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笑了,若是皇上不來,娘娘又該惦記了。”榮姑姑笑了笑,順嘴說道。跟了自家主子這麽長時間,主仆二人自然也沒有那麽多的忌諱。


    蕭清瑜眼中似有柔和漾了開來,輕輕的問道:“皇上可還在明光宮?”


    榮姑姑點了點頭,想到什麽,又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奴婢聽寰如宮的人說,昨日楚昭儀生了好大的氣呢。”榮姑姑的笑容掛在臉上,眼中掠過一抹諷刺。


    這楚昭儀,還真把自己當迴事兒呢?就算是有了肚子裏的那塊肉,皇上不也是一眼都沒去瞧她?這會兒,宮裏頭的人隻怕都在背後笑話她呢?就算是她誕下皇子......


    這麽想著,榮姑姑心裏咯噔一下,遲疑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蕭清瑜挑了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娘娘,這楚昭儀的事情,娘娘得早作打算才是。”榮姑姑俯□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她知道娘娘不喜歡聽這些事情,可既然是進了後宮,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不想。縱是不為自己,也得為大皇子打算才是。更何況,這些日子,那楚昭儀可是入了太後的眼。


    若她誕下皇子,有了太後的支持,誰又能保證她日後不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到那個時候,想要除去她,就不那麽容易了。


    畢竟,這後宮的主子,隻有一人。誰能入主中宮,誰才能一生無虞。


    蕭清瑜搖著孩子的胳膊頓了一下,懶懶的看了她一眼:“由她去吧!”


    “娘娘!”


    “這件事情本宮心裏有數,姑姑就不必擔心了。”蕭清瑜斂了斂眉,低聲說道。


    她當然知道為何太後對這楚昭儀令眼相待,不過是為著她腹中的孩子罷了。隻是,太後又怎麽會想的到,這所謂的皇嗣,根本與她半分關係都無。更何況,以尉遲封的性子,這個孩子,不見得就能留的下來。


    一隻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蕭清瑜感覺到懷中的小家夥動了動,笑著低下頭去,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手。


    “哦,睿兒怎麽了?”蕭清瑜看了看懷中的小家夥,饒有興致的問道


    。


    “是不是餓了?”榮姑姑上前一步,小聲的說道。


    蕭清瑜看了眼張著小嘴,搖擺著兩隻小手的小家夥,朝身旁的乳母示意一眼,才剛要說什麽,懷中的小家夥扭了扭身子,吐了吐口中的泡泡。


    “要......”小家夥撲騰幾下,兩隻肥肥短短的小腿晃了晃,作勢要從蕭清瑜的懷中下來。


    “小家夥,這麽淘氣?”蕭清瑜的嘴角微微上翹,輕笑一聲將小家夥放在軟榻上。


    小家夥安靜了一下,咧嘴一笑,慢慢的朝前爬去。見著前方的小檀木盒子,眼睛一亮,手腳並用,將裏邊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娘娘您看,大皇子是惦記著他的小金庫呢?”榮姑姑見此情形,嘴角的笑怎麽忍都忍不住。


    蕭清瑜的笑容掛在臉上,好笑的看著軟榻上饒有興致的擺弄著各種珍寶的小家夥。


    “睿兒!”蕭清瑜湊近跟前,輕輕的叫了一聲。


    小家夥聽到聲音,迴頭看了蕭清瑜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手中拿著一塊玉佩朝她晃了幾下。


    蕭清瑜伸出手來剛要接過,卻見那小家夥遲疑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又將玉佩緊緊的護在自己懷中。


    蕭清瑜愣了愣,哭笑不得的瞪了小家夥一眼,有些無語的敲了敲他毛茸茸的小腦袋,裝作可憐兮兮的盯著他手中的玉佩。


    那小家夥像是察覺出什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東西,糾結一下,轉身從榻上隨意的撿起一件東西,笑意盈盈的遞了過來,好像終於解決了一個難題。


    這一下,殿中眾人俱是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小家夥眨了眨眼,看了蕭清瑜一眼,就自顧自的玩著手中的玉佩。


    歡笑間,一個小太監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個禮,道:“迴稟娘娘,楚昭儀求見。”


    那太監的話音一落,蕭清瑜眼中掠過一抹詫異,卻隻輕輕的說道:“請她進來吧”


    這個時候,楚昭儀來幹什麽?蕭清瑜挑了挑眉,壓下眼中的疑惑。


    “娘娘,奴婢聽說,昨日這楚昭儀去了太後宮裏。”榮姑姑俯□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蕭清瑜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緩步走進殿中的楚昭儀身上。精致的妝容掩不住淡淡的疲憊,眉眼之間依稀有種幽怨和不甘。曾經張揚的女人,


    似乎已經被這皇宮消磨了身上的銳氣。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楚昭儀盈盈拜下,露出一段粉頸,分外的柔弱嬌美。


