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句話驚到,洛笙一時間費解莫名,都有些看不懂左欣玫了。


    她不明白左欣玫為什麽要反過來提徐瑧說話,在她看來,肉體出軌所造成的傷害是帶有實質性的,比精神出軌還要嚴重得多,根本就是無法饒恕的過錯。


    即使那個人是她一直視為兄長的徐瑧,她也無法昧著三觀去諒解。


    看穿她心裏的疑惑,左欣玫眼微微地迷蒙起來,嗓音帶了一點微涼,“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他又不是要出家當和尚,去找別的女人也正常。而且嚴格來說,我並沒有立場去譴責他什麽。”


    雖然蘇曼瑜很討厭,但有句話她說的很對,男歡女愛,這很正常。


    她和徐瑧之間,隻是各取所需的兩個成年人,這些年來,他們從沒給過對方什麽承諾,因為彼此都很清楚,那個玩意兒,他們都給不起,也沒必要。


    合則聚,分即散,要的就是簡單。


    洛笙呆呆地聽著,心底像打翻了一堆調料瓶,五味雜陳。


    半響之後,她低下頭,輕聲問,“欣玫姐,你和瑧哥為什麽要分手呀?我一直覺得你們郎才女貌很般配,還以為……你們以後會結婚的……”


    聽到結婚這個詞,左欣玫忍不住笑了,悠悠地歎著氣,“我和徐瑧隻適合做奸夫淫婦,結婚這個詞,離我們太遠了。”


    “為什麽?”洛笙不解地看著她,“難道,你們不想有自己的家嗎?”


    “我們有自己的家。”左欣玫握緊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眼底落下一層淡淡的陰霾,“隻不過我的家在左家,而他的,在葉家。”


    洛笙嘴唇動了動,滿腹疑惑,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知道她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左欣玫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腦袋,寵溺的語氣,“好了,你迴去吧。”


    “可是……”


    “我沒事的。”左欣玫習慣性地從包裏煙盒,嫻熟地點燃,“我在這抽兩根煙就走。”


    見此,洛笙也不好再說什麽,推開車門下車。


    走在庭院的路上,她琢磨著這兩人的事,越想越覺得氣。


    她也不是個涉世未深的人,基本的識人認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那個蘇曼瑜,一看起來就不是什麽良家婦女啊,瑧哥怎麽會就跟她走到一起?


    而且相比起來,欣玫姐不知比那個妖裏妖氣的蘇曼瑜好了多少倍,他就是要變心,好歹也選個好一點的?


    不知不覺中,她踏進了客廳大門,裏麵傳出電視的聲音,徐瑧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餘光瞥見那道人影,洛笙唿吸微滯,心裏的糾結和鬱悶仿佛一下找到了出口,從包裏摸出那隻手表,大步走過去。


    “這個,還給你!”直接將手表塞進徐瑧的手裏。


    認出這是自己遍尋不見的表,徐瑧挑起一邊的眉,露出意外的神色,“你在哪找到的?我今天找了半天都沒見。”


    今天上班時他想看時間,才發現手表不見了,還以為丟在了哪個角落,沒想到竟在她手裏。


    洛笙心裏為左欣玫抱不平,賭氣地反問,“這手表落在哪裏,難道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聽出她中的深意,徐瑧表情有些微妙,緩緩地抬起頭,打量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哦,我還真沒有數,你給我指點下吧。”


    見他還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洛笙心口一陣發悶,深吸了口氣,她決裂似地地開口,“瑧哥,我決定暫時不要理你了!”


    徐瑧歎了口氣,邊將手表帶上,邊慢斯條理地,“我聽少爺說,左總今晚約了你出去吃飯。怎麽?一頓飯就讓你一朝變心,忘了之前我對你掏心挖肺的好了?”


    洛笙臉一紅,雖然她覺得自己應該理直氣壯,可是被徐瑧這麽說,多少還是感到了心虛。


    默了幾秒,她還是忍不住給自己辯解了兩句,“不是那樣,我是幫理不幫親。”


    徐瑧笑了笑,頭靠著沙發坐墊,氣定神閑地開口,“哦,你說你幫理,在你的心裏,我又是怎樣地無理了?”


    話說到這份上,洛笙也不再藏著瞞著,直接將自己的情緒倒豆子一樣地倒出來,義正言辭地道:“我覺得你欣玫姐有點過分,就算你不喜歡她了,也沒有必要才剛分手就跟蘇曼瑜那……啥吧?我真的很有理由懷疑,你早就背著欣玫姐跟蘇曼瑜勾搭上了!”


    到底是臉皮薄,她沒好意思說那啥是啥,隻好含糊著過去,反正徐瑧這麽聰明,肯定知道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果然徐瑧秒懂了,視線落在左手腕的手表上,淡淡的笑,“所以,這是蘇曼瑜讓你還給我的?”


    洛笙毫不猶豫地加以肯定,“是的!”


