意，輕柔溫婉的聲音透著濃鬱不悅。
“母後請說。”龍炎麛原本想拒絕母後，因為他心裏明白龍千絕之所以這樣決定的意圖，可是這裏畢竟是客宴，當著大漠國使臣的麵兒，他不能將實情直言，更不能打斷母後的話。
“本宮覺得……此事頗為不妥，並非本宮對大漠使臣不敬，隻是皇上身份尊貴，突然決定出宮，準備不夠充分，很容易給歹人可趁之機，若是有個好歹，皇上要將遼旦國置於何地？”南宮雨嫣的話說得很狠，一言便扯出了遼旦的江山社稷，這座罪山任誰都壓不得。
“太後不必多慮，皇上跟著本王出宮，本王自要保他周全。難道太後這是信不過本王？”龍千絕幾乎連瞥也未瞥南宮雨嫣一眼，淡淡的丟出一句，他這一句話，亦同樣讓南宮雨嫣迴不出話來。
眼下別說龍炎麛需要龍千絕扶持，整個遼旦國的兵權亦掌控在龍千絕的手中，別說他謀反，其實他壓根兒就用不著反，在遼旦朝綱幾乎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隻不過他似乎還有些良知，一心一意的扶持皇侄登基，全心全意的教他從政為人，這一點確實讓南宮雨嫣無話可說。事素深兒。
坐在一旁的察爾克一行自然沒有說話的權利，這算是遼旦國的家務事，做為客人，他們是沒有發言權的。
“既然臨王爺開口，那本宮就無話可說了，相信臨王爺自然能保皇上周全。”南宮雨嫣即便心裏有萬般不願，也隻能咬著牙惹了下來，麵色緩和的點點頭。
赫連素心看在眼裏，心裏也開始盤算起來，其實她能夠理解南宮雨嫣的心情，突然決定讓皇上出宮，確實並非明智之舉，突然給歹人可趁之機，隻是太後娘娘不知道，若是再這樣拖下去，她的兒子遲早會成為別人手裏的工具，成為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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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龍千絕和龍炎麛都是輕簡便裝，各騎一匹駿馬，隨行也沒有帶多少侍衛，此次出宮之事並不願意張揚，赫連素心和紅鸞乘馬車一同前往，隻有她親自出馬，楚肅遙才可能替龍炎麛驅逐蠱毒。
送察爾克將軍一行出了城門，騎乘在馬背上的龍千絕和龍炎麛對視一眼，男人磁性的嗓音低沉逸出：“皇上，咱們這一趟確實有風險，得多加小心才是。”
“麛兒明白，皇叔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麛兒好。”龍炎麛一臉正色的點點頭，貿然出宮確實有風險，可蠱毒若是不解，也必然是死路一條的。
接下來一行人便朝著虎頭山的方向前行，赫連素心坐在馬車裏無聊，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朝著前麵的男人輕唿出聲：“莫逍，你和本宮換個位置，本宮騎馬，你來坐馬車。”
她這話一出，一行幾個男人麵色同時劃過怔愣之色，莫逍怔愣過後，則是將眸光望向前側的主子，龍千絕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幽暗，磁性的嗓音緩緩吐出：“就按王妃說的辦。”
莫逍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之色，他覺得王爺對王妃……好像越來越百依百順了，在遼旦國哪有女人大路上騎著馬溜噠的，更何況這人還是身份尊貴的王妃。
“是。”莫逍恭敬的應了聲，心裏卻是暗暗竊喜，讓他上馬車，那不就是意味著，他可以在那個偌小的空間裏，和紅鸞姑娘單獨相處，想想心裏便是美滋滋的。。
赫連素心如願以償，騎著馬走在龍炎麛的右側，與龍千絕一左一右的將小皇帝夾在中間，無形中形成了一道保護牆。
“皇嬸的馬騎得真好。”龍炎麛側眸望向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純真淺笑。
赫連素心莞爾一笑，猛地抬起頭來，正好直視上龍千絕投來的目光，男人鐫刻的眉頭鎖緊，眸底波濤洶湧，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赫連素心淡淡的避開男人的眼神，不經意的一瞥，卻正好望見對麵半山腰閃過一道明晃晃的銀光，心喀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還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眼看著再過了這座山頭就到了虎頭山，卻不料竟然半道上會殺出一群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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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宮外傳來一陣嬉笑的聲音，赫連素心和龍炎麛同時側眸望去，隻見小皇後南宮洛舞在眾婢的擁簇下走了進來，她的眸光最先落在龍炎麛的臉上，白皙透粉的臉頰綻放著如花笑靨，可當水眸不經意一瞥，看見龍炎麛身後不遠處的赫連素心時，漂亮的水眸閃過一抹複雜。
