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童生了,魏廣德來到大明朝近兩年,終於點亮了第一個成就。


    從現在開始,魏廣德就成為大明朝一個小童生。


    不過在成為童生之時,他之前兩場考試隻考一場的玩法也就要宣告作廢了。


    縣試府試之後就是院試,院試的考試場數更少,就兩場,分為正場和複試。


    不過和之前兩次考試不同的是,正場考試通過可不代表你就成為生員,而是還要通過複試,再擠下去一批人,你才能夠拿到秀才功名,成為享受特權的一批人中的一個。


    不過這個時候,魏廣德可沒工夫去考慮院試,他已經被拉著上了九江府的知名大酒樓慶賀去了。


    這次做東的居然是朱世隆朱公子,真的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人,直接就在試院大門召喚起本次府試正場通過的士子一起喝酒慶祝。


    “恭喜恭喜,沒想到魏賢弟小小年紀就能金榜題名,他日肯定宏圖萬裏。


    來來來,今天哥哥做東,大家好好慶祝下,也是預祝你們在下次院試能連奏凱歌。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參加鄉試,為咱九江府也爭一口氣。”


    朱世隆聽到魏廣德上榜,自然要湊過來道賀。


    他一個秀才,這麽喜歡唿朋喚友,自然也是為了廣結善緣,魏廣德可不相信他想的和他做的一樣,僅僅就是為了慶祝榜上考生通過府試。


    不過對於朱世隆釋放的善意,他自然不能不接著。


    至於曾元睿,是鐵定落榜了,不過有曾元述在場,自然一通被邀請參加宴會。


    “這朱家可是真有錢,前兩天這朱公子就唿朋喚友,召集了府城周邊不少秀才、童生過來和這次府試的一些優秀考生一起吃喝熱鬧,這發榜了都還不安分。”


    曾元述在一邊輕笑道。


    魏廣德看了眼走在人群前麵的朱世隆,小聲問道:“曾兄看他朱大公子打的什麽主意?結交秀才好說,可是童生怎麽也......”


    “為鄉試做準備罷了。”


    沒等魏廣德說完話,曾元述就小聲說道:“今年院試,咱們九江府也要出幾十個秀才,有棗沒棗先打一竿子,結了善緣。


    到了南昌參加鄉試,他朱公子再大方點,然後在南昌秀一把高朋滿座的戲碼,就能很快通過秀才之口傳出他朱大公子的大名。


    鄉試,雖然是以文取士,可考官也不得不考慮一些考生的清名,文章兩可之間,自然就取他了。”


    曾元述看看魏廣德,這次壓低聲音用隻能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啊,每次鄉試解元,每一個是無名之輩,大多是士林中頗有聲望的士子摘得,否則必然有人不服。


    他朱世隆估計也就是想刷名望,好利於他這次鄉試上榜罷了。


    在江西,咱們九江的文化底蘊還是顯得差了許多,很難在南昌闖出名堂來。


    估計朱公子就是想把九江府的士子一網打盡,用士子數量湊,大把撒錢堆起一個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善與人交,禮賢下士,樂善好施的翩翩君子形象。


    咱們江西這塊,自古就是鍾靈毓秀,人才輩出,可能上次鄉試在南昌被各地來參加鄉試的才子佳人刺激到了,嗬嗬......”


    魏廣德有點張目結舌,不過也被曾元述的猜測驚到了,感覺好像就是這麽會事兒。


    想想,堂堂一個秀才,這麽屈尊降貴招待後輩童生,在酒席上如果能夠口若懸河秀一個學識,在九江府士子心目中的形象就立起來了。


    魏廣德不知道明朝有那些解元,可他知道唐伯虎啊,這位就是江南不知道那個省的解元。


    好吧,其實唐伯虎出名絕對不是因為他中了解元,而是因為在他中解元前就已經很有名望了,而且據說因為和朋友逛妓院過於放浪形骸,被當時院試考官不喜,故意刷他下去。


    不過最後怎麽樣?


    唐伯虎依舊以補遺的身份得以參加了那屆鄉試,然後就是高中解元。


    好吧,沒點名聲在外,誰特麽會讓你補遺上去,還不是因為唐伯虎院試落榜,士林之中反應很強烈嗎?


    至於說魏廣德怎麽知道唐伯虎這個人,還是拜港星周星星所賜,唐伯虎點秋香太有名了,搞的魏廣德之後專門查了下唐伯虎這個人。


    別說後世,其實這個時代,唐伯虎的畫作也是非常有名的,價錢也是不菲。


    不過這人命也是不好,卷入科場舞弊,據說被冤枉,不過魏廣德也不是很確定就是了。


    當然,他也覺得以唐伯虎的才華,真沒必要做那些事兒,也許真是被無辜卷入的。


    至於之後的事兒,那就是繼續放浪形骸,流連於花街柳巷,白嫖,沒錢了就畫畫,看上去過的瀟灑滋潤,心裏苦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魏廣德這麽個小小人兒都知道科舉的重要,唐伯虎會不懂?


    想到刷名望,魏廣德記起明朝有個很有名的組織——東林黨,一個以江南士林組成的官僚集團,反正說到東林黨,那就是禍國殃民,不過利用這個組織刷名望到是真的好使。


    那是明末的東西,估計要出現離現在還遠,要不要弄出來,刷刷自己的聲望?


    一路上,魏廣德又開始東想西想,考慮要不要搞出東林黨來。


    不出曾元述的猜測,宴席之上的朱世隆朱公子顯得很是文采斐然,不僅是挨桌敬酒,和書生學子們聊起經義來也是滔滔不絕,至少在魏廣德看到的,聽到的話語裏,無不是讚譽朱公子的文采卓然。


    “表哥,你長居九江府,平時和這個朱世隆接觸多嗎?”


    魏廣德注意到張宏福似乎和朱世隆認識,但是言談確實很少,顯得很生疏。


    “聽聞過,見過兩次而已,不熟。”


    張宏福笑笑,“他們是讀書的,我們的襲職的,玩不到一塊去。”


    隨後又笑著對魏廣德和吳棟說道:“晚上家裏擺宴席,慶祝廣德過府試,我已經叫下人給我爹傳去消息了。”


    “後麵的幾場考試,廣德要不要繼續下場,博一個案首迴來?”


    吳棟在一邊笑問道。


    “沒心思考了。”


    魏廣德故意裝作很失落的說,“也不知道爹他們上岸沒有?”


    “放心好了,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真有消息才是需要擔心。”


    張宏福在一邊嬉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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