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我平靜地說,“迴家去給我抄句子,不準用手,隻能用魔法,抄一千遍‘我是法師,不是隻會丟大火球的花瓶術士’!”


    “……老師,術士要告您職業歧視啦!”茉莉的小臉皺巴巴的,抱緊懷裏的黑兔安娜,哭唧唧地說。


    第79章


    我不為所動, 因為自古以來我們法師就是歧視術士, 並且歧視得光明正大!而且術士們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們以“被法師歧視”為榮, 哪天出現個術士和法師打成一片的話, 會被他們自己人斥責為投敵叛變呢!


    所以我把黑兔安娜抱過來, 並沒搭理茉莉委屈的抗議,唔……手感不錯……確實很想一直抱著……


    但是我還是有意誌力的, 我可是一位法師, 所以我把她變迴人形, 安娜乖巧地站在我身邊, 時不時伸手揉自己的尖耳朵。


    “好了, 我們要進入一個情況不明的遺蹟。”我說,“並且根據剛剛的情報, 敵人很有可能已經搶得先機,所以大家現在要認真起來了。”


    我的目光格外在兩個學徒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她們露出一副英勇堅毅的表情,反而……讓我更擔心。


    不過既然到了門口,沒有因為擔心就不進去的道理, 而且說不準龍皇也被他們藏在這邊, 我就說的, 在城市外堂而皇之建基地特別不科學,就算科吉尼爾城裏沒有龍騎將,其他軍人的戰鬥力也不至於差到被敵人在老巢門口發展起來,如果是躲在一個剛剛發現的古代遺蹟裏, 那就聽起來可以接受了。


    簡單協商後,大家對進入遺蹟沒什麽異議,雷諾已經打開手機錄像功能,並且固定在胸前了。


    歌利亞拔出佩劍,攔住我們:“我走先。”


    我們點點頭,聖騎士當然會主動走在隊伍前列,我很期待和歌利亞的合作,因為光明聖殿在訓練騎士的時候,會專門訓練他們如何和施法者配合,如何保護施法者又不會擋視線,根據洛蘭的反饋,聖騎士牌護盾,用過都說好。


    他吩咐身上的巨龍膏藥下來,站到隊伍最後麵,看好後排,然後自己先行一步。


    安娜開心地舉手大喊:“哇,刷副本啦!”


    ……梅爾的手抖了一下,我注意到他的手指掐了個施法前置手勢,但很快鬆開,轉過來拉我,以此來克製把安娜再次變形的衝動。


    雖然我覺得這精靈確實很會氣老師,但我竟然意外地很同意她的措辭……


    確實像刷副本嘛!


    所以我拍拍梅爾的後背,讓他不要和學徒生氣了,我們隊伍裏有雙修坦克和治療的強力聖騎士,後麵我們兩個主力輸出,兩個輔助輸出,如果順利,在遺蹟裏我們可以找到古代遺產,順便完成拯救龍皇的任務,這可不就是像刷副本嗎!孩子的修辭是沒有問題的!


    ……哈,我現在的思想竟然變得這麽現代了嗎?


    雷諾拎著法杖跟著我們,梅爾轉身看了看他,決定拿他撒撒氣,所以梅爾很不客氣地說:“裏麵很危險,你應該呆在地麵上,不然我們還得費心看著你,很麻煩!”


    雷諾臉色悽苦,他搖著頭,苦笑著迴答:“我是聯邦和國際法師協會共同認證的七級法師……”


    “我又沒有認證。”梅爾理直氣壯地迴答。


    嗯……說實話,聯邦認證的這個七級法師,確實水分太大了,我這時才想起來,我也有聯邦認證來著,我們學校——真知修道院,在畢業的時候統一為學員認證為……三級法師。


    雷諾居然是我的兩倍加一?這讓我對聯邦的現行教育體製非常擔憂,我覺得我的影子都能無壓力吊打雷諾,而他居然級別比我高……雷諾注意到我的目光,臉白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畢竟,雷諾對我很是了解,我是聯邦三級法師,研究院的二星院士。


    “哈哈。”茉莉露出明顯的幸災樂禍臉,小聲嘟囔,“真是太期待了,等到大家發現被譽為當世最強黑法師的‘狂怒之焰’居然在聯邦當底層法師,還處處受上司刁難……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啊哈哈哈,哎呀~~~會嚇死幾個呢?”


