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壇的正當中有三把禪凳,上麵放置著艾草蒲團,最右邊的蒲團之上正坐著茅山二仙之一的神童子茅秋月,兩旁有兩名和他年齡差不多的道童,相貌也十分的清秀,穿著青色的道袍,背背一把桃木寶劍,一個用雙手托著茅秋月的虯角虎須拂塵,另一個雙手托著他的巨大寬劍。就見茅秋月五心朝天,閉目打坐。


    最左邊的一把禪凳蒲團之上坐定了一位八十歲上下的老道士,頭戴九蓮道冠,身穿土黃緞子青絲繡萬花道袍,腳踩一雙蓮花頭福字履。身材微微發胖,臉上皺紋堆壘,十分的蒼老,壽蒿已經垂落在了他的小腹的位置,頭發自來卷如同羊毛卷一樣。兩旁也有兩位道童,一個雙手托著一把銀把虎須拂塵,另一個雙手捧著一把七弦琴。


    中間的一把禪凳,蒲團上坐定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道人。頭戴七彩玉石道觀,身穿白綢緞繡七彩繡口道袍,腳踩一雙金絲登雲履。黑色的頭發十分飄逸,在中間還有一縷白色的頭發摻雜其中,相貌十分的瀟灑,就如同古代的劍客一般。兩旁的小道童一個雙手托著一把金把虎須拂塵,另一個雙手拿著一把不知名的武器,形狀有點像寶劍把上插著一把賣布的用的尺子,但是明晃晃能看得出是金屬製成的。


    寒風烈剛一進門就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和兩位師叔在上,寒風烈這裏給你們磕頭了。”


    聽到有人說話,三個人都從入定中醒了過來,就見三人的眼睛都炯炯有神,閃爍著光芒。左右的茅秋月和年邁的老道士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見中間俊美的白袍道人冷哼了一聲:“起來吧。站在一旁。”


    寒風烈站了起來連個站在了一旁,他的三位師弟也隨著站在了一旁,連個扁屁都不敢放。


    就見坐在當中的俊美道人看了看五雲洪濤一行人,笑了笑:“列位道友,貧道就是茅山現任大掌教茅雲樵,各位就請落坐吧。”


    五雲洪濤一聽,這位年輕的道人就是茅山的大掌教號稱“一道彩虹立天邊”的茅雲樵啊。想罷趕緊上前施禮:“哎呀,我們不知道,原來麵前的就是茅雲樵道長,大掌教在上,我等給您施禮了。”


    茅雲樵擺了擺手:“各位不必客氣,請坐。”


    眾人坐在了一旁的靠背椅子上,茅雲樵看了看一旁的道童,示意小道童上茶,就見幾個小道童手裏拿著蓋碗給每人遞上了一杯,施了一禮,從內壇之中走了出去。


    茅雲樵笑了笑:“洪濤,五雲。你們二位帶著這麽多弟子徒孫來到我茅山之上,不知有何見教啊?”


    五雲笑了笑:“茅道長,我們是應您大弟子寒風烈道長的邀請,上茅山赴會來了,您難道沒聽您的愛徒說過嗎?”


    “呃……”茅雲樵頓時語塞,想了想:“我們師兄弟三人閉關多年已經不問世事,這事情我們也不清楚。是因為我的四位拙徒被薑姑娘所傷,我一時未加留神,我的三師弟秋月才從內壇出關。”說著歎了口氣,又拱了拱手:“五雲,我三人與你師父千鬆乃是一師之徒,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師伯,請你和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緣由說明,貧道我自然會秉公執法,清理門戶。”