    徐瑧眉心蹙了蹙,沉默下來。


    見他說不出話來了,洛笙想起之前的疑惑,趁機求證道:“瑧哥,之前有段時間你老是夜不歸宿,還說自己去會美女蛇了,那個美女蛇,是不是就是蘇曼瑜?”


    徐瑧默然地看了她一眼,麵色淡然,既沒有出聲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個態度,就是默認無疑了。


    洛笙目光一滯,濃重的失望席卷而來,很快將她整個人都包住,隻覺得他從前在自己心裏的高大形象,在一瞬間縮小變成了小矮人。


    當下也不再說什麽,她轉身就上樓梯。


    葉峻遠從房間出來時,正好撞見走到樓梯口的洛笙,見她一臉氣咻咻的,皺了皺眉,疑惑地走過來,“你不是和左總去吃飯了麽,怎麽吃了一肚子的氣迴來?”


    洛笙這會集結了滿肚子的槽,就巴不得有人聽她傾訴,立即拉著他迴房,將剛剛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


    安靜地聽她說完,葉峻遠思索了幾秒,語氣平靜地道:“洛笙,徐瑧雖然愛玩,但是,他不是那種亂來的人。”


    洛笙咬了咬唇,“可我剛問瑧哥時,他並沒有否認啊。”


    “那是因為他不想解釋。”葉峻遠摸了摸她的耳垂,溫聲道:“好了,別氣了,他的事你不用管,更不會用去理會,讓他自己解決吧。”


    話雖如此,洛笙想到這會正在車裏抽煙的左欣玫,還是覺得無法釋然,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隻好聽話地點點頭。


    這件事的討論到此為止,她想到另外一件事,忽然問:“阿遠,我們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上班了,你呢?還要忙到什麽時候?”


    葉峻遠沉吟著道:“還有兩個對外的項目沒談妥,應該會忙到大初三吧。”


    國外不過春節,那些外貿項目不會因為春假就停滯不前,該忙還是得繼續忙。


    聞言,洛笙頓時有些同情他了,心疼地抱住他的肩膀,柔聲說,“這麽辛苦,那你豈不是沒春假了?”


    “習慣了。”葉峻遠笑了笑,拉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抱進自己懷裏,低頭在她發上吻了吻,“就是怕到時冷落了你。”


    洛笙搖頭,體貼地笑著,“我沒事的,你盡管忙工作就好。”


    想了想,她又問道:“那大年初一那天,你要迴你爺爺奶奶那邊嗎?”


    雖然白天可能還是要忙著,但至少晚上總要迴去吃個團圓飯什麽的吧?


    一聽到爺爺這倆字,葉峻遠臉色微沉,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分,“不用,如果奶奶願意,我會接她過來住幾天。”


    察覺自己似乎問了個敏感的問題,洛笙愣了下,立即轉了話題,“那我得準備幫忙年貨了,還要大掃除。”


    他重新露出微笑,嗯了聲,淡淡地說:“你高興就好。”


    ……


    第二天,洛笙用過早餐,跟著葉峻遠他們去上最後一天的班。


    一行人走進車庫,路過昨晚左欣玫送自己迴來的那輛車時,洛笙不自覺地停住腳步,目光看過去。


    車裏早已空無一人,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在那並不寬敞的空間裏,她莫名地感受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寂寥。


    正站著發呆,不遠處的葉峻遠朝她喚了一聲,“洛笙,該走了。”


    她忙迴了個好,轉身小跑著過去。


    她知道自己在瞎操心,就像葉峻遠說的,這是屬於徐瑧和左欣玫之間的事,她身為局外人,能做的就是站一邊靜靜地旁觀。


    悠閑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下午,這是最後一天上班,有些外地同事因為要趕著老家,用過午飯後就陸陸續續地有人提前離開了。


    到了五點左右的光景,辦公室裏已經早空了一半的位置。


    洛笙掐著時間整理電腦裏的文件,快到下班時,葉峻遠來了電話,說是晚上要加班,讓她今天自個兒迴去。


    洛笙想著迴去也沒什麽事做,索性約了張雨珊。


    上次因為心裏有事,和張雨珊的約會不怎麽愉快,她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彌補迴去,今天就是大好時機了。


    張雨珊欣然應下來,同時道:“把小晞也叫出來吧,我聽你念叨了這麽久,還沒親眼見過你寶貝弟弟呢!”


    這個提議立即得到洛笙的響應,弟弟一直辛苦地複習功課,適當的放鬆也是必要的。


    到了約定的地方,洛笙一眼就找到了站在商場門口的張雨珊,高興地跑過去,冷不防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珊珊!”


    張雨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某處,猛地被她嚇了一跳,嗔怪地說道:“你每次都玩這套!”


    洛笙嘿嘿嘿地笑著,親密地抱住她的胳膊,“你在看什麽呀?”


    張雨珊來了勁,指著不遠處的一個人,一臉花癡地道:“那邊有個小帥哥,長得超級養眼,我要但凡再小個幾歲,肯定就上前搭訕要電話號碼了!”


    洛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怔了一瞬。


    雖然那隻是個背影,但這熟悉的身形,以及那一頭柔軟服帖的短發,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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