    蕭清瑜審視了麵前的女人半晌,微微抬了抬手:“起來吧,昭儀不必多禮。”


    “謝娘娘!”楚昭儀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謝過,這才落座。


    才剛坐下,她的視線便落在了軟榻上身著明黃色小衣裳的大皇子身上,他的頸上掛了一個精致的金鎖片,小小的人滿身的貴氣。而他的手中,拿的竟是一塊九龍玉佩。


    隻一眼,她就認出,這塊玉佩是皇上的貼身之物,輕易不會拿下來。它代表的是帝王的威嚴和尊貴,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嫉妒湧上心頭,就連他身上明黃色的衣裳都格外的刺眼。是了,他是貴妃的兒子,是尊貴的皇子,皇上自然疼惜的很。


    “娘娘真是有福氣,怪不得皇上這般寵愛娘娘。”楚昭儀壓下眼中的嫉妒,輕笑著說道。


    聽到楚昭儀的話,蕭清瑜沒有應聲。她知道,這樣的話不過是一個開場白,她真正想說的,還在後頭。


    “大皇子長得真是好看,臣妾都想要抱一抱呢?”她的視線落在軟榻上的小人兒身上,滿懷期待的說道。


    蕭清瑜愣了愣,總不好硬生生的拂了她的意思,伸手將睿兒抱了起來,托在手臂中,朝麵前的女人示意一下。


    “多謝娘娘。”楚昭儀站起身來,才走進一步,剛伸出手去,就聽到“哇”的一聲,懷中的小家夥像是受不了什麽似的嗷嗷嚎哭起來。


    楚昭儀一慌,才剛動了動嘴唇,就聽到一聲滿是怒意的嗬斥聲從門口傳了過來。


    ☆、102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睿兒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凝芷宮,楚昭儀轉過身來看著麵色陰沉的尉遲封,心裏咯噔一下,急忙跪了下去:“臣妾給皇上請安。”


    尉遲封快步上前,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壓抑著怒意,沉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說話間又小心翼翼的從蕭清瑜的懷中抱起哇哇大哭的大皇子,眉宇間流露出的在意和關心讓楚昭儀嫉妒不已。


    “皇上恕罪,臣妾想著多日沒見貴妃姐姐了,這才過來拜見。”楚昭儀掩下眼中的嫉妒,怯怯的開口。她知道,這個時候,是多說多錯,這個男人的心裏已經給她定了罪。


    她心裏苦笑一聲,看吧,就一件小小的事情,隻因為哭的是貴妃的孩子,皇上就能如此不分是非黑白。而她,在他的眼中,又算是什麽?恐怕,連大皇子的一根發絲都比不上吧。更可笑的是,就連她腹中的骨肉,皇上也視若不見。


    從查出有孕到現在,皇上一次都沒有踏入寰如宮,讓她一個人受盡了六宮的諷刺和嘲笑。她甚至覺得,就算她有一日誕下皇子,這個孩子也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隻會在這宮中受盡苦楚。


    聽到楚昭儀的話,尉遲封的麵上隱有不悅,抬起眼來審視了地上的女人片刻,才淡淡的說了句:“你有孕在身,日後無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


    這樣明顯帶著警告的話聽在楚昭儀的耳中隻覺得刺耳到極點,縱然平日裏皇上對她不冷不熱,可這樣毫不留情的厭惡還是讓她強撐著的笑意僵在嘴邊。她的麵色有些慘白,卻隻能恭敬的應道:“臣妾遵旨。”


    尉遲封看了她一眼,沒有叫起,像是懲罰般隻一味的哄著懷中的孩子,楚昭儀看著這樣的情景,整個身子都竄出一股冷意,本來就有些泛白的臉上愈發的慘白,看起來搖搖欲墜。


    蕭清瑜見狀,扯了扯尉遲封的袖子,拿眼神示意一下。她雖不喜這楚昭儀,可也不想在自己的宮裏這樣折騰她。


    “起來吧!”尉遲封心下了然,淡淡的開口,隻是聲音怎麽聽都帶了一種不耐。


    楚昭儀恭敬的磕了個頭,這才咬著牙艱難的站起身來,雙腿一動,就有一種刺骨的痛意蔓延開來。許是因著尉遲封陰沉的臉色,殿中立著的宮女竟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扶她。


    眾目睽睽之下,楚昭儀隻覺得難堪到了極點,恨不得將坐在軟榻上的蕭清瑜生吞活剝。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皇上又怎麽會這樣對她,她就不會受到今天這樣的屈


    辱。


    想到這裏,楚昭儀心裏暗恨,恨老天爺沒有給她一個機會,恨所有的好運都讓這賤/人占了去。她看著軟榻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隻覺得方才這女人定是惺惺作態,想要在她麵前炫耀一番,更要讓她在這些奴才眼前丟盡臉麵。


    她緊緊的撕扯著手中的繡帕,生怕控製不住這種強烈的恨意,她的視線落在尉遲封懷中的大皇子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在明黃色錦衣的映襯下愈發的讓人無法忽視。


    她的手指相觸,腦海中突然就想起那瓶暗紅色的毒藥,她雖然失去了最好的時機,無法拿腹中的孩子嫁禍於貴妃。可眼下,倘若能不著痕跡的除去這個孩子,那貴妃娘娘不用她動手,隻怕也會傷心至死。到那個時候,這後宮之中,還怕沒有她一人獨大的日子?