赫連素心並沒有漏掉小皇後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異樣眼神，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南宮洛舞這一次看見她，並沒有以前那麽熱情，想當初她在狩獵場救了她一命時，南宮洛舞對她的態度是相當親切的，可這才短短幾日的光景，南宮洛舞的態度顯然有了變化。
“臣妾給皇後請安。”赫連素心依舊麵色如水，不卑不亢的上前行了禮，一切如常。
“免禮。”南宮洛舞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赫連素心，眸光顯得有些不自然，緊接著便將目光投望向龍炎麛，輕柔嬌嗲的出聲：“麛哥哥，皇奶奶說下個月初一要去玉佛寺進拜，你也一起去嗎？”
“朕就不去了。”龍炎麛的麵色很嚴肅，不苟言笑的模樣，在這位小表妹的麵前，他永遠都是一副大哥哥形象。
就在這時，老佛爺已經喝了藥，從內殿走出，遠遠的看見南宮洛舞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疾不緩的走到他們麵前，看似漫不經心的低笑出聲：“皇後來得正好，哀家正好有事兒要問你，太後今日怎麽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呃……姑母身體不適，在寢宮裏歇著，聽說皇上來了乾坤宮，所以讓臣妾也過來坐坐，難得皇上有空閑……”南宮洛舞咧嘴笑了，天真無害的笑容像個無邪的孩子。
赫連素心看著眼前這一對俊美的金童玉女，心底不由可惜了，若是換作現代，他們都還是背著書包上學的年紀，可如今……卻是一個要擔憂天下事，一個已經要開始學籌策謀略的攻心之計了。
能在具聽。想必今日南宮洛舞的轉變，也是和察爾克將軍的到來有關吧？雖然她現在和龍炎麛還不是名符其實的夫妻，可也有扞衛自己地位的基本認知，更何況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厲害的姑母，絕不會看著自己的侄女吃虧不管的。
老佛爺聽南宮洛舞這麽說，也就沒有再接著追問下去，她哪能聽不出，這種應付的話必然是太後娘娘教著她說的，否則以南宮洛舞這樣一個單純的孩子，還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皇奶奶，先讓洛舞陪您坐會兒，朕要帶皇嬸迴行宮拿點東西，一會兒就過來。”龍炎麛突然低沉開口，他的話一出，南宮洛舞眸底清晰的劃過一抹失落之色，麛哥哥的行宮她以前也經常去的，可自從大婚以後，麛哥哥反倒不讓她自由進出他的行宮了，眼下見他要帶著赫連素心去，心裏感覺怪怪地，很不舒服。
老佛爺眼底也閃過一抹疑惑，透著不悅的低沉嗓音道：“麛兒，拿什麽東西差人去就是了，一定要親自跑一趟嗎？你進哀家的乾坤宮，恐怕連椅子都沒有坐熱吧。”
老佛爺的話一出，龍炎麛便連聲解釋道：“皇奶奶應該知道，孫兒的那些花草向來都是不讓外人挪動的。”
赫連素心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從上次大婚送賀禮的事兒，她就已經知道了龍炎麛有喜歡白色花朵的癖好，沒想到他養殖的那些花花草草，竟然是不允許外人挪動的。
“麛哥哥既是去拿花，那帶皇嬸去做甚？”南宮洛舞幾乎連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因為朕想送一盆、花給皇嬸，需要她自己挑選。”龍炎麛幾乎連眼睛也未眨，清晰的淡淡吐出，他的話不僅讓南宮洛舞的杏眸睜得更大了，就連一向淡定的老佛爺，眸底也閃過一抹異色。
老佛爺的眸光向赫連素心投望向去，赫連素心淡然自若的對著老佛爺點了點頭，人正不怕影子邪，她不管此時此刻老佛爺和小皇後心裏在想什麽，反正她隻是為了去拿那串念珠。
