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陸續派出兵團,甚至出動了魔導兵團的精英部隊,在全國範圍內搜尋,卻始終一無所獲,而各地兒童失蹤案件並沒有因此停止,使得那幾年裏人心惶惶,直到十三年前,突然爆發出的強大魔法波動驚動了整個魔法議會,緊接著,光明聖殿、真理聖堂還有法師協會和奧術聯盟,各個法師群體紛紛監測到強烈的黑魔法波動,不止境內,連遠在北地的影月神殿都派出了使者前來詢問;聯邦的航拍衛星拍攝到聯邦西北部山林中忽然燃起漆黑的地獄火,在火焰中,隱藏多年的黑法師巢穴被付之一炬。”


    不至於吧……我……燒個老師,居然燒得全世界都知道???


    “三天後地獄火熄滅,所有被驅策的亡靈也都迴歸沉寂,聯邦魔導兵團迅速攻入地堡,救迴了一些近幾個月失蹤的孩子,過去的那些幾乎都沒能找到,根據那些孩子的口供來看,那名危險黑法師殘骸兒童的速度非常快。”


    是啊,我就是那時候被救的,至於那些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同門,他們不是死於邪惡實驗,就是成為了老師的幫兇,被我在地獄火中一起燒掉了。


    路斯恩驚嘆連連地搖頭:“隻是兵團沒能找到那名殺死邪惡黑法師、解救孩子的好心法師,但是那場火焰被人們關注,火焰勢不可擋卻並沒有傷及周邊無辜城鎮,絕對是專門針對那名綁架兒童的黑法師,因此我們猜測或許是哪位路過的傳奇法師、或許是被拐兒童的家長來復仇,但我們詢問了幾位知名法師,他們都否認了,於是‘狂怒之焰’的真實身份就一直是一個謎團……誰能想到,您燒完地堡之後,居然又躲迴地牢裏假裝弱小等著魔導兵團營救啊!!!”


    不是……我不是故意躲著的啊,因為我的老師殺起來很費力,我身上中了十三個詛咒,我虛弱得隻能躺在地牢裏啊!這真不是我故意的!


    “您召喚惡靈,點燃地獄火,我都不敢確認,前些天國會大樓外有人看到了燃起又熄滅的地獄火,有傳言說是不是‘狂怒之焰’重新現世,路斯恩說現場發現了您,但畢竟會場裏還有那麽多人。”安吉拉說,“地獄火雖然非常高深,但是影月的幾位高階神官都會,不算特別標誌性,直到剛才看到您自如地熄滅它們——‘狂怒之焰’是唯一已知的,能夠自主熄滅地獄火焰的現代法師!”


    咦?我很驚訝,地獄火,有那麽難滅嗎?


    第54章


    從彼此的眼神裏,我明明白白地讀出一個信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總之我被安吉拉和路斯恩說得暈暈乎乎, 到頭來, 真相竟然是,人們不僅不怕黑法師, 反而還很歡迎?


    ……可能,提起黑法師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第二位老師以及他的小群體吧, 所以我才覺得黑法師真是一個危險性超高的物種,而且, 我迴憶起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見解啊——前些年的國會例會上,確實有人提出要讓黑法師佩戴電子項圈以防他們作惡。


    我說出這個質疑, 是梅爾陰沉著臉迴答我:“別理那些人,那是故意搗亂的,除了極端的曙光聯盟,就算是普通民眾之中,依然還會有一小部分人覺得科技更符合時代發展需求,所以他們雖然不會採取暴力行為,但一樣會用盡一切辦法,試圖汙名化魔法, 古往今來黑法師是多好的一個黑點!”


    我忍不住笑起來,黑法師, 確實很黑啊!


    “不過,西佩,迴去之後你教我地獄火吧!”梅爾說, “上次我們……”


    唔……上次我們學著學著,學到床上去了……


    想起來我現在都有點腰軟……我點點頭:“好啊。”


    梅爾有些不好意思,他說:“其實,我一直沒有敢和你坦白,我並不是一個黑法師,我……我還不會任何黑魔法,我也是一直不敢說,我怕你會嫌棄我隻是一個中立法師。”


    ……聽了他這話,我忍不住捂臉,所以說,我在擔心作為黑法師會被嫌棄,而梅爾在擔心作為中立法師會被嫌棄?


    天啊,我們兩個這毛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不僅僅是對著互誇,就是互相瞎擔心!