    寒風烈和他的三個師兄弟聽完師父說的話,不由得就打了一個冷戰。


    五雲聽罷點了點頭:“大掌教,長風樓的當家人長刀美人張天星在上個月得到了一根千年青參,您應該對這個東西不陌生。我門戶之中的四師兄水龍,他竟串通您的大弟子寒風烈,派人身披黑袍趁亂偷走千年青參,還寄簡留刀,擺下青參會,明著是切磋道法,暗著就想治我門戶於死地。我和我三師兄洪濤道人來到茅山的第一天就來勸說寒道長把這殺人的戰場盡早解散,沒想到他竟然以茅山的臉麵為借口把我們轟出了九霄萬福宮。開擂之時,我等本當不出手,怎奈何水龍一再的挑釁。我的弟子徒孫會鬥四水魔,三護法,無奈之下我的大弟子薑淵才打傷您的徒弟這三位道長。洪濤師兄為報恩師被害之仇這才金燈會水龍,一時不備才被他所傷。是老夫我手持法器想把這個敗類滅掉,清理門戶,不料他的四護法女魔頭魔羅屍母前來救援,老夫我修為不足,祭出了晃妖蕃也沒有勝過她,讓她把水龍遁走了。您的大弟子寒風烈在這時趁我們昏迷就想殺我等滅口,我的眾弟子連番與他對戰,想不到還是不敵,最後他還是被我的大弟子薑淵打折了右臂。若不是您的三師弟及時趕到,給我們服用了九轉還魂丹,我等早已經中毒,早死多時了。一切情由就是這般如此,請茅雲樵大掌教您公斷。”


    茅雲樵聽罷點了點頭,用眼看了看一旁的站立的寒風烈,寒風烈這時已經哆嗦的快站不住了。茅雲樵低沉的說:“風烈,近前來。”


    寒風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跪爬了兩步哭著磕頭,如同小雞吃米一般:“師父饒命啊,我也是一葉障目,被水龍蠱惑,師父饒命啊。”


    “風烈啊,我問你你要從實的迴答,去長風樓偷盜千年青參的是哪一位啊?還不站出來?”


    寒風烈用眼瞟了瞟一旁站定的許雲寧,許雲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也雙膝當腳走,到了茅雲樵的蒲團之前磕起了頭:“師父饒命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茅雲樵看了看麵前的徒弟,歎了口氣:“雲寧啊,你跟隨貧道學藝四十年,貧道我傳給你一把茅山至寶疾風劍,想不到你竟然走了歪道,你休怪貧道無情了。”說著歎了口氣,衝一旁的茅秋月擺了擺手,轉過了頭。


    茅秋月冷笑了一聲,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許雲寧:“許雲寧,我大師兄已經下了決定,萬無更改之理了。你看看吧,是想死在我的雲帚之下啊,還是讓我用巨闕寶劍把你解決掉啊?你挑一樣吧。”


    萬萬沒想到,許雲寧見自己已經必死無疑,怒不可遏,迴頭就要抽自己的疾風劍和茅秋月動手。可剛一轉頭,就見茅秋月身影就像信號幹擾一般的哆嗦了一下,同時就聽噗嗤一聲。許雲寧已經變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骨架子,些許殘存的肌肉渣子還殘留在骨架上麵,鮮血絲毫沒有濺落到任何地方。


    一旁的老道人歎了口氣:“唉,我和大師兄說你不是一次了,不要如此的嗜血,手段不要如此的殘忍。”


    茅秋月冷笑了一聲,擺了擺手,一旁的小道童將地上血淋淋的骨架包好了,搭了出去。


    眾人也被神童子茅秋月的狠毒手段嚇得不輕,曉夢小聲的問一旁的薑淵:“薑淵,茅秋月怎麽把這個許雲寧給殺掉的?”