“去吧，哀家和皇後先聊會兒，素心也快去快迴。”老佛爺雖然眸底漾著疑惑，卻沒有追問半個字，平靜如水的眸光望著赫連素心，淡然自若的輕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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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不到的功夫，赫連素心便和龍炎麛折返因到乾坤宮，乾坤宮的大殿裏此刻看起來似乎十分熱鬧，不僅太後南宮雨嫣來了，就連龍千絕也轉迴來了，當看見和龍炎麛一起從殿外進來的赫連素心，男人深邃的眸光變得更加幽暗。
四目相對，赫連素心暗暗對男人點了點頭，示意她自己已經拿到了念珠，龍千絕鐫刻的俊顏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剛毅，眸光卻明顯的柔和了幾分。
“咦！素心不是去選花嗎？怎麽空著手迴來了？”老佛爺似乎格外留意，看見空手而迴的赫連素心時，眸光閃過一抹異樣精光。
“呃……皇上行宮裏的花兒盆盆都是精品，臣妾挑花了眼，索性幹脆一盆也不要了，那麽漂亮的花兒，擺在皇上的行宮倒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可若是孤零零的放到臣妾那裏，可是糟蹋了寶貝。”赫連素心笑意盈盈的走到老佛爺身後的位置站住，殷勤的替老人家揉捏起肩膀。
老佛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卻是被赫連素心的話逗得嗬嗬大笑起來：“你這丫頭倒是識趣，麛兒種的那些寶貝，哀家都不曾得到，你若是拿了，哀家心裏可是要吃味兒的……”
老佛爺這玩笑一開，眾人也都隻能附和著笑，就連坐在一旁的南宮雨嫣，也隻能佯裝愉悅的賠著笑臉。
一陣歡愉過後，龍千絕突然出聲了：“今夜朝天殿設宴款待大漠國察爾克將軍，愛妃也一起去吧。”
“是，王爺。”赫連素心點點頭，眸光不經意的瞥落到身著龍袍的俊美少年臉上，隻見他眸底一閃而過的黯淡，心裏不由喀噔一下，想必龍炎麛已經知道了和親之事，可是從他的言語間竟然沒有透露出半點異樣情愫，這孩子的心思還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
坐在旁邊的南宮雨嫣一聽提到大漠國幾個字，臉色倏地一僵，很快便恢複了泰然自若的模樣，看似漫不經心的低柔逸出：“這一次大漠國送來和親的七公主，聽聞不僅容貌傾國傾城，而且文武雙全，攝政王為了國事操勞費心，這般出色的女子，實在是受之無愧，麛兒還未到及冠之年，納入後宮也是白白浪費了這樣的美人兒。”
老佛爺深邃的眸子半眯，不言不語，站在她後側的赫連素心同樣是一言不發，清澈的水眸看似不經意的淡淡從龍千絕臉上劃過，倒要看他如何應答。
男人的臉色同樣平靜如水，聽了南宮雨嫣的話，狹長的鷹眸不疾不緩的側望向她，淡淡吐出一句：“納不納似乎不由太後說得算，這事兒……得聽麛兒自己的主意！”
龍千絕的話一出，太後娘娘的臉色瞬間一陣紅一陣白，漂亮的杏眸嗖的投望向自己的兒子，龍炎麛俊俏的臉頰同樣看不出半點波瀾，當對視上母後的眸光時，同樣清冷的語氣淡淡應道：“大漠國有意與我遼旦和親，若是三番兩次的將和親公主改嫁給皇叔，豈非有對大漠不敬之意，還望母後三思，不要以婦人之仁，誤了我遼旦大好前錦。”
龍炎麛的這番話不僅讓太後娘娘啞口無言，就連赫連素心也是大開了眼界，這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了她異樣的驚詫，不過對於他的表現，龍千絕和老佛爺看起來似乎很滿意，二人唇角亦泛起一絲微笑。
“皇上言之有理，哀家也同樣這樣的說話，太後活到這把年紀，怎麽見地還不如一個孩子。”老佛爺不疾不緩的淡淡出聲，雖然聲音不大，可是說出的話卻如同磐石，重重的撞擊在南宮雨嫣的心頭。
南宮雨嫣心裏雖然嘔了一肚子的氣，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壓抑在心裏頭，連自己的兒子也不向著自己，她還能有什麽法子，看來這門婚事是板上定釘，沒辦法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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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情生（18）
往朝天殿去的路上，龍千絕與赫連素心並肩一齊，男人壓低嗓音低沉道：“你都和麛兒說了？”
