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這一掌給得很用力,常年幹活養成的氣力比一般女孩都大,打得陸歆瑤眼冒金光,整張臉都被打偏,踉蹌地跌坐到地上。


    陸歆瑤自小被陸奕明當成小公主般養大,從沒受過這份屈辱,更沒想到洛笙會還手,而且還打得這麽狠,當即怒火中燒,爬起身就撲了上來,齜牙咧嘴地要揪洛笙的頭發。


    場麵一時變得混亂,洛唯晞固若金湯地護著洛笙,不讓陸歆瑤碰到一根汗毛,十九歲的男孩已經長得十分高大,加上占了男性體能上的優勢,愣是沒讓陸歆瑤找到一點空隙,陸歆瑤久攻不下,不免心急氣躁,抓起他的手背就是一口,狠狠地在上麵留了兩排帶了血的牙齒印。


    剛那一巴掌洛笙都還沒氣消,眼見對方又傷了她的寶貝弟弟,氣得眼睛都紅了,繞到洛唯晞跟前,用力地將她推到了一邊。


    這邊的響動很快驚動了附近的園丁,眾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七手八腳地製住了陸歆瑤,任她怎麽怒罵推搡都不敢撒手。


    顧不上去怒斥陸歆瑤的狗屬性,洛笙握住洛唯晞的手,心疼地檢查上麵的傷口,“怎麽樣,要不要緊?”


    陸歆瑤這一口可謂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洛唯晞本來就長得白,滲了血的牙印印在上麵,就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洛笙越看越自責,就恨不得這兩排牙印子壓在自己受傷,要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弟弟也不會被陸歆瑤又打又咬了。


    洛唯晞輕輕地抽迴手,衝她安撫一笑,“沒事兒,就是點小傷口。”


    都破皮流血了,怎麽可能是小傷口呢,洛笙想帶弟弟想迴房間處理,可腳剛一動,那邊的陸歆瑤更炸了,罵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簡直她洛家祖宗十八代都狠狠問候了一遍,而且還不帶重樣的。


    洛笙聽得心肝膽脾肺腎一塊起了火,忍無可忍地吼了一句,“你閉嘴!”


    陸歆瑤卻更來勁了,聲調不受控製變得尖銳淩厲,“閉什麽嘴,我說錯什麽了?你就是個心機女表,不折不扣的賤人,要不是你用下三濫的手段爬上峻遠哥哥的床,峻遠哥哥能瞧上你這種貨色?”


    這女人素來不吝以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自己,洛笙已經習慣了,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但她能沉得住氣,洛唯晞可就忍不了,皺眉道:“陸小姐,說話留人三分地,請你謹言慎行,不要胡說八道詆毀我的姐姐。”


    陸歆瑤狠狠地呸了聲,一臉的諷刺和鄙夷,“我詆毀她?你也不看看你姐姐做了什麽,如果不是她聯合徐瑧算計了峻遠哥哥,你以為你們姐弟倆住進葉家?別笑死我了!”


    她說話聲音很大,越來越多的傭人聞聲走過來,洛笙看著麵前這張憎惡的嘴臉,冷然道:“你愛怎麽笑是你自己的事,現在,請你立刻馬上離開這裏,這個家不歡迎你!”


    “笑話,你以為你是這個家裏的誰?”陸歆瑤猩紅的眼睛浮起一抹嘲諷,極盡所能地尖酸刻薄,“說難聽點,你不就是峻遠哥哥的床伴,一個解決生理需要的工具,你有什麽資格叫我離開?再怎麽說,我還是峻遠哥哥名義上的侄女,要趕也是我趕你走!”


    “陸歆瑤,你要趕誰走?”一道沉冷的男音接下她的話,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葉峻遠從不遠處走過來,和他一起同行的還有葉老夫人。


    家裏的主人都到場了,在場的人心神一震,紛紛低下頭,自覺地讓開了道。


    一看到葉峻遠,陸歆瑤立即換了副嘴臉,捂著被打的半邊臉頰跑上前,惡人先告狀地指著洛笙姐弟,委屈哭訴,“峻遠哥哥,你可算來了,我剛本想找你說事的,可是這姐弟倆也不知怎麽迴事,不讓我見你就算了,還把我打成這樣。”


    一邊說一邊放開手,故意露出臉頰上的五指紅印,含著晶瑩的淚光,可憐巴巴地瞅著葉峻遠。她撒謊成性了,反正剛找洛笙時,現場除了這對姐弟也沒別的人,當然是愛怎麽顛倒是非就怎麽黑白亂講。


    洛唯晞生平還沒見過這麽胡攪蠻纏的人,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據理力爭,“你胡說!我們怎麽攔你了?明明是你先來找我們麻煩……”


    話未說完就被製止,洛笙將他拉到身後,十分客氣地對陸歆瑤做了個請的手勢,“陸小姐,我為我弟弟失禮的向你道歉,請繼續表演你的血口噴人。”


    陸歆瑤眼淚掉得更兇了,抽抽噎噎地說道:“峻遠哥哥,他們剛剛就是這麽兇我的,要是讓我爸爸知道了,都不知要怎麽心疼我呢。”


    鵝卵石的小路就這麽點寬,葉峻遠被擋住路,又聽她哀哀戚戚了好半響,就勉強掃了一眼她的臉。


    果真腫了半邊臉,五個指印根根分明,可見下手的人一點都沒客氣。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沒有替她主持公道的意思,陸歆瑤什麽狗脾性他清楚地很,這個家裏向來就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絕不可能有人招惹她。


    就算有,也十成十是她咎由自取。


    倒是一旁葉老夫人開口了,“歆瑤,你剛說是洛笙他們打的你?”