    ……雷諾的臉好像更白了。


    我拍了拍茉莉的腦袋,提醒她不要胡鬧,這孩子沖我吐了吐舌頭,在我瞪眼之前,已經擺出了乖巧的姿勢,我仿佛看見一隻深淵小惡魔在對我賣萌,真是好久沒看見這個表情了,每次做實驗的時候茉莉試圖偷偷藏手機進實驗室,被我發現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這孩子總說院裏刁難我,每次提起都是一副……深淵惡魔即將開始吃人的表情,不過我覺得還好吧,因為五星老頭他們實在無法理解我的研究項目,他們隻會拿賺不賺錢衡量,有一次五星老頭在會議上點名批評我:“就算研究一下黑月亮的月亮周期,都可以拿出去當做神秘文化賣點,而你呢?一文不值!”


    ……所以梅爾已經把他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史萊姆,我已經不氣了,雖然他現在顏色很噁心,不過我還是決定原諒他的無知。


    梅爾隻是嘴上抒發一下情緒,他並沒有把雷諾扔在外麵,因為我們覺得,讓他跟著我們雖然麻煩,但更安全,放在外麵萬一又被拐走那就不好玩了。


    歌利亞率先走到那山體裂fèng外,向裏麵看了看,說:“應該是一座地下宮殿,這裏隻是山體自然裂fèng,所以從這裏進可能落差會很高,大家要有準備。”


    他說著,用劍把那個口挖大了一些,可以讓一個人通過,並且示意我們稍等,然後他縱身跳了進去。


    過了好半天,如果不是雪峰還在那裏戀戀不捨地玩手機,我們都想衝下去看看歌利亞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了。不過雪峰很不以為意地說:“那龜毛傢夥八成在下麵檢查,有沒有能紮到腳底的尖刺呢!”


    又過了一會兒,沉迷手機的雪峰忽然收手了,他對我們說:“行了,能下了。”


    雷諾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我和梅爾到是沒有遲疑,龍騎士和他的龍當然可以通過契約溝通,就和我與梅爾的精神連結差不多,所以雪峰說的可以下了,其實是歌利亞告訴他的。


    我和梅爾率先使用漂浮術,進入缺口,緩緩向下飄落,茉莉和安娜很好地跟在我們身後。


    落地的地方很暗,歌利亞手持聖光,等在下麵,他把聖光灌注在自己的長劍上,看起來很像拿著一根發光燈棍。


    我們也點起魔法螢光,然後我看到,這是一個不算太大的空間,高度高,麵積一般,像個桶,山體最頂上還有一個遙遠的開口,一線天光能夠進入,但到達地麵基本就啥都不剩了。整個房間還算古樸大氣,房間正中間有一個雕塑,是金屬的,周圍的裝飾物很簡單,柱子牆壁也沒什麽特殊花紋,隻有這個雕塑很精緻。


    一隻眼睛的圖案。


    歌利亞問我們:“我檢查過這個雕像,上麵有魔力殘留,古代有什麽法師團體以眼睛為圖案嗎?”


    “沒聽說。”我說著,看向梅爾。


    梅爾也搖頭:“即使有也不出名,或者年代太久沒有記錄。”


    不過眼睛這種圖案,比較容易猜測,我想了想,說:“法師不會無緣無故選擇圖標,如果是眼睛,眼睛代表看,代表視覺,這隻眼睛的瞳孔還是向上看向遠處……”


    “預知?”梅爾順著我的思路說道,“看向遠處,大約是指時光的遠處,那麽這個雕像的建造者,應該具有預言能力?”


    能夠預知未來的法術非常稀少,不少此類魔法需要依靠血脈天賦才能學習,所以在我們法師群體當中極少有能夠預言占卜得準確的法師,大部分都是靠胡編亂猜,更別說“看見未來”,一般具有這種能力的施法者,都是來自北地的女巫一族。


    女巫也是上古就有傳承的施法者分支了,她們的族群裏隻有女孩,她們也隻能生出女孩,並且在各種吟遊詩人的三流故事裏,女巫尤其喜歡騙外族男人迴去,生完孩子就把男人變成蟾蜍丟出去,這是我們法師變形術一般選擇變羊的直接原因,因為變蟾蜍會讓人覺得我們是女巫,尤其是女法師,堅決拒絕用變形術把敵人變成蟾蜍。


    “北方的女巫千裏迢迢跑到聖龍來挖個山,建宮殿?”安娜對著那雕像戳來戳去,茉莉還拿出手機,她們倆開始擺姿勢自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忽然一聲由遠及近的大叫,隻見雪峰單手拎著雷諾,正從那個入口跳下來,因為沒有用緩落魔法,所以雷諾正臉色慘白,一副快斷氣的樣子。


    噗嘰一聲,雷諾被丟在地上,我忽然覺得,魔法議會的議長也是有職業風險的,不知道迴家之後雷諾還要不要申請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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