“嗯。”赫連素心點點頭，緊接著側眸深凝向男人，不悅的輕嗔反問道：“和親這麽大的事，王爺居然瞞著我？如果察爾克將軍不來，那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本王不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如果察爾克將軍不來，本王還真打算瞞你到冊封大典的那一天，想看看你們姐妹突然重逢，會是一番怎樣的畫麵。”龍千絕唇角微勾，笑得魅人，粗糲的大手攬上女人的纖腰，將她拉離自己的身體更近一些。
“你想看到什麽畫麵？難不成以為我們姐妹見麵會激動的抱頭痛哭嗎？”赫連素心輕嗔出聲，清澈的水眸淡淡的白了男人一眼，語氣裏聽不到半點生氣的感覺。
龍千絕緊緊地擁著她，低俯下頭，下巴幾乎擱在了女人的頸窩，磁性的嗓音低喃道：“本王可舍不得看見愛妃流淚，誰若是敢把你惹哭，本王會要了他的腦袋。”
聽似玩笑的一句話，透著一絲莫名認真勁兒，赫連素心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情愫，側眸望向龍千絕，唇角勾起淺笑，白皙秀美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酡紅。
“王爺說得倒是比唱得好聽，恐怕日後把臣妾惹哭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爺自己。”赫連素心的聲音明顯的小了幾分，臉頰撇望向另一側，帶著羞澀之意。
“說得比唱得好聽？看來愛妃有所不知，其實本王唱得更好聽，改天空閑了，本王為愛妃唱上一曲。”男人磁性的嗓音壓得更低了，唇角勾起邪魅壞笑。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女人頸間，赫連素心的心也跟著溫暖起來，這個如子夜般難以捉摸的男人，時而冷毅，時而顯得深不可測，可當他嶄露出柔情的一麵時，總是能輕易的令她淪陷在他的情網裏。
“王爺會唱情歌嗎？”赫連素心狡黠地笑道。
“情歌？本王從來不唱那種曲兒……”龍千絕微微一怔，那些個煽情的戲曲都是女人唱的，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能唱那些曲兒。
“若是臣妾想聽王爺唱呢？王爺願意為臣妾唱嗎？就私底下，沒人的時候……”赫連素心的聲音壓得更低，眼睛裏的壞笑卻是更深了，腦海裏甚至浮現出了男人唱情歌時的媚態萬千。
“咳……”龍千絕輕咳一聲，同時警惕的環望四周，隨行的莫逍和紅鸞約摸離他們三丈開外，紅鸞的麵色倒是正常，一旁的莫逍卻是低低地嗤笑，有內力功底的他聽力自然高於常人，想必赫連素心和龍千絕剛才的對話，他是聽得清清楚楚。
似乎感覺到了主子犀利的目光，莫逍心虛的抬眸與主子的視線交織，瞬間便避開了龍千絕的眸光，撇頭望向紅鸞，假裝和她攀談起來：“紅鸞姑娘家裏都還有些什麽人……”
龍千絕冰冷的眸光從莫逍身上緩緩移來，那個臭小子，竟然在他麵前裝麻，他最好是真的沒聽見，若是讓自己在外麵聽見半個字的流言蜚語，非得好生的和他算這筆帳。
“王爺若實在是覺得勉強，剛才的話就當臣妾沒有說過。”赫連素心看似雲淡風輕的冷哼一聲，明顯的帶著幾分揶喻之意。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心底無奈地歎息了聲，最終咬咬牙，點頭一口應了下來：“好吧，本王答應就是了，不過那個什麽情歌……本王還真沒唱過，到時候愛妃可不準笑話本王。”
赫連素心不由抿嘴偷笑，睨了一眼男人臉上的表情，那一派凜然的模樣，就像是赴往沙場一般，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雖然隻是一時閃過的趣意，不過赫連素心此時已經開始期盼了，這男人唱起情歌來，到底會是什麽樣子了？她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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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殿，龍炎麛端坐在正中而設的地屏寶座上，親自接見大漠國察爾克將軍，他的兩旁分別為太後南宮雨嫣，和皇後南宮洛舞，這兩人來之前似乎還刻意盛裝打扮了一番，衣飾極為華麗，相互媲美。
龍炎麛左側坐著的則是大漠國隨行的使團，其中的察爾克和木族長，赫連素心都是認識的。右側則坐著龍千絕、赫連素心，接著便是南宮嘯天，他乃是當朝丞相，也是國舅爺，隻不過今日看起來顯得心事重重。
察爾克一行向皇上、太後、皇後行了禮儀後，緊接著便是對龍千絕和赫連素心行禮，赫連素心唇角勾著淺笑：“察爾克將軍快快免禮，沒想到時隔幾個月，我們又見麵了。”