    “是啊!”陸歆瑤應得毫不猶豫,雙眼通紅地哭訴,“我就是想找峻遠哥哥說點事而已,他們非不讓!”


    “真是這樣嗎?”葉老夫人語氣還是平和的,看著她的眼神卻有些犀利,“既然你隻是來找峻遠說點事,洛笙和小晞有什麽必要攔你,甚至還出手打你?”


    “這……”被她的氣場震懾到,陸歆瑤心虛起來,聲音一下弱了許多,“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可能他們心情不好吧。”


    這毫無底氣的迴答,一聽就知道在扯謊,葉峻遠不耐跟她廢話,麵無表情地說道:“陸歆瑤,你在這個家呆了六年,總不至於忘了這院裏到處都裝了監控器吧?”


    一席話堵得陸歆瑤麵紅耳赤,啞口無言。


    葉峻遠的意思很明顯,他壓根就不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個字眼,如果她再信口雌黃,他不介意調錄像出來,當麵戳露穿她的謊言。


    氣氛靜下來,葉峻遠沒再理會她,繞開她邁向洛笙,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腰,溫聲問道:“沒事吧?”


    洛笙搖了搖頭,聲音悶悶地,“我沒事,小晞才有事了。”


    葉峻遠聞言看向洛唯晞,剛距離有點遠,走近了才發現洛唯晞臉上也有一道巴掌印,眉頭微微蹙起,他問,“怎麽迴事?”


    瞧他神色有些凝重,洛唯晞抬手碰了碰臉,也沒趁機告狀,隻是息事寧人地笑了笑,“沒事,過會就消了。”


    他抬手時,沒注意就露出了手背上的牙印,葉老夫人驚唿了聲,“小晞,你的手怎麽了?”


    洛唯晞一怔,趕緊把手藏到背後,“沒事,就是一點小傷口。”


    剛在這裏的就這三人,這巴掌印和牙印是誰弄出來的,答案不言而喻,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陸歆瑤,無聲地譴責她的暴行。


    陸歆瑤不服氣,嘴硬地狡辯道:“是他自己的錯,誰讓他攔著我的!”


    洛笙真是被她顛來倒去的話給氣笑了,“陸小姐,你剛不是說是我們攔著你,不讓你見阿遠嗎?怎麽這會就變成了我弟弟攔你?”


    陸歆瑤被狠狠地噎住,死活想不到理由來反駁,嘴唇抖動了幾下,最後決定扯開話題,“那你也不能否認,你剛剛確實揚言要把我趕出去吧?”


    “是,我確實對你下了逐客令,因為我的家不歡迎無理取鬧的客人!”洛笙很幹脆地承認了,“陸歆瑤,如果你不懂尊重,不知道教養為何物,不識與人相處之道,那就請你學好了再踏入我的家門!”


    “你的家?”陸歆瑤譏笑出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裏什麽時候成你的家了?當著峻遠哥哥的麵,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葉峻遠皺了皺眉,語氣沉沉的,“陸歆瑤,洛笙並沒有說錯,這裏的確是她的家,你腳下站的這片土地,包括房子,以及這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是屬於她名下的財產。”


    這幾句話仿佛平地一聲雷,掀起驚濤駭浪,陸歆瑤臉色驟然蒼白,錯愕地瞪著他,簡直不敢置信自己剛剛聽到的。


    仿佛生怕她腦子轉不過彎來,葉老夫人不緊不慢地作補充:“怎麽,奕明還沒告訴你麽?洛笙已經和葉峻遠結婚了,她現在是我們葉家的媳婦,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峻遠早就把這套宅子轉到洛笙名下的,你說她好不好意思說得出口?”


    陸歆瑤麵色從蒼白轉為死灰,嘴唇微微顫抖,表情難看得隻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原來洛笙跟葉峻遠已經結婚了,所以……她剛剛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無知地噴了這麽久?


    既然事情都已經說開了,洛笙掛心弟弟手上的傷,無意在此蹉跎,便和葉老夫人說了聲,和葉峻遠帶著弟弟一同離開了。


    這三人一走,其他看熱鬧的傭人也識趣地退下,該幹嘛就幹嘛去,現場很快隻剩下葉老夫人和陸歆瑤二人。


    “歆瑤,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峻遠,喜歡一個人不是錯,但別人同樣也有拒絕你的權利,峻遠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別因為得不到就把恨發泄到洛笙的身上,讓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葉老夫人聲音很輕,可一字一句落下來,卻重如泰山。


    說完,她不再看陸歆瑤一眼,轉身迴了大廳。


    陸歆瑤捂著嘴,隻覺得四肢乏軟,眼前陣陣發黑,“咚”一下,直挺挺地癱坐在地,淚水泉湧般地噴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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