    “他在一秒鍾之內從椅子上下來,拿起了身邊的虯角拂塵。連續的抽打了許雲寧幾十下,每一下就如同刀子切割一般把許雲寧切砍一次。之後把拂塵放迴原處,又坐在了椅子上。這拂塵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虎須不可能這麽硬。這家夥實力真的相當恐怖……”說著拿出了煙袋,想抽兩口煙。把魔火聚集在手上剛剛要點燃,就見噌的一聲,煙袋鍋子裏的煙草已經被坐在椅子上的茅秋月拿到了手中。


    “內壇之中不能吸煙,不好意思啊。”


    薑淵一看茅秋月麵現得意之色,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雜毛,你這家夥少要猖狂,你有種和你薑奶奶下樓論論高低,你以為我怕你啊。”


    茅秋月一聽薑淵的話,頓時冷下了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人怒目而視仿佛能閃出雷電火花一般。


    就在這時,坐在左邊的老道士咳嗽了兩聲,就像喝水嗆到了一樣,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師弟,你怎麽越來越沒有城府了?薑姑娘抽煙你製止一下便是了,幹什麽非要刀劍相向啊?待貧道彈奏一曲與你平息心中的憤怒。”說著就要拿道童手中的七弦古琴。


    茅秋月看了看一旁的二師兄,擺了擺手:“得了得了,你別惡心我了。”他又不屑的看了看薑淵。“本座看你是個女人,不與你計較,你好自……”


    他剛要說好自為之,就見薑淵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舉起左手運用三昧真火就要往下拍。


    可薑淵剛剛要往下用力,背後的茅秋月趴在她的耳旁:“好自為之。”說著用手中的虯角拂塵把捅了捅薑淵的後腰。


    薑淵的血都涼了,知道如果茅秋月要是想傷害自己,自己早就變成許雲寧那副德行了。想到這裏歎了口氣:“承讓。”頭也不迴的走迴了椅子旁,坐了下來。


    寒風烈在一旁冷笑了一聲,可他剛一出聲音,茅秋月就瞪了他一眼,迴頭看向坐在中間的茅雲樵:“師兄,您的愛徒的事情還沒說完呢。”


    茅雲樵聽罷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風烈啊,你是貧道最喜愛的徒弟了。你在你的幾個師兄弟中一向是老成穩重,誰知道你這迴犯下了如此大錯。唉,老夫我不忍動手了斷你,你……你和關焱一起離開茅山吧,從此與我門派沒有任何關係,在外莫提你是我茅雲樵的弟子。”


    寒風烈一聽,雙眼落淚拜倒在了恩師跟前:“師父,弟子我自知罪孽深重,還望師父賜我一死,不要把我逐出師門。”說罷,一旁的火元道人關焱也跪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請求一死謝罪。


    五雲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位道人,又看了看一臉悲傷的茅雲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掌教,既然二位道兄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您何必趕盡殺絕呢?苦海無邊迴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我這裏給三位掌教施禮了。”說著一躬掃地。


    茅雲樵長歎了一聲,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位徒弟,心裏十分的矛盾。


    就在這時內壇的窗戶猛然間啪叉一聲碎落一地,就見幾顆子午問心釘照著茅雲樵就飛了過去。茅雲樵沒有動,就見幾根子午問心釘在他的麵前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隻見一旁的神童子茅秋月手持虯角拂塵站在了茅雲樵的身前,將飛來的子午問心釘全部打落在地。


    眾人看向窗戶,就見火元道人關焱和蒼雷道人金天明從內壇的窗戶跳了下去。五雲說了一聲不好,趕忙走到窗戶旁向下觀看,就見金天明和關焱駕著腳下白雲已經飛出了很遠,慢慢的變成了一道黑點。


    “無量天尊,五雲道友閃開。”


    五雲聽罷後麵這一聲喊喝,猛的一閃身迴頭觀瞧,就見坐在最左邊的年邁道人從手中飛出一根琴弦直奔天空中已經變成黑色斑點的二人。耳輪中就聽琴弦發出一聲悅耳的滑音聲,就在老道人麵前繃直了。老道人用右手中指向上一剔,左手大拇指一點左手邊上的琴弦,就見琴弦猛的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泛音,琴弦就在他的麵前鬆弛了下來。


    老道人低下頭歎了一口氣:“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說著用單手一抹手邊琴弦,就見琴弦的另外一頭從遠方飛了迴來,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眾人定睛觀瞧,隻見地上放置著一隻穿有紅色袖子,血淋淋的手臂。