赫連素心對這位察爾克將軍的印象不錯，相較於大漠國的那為歐陽族長，她倒是更傾向於讓父皇將皇位傳給這個宅心仁厚的察爾克，這男人心思純樸，不驕不躁，倒是個可以培養的君王之才。
“是啊，幾個月不見，三公主的氣色比以前更好了，人也更漂亮了。”察爾克雖然生得高大魁梧，長得剛毅無儔，一雙眼銳利如鷹，眉宇盡染狂狷之氣，斜飛入鬢，可是當說起這些奉承女人的體貼話，麵頰竟泛起了一抹淡淡紅暈，顯得有些靦腆，薄唇不自然的微抿，剛硬的線條也多了幾絲柔和。
他的話一出，坐在赫連素心身側的龍千絕深邃幽暗的眸光倏地落在了察爾克的身上，幽深中透出幾分警惕，看來察爾克對赫連素心的讚美，讓他平生出幾分異樣情愫。那雙幽暗的眸如同無限宇宙間的黑洞，讓人一眼望不到底，更猜不透黑洞的盡頭，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察爾克將軍到底是行軍打仗之人，這樣的奉承話從你嘴裏吐出，倒像是下軍令似的冷肅懾人。”赫連素心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一聲戲謔，也讓整個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龍千絕長睫微斂，眼眸悄然一轉，隱去了那深不可測、寒不見底的冰封，似乎剛才察爾克和赫連素心之間一來一往的對話，已在心頭釋然而解，隻見男人緩緩地端起案台前的酒杯，對望向察爾克的方向：“察爾克將軍，這一杯是本王敬你的，承蒙將軍上次千裏迢迢送素兒來遼旦和親，這一次恐怕又要麻煩將軍再辛苦一次了。”
察爾克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從剛才到現在，他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龍千絕暗潮洶湧的情緒轉變，對於龍千絕敬自己的酒，隻覺得頗為榮幸，歡愉的高舉起案台前的酒杯：“謝王爺美意，在下先幹為敬！”
看著察爾克豪爽的一飲而盡，龍千絕亦抬起臂，一杯酒瞬間入肚，盡顯男兒豪爽性情，今日他穿著一襲天青織錦精繡長袍，素淨的顏色更加襯托出他偉岸頎長的身形和英氣勃發的氣質，神態之間隱約透著王者霸氣，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看著龍千絕和察爾克將軍你一杯我一杯，沒一會兒功夫兩人倒是打得火熱，坐在旁邊的南宮雨嫣看在眼底，心裏別有一番滋味兒，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南宮嘯天的方向，二人對視一眼，雖是什麽話也未說，眸光卻是別有一番深意。
“察爾克將軍受大漠可汗之命，此番前來商議和親事宜，想必過了多久，大漠七公主就該來遼旦了吧？”南宮雨嫣突然唇角噙著笑，溫婉出聲。
赫連素心看著南宮雨嫣臉上的笑容，不知怎的心裏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隱隱不安，那女人如花的笑靨，看在眼底竟如毒刺般的紮眼。
察爾克將軍一聽是太後問話，趕緊恭敬的起身，雙手抱拳應聲道：“迴太後娘娘的話，等末將迴到大漠，七公主就該啟程了，約摸也就一個月光景，七公主就能抵達遼旦國。”
“哦？大漠可汗處事可謂是雷厲風行，令人敬佩。”南宮雨嫣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心裏暗道：這麽快？看來本宮得趕緊的想出對策對是。
赫連素心看似不經意的吃著案台上的菜肴，卻是暗暗的觀察著南宮雨嫣臉上的神色，看來這個女人果真是要動歪腦筋了，找個機會她得提醒一下察爾克將軍才是，送親的一路上定要多加小心。
“說到這兒，本王倒是想起來，察爾克將軍堅持明日就要趕迴去，此行如此匆忙，皇上和本王如何對得住大漠可汗的一番盛情，不如明日就由皇上與本王一同出宮，送察爾克將軍出城，也算是盡了我們的一份心意。”龍千絕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赫連素心頓時明白了男人的言外之意，他定然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讓皇上出宮，也好給機會讓楚肅遙替皇上解了七星陣的蠱毒。
龍炎麛清澈的眸光倏地一暗，敏銳的他自然也感覺到了皇叔的意圖，沉著穩重的逸聲：“皇叔言之有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皇上，請容本宮說句話。”南宮雨嫣忍不住開口了，秀眉緊蹙，顯得她是對這個決定很不滿意，輕柔溫婉的聲音透著濃鬱不悅。