    楚昭儀看了眼自己染的鮮紅的指甲,暗暗的吸了一口氣,眼中掠過一抹狠戾,裝作腳下一軟,趔趄的朝前方倒去。


    這東西雖然不是劇毒之物,可大皇子這般年幼,想來也是承受不住的。她就賭一把,興許能達成所願,解了她心頭之恨。


    電光火石間,縱是尉遲封也閃避不及,急忙退後一步,卻沒有看見楚昭儀伸出長長的指甲,隻一瞬間,睿兒細嫩如藕的小臂上便留下一道隱隱的痕跡。隻是這樣的痕跡太過細小,若不細看,根本就無法察覺。


    楚昭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整個殿中都發出一聲悶響,她掙紮著爬起身來,麵色慘白的捂住肚子,痛苦的□起來。


    殿中的人這才迴過神來,急急的上前查看。不管怎麽說,這楚昭儀的腹中,有著皇上的骨肉。


    “孩子,孩子......”楚昭儀捂著腹部,神色慌亂,滿是恐懼的抬起眼來。


    沒待尉遲封開口,懷中的孩子掙紮幾下,扯著嗓子大哭起來。這一下,竟是怎麽哄都哄不好。


    蕭清瑜見狀,接過孩子,柔聲哄著,可小家夥依舊不停的扭動著身子,整張小臉因為啼哭漲得通紅。


    “乖,睿兒不哭,不哭哦。”蕭清瑜親了親他的小手,低低的哄著,可懷中的小家夥竟是愈發的哭鬧起來。


    小小的孩子睜著眼睛,眼珠子直愣愣的看著她,像是受了什麽委屈。那一刹那,蕭清瑜突然就想起了上一次睿兒被下毒時的情景。她身子一顫,幾乎是有些慌亂的將睿兒放在軟榻上,不顧眾人驚異的目光細細的檢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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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淺淺的劃痕映入眼簾,滲出絲絲血跡,很明顯是剛剛才造成的傷口。蕭清瑜目光一冷,轉過身去揚手就給了楚昭儀一個耳光。這一刻,楚昭儀摔倒的那一幕在她腦中愈發的清晰起來。她敢斷定,睿兒胳膊上的傷定是她所為。


    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強,她的孩子,容不得旁人動一跟指頭。她脾氣雖好,卻也不是一味的忍讓之人。


    楚昭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耳光嚇得呆住,捂著臉哭道:“娘娘!”蕭清瑜盛怒之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掌下去,楚昭儀的臉立即腫了起來,嘴角淌下來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鮮明。


    “你做了什麽?”蕭清瑜的眼中盡是狠戾,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楚昭儀哆嗦一下,雙手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繡帕,她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讓這賤人發現了端倪。她死死的咬著嘴唇,裝作不懂的搖了搖頭。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隻能咬緊牙關。否則,以皇上的手段,定會叫她生不如死。


    “賤人!”尉遲封眼睛裏像是結了冰,上前一步,抬起腳來狠狠地踹在楚昭儀的胸口,力度之大,讓楚昭儀整個人都向後倒去,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地上的人便吐出一口鮮血。


    “皇......”楚昭儀身子嬌弱,哪裏受得了這麽一腳,臉上早已沒有一絲血色。劇痛之下,豆大的汗從額角淌了下來。


    “皇上。”看著這樣的情景,身旁的薛公公麵色一緊,上前一步,小聲的喚道。


    尉遲封眼中露出一抹殺氣:“你想替她求情?”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覺得皇上還是先傳太醫來瞧瞧大皇子為好。”薛公公的視線落在了狼狽不堪的楚昭儀身上,毫不避諱的說道。


    這個蠢貨竟然敢在皇上的麵前對大皇子下手,也難怪皇上如此震怒。可他瞧著,這事情也不是那麽簡單。這楚昭儀再怎麽愚蠢,也不會冒著這麽大的危險隻為做這麽小的一個動作。


    聽出薛公公話中的意思,蕭清瑜身子一顫,眼睛立刻就紅了起來。


    “快去傳崔太醫!”尉遲封伸出手臂擁住身旁的女人,輕輕的安撫道:“別怕。”


    薛公公領旨出去後,殿中變得寂靜無聲,靜的連唿吸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出了這樣的事情,眾人心裏都驚駭不已,生怕一個不小心,皇上的怒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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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盼著,大皇子能夠無礙。否則,這後宮之中,怕是又有一番腥風血雨了。帝王之怒,又有哪一個人能承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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