    一旁的茅秋月笑了笑:“二師兄,您這可是越來越短練啊,這水平不像您的水平啊。”


    老道人捋了捋胡子嘿嘿的憨笑:“這彈琴要看心情,抹挑勾剔打摘托劈這右手八法也是要隨心而動滴。”


    茅秋月聽他這般詼諧的語氣,哼了一聲:“本座不知道什麽彈琴,就知道殺人。這兩個叛逆跑了,迴頭必然要挑動是非,本座倒不是怕他們。”


    茅雲樵擺了擺手,看了看寒風烈:“風烈,起來吧。我看在五雲師父的麵子上免除你的死罪,望你今後戴罪立功,好自為之。”


    寒風烈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內壇當中:“貧道謝謝在座的各位道友,我今後一定立功贖罪,引以為戒。”


    五雲趕忙起身攙起了跪在地上的寒風烈,寒風烈滿麵淚痕的站了起來,又向五雲等人反複的道歉。


    茅雲樵點了點頭:“五雲,我們三人與你家恩師千鬆雖然不是同門,乃是同窗好友,寒風烈在我等師兄弟閉關之時代替我們三人管理茅山。他本來是一良善之輩,但身邊的三個師兄弟和水龍交情莫逆,他好虎不敵群狼,隻好委曲求全等待我三人出關。辦的這些糊塗之事,還望五雲道友你多加原諒,貧道我及手了。”


    五雲趕忙迴了一禮:“老人家,我們哪裏敢受您這一禮。”說著趕忙又迴了一禮。


    茅雲樵又點了點頭:“貧道今天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作為給你們道歉的禮物吧。你們一直以為你們的老師,我的同窗師弟千鬆其實沒有離世。”


    五雲和洪濤道人還有在座的小弟兄們聽罷就是一驚,洪濤道人趕忙問到:“茅掌教您沒有開玩笑嗎?”


    茅雲樵笑了笑:“洪濤,你仔細想想,就以千鬆的道行來說,他能讓水龍這等鼠輩給暗算而死嗎?”


    洪濤道人聽罷,一雙老眼滴滴答答的落下了一行行的淚水,擦了擦眼淚,他又問道:“茅掌教,那我師父現在在什麽地方?”


    茅雲樵歎了一口氣:“你們應該也知道,幾年後,道門之中乃至全世界的靈異界圈子之中將會出現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我等的閉關和千鬆的消失都是因為要儲存實力以便於幾年後的應戰。”


    洪濤道人點了點頭:“我的確聽師父說過這件事情,這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以為是一句戲言誰知道……”說著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茅雲樵轉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曉夢,看了看五雲:“五雲,那旁坐的那位俊俏的小道友他是何人?”


    五雲看了看曉夢:“乃是我的五弟子,曉夢。”


    茅雲樵衝曉夢笑了笑:“道友,可否前來貧道身旁,讓貧道好好看看?”


    一旁的小禿子一聽這個,趴到薑淵的耳旁,小聲的嘟囔了起來:“母老虎,你看這家夥和那個茅秋月都打扮的那麽花哨,長得跟張天星那種韓版明星似的,會不會是gay啊。”


    他剛說完,就看坐在蒲團之上的茅秋月用憤怒的眼神看向了他:“放肆!”


    禿子嚇得嗝了一聲,躲到了薑淵身後又嘟囔了一句:“耳朵還真長。”


    曉夢走到了茅雲樵的艾草蒲團之前,就見茅雲樵笑了笑,看了看曉夢的右手,突然就是一愣,用驚詫的眼神看向了曉夢。


    “曉夢道友,你這和光同塵和聚氣成刃是和誰學的?”


    曉夢迴頭看了看師父,五雲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和茅雲樵說實話。曉夢點了點頭,和茅雲樵講述了茅山深山大霧之中和古樓夜裏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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