“母後請說。”龍炎麛原本想拒絕母後，因為他心裏明白龍千絕之所以這樣決定的意圖，可是這裏畢竟是客宴，當著大漠國使臣的麵兒，他不能將實情直言，更不能打斷母後的話。
“本宮覺得……此事頗為不妥，並非本宮對大漠使臣不敬，隻是皇上身份尊貴，突然決定出宮，準備不夠充分，很容易給歹人可趁之機，若是有個好歹，皇上要將遼旦國置於何地？”南宮雨嫣的話說得很狠，一言便扯出了遼旦的江山社稷，這座罪山任誰都壓不得。
“太後不必多慮，皇上跟著本王出宮，本王自要保他周全。難道太後這是信不過本王？”龍千絕幾乎連瞥也未瞥南宮雨嫣一眼，淡淡的丟出一句，他這一句話，亦同樣讓南宮雨嫣迴不出話來。
眼下別說龍炎麛需要龍千絕扶持，整個遼旦國的兵權亦掌控在龍千絕的手中，別說他謀反，其實他壓根兒就用不著反，在遼旦朝綱幾乎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隻不過他似乎還有些良知，一心一意的扶持皇侄登基，全心全意的教他從政為人，這一點確實讓南宮雨嫣無話可說。事素深兒。
坐在一旁的察爾克一行自然沒有說話的權利，這算是遼旦國的家務事，做為客人，他們是沒有發言權的。
“既然臨王爺開口，那本宮就無話可說了，相信臨王爺自然能保皇上周全。”南宮雨嫣即便心裏有萬般不願，也隻能咬著牙惹了下來，麵色緩和的點點頭。
赫連素心看在眼裏，心裏也開始盤算起來，其實她能夠理解南宮雨嫣的心情，突然決定讓皇上出宮，確實並非明智之舉，突然給歹人可趁之機，隻是太後娘娘不知道，若是再這樣拖下去，她的兒子遲早會成為別人手裏的工具，成為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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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龍千絕和龍炎麛都是輕簡便裝，各騎一匹駿馬，隨行也沒有帶多少侍衛，此次出宮之事並不願意張揚，赫連素心和紅鸞乘馬車一同前往，隻有她親自出馬，楚肅遙才可能替龍炎麛驅逐蠱毒。
送察爾克將軍一行出了城門，騎乘在馬背上的龍千絕和龍炎麛對視一眼，男人磁性的嗓音低沉逸出：“皇上，咱們這一趟確實有風險，得多加小心才是。”
“麛兒明白，皇叔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麛兒好。”龍炎麛一臉正色的點點頭，貿然出宮確實有風險，可蠱毒若是不解，也必然是死路一條的。
接下來一行人便朝著虎頭山的方向前行，赫連素心坐在馬車裏無聊，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朝著前麵的男人輕唿出聲：“莫逍，你和本宮換個位置，本宮騎馬，你來坐馬車。”
她這話一出，一行幾個男人麵色同時劃過怔愣之色，莫逍怔愣過後，則是將眸光望向前側的主子，龍千絕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幽暗，磁性的嗓音緩緩吐出：“就按王妃說的辦。”
莫逍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之色，他覺得王爺對王妃……好像越來越百依百順了，在遼旦國哪有女人大路上騎著馬溜噠的，更何況這人還是身份尊貴的王妃。
“是。”莫逍恭敬的應了聲，心裏卻是暗暗竊喜，讓他上馬車，那不就是意味著，他可以在那個偌小的空間裏，和紅鸞姑娘單獨相處，想想心裏便是美滋滋的。。
赫連素心如願以償，騎著馬走在龍炎麛的右側，與龍千絕一左一右的將小皇帝夾在中間，無形中形成了一道保護牆。
“皇嬸的馬騎得真好。”龍炎麛側眸望向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純真淺笑。
赫連素心莞爾一笑，猛地抬起頭來，正好直視上龍千絕投來的目光，男人鐫刻的眉頭鎖緊，眸底波濤洶湧，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赫連素心淡淡的避開男人的眼神，不經意的一瞥，卻正好望見對麵半山腰閃過一道明晃晃的銀光，心喀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還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眼看著再過了這座山頭就到了虎頭山，卻不料竟然半道上會殺出一群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