    不過作為中立法師,梅爾一樣成就非凡啊!魔法的屬性對學術成績沒有任何影響,在我眼中,所有的魔法都隻是魔法而已。


    “我的老師一直教導我,隻有絕對強大的心智才能駕馭絕對強大的魔法,施法的技巧確實可以通過苦練彌補,但如果心性不足以支撐自己的學識,那麽終究會被黑暗力量的強大迷惑,做出一些無益於學術、甚至無益於世界的事情。”梅爾認真地說,“所以我為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在三十歲的時候再掌握黑魔法,你從那麽小就開始鑽研黑魔法,卻依然能夠堅持本性,我應該向你學習。”


    ……梅爾,你真的,真的這麽覺得嗎?不是為了安慰我而已?


    路斯恩又繼續說:“而且,您似乎不知道您當年做了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您當年殺死的那個黑法師並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而已,他出身於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邪神教派!”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抽了口氣,邪神教派?所以說,我的老師屬於非主流黑法師了?原來隻有特例黑法師才會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啊!


    至於邪教,邪教有很多,比如我覺得曙光聯盟就算邪教了,但如果是崇拜邪神的教派,那最出名的應該是——


    “希瓦爾深淵議會,信仰湮滅女神的教派,幾千年裏他們一次又一次試圖摧毀現世秩序。”洛蘭嫌棄地說,提起這個名稱,精靈的耳朵都貼在頭髮上了,就像貓咪聞到橘子皮時的樣子,眯著眼睛呲著牙。


    唔……這種孜孜不倦以毀滅為目標的教派真是完美的反派設定!


    不過這麽說不恰當,他們不是要毀滅世界,他們是要毀滅現存秩序——比如政治體製、經濟環境,他們覺得這些都不夠公平,所以人們的生活不夠好……要我說,自己不懂得知足、又不努力,卻整天就會怪別人,就和自己吃冷飯導致胃疼卻要怪農民澆菜的水不新鮮一樣,根本沒有找到核心問題所在啊!


    ……所以這個邪教一直生生不息,卻一直……嗯,一直習慣性作惡失敗,以至於民眾聽新聞裏說某地粉碎一起湮滅教派的陰謀時,都已經眼皮都不抬一下了,他們的新聞熱度可能都比不上聯邦兵團元帥假髮套被風吹走那次。


    “您殺死的那個黑法師,是深淵議會兩個派係中的一個頭目,各國通緝了他很多年,他和邪教內部的另外一派關於‘是否應該堅持傳統、隻允許女性作為領袖’這一古老教條產生了分歧,所以雙方開始內訌,爭奪教派領導權。”


    咦?


    等等,內訌的話,這麽說……那些……那些老師讓我去殺的法師——我早先以為黑法師都愛和黑法師掐架,以此爭奪咒語、古籍或者其他資源什麽的,而真相其實是——那些被我搜刮過法師塔的可憐法師們,都是和我老師內訌的邪教徒?


    那可不少啊!


    我自己都記不清我殺過多少……列出來能寫長長一個名單!他們有的和我老師差不多,住在深山老林的某個地下堡壘裏,有的在荒漠或者海島上有一座法師塔,也有一些比較慘,一群法師擠著住在一間公寓樓套房裏……噢,我還幹掉過一個住快捷酒店的。


    ……總之,那些年我是老師手下最聽話的殺人工具,我為他一一剷除異己,並且將他們塔中的筆記和咒語書帶迴去給老師,唔,在外出殺人的時候我的老師會事先餵我毒藥,以防我逃跑或者背叛,直到又一次我在殺一個老法師的時候從他被窩裏掏出一本《傳奇毒藥大全》。


    “那名黑法師占據了上風,對立派係的核心成員被他一一剷除,就在他即將統一教派,開始新一輪毀滅計劃的時候,結果突然間,他自己也被人殺死了,所以……”路斯恩攤手。


    洛蘭接著說下去:“所以,網上已經把湮滅教派評為‘史上最值得同情的反派’了,也有不少人認為他們是最敬業的‘搞笑反派’……你們看這一迴更慘是不是,居然連作惡的準備工作都沒做完,就被人滅了。”


    說完,他們幾乎全體立正鼓掌,搞得我……完全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啊。


    ……


    我……


    好吧,可是那真的是個意外啊!我在突破那些黑法師的高塔,然後把塔主人殺死在自己書桌旁時,根本沒想過我殺的都是邪教徒!


    唔,現在想想,怪不得他們殺起來那麽順手、那麽讓我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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